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安禛瑭睡在被窩裏，迷迷糊糊的到動靜，不怎麽情願的睜開還沒睡飽的眼睛，看到柯瑍正在換衣服連忙伸出腦袋
”起這麽幹嘛呀？”
柯瑍穿好外套聽到聲音轉過身,幫他理了一下被子
”還早呢，繼續睡”
安禛瑭揉了揉眼睛，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你要去哪兒？”
柯瑍頓了頓，拿起一邊放好的毛衣給他穿上
”我爸剛給我打電話，讓我今天回去一趟”
”那我也要跟你一起回去，反正今天休息，一起去下午一起回來”
柯瑍沒一口答應下來，主要是爸爸電話裏的口氣似乎不太好，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
見柯瑍猶豫，安禛瑭幹脆掀開被子自己拿衣服開始穿。
本來還在猶豫的人見小孩連被子都掀了，連忙又給他蓋上
”當心感冒，慢慢穿，我等你一起”
等穿戴好吃過早餐，也差不多九點多了，等到了外郊的別墅，大概十一點多，想着時間安禛瑭偏頭看向柯瑍
”你姑姑他們還在你家住嗎？現在你家都沒有阿姨了，我們中午吃什麽？”
柯瑍搖了搖頭
”為了範洪濤上學方便，姑姑他們早就搬到市區了，中午應該會找個餐館随便吃點”
安禛瑭點點頭，反正背包裏也放了點零食，總歸是餓不到的。
到了地方看到柯瑍爸爸的車子停在門口，看來早就到了。
”我先回我那兒，正好整理幾本書等下帶回去，你去找柯叔叔吧，你們談完了過來找我”
柯瑍點點頭，反正兩個屋子離的近，司機小梁也在他旁邊跟着，屋裏沒人也沒什麽關系
”那你自己小心點，別亂跑”
”知道啦！我什麽時候亂跑過，快去快去，柯叔叔等急了”
看到安禛瑭進了屋子，他才朝自己家走去。
一進門一股長久沒通風的灰塵味。
自從換了校區，似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到書房來”
聽到聲音，柯瑍一擡頭就看到爸爸站在二樓話的樓梯邊，面無表情的樣子，語氣也似乎不太好。
柯瑍微微蹙眉，一邊思索着可能發生的壞事，一邊往書房走去。
”爸”進了書房，柯瑍喊了一聲之後自覺的走到書桌前。
柯父看着已經漸漸長成人的兒子，目光微沉，半天沉默着不說話。
柯瑍見狀只覺得問題可能很嚴重
”爸，怎麽了，突然叫我回來”
柯父不知想到什麽,神情有些松動,輕輕嘆了口氣
”你今年也有十五了，爸爸知道從小你就夠獨立也夠優秀，一直以來你也很少讓人操心，對于這一點爸爸自豪的同時，也感到愧疚，爸爸對你是抱有很大期待的，這點你應該很清楚”
柯瑍看着父親的眼神，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柯父接着道
”以後公司肯定是要給你的，關于你的能力，爸爸相信，你能做的比我還要好，可是光有能力是不夠的”
等了一會兒,看父親似乎在思考該怎麽說的樣子,柯瑍直接道
”爸，你究竟想要說什麽？”
柯父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說，或者該不該說。
沉默片刻，還是對柯瑍說道
”成大事者，都要有容人之量，你明白嗎？”
柯瑍眼露疑惑，不明白父親這話的潛在意思，所以沒有回應。
見柯瑍不答話，柯父幹脆直言
”我只有你這一個兒子，不管如何，我今後所有的一切自然全部都是你的，我跟你媽媽的情況你也知道，雖然從小你跟在我身邊長大，但我自己也知道，陪在你身邊的時間其實并不多，爸爸一直在拼搏事業，只是為了讓你今後的路更加平坦，對你疏于關心但不表示爸爸不愛你，你明白嗎”
對于父親想要說什麽，柯瑍大致也猜到了一些，只是不明白為什麽要這麽繞彎子不直接言明
”爸，你想說什麽直接說就是了”
看着面前越來越沉穩五官也漸漸硬朗的少年，最終一些話還是未說出口
”爸爸只是希望，平日裏你能多關照一下的你妹妹，不管怎麽說，她也是無辜的，出生不是她能選擇的，你們是血脈相連的兄妹，總比外人要多親近幾分，以後爸爸總有不在的那一天，至少你還有個妹妹能夠互相照顧互相依靠，你姑姑那邊的情況你也知道，你媽那兒更加沒什麽親戚，在這世上有個親人總比沒有的好”
父親的話在暗示什麽柯瑍聽到這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但他懶得去解釋，不懂自己的人說再多也是廢話
”我不需要，我有我自己想過的生活，我有權選擇讓什麽樣的人進入我的生活裏，血緣也不過是血型相融度高一點而已，沒什麽實質性的東西，感情都是相處出來的，做不到的事情我沒辦法答應，我只能說，如果有一天柯亞琪走投無路來找我，我不會視而不見，至于其他的，我不想有什麽過多的牽扯”
柯瑍這種态度明顯出乎柯父的預料，口氣也不自覺的加重
”她是你妹妹！”
”她只是你的女兒”
”你是我兒子她是我女兒，你們是兄妹相互扶持照顧有什麽不行！還是你覺得她的存在礙了你的眼？！你連安禛瑭那個外人都能疼愛有加，為什麽對你親妹妹卻置若未聞？柯瑍，你不要本末倒置！”
柯瑍看着父親滿臉怒容眼裏盡是對自己的不贊同，不由得冷笑反駁
”本末倒置？什麽是本什麽是末？十多年來陪在我身邊的人是糖糖不是那個所謂的妹妹！她的存在沒有礙我的眼，因為我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裏！就算她是你的女兒那又怎麽樣？對我來說，她只是個外人！跟我毫無關系的外人！”
啪的一巴掌，打斷了柯瑍的話，也打斷了書房裏的劍拔驽張。
柯瑍保持着被打偏的姿勢一動不動，視線不知道凝聚在哪個點上，閉嘴不言。
眼裏激動的情緒漸漸散去,越來越平靜,直到再無半點波瀾.
柯父也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動了手一樣.
書房裏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父子兩人就這麽在寂靜的氛圍裏僵持着一起沉默。
半饷，柯父似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不管怎麽說，她都是你妹妹，感情是相處出來的，你一開始就不接納她，又哪來的感情，我知道你跟安禛瑭感情好，我也不奢望你能像疼愛安禛瑭那樣去對待你妹妹，至少，別人在欺負她的時候，你能夠出手幫一幫她，別像個陌生人一樣視而不見”
頓了頓，看柯瑍依舊沉默不語，繼續道
”亞琪在學校被人欺負，被人堵在廁所裏脫光了衣服挨打，這對于一個女生來說是多麽大的侮辱，就算是個毫不相幹的人找你求救，你身為一個男生，也不該視而不見，更何況在這種情況下向你求救的人是你妹妹，你怎麽能狠心就這麽讓她被人這樣欺負侮辱？你一直都是爸爸引以為傲的存在，爸爸希望你能在方方面面都做到完美，正真的男子漢，就應該心胸寬大，對于這件事，你确實做的不應該”
看柯瑍還是一動不動沒有反應，也覺得是不是剛才那一巴掌傷了兒子的自尊心，畢竟從小到大，他還沒打過兒子。
向前兩步，将手搭在柯瑍的肩膀上拍了拍
”剛剛是爸爸一時沖動動手打了你，爸爸跟你道歉。。。”
話還沒說完，門突然被人撞開，還沒看清來人，就被大力的推開了
”不許你欺負柯瑍！”
柯父被推的後退了幾步，這才看清楚了進來的人。
柯瑍卻一把拉住安禛瑭”糖糖，你怎麽過來了，不是說好在那邊等我的嗎”
安禛瑭回頭，看到柯瑍臉上的巴掌印，只覺得刺的眼睛疼，刺的心疼。
兩邊的房子本來就比較近，如果開窗，說話聲音大一些對面就能聽到。
更何況這邊房間的窗戶剛好對着對面三樓陽臺，在陽臺上能看到書房裏的動靜。
安禛瑭回到家裏四處晃悠了一圈，翻出幾本要帶走的書，想着等柯瑍過來之後再看看還要帶走哪些。
三樓陽臺可以看到對面房子的進出,所以安禛瑭想着幹脆一邊曬太陽一邊等着柯瑍過來，如果柯瑍出門他剛好能夠第一時間看到。
沒想到上來後發現居然能透過窗戶看到屋內的柯瑍，于是直接趴在陽臺上就這麽看着。
剛開始說話聲音挺小，他這邊聽不見，只能看到他們在交談。
後來似乎有了争執，聲音也越來越大，斷斷續續的能聽到一些。
隐隐約約聽到柯亞琪的名字，又聽到他們提到了自己。
安禛瑭還在想既然跟自己有關，要不要幹脆過去的時候，就看到柯父居然動手打了柯瑍。
于是就有了撞門的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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