43 疑點2

韓子簫嘆了一口氣,這樣一問,也大概清楚發生了什麽事。當晚劉慶和和賬房先生府上的飯菜或者是水被下了藥,有人趁府上的人都昏迷時放了火,而縱火之人很有可能就是另外兩名随從。

韓子簫過後又問了問關于那兩名随從的事情,才知道他們兩個是表兄弟,生性好賭,欠下了許多債,不得以才來劉府做下人還債。

“看來,是有人一早将他們兩個收買了。”韓子簫對鐵峰道。

“王妃打算怎麽做?”

韓子簫想到劉慶和的死便恨得咬牙切齒,“那兩名惡徒縱火殺人,當然不能任其逍遙法外,我會向皇上禀明,請皇上下旨在各州各縣緝拿這兩惡徒。”

鐵峰擔憂道:“但如此一來,恐怕會引起幕後主使注意,卑職怕王妃會有危險。”

“他們既然知道劉大人去盂縣的目的,自然也已經曉得我在查案。再說,若是皇上下令緝拿惡徒,能把人活捉回來當然最好,若不能,幕後主使急于鏟除後患,不必我動手,殺害劉大人的惡徒也會死無葬身之地。”這麽一來,劉慶和的仇也算是報了。

韓子簫策馬回到王府,路過後院時,瞧見褚慕卿在雪地裏練劍。這天寒地凍的,韓子簫恨不得走到哪都抱着個暖爐,褚慕卿卻還在練功。韓子簫在心裏嘆服他的毅力,難怪武功高強。

韓子簫本想回書房喝一杯熱茶看一會公文等着用晚膳,但想了想,解下身上的大氅,交給身後的鐵峰,提步過去,“多日未練劍,有些生疏了,上次王爺教的那套劍法,下官已記不大清,不知王爺可願再教一遍。”

褚慕卿收了劍,站在雪地裏看着他,面色平靜,“你若不喜歡練功,大可以不練。”

褚慕卿的這句話說的心平氣和,韓子簫想,大概是那晚他說的那句話的緣故。韓子簫道:“以前是不喜歡,但之後得王爺提點,下官覺着劍術不僅有用且還有趣。”

兩人站在雪地裏,沉默着對視了好一會,褚慕卿開口道:“本王再舞一遍上一次的劍法,你看清楚了。”

韓子簫點頭,“嗯。”

褚慕卿完完整整地在雪地裏舞了一遍,韓子簫看過後,提着劍把褚慕卿的動作一招一式地重新做一遍。

韓子簫記招式記得快,一套劍法舞下來毫無阻礙,但地上有一塊結了冰,腳下一滑,韓子簫的身子重心不穩,重重往後摔下去。

韓子簫做好要倒地的準備,在最後一刻,褚慕卿握住他的右手手腕,用力一拉,意欲将他拉住,但韓子簫的腳虛浮于地面,往後倒去的身子就要沾地,褚慕卿沒将他拉回來,反而被他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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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子簫倒地時,褚慕卿也跟着下來。着地那一刻,韓子簫只覺骨頭都要散架了。好在褚慕卿手掌撐着地,才免去了給韓子簫二次傷害。

韓子簫躺着,褚慕卿撐着地面壓在他身上,這個姿勢似乎有些像……

韓子簫呼出的氣凝成白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褚慕卿,褚慕卿也專注地看着他,兩人對視地入情,似乎忘了這是在雪地上。

韓子簫咽了咽口水,脖子上的喉結滾動。

長廊上挽着大氅的鐵峰仰頭看着長廊的梁柱,而那邊服侍褚慕卿的小厮也低着頭看着腳下。就是不敢直視雪地上的那兩個人。

褚慕卿先站起身,拍去手上的雪渣,瞥了一眼還躺着的韓子簫,“快起來,莫要受涼了。”

韓子簫哦了一聲,背後的衣裳已經被融化的雪水染濕了一大片,濕冷濕冷的很是難受。韓子簫把手上的劍交給一旁侍立的小厮,“下官先去沐浴。”

韓子簫泡在溫熱的水裏,回想方才倒地的那一幕,與褚慕卿對視的時候,他當時只有一個念頭,便是吻上去。但身不由心,摔過的身子辣疼辣疼,已經僵硬不能動彈。

若是當時吻上去,不曉得他是怎麽個反應。

想着想着,韓子簫臉上有了一絲笑意,雪地裏沒得逞的,晚上同床共枕時不是有大把的機會?

但想到一個問題,韓子簫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轉而變成苦澀,他不過是個奸細,哪有資格對他起這種心思。

韓子簫穿衣出浴,用過膳後便去了書房。看公文時,腦海裏偶有浮現褚慕卿眉目如畫的容貌,不覺意間便分了神。

待回過神,都不曉得自己看到哪兒。

回到房裏,褚慕卿已經在,他坐在圓桌旁持着一卷書在看,那一頭青絲搭在肩上,配上紫色衣裳,更顯得他那張臉好看。在朝堂上的那一份威儀以及素日裏的嚴肅蕩然無存,仿佛是隐居桃花源多年的谪仙。韓子簫看着看着,心跳莫名加速,站在門口還有些不知所措。

褚慕卿放下書,擡眸看着他,“怎了?”

韓子簫心跳地更快,把視線偏向一邊,“下官,先去寝了。”

韓子簫寬了外袍爬上床,在裏側躺下,褚慕卿熄了幾盞燈後,也解衣上榻。被褥稍微掀開一角,褚慕卿躺了上來。

韓子簫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平複心中的波濤。

過了會,被子下的手被一只溫熱的手包裹住,韓子簫睜開眼睛,微微側頭看了看旁邊的褚慕卿。

韓子簫重新閉上眼,五指插入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兩人的手在被子下交握着。褚慕卿松開手,順勢摟住他的腰,将他攬進懷裏。

韓子簫只覺心跳得更快,褚慕卿先是在他側臉輕吻,手掌從腰間探入亵衣裏,側壓着韓子簫的身。

韓子簫睜着眼睛,褚慕卿吻下來,雙唇相貼,柔軟溫熱。褚慕卿的舌尖掃過他的唇,韓子簫被他撩起了情欲,身子漸漸燥熱,微微張開嘴回應着。

吻得正入情,韓子簫驀地雙手握住褚慕卿的肩膀,将他推開了一點。褚慕卿像是怔了片刻,眸色複雜地看着身下的韓子簫,“為什麽?”

韓子簫唇上還有晶瑩的水漬,看着褚慕卿,他心裏對他有太多愧疚,他道:“下官的身子實在不适合在身下承歡,怕是明日起來又要纏綿病榻。而王爺乃千金之軀,下官也不願委屈王爺。”

“你就是因為這個?”

韓子簫點頭承認,沉默了片刻,道:“下官不能盡王妃之責伺候王爺,有愧于王爺,王爺還是盡早納側妃。”

褚慕卿看着他,“本王有說過不行麽?”

韓子簫茫然地看着他,“王爺的意思是?”

“不是你自己說的,你以男子之身嫁給本王,本王為何不能為你委屈這一點。”

韓子簫總算聽明白他的意思,心裏暖暖的,放在他肩上的雙手環住他的背,将褚慕卿按在自己的胸口。自己是奸細也好,愧對于他也好,都被抛到了腦後。此時此刻,韓子簫只知道,一個素日裏高傲的男子心甘情願為他屈于身下。

“那你到底做還是不做?”褚慕卿問。

“做,怎麽不做。”韓子簫撫着他的側臉,将他耳邊的發繞開,“下官保證讓王爺舒服。”

說罷,吻住他的唇,唇與舌糾纏在一起,韓子簫翻身将褚慕卿壓在身下。

他們成親三個月,這是繼洞房花燭夜後第一次的肌膚之親。

翌日,韓子簫起來時,床邊褚慕卿已經在更衣,及腰的長發整齊地垂在背後。韓子簫掀被起身,從後面摟住他,下巴點在他的肩膀上,“王爺放下頭發時,真好看。”

褚慕卿按住他的額頭,“松開,本王要更衣。”

“不如由下官來服侍王爺更衣。”經過昨日的親密,韓子簫在褚慕卿面前的臉皮厚了些,走到他面前,為他整理衣襟系腰帶佩戴玉佩。

褚慕卿站着,由他去。

禦書房。

刑部侍郎林滿旭前來觐見,行了禮後,褚瑞宏開門見山道:“韓大人已查出殺害劉大人的真兇,殘殺朝廷命官乃是誅九族的大罪,犯人如今逍遙法外,朕今日召你來,便是要你負責緝拿罪犯。”

林滿旭詫異道:“不知真兇是何人?”

褚瑞宏看着一旁的韓子簫,“韓大人,還是你同林大人說清楚。”

韓子簫對褚瑞宏拱了拱手,“微臣遵命。”

韓子簫看着林滿旭,“劉大人死因可疑,韓某派了人查探,查出真兇竟是劉大人身邊的兩名随從,一人叫做張柱,一人叫做田俞山,兩人乃是表兄弟,好賭。兩人狼狽為奸,在劉大人的飯食裏下了迷藥,待劉大人昏迷後,便縱火燒了宅子。”

林滿旭道:“據林某所知,劉大人在異鄉遇害,韓大人總該不會這麽快就查到了結果。”

“林大人乃是刑部中人,應當曉得有時候不必親臨案發現場也能查出真相。”

“韓大人神通廣大,林某自愧不如。”林滿旭謙虛過後,再道:“林某實在好奇,韓大人是如何查到真兇的,日後林某查案,也好借鑒借鑒。”

韓子簫笑了笑,“不過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趕巧遇見個知情人。”

“誰?”

“不過是個尋常百姓,林大人不必知道。”

林滿旭幹幹一笑,“林某多問了。”

褚瑞宏開口道:“既然林愛卿已經知曉犯人是何人,緝拿之事可就交由愛卿了。”

林滿旭拱了拱手,“微臣定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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