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背書事件
“大公主,大公主,大公主!!該起床了!”
一大清早的,天還沒亮呢,小穗這個活鬧鐘又開始喊了。古代讀書的孩子真是太苦了!比我上中學那會兒苦多了!簡直折磨人啊!
想當年寫作文的時候,常用一句“東方泛起了魚肚白”說明天色尚早,可這會兒,外面還是烏漆抹黑的,魚肚白連個影子都沒有!我意圖忽略這個人工鬧鐘,抓起被子蒙上頭繼續睡。
“大公主!大公主!再不起就遲了!皇上要是知道了,奴婢又該挨罰了!”小穗可憐兮兮的說道。
唉!我心裏嘆了口氣:丫的,我的死穴算是被掐的死死的了。自從上書房以來,已經因為我遲到的事情而連累小穗受罰了幾次了,兩只手被手板打得腫老高,那樣子真是怵目驚心。想到此,我一激靈就坐起身子,閉着眼睛說:“好了好了,我起了。”
我閉着眼睛,任憑小穗他們幫我穿衣梳妝洗漱。衣來伸手也是有好處的,還能趁機再打個盹兒。
“大公主,您看看,這樣行麽?”
我睜開眼,看了看鏡子裏的人,唇紅齒白,面若桃花——自從穿過來,有人專門負責給我梳妝打扮,貌似我越來越漂亮了。
我點點頭,道:“行,就這樣吧。”
這時候,秦忠跑了進來,躬身道:“啓禀大公主,三阿哥,四阿哥都已經在門口侯着了。”
暈,這倆小子起得還真早,我趕忙拿起今天要念的經書,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哎呀,不好意思,又讓你們等了。”一到門口,我先有口無心地道個歉。
“皇姐,你每次都這麽磨蹭!”胤禛很不滿的說道。
“怎麽,等不及要去聽顧師傅訓話呀?” 我伸手要摸他的頭,他皺着眉,把頭往旁邊偏了偏,躲過去了。
“皇姐,咱們快走吧,要是遲到了,師傅又該罰我們了。”胤祉在一旁催促道。這個小書呆子,記憶力極佳,看書那是過目不忘啊!有好幾次我背書,都是他偷偷暗中提示我過關的呢!
我拉起他們的手,坐進我的轎子。因為我身子弱,我的轎子是康師傅特地吩咐為我準備的大暖轎子。我時常在裏頭備些好吃的零時,這也是他們喜歡跟我一起去上學的原因之一。
“皇姐,為什麽你的芝麻酥特別好吃呢?”小胤禛咂吧着嘴問,嘴角還留着芝麻酥的粉末。
我一邊拿手絹幫他擦去嘴邊的粉末,一邊答道:“嘿嘿,為什麽?就因為它是你皇姐的芝麻酥啊?”其實這些芝麻酥是我特地讓秦忠從宮外買來的,能不好吃嗎?我突然想起來,今天那個煩人的顧師傅又要考背書!竟然要把《大學》的《平天下在治其國》從頭到尾一字不拉地全背下來!簡直要命啊!這篇文章那麽長,通篇的之乎者也,一看到就頭痛,每次背到一半就卡殼,怎麽都背不到底!對于唐詩宋詞我還有興趣,這個什麽治國,我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快被它折磨瘋了!于是我笑嘻嘻的說:“你們吃了姐姐的酥,今天可別忘了要拉姐姐一把哦!知道嗎?”
胤禛斜了我一眼,指控道:“皇姐,你又沒溫書?”
呀,這個小屁孩,什麽态度嘛!我伸手給他一個暴栗子:“你哪只眼睛見我沒溫書了?”
胤祉又拿了一個芝麻酥,咬了一小口,咽下去,然後慢悠悠的地道:“皇姐,放心,你後面有我和永绶呢!”那倒是,永绶和這小子的位子正好在我後面。
“嘿嘿,還是咱們的才子講義氣!”我笑眯眯的,主動拿了一個芝麻酥塞到胤祉的手裏。
上書房到了,我們一行三人下了轎子。
該到的人都到齊了,就差我們仨了。我們溜到座位上一坐好,今天的課就開講了。到昨日,《大學》算是學完了,今天開始要講《中庸》。
“天命之謂性,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莫見乎隐,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
這顧八代就是一個十足的老夫子,念起古文來是搖頭晃腦,仿佛是一件多麽美妙的事情。他領着我們通讀了幾遍,開始講述這一篇的含義。他在那裏講的唾沫橫飛,激情飛揚,殊不知,他那個自我陶醉的抑揚頓挫之聲傳入我的耳內,簡直就像是催眠曲,聽不到一刻鐘,立刻就要眼皮子打架了。我悄悄擡起右胳膊,托住腮幫子,低下頭,裝作在看書的樣子,準備偷偷打個小盹。
我正漸漸迷糊的時候,忽然我的椅子被人踢了一下。我一下子驚醒過來,擡頭一看,不知道什麽時候,那顧八代已經走到了我的身邊,我忙低下頭去,正襟危坐。
“大公主,您背一下‘平天下在治其國者’”。不出我所料,顧八代果然要我來背這個。
昨天我是已經有所準備了,沒有七八遍,也有四五遍了,就是背不全。我咽了一下唾沫,站起身來,坐在我前桌的胤禛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我張口開始背:“所謂平天下在治其國者,上老老而民興孝;上長長而民興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所惡于上毋以使下;所惡于下毋以事上;所惡于前毋以先後;所惡于後毋以從前;所惡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惡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謂絜矩之道……”
我在背書的當口,顧八代已經轉回到前面,臉上露出了點笑容,大概他沒想到我這次背的這麽順暢,我背到“此之謂絜矩之道”,他就讓我停了下來,正合我意。這一篇中,我背的最多的也就是開頭的兩段,要真讓我再往下背,那情況可真是大大的不妙。
顧八代和顏悅色地對我道:“大公主能否将這兩段解釋一下?”
解釋這兩段?行,就這兩段嘛,不難。就在我剛剛要開始搖頭晃腦的給大家解釋一番的時候,外面有太監通傳“皇上駕到,太子駕到”,随即從門外晃進來一大一小兩道黃色的人影。
上書房中所有人,包括顧八代和其他的師傅,全都呼啦啦跪了下去,禮畢,我坐回位子,擡頭一看,只見康師傅坐在上坐,太子胤礽則立他身側,旁邊跟着幾個老頭,上書房的衆位師傅則垂手立在另一側。
康師傅的臉上挂了點笑容,對顧八代問道:“朕有一陣子沒來此處,不知近來他們的學業如何?”
顧八代拱手道:“衆位阿哥,公主,公子,皆勤奮好學,至昨日已經講完了《大學》,今日開始學習《中庸》了。”
“哦?”康師傅聽罷似乎頗有興趣,“剛剛朕進來之前,你們正在做什麽?”
“回皇上,大大公主正背完兩段‘平天下在治其國者’,背的非常的娴熟。”聽那顧八代的回話的語氣很是驕傲,回完話的時候,還不時的拿眼睛瞟了一下站在另一側胤礽身邊的老者。
就他那個眼神,我立刻反應過來了,那個老者原來就是張英,儒學大師啊,康師傅欽定的太子太傅。聽說這個張英和顧八代之間貌似互相都不太服。
他回話的意思就是在顯擺自己的能耐,那我可慘了啊,只好保佑康師傅不要心血來潮,讓我背完整篇的。
“是嗎?”康師傅笑眯眯的看着我,目光和煦,“那大公主再背一遍,讓朕也聽聽。”
怕什麽來什麽,只盼望他也能跟顧八代一樣,讓我背完兩段就歇了。
我定了定神,清了下嗓子,大聲的,一邊慢悠悠的開始背剛剛背過的兩段,一邊觀察着康師傅的神色。
前面兩段終于要背完了,從康師傅的神色來看似乎比較滿意,卻也沒有讓我停下來的意思。我開始心虛,卻也不得不往下繼續背。神啊,怎麽辦啊,依照我昨日的經驗,我一般卡在“辟,則為天下僇矣”。奇跡沒有出現,我果然就卡在這一句上,後面的我怎麽想也想不起來了。
說實在的我心裏很發慌,要在平時,胤祉或者永绶會在我身後提示我,今天康師傅在這裏,他們是大氣也不敢出了。就在我覺得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發現坐在前面的胤禛不知什麽時候,偷偷地将書翻開擺在桌子的一側,我正好能看見,心中一喜,這小屁孩真是聰明啊!于是我順利的度過卡殼段,背完了全篇。
康師傅站起身來,踱步到胤禛身旁,不動聲色的将書阖上,直望着我的眼道:“背的是不錯。既已經學完《大學》,那其中不管哪一篇都該是熟稔的,這樣,你再背下“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
不用說,從他的舉動中我知道,他已經發覺了我和胤鎮之間的秘密,讓我背那一段,更是別有用意。幸虧這一段,是我在全書中最有感觸的一篇,也不長,記得比較清楚,就是不看書,我自己也能夠從頭到尾流利的背下來。
康師傅聽我背完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即吩咐胤禛:“你來解釋。”
胤禛聽到指令,立刻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洋洋灑灑了好一會兒才結束。康師傅又随手點了其他一些內容來考胤禛,胤禛總是口若懸河,沒有一次卡殼的。他的表現顯然不是一般的好可以形容的,因為我看見張英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訝異,胤礽的眼中則似乎有一點點的嫉妒。
康師傅又考了考其他人的功課,有時候也讓皇太子胤礽來回答。胤礽的水準的确不錯,能跟他匹敵的,這個書房裏大概就只有胤禛和胤祉了。
快到午膳時間了,考試也終于要到結尾了,因為康師傅終于在總結了,不外乎是要大家讀書不能懈怠的話,我的心中暗暗的長舒一口氣:上帝保佑,逃過一劫。
我正等着跟大家一起恭送兩位老板,然後可以下課回去自己的地盤,卻聽見一聲晴天霹靂:“四阿哥和大公主,跟朕來。”
絕對是非常不好的預感,我跟胤禛對望一眼,默默的跟在胤礽的身後。
胤礽就住在毓慶宮,離乾清宮很近,我跟他打過幾次照面,卻沒有交往過。人家一出生就是皇太子,那小樣拽死了。在我調養期間,他從來也沒有來看過我這個姐姐。
這會兒,胤礽那小子的表情卻是有點幸災樂禍,我有揍人的沖動。奈何康師傅就在前面,我也不太敢造次。
胤礽中途回了毓慶宮,我和胤禛則跟着康師傅到了南書房。
房間裏,就剩下康師傅,我和胤禛。一進門,康師傅冷冷的說了句:“跪下”。
胤禛“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我剛想開口抗議,卻看到康師傅的目光冷的像冰,心中不禁一個激靈,只好跪了。
很長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只聽到自鳴鐘搖擺的聲音。我只覺得膝蓋越來越疼,思緒忽然拐到小燕子身上去了,想起了那個“跪得容易”。唉,我的膝蓋八成青了,回去要琢磨下“跪得容易”怎麽做。
“知道朕為何罰你們嗎?”就怕不算帳,賬一旦開始算了,離結束還遠嗎?
我還在心中盤算是認了好還是不認的好,就聽見胤禛清亮又桀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這都是兒臣一人的主意,與皇姐無關,請皇阿瑪不要責罰皇姐。”
我心中一驚又一暖:這孩子,果然仗義,竟然要一人承擔!他才多大啊!我忙說:“皇阿瑪,不是這樣的,其實都是我的主意,沒胤禛的事。”
康師傅冷“哼”了一聲,道:“你們兩個誰也跑不脫。能耐大了啊,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串通作弊!”說到此,康師傅激動的拍了下身前的書案,震得案上的一杯茶掉到了地上,跌成了碎片——上好的景德鎮瓷器,可惜了。我和胤禛則被吓得顫了一下。
“在朕的面前都敢如此,可見平時你們是無法無天了。”耳聽得康師傅是越說越聲色俱厲,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我跟胤禛也不敢再發出聲響,只是低着頭,任他在那邊數落。
“純禧,你身為長姐,一言一行當為弟弟妹妹們的表率,怎可帶頭做這樣的事?”康師傅終于将矛頭指向我,語氣相當嚴厲。我趕忙承認自己的錯誤先,識時務為俊傑嘛。
“胤禛,身為皇子,小小年紀就學會投機取巧,談何齊家治國平天下?”
胤禛也立刻承認自己的過失。
“你們擡起頭來,看着朕,”康師傅的表情格外的嚴肅。“你們是否真心悔過?”
我和胤禛趕緊表明心跡,心想,這下差不多了吧。跪也跪了,訓也訓了,該結束了吧。
“你們到朕這兒來。”
我心中一高興,暗想:果然不出所料,這事就這樣過去了吧。
我和胤禛站到了康師傅面前。“把手伸出來!”康師傅命令道,他的右手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戒尺。不妙,這敢情還沒結束呢。平常,我們再怎麽鬧,顧八代再怎麽生氣,戒尺卻從未曾落到過我們的身上。“自古刑不上大夫”,更何況是我們這幫有特殊身份的小鬼。看來康師傅今天要親自操刀?
胤禛是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很爽快的就伸出了一只手,“啪啪”聲不絕于耳,“竹筍炒肉” 聲聽的我膽戰心驚。胤禛咬着牙硬是一聲也沒哭。
我心裏有一種逃跑的沖動,但是理智提醒我,就是跑出了南書房,我還是跑不出紫禁城,被抓住二次進入南書房的話,後果有可能比眼前的還嚴重。算了,今天我的手終究是逃不過慷慨就義的命運了。真的猛士,敢于直面冰冷的戒尺……
真輪到我了,我還是覺得恐怖。我背着手,兩只手在身後交握着,可憐兮兮地道:“皇阿瑪,我……”終究是沒有說出來,因為康師傅的臉色陰沉的極其可怕,拿眼瞪着我。我只好乖乖的将手奉獻出去。
當戒尺真真切切的打在手心的時候,那疼的真是鑽心,我的痛覺神經比較敏感,沒忍住眼淚流。這要放在原來的那個時候,這就是虐待兒童,是犯罪行為!康師傅得上法庭。
“你們兩個,把‘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那一篇三天之內抄寫一百遍交給朕。”
丫的,還有後招等着呢!我心裏極度的不滿,卻也只敢腹诽,口頭上只有答應的份。
“希望你們能記住這次的教訓,引以為戒。”康師傅見我們點頭如搗蒜,終于松口了,“好了,你們退下吧。”
等這句話等太久了!康師傅金口一開,我和胤禛即刻告退,眼看着就要邁出書房的門口了,卻聽見康師傅在背後一聲,“禧兒,你等等。”
胤禛跨出書房門之前,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就是:皇姐,你多保重。
我悻悻然回到了書房,不知道康師傅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梁九功,”康師傅忽然對門外喚了一聲,梁九功出現得相當迅速。“去,把藥拿來。”
不一會兒,梁九功手裏就拿着個小瓷瓶子進來了,把它交給康師傅。
康師傅接過瓶子,将我喚到跟前,從瓶子中挑出來一些藥膏,又把瓶子交給梁九功,吩咐他把剩下的送到承乾宮給胤禛。
康師傅将把膏藥細細塗抹在我的手掌上,那火辣辣的感覺,激得我不禁“嘶嘶”了幾聲。
“疼嗎?”這回這聲音倒是透着幾分心疼。
能不疼嗎?換成你自己試試看啊!我心中這麽想,嘴上可不敢說,可憐楚楚地點點頭。
他掏出帕子,幫我擦了擦臉上的淚花,道:“知道疼就好。皇阿瑪這陣子比較忙,沒時間管你。你這丫頭,除了朕,這宮裏還有誰能管得了你?”
我低下頭,不看他,心想:有完沒完,公主難為啊。
“從今兒起,朕要親自督促你,你最好別玩花樣。”康熙的話語彌漫着警告的味道。難道他已經想到了我可能要找人代筆?唉!康師傅對我這個大公主真的是好的沒話說了。這種榮寵,全宮上下有幾人?那一百遍抄寫,一百遍吶!毛筆字!怎麽抄啊!我真是一籌莫展。
我有些喪氣地答道:“是。”
這時候,梁九功進來禀告說安親王岳樂,康親王傑書,裕親王福全,恭親王常寧,還有明珠,姚啓聖等一幹內閣大臣有要事禀報。衆救星來得及時。康師傅終于肯放我回去了。
一出南書房,正好迎面碰上那些人,在一堆穿着親王服飾的人群中,我首先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常寧,許久不見,乍一看到,心中還真是少有的激動,我自然先蹦到了常寧面前,剛要叫,常寧卻笑吟吟地叫了聲:“大公主。”我冷靜下來,意識到,這裏不是恭王府。道了個萬福:“五叔。”
“大公主,你是不是只看得見你五叔啊?”這是裕親王福全。跟以前我在電視小說裏看到的福全不一樣。這個二皇叔福全,并不是那種木頭型的,少言寡語,反而挺有幽默感。在恭王府調養的時候,他曾和安親王——安叔公一起來看望過我。我對他的印象相當的不錯。眼前的這幾個王爺,只有康親王跟我不太熟悉,康親王看上去挺嚴肅的,我與他只打過幾次照面,并未談過話。
“怎麽會呢,二叔,您這麽英俊潇灑,少有的人間俊傑,遠遠就看到你啦。”說着我一蹲身,口稱道,“二伯,安王叔公,康王叔公,禧兒給你們請安啦!”
安親王岳樂伸手将我扶起,道:“罷了罷了,禧兒,你二伯跟你開玩笑呢。”
福全這時候,哈哈一笑,道:“禧兒,聽說你已經開始上書房啦?”
“是啊?”我答道。
“哎喲,那顧八代可又沒好日子過咯。”福全調侃道。
我暈,是我沒好日子過好哇?雖然我知道他沒什麽惡意,我卻還是有些不滿,道:“二伯,你從哪聽來的謠言啊?”
福全剛想再說些什麽,安親王出言制止了他,道:“福全,皇上還等着呢。”又對我說,“禧兒啊,改天得了空,咱們好好唠唠嗑!”
這幫人魚貫而入進入南書房。明珠等一幹內閣大臣經過我面前,剛要行禮叩見,我擡擡手都免了。
我帶着小穗徑直往慈寧宮方向走去。我可不是去告狀的,而是今兒我還沒去給那兩個老佛爺——太皇太後孝莊,皇太後孝惠請安。自從上書房後,我一般是上午放了學就去慈寧宮的,然後跑寧壽宮——倆宮一東一西,不知道她倆為何不住一塊兒呢?不過也好,這樣每天跑跑有助于身體健康,防止往腦滿腸肥方向發展……這會兒已經晚了很多,恐怕那兩位老美女已經等急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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