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10)
行之人不可推卸的責任。”
“貧僧這就聯系那些故交好友,請他們來匡扶正義,還S市一個清平!”
“那就有勞大師了。”
“阿彌陀佛,這是貧僧該做的,分內之事,不足挂齒。”
白芷呆呆的看着無悔走到一邊,力求平常實則急不可耐的拿出電話按出了一個個號碼,再看看表情淡然,仿佛對無悔的表現一點也沒覺得異常,同時也沒覺得自己的說法有什麽問題的青年。
沉默了。
101已經給東方明豎起了大拇指,“主人,這才是現實版的空手套白狼,我總算見識到高手了。”
東方夫人請無悔幫忙說盡好話,還拿出了四千萬才成功。
東方明就那麽三言兩語的的畫了一個大餅,就勾的無悔屁颠屁颠的出工出力了。
這差距,不讓統不服不行。
白芷也跟着點頭,“确實,不愧是能年紀輕輕就坐穩總裁之位還将東方集團發揚光大的人吶。”
這心思,這手段,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不過這也給白芷提了個醒。
以後她的言行舉止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了。
畢竟是相處十多年,一起長大的兄妹。
知根知底,了解甚深,不比之前她那些孤兒或是遠離父母的宿主。
只是這麽一來,她能用的手段就少了。
白芷眉頭輕蹙,腦子飛快的轉動,想着原身記憶中茅山派有什麽手段是和她現有的貼合的。
有了。
她腦中靈光一閃,有了決斷。
“舅舅,舅媽,你們再去幫我準備些東西。”她飄到了東方夫妻倆面前,笑的十分明豔,像個小太陽似的,能驅散人心中的陰霾。
東方夫人本因為外甥女不能像兒子那般起死回生而染上的陰霾和愁緒因為女孩這麽鮮活明亮的笑容頓時散去了不少,眼角的皺紋也少了幾條。
“小芷你說,舅媽一定給你弄過來。”
白芷告訴她接下來要用的材料,閑着無事發呆無懼一聽,頓時來了幾分興趣,“女施主是想畫符?”
朱砂,黃符,黑狗血,這妥妥的是畫符的材料。
之前看她在地上畫陣圖,還以為她只精通陣法呢,沒想法人家居然藍符箓也很精通。
想到這裏,他心裏更好奇了,嘴裏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女施主師承何派?”
白芷自豪的道:“茅山派。”
無懼卡了一下,眨巴了一下大眼睛,過了半晌才恭維了一句,“那還真是家學淵博。”
茅山派向來以捉鬼出名,精通各種符箓,會有這種讓将死還有一□□氣的人死而複生的辦法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他要是沒記錯的話,茅山派的上任掌門好像已經故去很多年了,這些年茅山派一直因為無人繼承地位已經一年不如一年,只有一個老道士在那裏守着舊道觀,偶爾有那麽幾個人前去上香祈福。
所以他不太明白對面的女施主的自豪驕傲是從哪裏來的。
可是想到昨天她繪的那些陣圖,又覺得是自己孤陋寡聞了,所以他神情更加真摯的誇了對方一句,“您真厲害。”
真·被鬼秒了的·厲害芷哽了一下,默默應下了這個誇贊。
地府。
黑色河流兩邊,萬裏黃沙之上,開着數不盡的紅色花朵,妖異如血,燦爛鮮紅,像是有生命一般,隐隐有光芒在上面流動。
在無邊的黑暗中愈發顯眼奪目。
一個身披黑色鬥篷的人影匆匆的從奈何橋上下來,帶起一陣風,在他走過的地方,有幾片曼珠沙華的花瓣在飄揚着打轉,然後落入了黑漆漆的黃泉中。
“大人。”他穿過天子殿的大門,對着坐在首位的男子深深一拜,“屬下查到前些日子聚衆挑事伺機逃離地府的鬼魂下落了。”
☆、第 219 章
“在哪?”
高堂之上, 有一男子肅然而坐, 頭頂烏紗,腰圍犀角,身着絡袍,面容清秀, 眼神明厲。
正是地府的四大判官之一,主坐天子殿, 為善者添壽,讓惡者歸陰,掌陰律司的崔珏。
“在陽間的S市。”黑無常快速的道。
崔珏翻了翻生死簿,看到屬于南宮墨的那個名字上又浮出了更重的黑氣,“黑無常。”他叫道, 黑無常恭敬的應了一聲。
“本君命你和白無常一道, 攜牛頭馬面,點一百鬼兵,前去陽間捉拿犯鬼南宮墨。”他聲音清朗, 卻帶着不容置喙的嚴厲, “若是犯鬼反抗,就地滅殺。”
本來按照這南宮墨在陰間犯下的罪行, 當場讓他魂飛魄散都不為過, 但是這麽讓他死了又太便宜了他。
怎麽着也得抓他回來去十八城地獄走上一遭, 才能稍解一下他們的憤怒。
要知道當初他在地府煽動群鬼鬧事,可是讓他們手忙腳亂了好一陣子,氣的鐘馗那個家夥胡子都翹起來了, 直嚷嚷着等将這鬼抓回來了,一定要交給他好好收拾一頓。
“是。”黑無常領命而去。
偌大的天子殿瞬間又恢複了安靜。
崔珏翻開生死簿,拿着勾魂筆,看着上面誰的陽壽又到了,然後點一筆,讓鬼差去拘魂。
只是在翻到一頁的時候,他突然“咦”了一聲,那雙明厲的眼睛停在了上面的某處。
那裏寫着一個人的名字東方睿。
更奇怪的是,原本在這個名字周圍用勾魂筆圈的一個紅圈圈,此刻已經漸漸的褪去了顏色,只剩下圈尾處的那一點紅。
昭示着這個名字曾被用勾魂筆點過。
“這倒有趣。”
崔珏放下勾魂筆,摸着下巴笑了。
居然有人逆天改命,從他手上搶人了。
這可是許多年都不曾遇到的事了。
上次敢從他手上搶人的那道士結果怎麽樣了來着。
哦,想起來了,被他罰到了第一層拔舌地獄,執行拔舌差事300年。
親手掰開來人的嘴,用鐵鉗夾住舌頭,一點點拉長,慢拽,最後整根撥出,放入油鍋烹炸。.
聽說他去的第一天就吐的不省人事,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叫着再也不敢了呢。
崔珏的修長的手指在那個名字上輕輕點了點。
一道白光閃過。
下一刻,關于東方明這個人的所有信息俱都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崔珏嘴角的笑意愈發深邃,偶有路過這裏的鬼差不小心往裏瞥了一眼,看見自家府君嘴邊挂着的笑容,瞬間打了一個寒顫。
抖着腿飛快的竄離了天子殿的範圍。
“吓死鬼了。”直跑到了奈何橋上,鬼差才拍着自己的胸膛一臉後怕,“也不知道是哪個鬼要倒黴了。”
第二日得知崔府君親自去了陽世處理一個亂了命魂的人時,更是深深的替那個人捏了一把冷汗。
.......
S市,東方家的別墅內,此刻熱鬧非凡。
寬敞明亮的大廳內坐了數個奇裝異服的人。
有的人身穿一身破爛的道袍,那上面的補丁連乞丐都不願意穿。
有的大熱天披了一件黑色大氅,将自己捂得嚴嚴實實,手裏還揣了一個暖爐。
還有一個穿着袈裟卻留着黑發的大漢,此刻正往嘴裏塞一根肥嫩多汁鮮香四溢的雞腿。
無悔坐在中間招呼衆人。
不懼站在一旁端茶倒水。
二樓最裏面的一個朝陽的房間內。
白芷放下了蘸滿黑狗血和朱砂混合後的顏料的筆,松了松筋骨。
“101,幾點了?”
“下午三點了。”
得到回答後,白芷飄到窗戶前,一把拉開了緊閉的窗簾。
下一刻,被窗簾擋在外面的陽光像是找到了入口,争先恐後的湧了進來,瞬間照亮了一室的黑暗,也照亮的卧室裏一景一物。
這是一間裝飾的十分少女風的卧室,粉色的床單、被罩,小清新風格的枕頭套,床頭兩邊還堆着兩個毛茸茸軟乎乎的毛絨玩具。
米白色的書桌上極為簡潔,一個青色小碟,裏面的深紅色的顏料已經見了底,一只做工精細的狼嚎筆,正搭在筆架上,剩下的全是畫滿了符文的符紙,整齊的碼在一旁。
天雷符,祛邪符,烈火符,劍氣符,除煞符,每樣都有一百張。
看着自己一個多月的成就,白芷滿意的點了點頭。
有了這些符,總算能和南宮墨正面較量一場了。
也不虧自己忍受着雷火的洗禮,慢慢的畫出了這些對鬼魂殺傷力極大的符箓。
“主人,您趕緊坐下運功修煉,好好補一補畫符造成的損傷。”101充滿擔憂的聲音從腦海中傳來。
幸虧主人修煉的從當初空間裏選出來的功法是鍛煉神魂的《煉魂訣》,而不是一般的鬼修功法,這才能讓她一邊忍受着雷火的洗禮,一邊成功畫出符來,同時也将靈魂鍛煉的更加凝實。
也不懼怕陽光直曬。
但虱子多了還能咬死大象呢。
一連畫了這麽多符,縱使功法強大,肯定還是傷及了幾分魂體的。
白芷也明白101的擔憂,有了基本的保障後也不敢托大,飄到床上閉目運轉起來《煉魂訣》。
這一煉就是四個小時。
直到天擦黑了,夕陽帶着餘光不甘的沉入海平面,大團大團的紅霞暈染了半個天空,白芷才睜開眼睛。
“咚咚咚。”敲門上像是掐着點似的,響了起來。
不用看,白芷就知道門外的是誰。
這個家裏,能到二樓來還能準确的感知到她的氣息的,除了也邁入修真行列并在無悔等人的指導下進步神速的東方睿,沒有他人。
“哥。”打開門,看着意料之中的俊顏,白芷挑了挑眉,帶着真心的感嘆,“你修為又進步了。”
上次見還是練氣四層你,現在都已經到了六層了。
在這靈氣缺乏的現代世界,短短幾個月能有這麽大的成就,白芷都要懷疑他是單靈根,而不是雙靈根了。
“比起下面那四個人,還是有些低了。”東方可惜的道,語氣中還帶着明顯的不滿足。
白芷嘴角抽搐了一下,看向他的眼神也帶上了無語,“你才修煉多長時間?!”
下面那四個都是修煉了半輩子的人,修為才過築基,他這麽短的時間就有練氣六層的修為,已經算的上得天獨厚進步神速了。
他這話要是讓其他人聽到,絕對會被套麻袋的。
“對付南宮墨,還不夠。”看到表妹臉上的表情,東方睿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觸手冰涼,全然沒有以前的軟綿。
東方睿眼中是墨色又深了一層,自然的收回後,背在身後,悄悄握成了拳。
早晚有一天,他會讓南宮墨付出代價。
就在這時,外面又響起了門鈴聲。
東方睿放出神識看去,見到來人後,臉上的神情終于松弛了那麽幾分,“是徐大福。”
他醒過來的時候要父親提醒過徐家,不要動文廟街那塊地。
可惜徐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為是他們東方家沒競标到那塊地,嫉妒他們徐家,所以壓根就沒聽東方明的勸誡,執意動了那塊地。
然後就遭到了南宮墨的報複。
施工隊的工頭當場死亡,其餘的施工人員也傷了五六個,至今還在醫院躺着。
徐家的那個繼承人更是開車的時候出了車禍,截去了一條腿。
要不是徐大福身上帶着一個開過光的玉佩,也早就被突然砸下的門牌給砸進了醫院。
就這樣,南宮墨還覺得不解氣,在工程停力量之後又将徐家上下都折騰了一番,才收了手。
此時徐大福毀的腸子都快青了。
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他早就聽了東方明的話,哪還會有後面的遭難。
是以在兒子出院後,他提着禮品就上了門。
這也在東方睿的意料之中。
“哦,那我們下去看看他。”白芷看着身形消瘦的男人進了屋,不免也有幾分唏噓。
要知道在原主的記憶中,這個徐家的當家人身材可是能和寺廟裏供着的彌勒佛有的一拼來着。
現在瘦成了這麽樣子,可見這些日子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東方老哥,我真後悔當初沒有聽你的話啊。”一門屋,徐大福就拉着東方明的手哭了起來。
東方明看着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一樣大的男人在他面前哭的跟個孩子似的,想到幾個月前他自己的遭遇,不由也有幾分唏噓。
聲音中也帶上了幾分感同身受。
“都過去了,會好起來的。”
“嗚嗚嗚,可是我家小康的腿再也回不來了啊。”徐大福哭的更厲害了,将東方明的袖口都染濕了。
東方明見他哭的傷心,也不好意思提醒他哭濕了自己的衣袖,只能一邊勸慰一邊将人引着走到了沙發上。
然後遞給了他一杯熱茶。
“東方老哥,我們的命怎麽就這麽命苦呀。”徐大福握着茶杯,抽噎了喝了一口,淚眼婆娑的道,“小康沒了一條腿我都這麽難過,恨不得替他遭這個罪,當初睿侄兒橫遭意外去世,你是怎麽挺過來的啊。”
“東方老哥,對不起,我本不該在你面前提這個話題的。”徐大福抽着鼻子,“但我就是忍不住,你別怪我啊。”
“嗚嗚嗚。”
東方明抽了抽嘴角,剛想說一句“他不怪他”,因為他兒子又活過來了,還活的好好的。只是因為某種原因沒有對外公布。
但是他張了好幾次嘴,都沒找到機會開口。
整個客廳裏就回蕩着徐大福凄慘又悲涼的“唔唔”聲。
這個時候,樓梯上傳來了一道醇厚的男聲,“爸。”
東方明像是聽到了救贖一般,擡頭,對着來人揮手,剛想招呼兒子過來,就聽見徐大福打着哭嗝的問道,“東方大哥,我怎麽聽見有人叫‘爸’呢?”
“我是不是出現幻聽了,你家裏怎麽會有男人叫‘爸’.......”
後面一個“呢”還沒說完,徐大福順着東方明的視線擡頭看向了樓梯的方向,然後瞬間睜大了眼睛,吓的打了一個響亮的哭嗝。
“嗝——”
“你你你你。”他指着站在樓梯上的男人,又回頭看向身邊的男人,“他他他他。”
☆、第 220 章
“鬼哇!”
徐大福慘白着臉驚叫了一聲, 尤其是在看到了樓梯上的另外一個“人”時,更是吓的撲進了東方明的懷裏。
整個人抖成了一團。
要不是他方才叫的格外凄厲,臉上的驚恐十分真實, 就他現在抱着一個大男人的親密動作,絕對會讓人誤會。
“咳咳。”被一個大男人死死的抱住的東方明臉上也閃過一抹尴尬, 但是他很理解徐大福此刻的心情,所以耐着性子安慰道, “大福啊,你冷靜點,阿睿不是鬼,當時他只是病的太重一時休克, 其實後來被一個神醫治好了。只是出于某種原因我們家沒有對外公布。”
“你看我們家也沒有對外公布喪期和舉辦喪禮不是?”
瑟瑟發抖的徐大福一聽, 臉上露出了幾分意動, 身子也停下了抖動。
那個,好像真的是這麽回事。
他只是在一開始聽說東方家的兒子和外甥女出事了,後來人一直沒出現在衆人視線中,他們也就認為這事是真的了。
但是東方家好像真的也沒有對外公布過兒子外甥女死亡的信息以及舉辦過喪禮。
想到這裏的徐大福膽子不由大了起來,他不好意思的從東方明懷裏抽出身做好, 一雙眼底泛着青黑眼皮腫脹的的眼睛落在樓梯上的一男一女上仔細的打量了一眼。
男俊女靓, 氣息平和,一點沒有鬼的陰森和恐怖。
最主要的是, 燈光打在前頭的青年身上,在他身後投下了一層淺淺的黑影。
有影子,就不是鬼。
徐大福放下了心, 臉上扯出一抹笑,自來熟的打招呼,“好些日子沒見到賢侄了,風采愈發出衆了。”他真心的恭維了兩句,視線落在青年身後的女孩身上時,口中的漂亮話更是不停歇的往外冒,像是打了無數遍草稿似的,“大侄女也越來越漂亮了,這皮膚嫩的,都快趕上那些上好的玉石了。”
“年輕就是........”
好啊。
徐大福贊美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她望着女孩的身後,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又驚恐的事情,眼睛撐得極大,裏面全是恐懼不安。
“飄,飄,飄.......”
徐大福被吓的已經說不全話了,只是伸出一根手指顫抖的指着前方不停的哆嗦,整個人僵在沙發上,後背都冒出了冷汗。
“咳咳咳。”東方明看到被吓傻了的徐大福,心中浮起了一抹愧疚,“大福啊,別害怕,咱們小芷是個好鬼,跟那個害得你差點家破人亡,并損失慘重的厲鬼不一樣。”
徐大福木着臉,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腦子也像是被塞了一團漿糊,完全不轉了。
“啥?”
厲鬼?
鬼?!
家裏一連出了那麽多詭異的事情,他心中也覺得八成是沾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可在東方明這裏得到确定的答案後,一顆心還是砰砰的跳的飛快。
有種暈暈乎乎不真實的感覺。
直到那不知何時坐到對面的一男一女十分禮貌的叫了他一聲“叔叔好”,徐大福才像是被解除咒術的人一般,恢複了幾分理智。
“你,你們好。”
他僵着身子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清隽的青年淡淡的點了點頭,漂亮明媚的小姑娘則沖着他甜甜的笑了一下,徐大福被這裹着糖的甜笑一晃,心中那點剩餘的恐懼一下子也散的差不多了。
“東方老哥,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理智回來了,疑惑也就來了。
徐大福知道對方肯讓他看到這些,肯定也不會隐瞞自己,所幸就問了出來。
可聽完了前因後果後,饒是徐大福再怎麽克制,還是忍不住崩出了一句髒話。
“他奶奶的!”
不是他想在小輩面前失利,實在是這鍋他們背的太冤枉了。
人都死了,又哪來屬于他的房産和地盤?
就算生前是他的,但他不是死了嘛。
現在房主可是寫的南宮軒的名字。
再說了,他們要拆那塊地,也是給出了十分合理且豐厚的補償的,完全沒有像其他開發商一樣賺黑心錢。
東方軒都開開心心的簽字同意了,他一個沒人權的鬼憑什麽不同意還來找他們的麻煩?
有本事找替他簽字做決定的老爹去呀。
這分明就是遷怒。
赤果果的遷怒!
徐大福不淡定了。
這事換成誰也淡定不起來。
“老哥,我們怎麽樣才能将那厲鬼捉了,讓他不再危害其他人?”不用東方明多說就已經堅定的站在他們這邊的徐大福十分憤怒,一雙紅腫的眼睛裏也迸出了危險的冷芒。
這世上,泥人還有三分血性呢。
更何況是他徐大福還不是泥捏的沒有半分血性的男人。
“您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絕不推辭。”
東方明和兒子對視了一眼,拍了拍徐大福的手,寬慰了一句,“你也別太激動,善惡有報,早晚他會遭到報應的。”
見徐大福冷靜下來,東方明這才慢悠悠的道,“那南宮墨是個十分厲害的厲鬼,普通人對付不了他,我已經請了這方面的高人出手了。”
“還是老哥有遠見。”徐大福道,“您花了多少錢,這錢我出一半,總不能全讓您破費。”實際上要不是破喧賓奪主,他是想将費用全包了的。
“沒多少錢。”東方明雲淡風輕的擺了擺手,一點也在乎那花出去的近億的報酬,“不過其他方面還真得請老弟幫忙了。”
南宮墨作為一個鬼要在陽世生活還想吊炸天的玩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修煉肯定是少不了的。
而修煉,不管是修什麽功法,都需要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
徐家為什麽被那麽針對,動了文廟街是一回事,拆遷造成的噪亂是另一回事。
南宮墨不過是想殺雞儆猴,讓後來的人都不敢在文廟街那塊地方動土罷了。
但是他顯然低估了徐家的力量。
作為一個本地的老牌企業,加上家中上面有人,他們和當地政府的關系處的非常好。
南宮墨不是不想離開文廟街嗎。
行,那就不要離開好了。
讓徐家去和政府通個氣,将那個小區隔離開,正好方便他們動作。
反正徐家在前期開發的時候,裏面的住戶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幾戶再多給點錢,那條街也就空了。
至于将文廟街隔離開想做什麽,南宮墨到時候就知道了。
徐大福從東方家回去的時候,走路還是有些飄的。
他直接開車去了徐氏位于市中心商業區的辦公大樓,叫來了助理,将任務吩咐了下去。
“種樹?”
聽到任務的助理忍不住驚呼出聲,“徐總,我能問一句這是為什麽嗎?”
雖然那塊地很邪門不宜動土,那也不至于種一圈樹圍起來呀。
這樣以後想動土的時候還得砍樹,豈不是多此一舉自找麻煩?
雖然那樹開花後很有觀賞價值,但種一圈,怎麽看怎麽覺得怪異。
“讓你做就去做,問那麽多做什麽。”徐大福瞪了助理一眼,助理只好收起了好奇和擔憂,一臉憂色的去找供應商買樹苗去了。
直到助理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徐大福才低低了哼了一句,“我都不明白的事情,又怎麽能和你解釋明白。”
“但願這個方法有效,能困住那個厲鬼。”
說完後,他就拿起了電話,撥給了市政局裏環境科的人。
“老王啊,我有個事想要麻煩一下你。”
助理的動作很迅速,在第二天的時候就聯系好了供應商,開始往S市運樹苗。只是有一點他不是很明白,這明明是要栽到文廟街的樹苗,為什麽不直接運過去卻要先到城北的天豪別墅區?
這明明都饒了一個大彎。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出錢的又不是他。最近老板有些倒黴,他還是不要觸黴頭了。
但當助理帶着人将樹苗運到了天豪別墅區裏面的一座裝修低調雅致的別墅中,看到後面發生的一幕更加摸不着頭腦了。
別墅裏面走出來四個奇裝異服的男人,他們圍着樹苗繞了一圈,眼睛發亮,嘀嘀咕咕了一陣後,分別從身上拿出了一堆畫着詭異線條的黃色........符紙?
然後助理就看到他們把那一張張符紙貼在了樹苗根部的培養土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符紙貼上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符紙上的紅色紋路似乎亮了一下。
但在他擦了擦眼睛仔細看去的時候,那些染上了泥土的符紙灰撲撲的看起來并沒有什麽異樣。
助理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就在這是時候,一個慈眉善目的白眉毛和尚朝着他走了過來,從懷裏掏出一卷圖紙遞給他,“小施主,麻煩你讓人按照這上面的布置來種樹。”
見助理接過了圖紙,無悔又鄭重的叮囑了一句,“一定要按照上面畫好的位置來種。”
感受到面前的老和尚的慎重,助理也下意識的重視起來,“您放心,我一定一顆不錯的按照圖紙上的指示監督工人種樹。”
無悔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助理的眼神更和善了,想了想,他又從腰包裏掏出一張疊成了三角形的黃符,塞到了助理手中,“這是在佛祖前開過光的,驅邪避禍,十分靈驗,你要貼身存放,不要弄丢了。”
助理想到這些日子公司發生的邪門事,也不敢大意,小心的放到了襯衣口袋裏,貼着胸口放好。
然後指揮着工人,将貼好符紙的樹苗又裝上了車,運向了文廟街。
☆、第 221 章
為了避免引起南宮墨的注意, 這次栽樹行動從頭到尾都是助理一個眼生的普通人去的。
栽樹的時候, 天上正好下起了小雨, 整個城市籠罩在雨幕中, 灰蒙蒙的, 在夏日裏十分黏人。
宇文昕将陽臺上晾着的衣服收了起來, 順手關上了窗, 并拉上了窗簾。
東方墨雖然說不怎麽怕陽光, 但是宇文昕卻知道他其實并不喜歡陽光,這麽說不過是為了讓她安心罷了。
作為一個善解人意的戀人, 她怎麽能不體貼男朋友的不适呢?
是以平常除了開窗收放衣服外, 基本上他們家的窗簾都是拉着的。
昏暗的環境, 淅淅瀝瀝的雨聲,格外安靜的氛圍讓窩在沙發上看了一會電視劇的宇文昕沒過多久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了。
最後她打了一個哈欠,受不住身體的困意, 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進到卧室,掀開被子躺在了床上。
她旁邊的位置上, 南宮墨正在運轉功法,認真修煉。
她盯着面容俊美的男人看了一會,然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嘴角還揚起了一抹小小的弧度。
一室安靜。
而在外面的雨幕中,有一隊人正冒着小雨幹的熱火朝天。
“對,這顆就栽在這裏。”高助理帶着頭盔,披着雨衣, 高檔的皮鞋上濺上無數的泥點,連褲腿都濕了一半,但被他握在手裏的圖紙卻幹淨如初,沒有半點被打濕。
“那顆,往左邊移一點”。站在雨幕中的男人看着圖紙,盯着前方的施工人員,時不時的糾正他們的錯誤,“那一顆歪了,往右邊移半米,對,就是這樣。”
用了接近一天一夜的時間,這批工人除了吃飯上廁所外就沒怎麽休息過,總算在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将樹都種在了圖紙上标注的地方。
“兄弟們都辛苦了。”看着一個個仿佛從泥水中滾了一圈的衆人,高助理略微沙啞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這次的工錢每個人按照之前的三倍結算,一會工頭跟我去領錢啊。”
“嗷,嗷。”
一聽能領到三倍的工錢,這幫疲憊的工人頓時來了精神,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激動的叫了起來。
高助理帶着工頭去結算了工錢,又多給了他一萬塊錢。
“這筆錢就當給兄弟們加餐換件新衣服了。”
畢竟這麽大強度的工作,天氣又不給力,能在要求的時間內完成,高助理覺得這筆錢給的值。
況且老板也說了,只要能暗示完成任務,錢不是問題。
工頭結果意料外的錢,滄桑的臉上笑成了一朵花,“客氣了,太客氣了。”這麽說着,工頭接錢的動作卻沒有半分停頓,這世上沒人會跟錢過不去,尤其是他們冒着雨不眠不休的幹了一天一夜,這錢拿的一點都不燙手。
“您以後還有這樣的活吩咐一聲,弟兄們一定給您辦的漂漂亮亮的。”
高助理點了點頭,目送工頭離開後,也鑽進了車裏,從後備箱裏取出一套幹爽的衣服換上,這才覺得身上舒服了些。
他啓動車子,一邊朝着公司的方向駛去,一邊給老板打了一個電話彙報,“嗯,你辛苦了,今天給你放天假,好好回去休息。”
聽到自家老板體貼的話,高助理頓時覺得身上都熱乎了幾分,被雨水浸透的冰涼也驅散了許多。
他樂滋滋的挂掉電話,調轉車頭朝着公寓的方向開去。
“啪啦啪啦。”
雨,下的愈發大了,隐隐有衍變成暴雨的趨勢。
就在這個時候,文廟街的上空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像是有什麽人從裏面撕開了似的,然後一股陰沉沉的黑氣争先恐後的湧了出來。
下一刻,一雙白的透明的手握住口子兩端,用力往旁邊一撕,裂口瞬間變大,一隊鬼就這麽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
只是剛一落地,黑無常就爆了一句粗口,“卧槽,這誰這麽缺德,在這裏種了一圈桃樹?!”
要知道桃樹僻邪,對鬼傷害最大。
他們現在雖然是領公家俸祿有名分的鬼差,但也是鬼呀。
前路擋着這麽一圈至少十餘年樹齡的桃木,他們是進還是不進呢?
“嘶——”
有一個鬼兵不小心碰觸到了桃枝,立即被燙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低聲驚呼。
“怎麽了?”黑無常順聲看去,眼睛落在那鬼兵被燒灼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洞還往外冒着黑煙的指頭上不動了。
“老白。”他下意識的扯了扯好友的衣角,聲音上已經帶上了哭聲,“這些樹上不會被下了符咒?”
“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白無常冷冷的回了一句,十分沒有同僚愛。
黑無常往後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
開玩笑,有那個鬼兵的前車之鑒,他是傻了才會碰那些桃樹。
“這可就難辦了。”他托着下巴,一張臉皺成了苦瓜。
要是只有這些桃樹還好說,他們咬咬牙也就進去了,可這些樹上明顯被人下了厲害的符咒,要是貿貿然進去,搞不好就折在裏面了。
鬼也是很惜命的。
但要是不進去,崔府君交給他的任務肯定完不成,完不成就要受到懲罰,想到崔府君的手段,黑無常就想哭。
他媽的,要是讓他知道這麽坑鬼的主意是誰出的,他一定好好在閻王那裏給他穿個小鞋!
“你們圍在這裏幹什麽?”
就在他們踟蹰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道清冽的聲音,帶着雪山上常年不化的冰涼,刺的他們打了一個寒顫。
“府君大人。”
衆鬼齊齊轉身,彎腰叩拜。
“免禮。”崔珏穿着一身玄服,衣襟袖口處用金線繡了大朵大朵的曼珠沙華,即使在這陰雨連綿沒有陽光的天氣下,仍舊散發着淺淺的光輝。
“大人。”黑無常苦着臉站了出來,硬着頭皮解釋,“那厲鬼就躲在裏面,只是不知道是誰在那厲鬼的周圍種了一圈下了符咒的桃木,使得屬下不能輕易進去。”
當然,那厲鬼想要出來也不容易。
“不僅如此。”白無常也開口了,聲音仍舊透着冷冷的沒什麽感情,“這些桃樹還被人布置成了一個陣法,稍有不慎就會迷失其中,嚴重的還會被絞殺。”
崔珏輕蹙了下眉,越過鬼差走到桃樹前,伸出一只手直接觸了上去。
“大人小心。”黑無常險險的叫了一聲,然後就直接閉上了嘴。
只見黑衣長發的清貴男人随意的從容的收回手,修長如玉的指尖什麽事都沒有,手心處還靜靜的躺着一截桃枝。
衆鬼:........
哦,他們忘了,府君的法力高深,和他們不可同日而語,自然不懼這些被下了符咒的桃樹的。
崔珏捏了捏桃枝,從上面感受到了一股純正清明的靈力波動,“是陽間修行之人下的手筆。”說到這裏,他淡淡的掃了黑白無常一眼,沒說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老白。”等府君的氣息徹底消失後,黑無常才脫力的靠在了白無常肩上,真的哭了出來,“剛剛府君是嫌棄我們了,是。”
捉拿掏出地府的厲鬼本事他們的職責,卻沒想到被陽世的修行之人搶先了,這是明晃晃的打臉。
往更深一層想,這些修行之人為什麽會注意到這只厲鬼,還不是因為他犯了事,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想到這裏,黑無常再死一次的心都有了。
“行了,有那功夫悲春傷秋,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麽将功折罪。”
白無常方才仔細的查看了一下這裏,發現陣法內的一堆砂石旁,有極為濃重的怨氣。
這分明是有人在這裏慘死不甘心造成的。
聯想到住在裏面的那只厲鬼的前科,白無常的眼神不由更冷了。
黑無常聞言一愣,順着好友的指引看到了那一團怨氣,神情不由也嚴肅起來。
城北的天豪別墅區內。
白芷心虛不寧,眼皮一陣狂跳。
她飄到屋外,看着傾盆而下的大魚,眉間愈發深鎖。
驀然,像是感受到了什麽,她直直的朝着前方看去。
只見緊密的白色雨幕中,像是被什麽從中間分開了一般,漸漸露出了一道黑色的身影,帶着無聲的威壓,牢牢的鎖住了她。
不過一息的功夫,那道身影就站在了她是身前。
黑衣凜冽,玉冠束發,面容清秀,眼神銳利。
白芷的視線從他衣襟的曼珠沙華上掃過,落在男人俊秀不失威嚴的面容上,僵硬的舉起右手,打了一聲招呼,“hi——”
崔珏低頭俯視着身前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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