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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穿衣鏡前, 何羽茜歪着腦袋盯着自己的右腿看,粉紅色的金屬光澤機械感十足,關節處還巧具匠心地設計了一個镂空的愛心圖案。
這也……
太酷了吧!
關鍵是, 穿戴的感覺非常舒适,行動起來非常靈敏,就仿佛融入成為身體的一部分。
何羽茜對着鏡子拍了張自拍照, 随手發送給趙東嶼。
沒有回複,應該是在忙。
何羽茜并不在意,又臭美地照了照鏡子,開始抿着嘴笑。
旅館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Linda拎着大包小包的土特産,攜帶着蒸騰的熱氣走了進來。
“哇!”
在看到何羽茜的最新裝扮後,Linda捂着嘴巴發出一陣驚呼:
“這也太帥了吧!”
“是嗎?”
面對他人的目光,何羽茜還是會有些不好意思。
“絕對的, 太贊了!”
Linda豎起大拇指, 表情是絕對的真誠。
她走到陽臺邊上, 拉開紗簾,大片的陽光灑落進來, 照在何羽茜的身上星星點點地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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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近處是沙灘, 遠處是海洋。
經過一番打造的自然海灘上,有穿着泳裝沿着海岸線散步的美女,有抱着沖浪板濕發貼額的男人, 也有尖叫着奔跑的小孩, 景致排布雖比不上海南島的旅游景點來得成熟, 但也別具一番風趣。
“我們出去逛逛!”
Linda說着就要拉何羽茜出門。
何羽茜的腳步一滞,猶豫地指着自己說:
“就這樣出去?
我要不還是套件裙子吧。”
“別啊, 我覺得這樣就很好。”
Linda嘗試說服她:
“走吧,走吧。”
在Linda不斷的催促中,何羽茜被拉着出門了——這是她第一次這樣不加掩飾地出門。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到底還是會在意別人的看法,到底還是會感到一絲不自在,何羽茜鼓起勇氣迎接着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并在與他人對視的下一秒立刻移開了視線。
手掌處傳來Linda的鼓勁加油,于是也回應似的捏了捏對方的掌心。
一只皮球突然從天而降,何羽茜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腳下一個趔趄。
在平複了差一點就被球砸到腦袋的心情後,何羽茜看到一個小男孩氣喘籲籲地跑到自己跟前,他的身旁一并跑來的還有一個小女孩,都是差不多十一二歲的模樣。
“對不起姐姐,張靖他不是故意的。”
女孩率先開口,像是在替自己的同伴道歉。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那個叫張靖的男孩似乎看不出絲毫歉意,滿不在乎地彎腰撿起滾落到何羽茜腳邊的球,然後明目張膽地盯着她的“金屬粉”“喂,別那樣盯着看,很不禮貌诶!”
女孩兒推了推張靖的胳膊,小聲地提醒道。
張靖并不理睬,仍然自顧自地看着,渾不吝的模樣讓人看着有些來氣。
“你這個小孩怎麽……”
Linda有些惱火地想要以大人的身份教訓一下眼前這個看上去很沒禮貌的小孩。
她教訓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張靖打斷。
只見他嘴角斜翹,露出一個痞帥的笑容,指着何羽茜的右腿說:
“我覺得這個,酷斃了!”
海浪洶湧澎湃地湧上沙灘,不遠處傳來小孩銀鈴般的笑聲,岸邊有樂手赤腳踏浪,吹奏着一段悠揚動聽的薩克斯旋律。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不時有游客從身邊經過,在對視的剎那何羽茜看到他們善意的笑容。
握在掌心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何羽茜打開一看,是趙東嶼的短訊。
他說,好美。
曾經有一句廣為流傳的話大致是這麽說的:
你是如何看待這個世界的,這個世界就是什麽樣的。
何羽茜看着眼前這個痞帥的男孩子,忽然心頭一暖,世界終于在她心中被點亮。
既然我們無法改變別人,那麽就先改變自己。
嘗試着打開自己,或許可以看到另一片別樣的天地。——對于劇組來說,時間就是金錢。
羅哲浩通過對講機不斷地吩咐着各個條線工作,拍攝現場看上去還算井然有序。
有年輕的女演員湊到他跟前,借着聊戲的名義和他套近乎,裝腔作勢撒嬌承歡。
然而這類對大多數男人都很奏效的招數,對羅哲浩來說并不管用——因為他的心思全然不在這裏。
“何羽茜,何羽茜人呢?”
面對路冰然提出的讓何羽茜跟組的要求,起初他是拒絕的。
畢竟在一個劇組裏面,對劇本掌握生殺大權的說到底還是導演,而何編劇顯然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然而,她畢竟是趙東嶼這個投資人的女朋友,擁有了這層關系,她的話語權自然就高了,這也是讓他感到不爽的一個理由——自己作為一個導演,居然還要苦口婆心地去勸服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編劇改本子。
不過還好,之前提出讓她更改女主人設的要求,她最終還是妥協答應了的。
但這會兒劇本出現了問題,急需要她的時候,她居然玩兒失蹤!
路冰然舉着手持電扇,慢慢悠悠地晃到羅哲浩身邊,看着導演氣急的模樣,頗為戲谑地說:
“都怪我提議讓何編劇跟組,現在看來她不太靠譜嘛!”
“靠不靠譜,現在都得先找到她。”
羅哲浩雙手叉腰,指揮着場務人員四處尋人。
何羽茜和Linda在沙灘上閑逛着,海邊的紫外線太強烈,Linda和她抱怨着防曬霜都曬化了,再這麽曬下去鐵定要曬傷。
“那我們快回去吧!”
何羽茜說着,拿出手機來,不由驚得一身汗——不知道什麽時候把手機調成了靜音,一連五通電話都沒接到。
趕緊回撥過去,電話裏場務小曹急得都快哭了:
“何編劇,你終于接電話了,導演到處找你呢,快回來吧!”
“發生什麽事情了?”
何羽茜不解,照理說都到這個時候了,劇本早就定稿了,不應該這麽急才對。
“我聽說是之前改過的一場戲劇本弄丢了,現在眼見着下一場戲就要開拍了,演員卻沒有臺詞,可把咱們羅導給急壞了。”
因為這部戲的劇本幾經修改,演員們手中拿到的都是之前的版本,今天羅哲浩提出晚上要臨時添場戲,可在翻看手頭劇本的時候卻怎麽也找不到那場戲的本子了。
何羽茜大致了解了情況,滿頭黑線地心想,明明是導演自己粗心大意搞丢了本子,到頭來還要讓她這個編劇背鍋。
罷了罷了,她回旅館拿了筆記本電腦就往片場趕去。
剛來到片場,何羽茜就敏感地察覺到周圍人看自己的眼光與平日裏有了變化。
低頭一看方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剛剛走得匆忙,忘了自己的“金屬粉”還暴露在空氣裏。
何羽茜深深吸了一口氣,嘗試着用坦然的方式面對。
羅哲浩看到她眼睛都直了,或者說,是在看到了她的“金屬粉”後。
“太棒了,太棒了!”
羅哲浩激動地原地打轉,這反應看得何羽茜目瞪口呆。
初次見面的時候,虧得她還覺得這人挺正常。
羅哲浩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何羽茜的肩膀,說:
“這就是我想要的女主!”
一時之間,何羽茜感到非常難堪,周圍的工作人員都齊刷刷地看着他們,還有人捂着嘴巴小聲嘀咕着什麽,讓人瞬間聯想到了幾天前那則标題感人的八卦新聞。
可不能再被奇奇怪怪地亂寫一通了!
為了避嫌,何羽茜連忙推開羅哲浩的手,往後退了一大步,然後從肩上的通勤包裏取出筆記本電腦,懸空操作打開劇本文檔遞給羅哲浩說:
“羅導,這是你要的那場戲。”
羅哲浩接過電腦,掃了兩眼,但這場戲的本子顯然已經不是他此刻關注的焦點,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可不能再被奇奇怪怪地亂寫一通了!
為了避嫌,何羽茜連忙推開羅哲浩的手,往後退了一大步,然後從肩上的通勤包裏取出筆記本電腦,懸空操作打開劇本文檔遞給羅哲浩說:
“羅導,這是你要的那場戲。”
很快,工作人員把缺失的本子打印了出來,分發到導演和演員手中。
路冰然看到最新的本子,眉毛眼睛鼻子都湊到了一塊兒,她煩躁地翻動着紙頁,心裏的一團小火苗蹭蹭蹭地往上冒。
“羅導,怎麽劇本改動這麽大?”
她從躺椅上立起來,提着裙擺快步走過來,身後的小助理兢兢業業地跟在後頭給她撐傘。
羅哲浩此刻還沉浸在看到“金屬粉”的巨大喜悅中,對她的提問并沒有作答。
“羅導!”
路冰然提高了音量,語氣裏是難掩的氣憤。
“啊?”
羅哲浩終于被女人尖利的聲音拉回了思緒。
路冰然舉起手中的劇本,食指不斷敲打着紙頁說:
“我問你為什麽劇本改動這麽大?
肢體殘疾這讓我怎麽演?”
“怎麽演?”
羅哲浩挑着眉毛,“故事原型不是都被你請過來了嗎?”
路冰然這才像意識過來似的看向何羽茜,熱絡地朝她打招呼:
“何編劇你來啦!”
然後又四處張望着,問:
“東嶼哥沒來嗎?”
何羽茜讪讪地朝她搖了搖頭,轉頭對羅哲浩說:
“劇本我送到了,如果有什麽需要的再叫我。”
打算轉頭就走的何羽茜,卻被路冰然一把拉住。
“來都來了,給我講講戲吧,對于新的人物設定,我可是一點經驗都沒有。”
何羽茜對上路冰然的眼睛,那裏面有笑,但卻看不到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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