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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腦子有病卻也不想被整日關在一個地方的病人聞聲都沖着大門跑去,開玩笑,能出去誰願意呆在這裏啊。

“你.......究竟想幹什麽?”就在白芷也要轉身離去的時候,看完了全程的程謹忍不住開口,“玩這麽大不怕引起公憤嗎?”

這裏的病人基本上都是他們的家人送進來的,而之所以送他們進來,也是因為這些病人影響到了他們的正常生活,想将人送進這裏求一個平靜。

這些人一旦被放出去,給他們的家人造成麻煩不說,還會給社會帶來困擾。

畢竟他們是一群精神不正常的人,不能用常理對待,用常規約束。

“那又如何呢?”白芷看向男人的目光清冷淡漠,聲音透着毫不在意的涼薄,“他們想出去,想回家,這有錯嗎?”

☆、116.第 116 章

呆在這裏嬉笑怒罵, 自娛自樂并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沒有選擇。有時候更不是你想瘋,而是環境和人心逼着你瘋。

不過他們畢竟精神不正常,她自然也不會為了自己的目的而放出一群随心所欲不計後果不擔責任的病人去傷害別人。

早就在他們跟着她修煉的時候就暗中用幻神術下了心理暗示,殺人放火搶劫這樣的情況肯定是不會發生的, 但是給社會造成一定的混亂這點肯定不會避免。尤其是他們的家人,肯定會頭疼一陣了。

程謹聽出了女人話中的冷淡,忍不住在心中懊惱了一陣,他也是傻, 跟能搞出這麽大陣仗的人談什麽公憤, 誰在意這個啊。

“抱歉, 剛才是我說錯了。”知錯就改的好青年立馬結束了剛才的話題,轉而問道,“你出去後有什麽打算,需要幫忙嗎?”

“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這個人有趣,想和你交個朋友罷了。”程謹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 繼而雙眸微彎, 嘴角上翹, 神色從容自信,“雖然我名義上已經不是程氏的太子爺, 但程家嫡系只有我一個, 真正的資源都握在我手裏, 一定能幫的上你的。”

白芷神色未動,勾了勾嘴角,“你就這麽确定我需要你的幫忙?”

程謹桃花眼中漾出了溫柔的漣漪,聲音擲地有聲,“當然。”

許氏和程氏同屬豪門,都在一個圈子,對各自的名聲都有所耳聞。當年她嫁給李明揚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們走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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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他,李明揚眼中的野心和**不是許氏能給他的,或者說不是許氏想給的,而一個陷入愛情胸大無腦對商場一竅不通的女人會有什麽樣的下場,并不難猜。

這樣的例子在他們圈子裏也不是沒有過。

只是當時他和她不熟,自然也不會閑的去提醒。

但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現在居然能給他這麽大的驚喜,整個人脫胎換骨了不說,渾身上下還像蒙着一層面紗,神秘莫測。

極大的勾起了他的興趣。

甚至于揭開她那層面紗背後的真面目的興奮感和迫切感,居然蓋過了解剖屍體的快感。

所以哪怕先低頭,先遞出橄榄枝,他也不在意。

畢竟,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心跳這麽快了。

暗暗的舔了舔嘴角,程謹看向她的眼神愈發熱切。

雖然迫切,但他卻不緊張,從許白芷這些天的所作所為來看,即使不能十分确定她的目的是什麽,他也有六分肯定。

而要扳倒一座大山,僅憑她三言兩語的洗腦是不行的,外面的人可不想這裏面的人這麽好忽悠。

白芷輕輕哼了一聲,直接怼道,“就憑你被人送進精神病院的能力和資源?”雖然需要他的幫助,但她卻不想就這麽輕易的答應,免得他太過得意。

程謹:.......

雖然知道對方是故意的,但有些事卻不得不解釋一下,不然被感覺撐不住場子似的,“那個,這件事我可要先聲明一下,不是我棋差一招被人鑽了空子送進了進來,而是我覺得厭倦無趣自願配合他們。”

這兩者可是天差地別。

白芷自然也知道。

他的資料早在決定越院的那一刻就讓101搜集了過來。

要不是看到他解剖的屍體、器官都是花錢從醫院購買的或是別人抛屍被他發現撿回來的,從來沒有一次是他主動殺人,否則即使他再有能力,有再多的資源,她也早就把他從交往名單中剔除出去了。

她雖然不是什麽善人,但也不想跟滿手血腥不将人命放在眼裏的變态并肩同行。

.......

H市的一處酒內。

霓虹閃爍,煙霧缭繞,勁爆動感的音樂,肆意扭動身體的男女,臺上五顏六色的酒水映着舞廳的燈光,明明暗暗,更添誘惑。

“澈哥,來一杯?”一個染着七彩發色的青年拿着一杯冰藍色的雞尾酒,“嘗嘗這個,新調的,可帶勁了。”

“哦?”一頭奶奶灰顏色的青年眸子半眯半阖,聞言睜大了一絲,洩出了幾分醉意和迷糊,“那還不趕緊拿過來!”

“是,是,這就給您。”彩虹色青年眼中暗芒一閃,掩住了譏诮和惡意,将那一杯加了料的酒遞了過來,然後垂下眼睛努力藏住裏面的情緒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卻還是忍不住的偷偷拿餘光觑他。

近了,近了,酒杯已經抵在了青年柔軟的唇瓣,一只白皙修長的手随意的擡起,杯中的酒液順着力道滑進了青年的口內。

彩虹色青年眼睛頓時亮了好幾度,就差拍手叫好了。

喝了這杯酒,那位大人物交代給他的任務就完成了,到時候不但有一大筆錢拿,還能看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匍匐在地,滿身泥濘,想想就帶感。

體內的躁動随着進入高|潮的音樂噴薄欲出,一張暗黃的臉上一片漲紅。

說那遲,那時快,就在他的嘴角已經高高翹起的時候,一只纖細白嫩的手握住了酒杯,另一只手環過青年的肩膀,在他後頸處重重一拍。

“噗,咳咳咳。”一道劇烈的咳嗽聲響起,剛剛入口的酒就被主人這麽毫不留情的噴了出來。

“特麽的誰,想不想在H市混了?!”奶奶灰青年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一臉怒氣的大喊。

被兜頭噴了一臉酒水的彩虹色青年舉起了雙手,同問。

是誰打斷了他的好事,站出來,他保證不打死他!

彩虹色青年睜大了雙眸想要在昏暗的燈光下看清來人的臉,卻不妨後頸一麻,瞬間失去了意識。

程謹對着白芷眨了眨眼,用口型示意,“我先帶他出去了。”

帶着鴨舌帽遮住了大半張臉的白芷點了點頭,将帽檐往上一掀,在對方看清她的面貌後,咧嘴一笑,流露了潔白整齊的大白牙,“天澈,好久不見了啊。”

一腔怒火整裝待發的青年就這麽卡了殼,半路熄了火,還将自己嗆了好幾下,“咳咳,咳咳咳。”

劇烈咳嗽了幾下,将胸腔中的悶氣舒出了一部分,還不等氣息完全平順,奶奶灰青年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臂,狠狠的攥緊,“姐?”

女人沒回應,只是伸出一只纖細柔美的手慢慢的朝着他的臉部探去,像是想要撫摸那多年不見的面容。

奶奶灰青年此刻眼中已經泛起了淚花。

這是姐姐啊。

“姐.......姐?”

青年驚訝的低頭,還沒弄明白為什麽本該在自己臉上的手落到了自己的領口,然對方很顯然沒給他思考的機會,就這麽拽着他的領子像拉驢一樣拽出了酒。

直到耳邊的喧嚣遠去,沖洗恢複安靜,許天澈歪了歪頭,有些氣悶的吱聲,“姐,你慢點,松開點,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白芷稍微放松了些力道,許天澈這才覺得空氣重新進入了他的胸腹,如同瀕臨幹涸而死的魚兒得到了雨水的滋潤,“姐,你好了?”

青年有一把好嗓子,空靈清澈,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宛若晴空透澈。

此刻因常年酗酒微微帶上了啞,但裏面的關心和高興卻情真意切,讓聽到的人心情舒坦的又松了幾分力道。

“怎麽,你還希望我永遠好不了?”白芷将青年拖到了一個僻靜無人的角落,擡頭打量着這個高了她一個頭的弟弟,“這樣就可以放縱自己了?”

許天澈蠕動了幾下嘴唇,想要說些什麽,到在撞進女人了然透徹的眼睛裏,卻突然來了性子,口不擇言的道,“我放縱怎麽了,反正也沒人管我!”

雖是尖銳的話,卻透着濃濃的委屈。

101:“主人,他這是變相的向你求安慰?”

白芷:“……呵呵。”

在奶奶灰青年半含期待半含怨氣的眼神中,伸出了手……毫不留情的将人按在地上狠狠的揍了一頓。

麻淡,做錯了事不思反悔還想要愛的親親抱抱舉高高?

他這是皮癢了。

☆、第 117 章

許天澈一臉懵逼的被按在地上和地面來了一個長達半小時的親密接觸,臉着地的那種。

等從地上再爬起來的時候, 鉚釘外套上面的釘子四零八落, 露出了缺七少八後的坑坑窪窪, 下|身的破洞牛仔褲的縫隙變大, 拉長,要掉不掉的挂在腿上,一頭奶奶灰的發色因為在地面摩擦了許久, 已然變成了土灰色,在昏暗的路燈下, 在細雨的迷蒙下, 灰撲撲濕漉漉的貼在頭皮上, 一點沒有了之前的桀骜不馴。

但這還不是最慘的。

當青年擡起臉時,燈光下,一張堪比豬八戒的青腫臉龐映入了視線中,再不複之前看到的清秀帥氣。

“寄, 侬幹森摸擋窩?”(姐, 你幹什麽打我?)

嘴巴張張合合, 卻因缺了一顆門牙而吐字不清,聲音漏風,青年“嘶”的叫了一聲, 捂住了因為說話而愈發疼痛的嘴巴,只用一只腫成了燈泡的眼睛不滿又不解的瞪着女子,語氣怨憤。

連此刻落在身上的雨滴都不在意了。

女子笑的明媚溫柔,聲線清淺, “你知道的呀。”

青年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一只手捂住腮幫,“窩不.......”後面的話卻消失在女子清亮□□帶着了然的眸子裏,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頓時卡了殼,眼珠子在眼眶裏面滴溜溜的轉了幾圈,心虛的別過頭,不敢再看那雙清透的放佛能看穿一切欺瞞、算計、詭計和陰謀的眸子。

他,他是真的不敢和她對視對峙,因為心中有鬼。

“呵。”白芷一看青年的樣子,哪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冷呵了一聲。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

許天澈不傻,自己身體出了異樣不可能感覺不到,誰的身體誰在乎,尤其是他這種年華正盛的青年,就更不會想不開的提前下去和祖宗敘舊。

令白芷不屑的是,許天澈早就知道了自己身體被人引着染上了毒|瘾後不想着怎麽去戒掉,而是聽之任之,肆意糟蹋自己的身體,放任自己的欲|望,沉淪在毒|品營造中的歡樂和幻想中。

這才是她剛才揍她一頓的根本。

土灰色青年聽到這聲冷呵後,吓得打了一個哆嗦,方才被揍時殘留在體內的痛楚猶在,青年縮着頭他悄悄挪動了幾步,離着女子遠了些。

等後背貼上了受到雨水沖刷後變得冰涼冰涼的牆壁,青年亂成了一團糊糊的腦子才恢複了幾分清明。

不,不對呀。

姐姐不是一直都在精神病院與世隔絕不見任何人嗎?自己去了那麽多次一次都不肯見他,以至于後來也淡了探望她的心思。

那麽問題來了,她是怎麽知道自己吸了毒的?

千裏眼嗎?!

抑或是........姐夫告訴她的?

那麽問題又來了,姐夫又是怎麽知道的?

許天澈感覺剛變得有些清明的腦子又開始混亂了,像是一團雜亂無序絞纏在一起的線團,不找出最重要的那一根,就始終是一團理不清的亂麻。

而且,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件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就在他絞盡腦汁想的時候,聽見前方傳來一道熟悉的輕柔嗓音,帶着晚間的涼意,“跟我走。”

白芷瞥了眼露出疑惑皺眉思考的便宜弟弟,暗道了一聲“總算還沒傻到底”,對着他一擡下巴,吩咐了一聲後就率先朝着巷子外走去。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

且她在這裏耽誤的時間有些長了,這個時間點楊潇怕是已經收到消息了。

白芷擡頭看了看天色,聽着愈發清晰的車鳴喇叭喧鬧聲,淅淅瀝瀝的小雨聲,呼吸平緩,腳步平穩,姿态悠閑,仿若閑庭散步一般游走在巷道之中,看不出半分的緊張急促。

怕什麽呢,大不了一板磚拍死丫的。

最大的反派一死,這關也就過了。

至于許天澈的毒|瘾怎麽辦,那就更簡單了。

女子邊走邊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宣傳單頁,在路燈愈發明亮的燈光下,A4紙大小的彩頁上龍飛鳳舞的用楷體加粗寫着五個大字。

向恒戒毒所。

旁邊附着兩行稍微小點的才彩色字體。

“一次戒到底,徹底無反複,時間少,見效快,無危險,家人安心,病人放心,只要9998,只要9998,病人康複帶回家。”

唔,這價位,很讓人心動啊。

跟在後面亦步亦趨拖着腿走的土灰色青年驀的後背一寒,寒毛豎起,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阿嚏。”

“嘶——”随即因為動作太大而牽動了傷口,又龇着牙,吸着氣的捂住了嘴角,一臉菜色的跟着姐姐上了一輛黑色的華車。

.......

此時城市的另一端,寬敞開闊的馬路上,一輛銀灰色的寶馬在路上風馳電掣,留下了一地的尾氣,卻在經過一個路口的時候被迫降速,停在了一輛紅色別克後面。

“怎麽了?”坐在後座閉眼假寐的男人感覺到車停了下來,半晌沒動靜,慢慢睜開了有些泛紅的眼睛,裏面的血絲隐隐可見。

“楊總,前面堵車了。”司機看了眼前方排起了長龍的車隊,又透過反光鏡看着貼在後面的幾輛車,無奈的道。

早就改原名的楊潇濃眉一皺,透出了不耐,一邊按着突突跳的額頭,一邊開口,“怎麽會堵車?前方發生車禍了?”沒道理啊,要是發生交通事故,廣播電臺早就提醒了,司機也不會往這條道上來。

男人擡起手腕上價值千萬的名表,看着指針穩穩的落在8上,松了松領帶,憋悶減少了些許後,因為醉酒而有些昏沉的腦子重新開始了精密的運轉。

這個點,往常都不會堵車。

“啪嗒,啪嗒。”黑沉沉的天空響了一道悶雷,淅淅瀝瀝的小雨由小變大,豆大的雨滴甩在車窗下,發出沉悶的響聲。

男人狹長的眼睛半眯,從褲袋中掏出了手機,查看最近的新聞,一分鐘後,原本閑散慵懶随意靠在車背上的男人嗖然坐直了身子,一雙眸子裏閃過厲芒和暗光,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周身氣勢凜冽。

全然沒有了之前半分的醉态和醉意。

修長的手指點在那條最新的消息上,久久不動。

“震驚,街頭忽現大量身穿精神病服的人是哪般?!”

“青山精神病院的病人集體出逃,望廣大市民注意。”

“山島路驚現三名精神病人坐在馬路上打坐?”

山島路,正是他們此時所在的街道。

所以說,他們被堵在這裏不能動彈,是因為有精神病人在那裏發神經?而發神經的人還是集體從精神病院中逃出來的?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家精神病院的名字是青山精神病醫院。

許白芷,他的前妻,也在那家醫院中。

想到這點的男人氣息又冷沉了幾分,手指在手機上輕點,按出一串號碼,接通後對着電話那頭的助理道,“去查一下,許白芷現在在什麽地方。”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派人去許天澈那裏看一下。”

“是。”電話那頭傳來助理恭敬的應答聲。

男人挂斷電話,側頭看着窗外越來越大的雨,橘色的燈光下,雨水連成雨幕遮擋住了視線,男人放在膝蓋處的手慢慢的握緊。

許白芷,呵。

.......

“阿嚏,阿嚏。”被人惦記的許天澈又連續打了兩個噴嚏,牙疼,嘴疼,傷口疼的青年将自己團成一團縮在角落裏,緊緊的貼在車門上,怯怯的看着一旁閉目養神的姐姐,目光在對上副駕駛男人深遂透着幽光的眼睛時,驀的打了一個激靈,“你,你将小明弄到哪裏去了?”

“小明?”

“就是,就是.......被你.......帶出去.......的那個人。”許·小白兔·天澈縮着頭一頓一頓的小聲問道。

嘶,牙疼!

“哦,你說他啊。”男人單手撐在扶手上,側着頭恍然大悟,“被我扔進垃圾箱了。”

姿态慵懶,語氣漫不經心,神态涼薄。

仿佛他扔的只是一個不要的玩具,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許天澈聞言睜大了眼睛,嘴巴張開,望着他失了聲。

程謹對他的震驚毫不在意,慢悠悠的轉回了身子,換了一首音樂,跟着節拍輕輕哼唱了起來。

垃圾,不扔在垃圾箱還能扔哪呢?

哎呀呀,自己修真養性久了,連性子都變得好了幾分呢。

擱以前,那人妥妥的被自己綁在試驗臺上解剖的命運呀。

越想越覺得自己變得大度善良了呢,這要是被自己那群叔叔伯伯堂兄表弟知道了,說不定驚的眼珠子都會掉下來,立馬再次把他送進精神病院呢。

雖然,他們看到他後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如此。

許天澈慢慢把嘴巴合上,乖乖的閉上了嘴,又默默的将自己縮小了一圈,靠在角落裏為自己的未來瑟瑟發抖。

他想起來了,這個男人是誰。

程謹。

程氏集團的太子爺。

也是,喜歡殺人剖屍的變态。

不,是變态中的變态。

一想到當年警察從他房間裏搜出來的衆多人體器官,許天澈就越心驚膽顫。

當年姐姐因為精神問題被送進青山精神病醫院休養的時候,他處于擔心還查了一下她的病友,生怕裏面有什麽危險人物會傷害到他的姐姐。

沒想到他當年對姐姐的擔心成了多餘,卻在今天落到了自己身上。

撩起腫脹的眼皮看了一眼安然休息的姐姐,許天澈耷着頭,塌着肩,抱着雙腿欲哭無淚。

爸爸,保佑你兒子不會成為變态房中的一件觀賞物。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我回來了,今天起恢複正常更新,大家又可以約起來了喲。

☆、第 118 章

一個小時後,車子在一處綠樹環繞, 環境隐蔽, 風格秀美的二層別墅前面停了下來。

許天澈顫着小心髒跟着下了車, 走進了這座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房子。

等進入到裏面, 看到牆上挂着的名畫,博古架上擺放的瓷器以及那一水的紫檀木家具,饒是見慣了奢華富貴的許·富二代·天澈也不由暗自咋舌。

心中并升起了一股隐秘的嫉妒感, 蓋過了之前的恐懼。

同時豪門富二代,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他爸爸活着的時候, 他也沒這麽高的待遇啊。

現在?現在就更不用說了。

果然同命不同運啊啊啊啊。

咦, 等等, 他比這個被蓋了精神病标簽的變态怎麽說也要好那麽一點點.......?

白芷的目光也随着腳步的移動溜了一圈,收回來的時候明顯帶了幾絲詫異。

“這是我爺爺留下來的。”許是看出了白芷的疑惑,程謹笑眯眯的開口,“自他過世後就空下來了, 我也是從他過世後第一次過來。”

“因為是個人購置的私産, 平常又不怎麽過來, 所以知道這個房子的人很少。”在女人一臉“少到什麽地步”的表情望過來時,程謹又笑了笑,接着道, “活着的也只有一個半人了。”

“一個半?”許天澈忍不住插了嘴,這是個什麽算法?

“一個是我,另一個是一只腳都邁進棺材的老人,可不就是一個半?”至于司機, 早在半路就讓他回去了。

程公子可是很小心謹慎的。

許天澈:.......

這麽說好像也沒錯。

白芷聽到這裏放下了九成的心,但還不忘提醒一句,“狡兔三窟,有備無患。”末法時代術法壓制的厲害,短時間內是不會有太大的突破了,楊潇又身為許氏集團現在的掌權人,心狠手辣,能力卓著,和他鬥,除了得小心再小心之外,還得有強大的能力和相應的財力地位。

這也是她為什麽同意和程謹搭夥的根本原因。

要是她一個人孤軍奮戰,實在是太慢了些。

加上許天澈這麽一個拖後腿的,實在是很容易陰溝裏翻船。

程謹點點頭,表示早有安排。

“咕嚕——”就在這時,一聲響亮的肚皮抗議聲在寂靜的房子裏響起,白芷和程謹對視一秒鐘後,不約而同的将視線落在了隔着他們半米遠的青年身上。

一身狼狽的青年頂着兩道迫人壓力,沒撐過去,蹬蹬的後退了兩步,一張青青紫紫的臉上顏色愈發深重。

要不是完好的耳際那一抹紅暈,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傷勢又加重了呢。

“我一下午都沒吃飯了,到現在都8個小時了。”許天澈讷讷的道,腫成一道縫的眼睛眨了眨,泛着水光。

白芷收回視線,對準身邊的人,“其實.......我也餓了。”

“所以?”高大俊秀的男人挑眉,邪氣的問。

白芷理直氣壯的道:“不如.......你去将今天的晚飯準備一下?”

反正她是不會下廚的。

除非他們想因為火災被人提前發現。

程大少爺不說話,只是深深的盯着她,一雙俊目中閃爍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幽幽暗暗的,讓人發毛。

“要不.......”許天澈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陰恻恻的氛圍,弱弱的舉起了手,“我.......”想到自己雖然沒爹沒娘沒姐姐,可也是十指不沾洋蔥水的富家大少,頓時将後面的話咽回去,從善如流的變成了,“我們吃泡面?”

快餐是不不要想了。

容易暴露地點。

不要想為什麽他此刻會想到這些,只是身為一個吃喝玩樂混吃等死的纨绔大少的直覺罷了。

然而回應他的是兩道異口同聲的“呵呵。”

要吃你自己吃!

被二比一否決了自己提議的許大少委屈巴巴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向前面二人的視線都充滿了怨念,用眼神無聲的抗議“寶寶餓,寶寶要吃飯!”

“我做倒是沒問題。”程謹雙手抱胸,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只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座房子空了這麽久,能吃的估計沒多少。”就是有,那也好過期了。

說着他還看了眼家具上落下的一層灰塵,暗自感嘆了句,“哎,當初應該将客廳也用防塵罩罩起來的。”這麽髒,打掃起來又是一個大工程,人手短缺的他們,這活該由誰來幹呢?

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苦着臉撅着嘴的青年身上,吓得他頓時打了一個激靈,警惕的看着那個笑的露出了森白牙齒的男人。

“我,我去廚房看看。”受驚的小白兔一個蹦跶跳出老遠,腳步飛快的朝着廚房走去,直到走到冰箱處,才感覺落到身上的那道令人頭皮發麻的火熱視線消失。

伸手打開冰箱的第一層,嗯?空的。

第二層,嗯?!又是空的。

揣着不詳的預感打來了第三層,嗯!還是空的。

腳步沉重的将放置米面醬油的櫥櫃一一打開,除了找到幾包鹽和味精外,別說大米白面面條了,連包泡面都沒有。

“咕嚕——”

肚子又發出了嚴重的抗議,餓的眼冒綠光的青年慢慢的盯住了手裏的一包鹽,舔了舔嘴唇,要不,試試簡易版的生理鹽水?

白芷在許天澈離開的時候就用才修出不久的神識掃了過去,知道程謹沒說謊外,偏過頭對着一臉看好戲的人道,“既然這是你的地盤,那麽尋找食物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我先上樓休息去了。”在離開之際,突然又想到了什麽似的道,“對了,希望我明天一早起來就能看到豐盛的早餐了。”

“想來這對程大少來說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說罷也不等程謹回應,直接上了二樓找了一間卧室進去休息了。

剩下一臉詫異的程謹和一臉驚愕的許天澈面面相觑。

随後,程謹眼神一閃,對着拿着一包鹽風化的許天澈矜貴的點了點頭,神色不免不緊不慢的上了樓。

直到踏上最後一層樓梯,确定前方無人,後方男人的視線看不到的時候,程謹才皺着眉一只手慢慢的捂住了小腹。

“咕嚕——”一道輕輕的響聲從他的手下傳了出來。

“呼——”俊秀得體,從容淡定的男人臉上頭一次出現了後怕和僥幸,好險,差點沒繃住人設,丢人了。

唔,明天一早,不,今天晚上就讓人送些食材到這裏來。

捂着肚子強忍饑餓的程大少暗叕叕的下了決定,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電話去了。

此刻廚房裏,見到人走後不由自主伸出爾康手想要挽留的許大少才渾身僵硬的動了一下,瞅瞅手裏的鹽,再瞅瞅空無一人的客廳,将眉毛擰成了毛毛蟲。

要不,試試?

同一時刻,關門閉窗拉上窗簾的白芷從空間裏取出一袋面包,一根火腿,半只烤鴨,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101看看吃的正香的她,又掃掃喝着“生理鹽水”的許天澈,再瞅瞅自從出了攔下了他喝那杯下了料的酒後就沒再動的進度條,上面的30%分外顯眼。

“主人,要不要給許天澈一點?”好歹也是任務目标之一呢,看着他那麽慘,系統都有點不忍心了。

白芷咬下一塊鴨肉,邊嚼邊說,“可以呀。”在系統陡然一亮的眼神中,漫不經心的道,“你來負責解釋我是怎麽憑空變出這些食物的就行。”

101:.......

那還是算了,就讓他這麽餓着。

反正一頓不吃也餓不死。

就當買教訓了。

誰讓這熊孩子不學好呢。

.......

許氏集團的辦公大廈內。

吃了早飯就趕來公司兢兢業業工作的楊潇翻着手裏的紙張,像是在看什麽重要的商業文件一般,氣氛沉重嚴肅的讓助理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下一刻就被前面的boss充作洩火的工具,“就這些?”

“就這些了。”助力聽見自家boss冷淡的嗓音,提着的神經崩到極致,将在腦中過了無數遍的信息一一吐出,“夫人.......”感受到房間裏頓時下降的溫度,助理趕忙改了稱呼,“大小姐确實從青山精神病院逃了出來。”

“大少爺那裏一直派人盯着,昨晚上沒有回來。”

“但我們的人從他常去的酒附近的垃圾桶裏找到了我們派去給他投放毒|品的人。那人說.......”說到這裏助理又小心翼翼的觑了眼總裁的神色,在得到他一聲不耐的冷哼後,顧不得擦臉上冒出的虛汗,“那人說,眼看大少爺就要将最後一劑分量咽下去了,卻被一只手打斷了。随後他後勃頸一疼,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哦,他還說了,那只手細白纖弱,看着像是女人的手。”

看着陷入沉思的總裁,助理這才抽空掏出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将濕了的帕子迅速的往西褲口袋裏一塞,眼觀鼻鼻觀心的等着老板的吩咐。

哎呀呀,大小姐跑了,大少爺丢了,好好的計劃出了變故,他這個月的假期肯定又要泡湯了。

想到之後的幾天他都要陷入沒日沒夜的加班中,助理的臉色就愈發慘白。

“你先下去。”

男人淡漠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助理詫異的擡起頭,以為自己聽錯了,“咦?”

等看到不知何時從老板椅上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低頭俯瞰下方,這才将剩下的疑惑咽回了肚子裏,恭敬的應了一聲是後,就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咔嚓。”門被輕輕帶上的聲音随着腳步聲的消失而響起,高大冷俊的男人像是沒聽見似的,雙手環在胸前,看着樓下的車水馬龍,人流擦踵。

“哼。”許久之後,男人鼻子裏發出一道輕蔑的哼聲,自言自語的道,“就算逃出來你又能怎麽樣?就算是你救了許天澈又能怎麽樣?!就算你有幫手又能怎麽樣!!”

“許氏集團已經是我的了,許飛鵬留下的人早就被我遣散的差不多,剩下的那幾個也是有心無力。你.......又拿什麽和我鬥呢?”

“嗤。”

男人站在高處俯瞰渺小如蝼蟻的衆生,陽光透過潔淨的玻璃窗照進來,打在男人臉上,身上,像是鍍了一層金色的光暈,帶着神聖高貴。

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靈。

H市有名的寸土寸金有錢也難買的高級別墅群裏,一幢白色的小洋樓裏傳來了陣陣誘人的香氣。

聞香而來的許天澈頂着一窩爆炸頭,搓着眼睛流着口水的坐上了餐桌,低頭狠狠的嗅了一口擺在盤子裏的雞蛋和培根,迫不及待的拿起了刀叉,卻在眼角餘光瞄到對面空無一人的座椅後,慢慢的艱難的放下了叉子。

姐姐還沒來,再等等。

他已經不想再面臨一次來自親姐“愛”的撫摸了。

等程謹将最後的一盆煮的軟糯鹹香的皮蛋瘦肉粥端上來時,白芷也恰到好處的踩着點到了。

許天澈看見後,伸出了招財貓的手勢,握着拳頭喊,“姐,這裏。”

白芷賞了他一個真心的笑臉,坐到了他的身旁。

“主人,許天澈還是有可愛之處的嘛。”圍觀了他整套動作的101道,想為這個被壞人引誘着誤入歧途的青年刷刷好感。

白芷不置可否,叉起了煎的外黃裏內的雞蛋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整個餐桌上頓時只剩下了碗筷叉碟交碰的可以忽略的輕微撞聲,将貴族禮儀演繹的透徹完整。

十五分鐘後,白芷和程謹坐在了沙發上,相對而坐,讨論接下來的計劃。

許天澈被安排了洗碗收拾桌子的任務。

“接下來你想怎麽做?”程謹轉着手裏的水果刀,問道,“要先聯系你父親留在許氏的人嗎?”

“不用。”白芷搖頭。

程謹聞言眼神一亮,以為她有別的更精彩的計劃,微微坐直了身子,做洗耳恭聽狀。

就在白芷張口想說什麽的時候,廚房那裏傳來一道響亮的“啪”聲。

清脆洪亮,像是瓷器摔在地上的聲音。

還沒等着他們起身去看個明白,接着又是一道清亮的“啪”聲。

想到了什麽的白芷轉了轉眼珠,看向對面的人時眼中就帶了幾分幸災樂禍,“哦,大概是天澈不小心将碗摔了。”頓了頓又重重的嘆了口氣,“哎,也是我忘了,他從小就沒怎麽進過廚房,洗碗這種事情第一次上手難免有些生疏。”

程謹不以為意,笑道:“沒事,熟能生巧,多練練就好了。”

哼,別以為我沒聽出來你是想讓本少爺去洗碗的意思。

想都別想!

做飯給你們吃就已經是天大的榮幸了,還想白吃白住不幹活,門都沒有!

不過就是幾個碗,財大氣粗的程少爺有的是。

見對面的男人無動于衷,白芷暗自撇了撇嘴,遺憾計劃未得逞,只能繼續剛才的話題,“接下來的事情就要拜托你了,朋友。”

程謹坐直了身子,挺的筆直,眼睛冷肅的掃過來,聲音都帶上了幾分冰霜的嚴寒,“你這話什麽意思?”

白芷像是沒感覺到驟降的氣溫和來自對面的低氣壓似的,翹着二郎腿拿過一個紅彤彤的蘋果,“咔嚓”咬了一口,“字面上的意思啊。”頓了頓,似乎覺得這麽說不夠明确,“我想讓你将許氏收購過來,讓楊潇從家産萬貫高高在上變得一無所有低入塵埃。嗯,順便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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