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出嫁

天一放亮的時候,街道上就有形形色色的行人,城門打開不少商販開始叫賣,富貴人家還沒有開門,但這不影響消息的傳遞。

一頂花轎晃晃悠悠,随着吹吹打打的樂聲,來到了張家的門前。

好多好事的人都圍上來看熱鬧,譚家人也準備了喜糖,用油紙一個個包着,見人就撒一把,不少路過的人都會停下讨個喜糖。

過來迎親的是譚炎章,說來也是尴尬,原本就是他的妻子,卻幾經轉折之後,竟然成了自己三叔的妻子,心裏像是掀翻了調味鋪,依舊感到有些不真實。

因為譚毅身子不好,所以過來迎親的就成了譚炎章,因為是迎親對象,而不是真的新郎官,所以服飾有些不太一樣,上了年紀的人一看就懂。

所以倒也沒有人誤會是譚炎章娶親,但是譚家誰人不能自己迎親,還需要別人代為迎親,稍微一想也就能猜到,于是譚三爺成親之事,天亮後整個京城也都知道了。

蘭媽媽原本對這樣出嫁,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适,雖然可以解救自家姑娘的燃眉之急,但女人一輩子就這一次婚禮,要是悄聲的擡回去,那豈不是和妾沒有什麽兩樣。

可是經過今早的一系列準備,她這顆不甘的心終于舒暢了,譚家不僅準備了迎親隊伍,還提前送來一套價值不菲的嫁衣。

雖然這樣的嫁衣對于張家而言不在話下,可是張淼若是在張家正常出門,張家是不會給她準備這個價位的嫁衣,能給點不錯的紅布和針線自己做就不錯了,哪裏敢奢望這樣的東西。

若是不是昨夜老夫人親自過來,蘭媽媽真要以為他們早有準備了,不僅應該娘家準備也給備着,就是正常迎親是男方家裏需要準備的都帶着來了。

之前定親給了一部分聘禮,可是迎親時他們又給準備了一份,這樣的排場,這樣的時間,可以說簡直就是京中喜聞樂見的談資。

張淼一身火紅的嫁衣,上面用金線繡着龍鳳呈祥,蓋頭是用上等蠶絲線繡着瑞蝠雙喜,取諧音“瑞婦雙喜”,不說別的,譚家就連兩個陪嫁都準備了衣服。

蘭媽媽一身暗紅交領襖子,春雨是一身桃紅交領襖裙,兩人一左一右攙扶着張淼,走出了張家的大門。阿昏

但區別于尋常人家,張淼的娘家人格外冷漠,張廷和張王氏竟然沒有一人出來送,張府裏出來的也就只有她們三人,再有就是譚老夫人昨夜留下的鴛鴦丫頭。

譚家找來的喜嬷嬷趕緊撩開轎簾,春雨扶着張淼小心的坐進了轎子裏,一路撒着糖塊,喜嬷嬷嘴裏的吉祥話就沒有停過,路過樹也有話說,路過橋也有吉祥話。

這樣的陣仗張淼也是第一次見,通州的喜事可沒有這樣的,吹吹打打的一路來到了譚毅的榕園。

新娘進門前,腳不能沾地,譚炎章作為晚輩侄子,可以幫着迎親卻不能上手背人,譚老夫人也有準備,到了榕園門前,原先的喜嬷嬷退後,又上來一個肩寬腰圓的婆子,一身紅衣頭戴紅花,背對着轎門蹲下身。

“三夫人請。”

張淼聞聲動了動,蘭媽媽趕緊上前幫着掀開轎簾,原本應該由新郎牽出來抱走,可這會兒她也只能自己走出來。

她透過蓋頭的下方,小心的趴在了婆子的背上,張淼原本就十分的單薄,對于這個婆子來說就是個輕飄飄的雲,背起她毫不費力。

一路背到了門口,榕園的門口鋪着嶄新正紅的綢子,寓意着“籌子”早日喜得貴子之意。

婆子将張淼放下,一根紅綢遞到了張淼的手裏,她緊緊的握着,這會兒她終于有了一點真實感,心裏漸漸地開始緊張,邁過了火盆和馬鞍,張淼一路來到喜堂。

喜堂裏張淼依舊沒有看到譚毅的身影,心裏越發的擔憂起來,一個帶着紅花的大公雞被抱了過來,就這樣她和一只公雞拜了堂,接下來一路被送到了譚毅的房間裏。

房間裏等着的不僅有譚毅,還是譚家的老夫人。

“好孩子,因為我兒身子不好,要你受委屈了,原本洞房裏還有一些規矩,但我都讓她們免了,日後我兒就交給你了,你們好好過日子,譚家定當記得你的大恩。”

洗硯眼神不善的瞪了張淼一眼,老夫人沒有看到,可是張淼卻是看清的,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洗硯似乎對自己的敵意很大。

張淼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和老夫人客氣了幾句,來到了床邊,洗硯這會兒也被老夫人帶出去,房間裏只剩了張淼和譚毅。

原本就看着蒼白的人,這會兒變得更将的虛弱,就連他身上的被子,張淼都擔心太重會壓壞他。

“來人。”

春雨聽到她喊人,趕緊推門進屋,張淼這會兒坐在床邊眼睛直直的看着譚毅。

“三夫人,有什麽吩咐?”

過了門就得改口,所以蘭媽媽和春雨也都是跟着喚“三夫人”。

“幫我更衣,着鳳冠霞帔的實在累人的很。”

春雨幫着她換了一身紅衣,這衣服也是譚家為她準備的,只是準備的不多,因為新婚當時需要換的,以後的衣服也沒來得及。

她照了一下鏡子,裏面的人面白似雪,唇不點而朱,在紅衣下襯的更加的妖豔動人。

“時間也不早了,你去看看三爺這邊,安排了什麽食物沒有,原本就病着不吃東西不行。”

“是。”

等着春雨出門,張淼打濕了帕子給昏迷的人擦了擦臉和手。

“三爺,謝謝你又幫了我一次,我脫離了危險,你也一定要沒事啊,不然……”我一生難安。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張淼應了一聲,小丫鬟推門進來,來的卻不是春雨。

“奴婢們見過三夫人,到了三爺服藥的時間,奴婢們是來服侍三爺服藥的。”

張淼站在那裏沒有說話,她靜靜地打量着進來的四個小丫鬟,若是只為了服侍喝藥,一個兩個人也就是了,怎麽來這麽多?而且她們手裏還端着半銅盆的水,還有棉質的帕子,看着着陣仗着實有些……不一般。

雖然這裏是榕園,是譚毅的家,她才是剛剛來的外人,但張淼說不出為什麽,之前沒有見過這些下人,譚三爺身邊也只有一個洗硯,所以這會兒來了這麽多的丫鬟,她有點不安。

“洗硯管事在哪裏,去個人把洗硯管事請來。”

“三夫人……這藥……現在溫度剛剛好。”

張淼自然知道她們的未說之意。

現在溫度剛剛好,要是耽誤一會兒,只怕會涼。

張淼也是只是之前沒見過這些人在他的身邊,但也不能确定就真的不是譚家下人。

她端過了藥碗,舀起一勺準備自己先試試藥,若是有什麽不妥,自然會替譚毅當過一劫。

這樣的防備之心來的毫無道理,但張淼不知為什麽,心中滿是擔憂,如同進了龍潭虎穴一般。

小丫鬟們想要阻止,可剛過門的三夫人,是個什麽脾性她們也不知道,這會兒也不敢亂說話,眼瞅着張淼要喝下去了,衆人緊張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