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巫言巫語
我剛一進屋子,那位女薩滿就把房門給關上了,霎時,眼前一片漆黑,我閉上眼等了好一會兒,重新睜開,才适應了屋內的昏暗,撲鼻而來的似乎還有一種讓人覺得很不愉快的臭味。我往四周打量了一圈,這屋子中僅有的一扇窗也已經用黑色的布簾給緊緊地捂住了,窗外的光亮一絲都透不進來。屋子的西牆邊,約摸能看出來有一張床,那床簾也是緊緊地垂到了地上。我心想這位大師應該就在這張床上呆着吧,于是就壯着膽向床的方向走去,才剛剛走了幾步,離那床大概還剩下兩米遠的時候,忽然有一個略顯蒼老且疲憊的女聲說道:“大公主請留步,切莫再往前行。”
雖然之前知道這屋子裏有人,但是乍聽之下還是受了點驚吓,我不由地停下了腳步,吞了一下口水道:“你,你就是薩滿大師?就是……就是把我……”其實我是想說“你就是把我從現代莫名奇妙地搞到三百多年前的狗屁大師?”,可是話到嘴邊因為有些激動反倒說不出來了。
那薩滿大師倒是很大方地承認道:“正是。大公主今日前來,定是有話要問,請講。”
我深呼吸了幾口,安了安神,然後道:“薩滿大師,你知道其實我并非原本的大公主,能否請你将我送回到我本來該在的地方?”
那薩滿大師語調相當地平穩,道:“大公主此言差矣,您本就是大公主,若您非大公主,本座即使有再大的本事也無法救回,您已身處該在之處。”
“怎麽會?怎麽會?你明明知道我是來自三百多年後,的确不是什麽大公主!”我的語氣有些激烈,幾乎要控訴起來。這個薩滿巫婆簡直是冥頑不化。
“大公主稍安勿躁,您身上是否佩戴有一個墜子?”
“是,那又怎麽樣?”
“你可知它的來歷?”
來歷,現代的來歷還是在這裏的來歷?這薩滿老巫婆搞什麽名堂?如果是用這個玉墜可以直接送我回去,就開始做法好了,還羅嗦什麽?
想到此,我問道:“是不是用玉墜就可以送我回去?”
那薩滿大師并不回答我的問題,自顧自地說:“你可知,相傳這玉墜原是本門第一代教主法師的法器所制,一次作法之時震裂成一大一小兩塊玉,便做成了一對玉墜子,後來教主遇上一對有緣人,便将它們贈送了。如果兩塊玉墜相依,有情人便可生生世世相守,若是只有一塊玉墜,那佩玉之人如遇性命之憂時可籍此逢兇化吉。”
“逢兇化吉?難道就是把随便什麽人的靈魂安到遇險的人身上,讓人活過來就萬事大吉了?那也太不道德了!”我真是沒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悲痛?憤懑?
“大公主此言差矣。此玉墜只會将本主之魂招回,對其他人是不會有作用的。所以大公主必定就是大公主。”
可是我明明就不是!我無語問蒼天!我知道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老巫婆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招錯了人!既然如此,幹脆讓她再作一次法,看看能不能有什麽改變。
于是我開言道:“既如此,不知大師能不能再作一次法……”
我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床簾中傳來很劇烈的一陣咳嗽,好一會兒,那大師才出用虛弱的聲音說道:“不瞞大公主,本座的功力已盡失,無法再做法,且時日無多了。”
“怎麽會這樣?”
薩滿大師好像悠悠地嘆了口氣,說道:“其實籍玉招魂本就是逆天而行,施法之人必遭天譴,本座自然也無法逃脫。”說到此,薩滿大師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然後,喘着氣,似乎好不容易才掙紮着說:“大公主,本座所知俱已相告,請大公主往後莫要再胡思亂想,安心生活。大公主請回吧。”
“可是……”難道就這樣回去?可是不這樣又能怎樣呢?人家說為了救“我”,法力都沒了,難道我還非要強人所難?
“大公主,您請回吧……”薩滿大師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這逐客令下得這麽頻密,我也不能死賴在這裏不走。要不,改明兒再來一次吧,反正知道地方了,下次再來也熟門熟路。
“那好吧,薩滿大師,您好好養病,改日我再來探望您。”我說完等了一會兒,卻聽不見任何動靜,于是便回頭往門外走去。
一開門,在寺廟門口迎我的女薩滿就站在那裏,她笑盈盈将我領到永绶喝茶的廂房,又将我們倆送上了車才轉身返回廟內。車又往前走了。
一上車,永绶就好奇地問:“怎麽樣?怎麽樣?這大半天的,你們都說了些啥?”
我因為沒達成此行的最大目的,正懊惱呢?便敷衍了一句:“沒什麽。”
永绶将頭湊過來,在我眼前晃了晃,道:“怎麽了?好像不太高興啊?”
我此時的腦子其實有些混亂,正回顧着剛剛薩滿大師說的那些話,根本就沒聽見永绶說的話。永绶大概是見我沒反應,使勁在我肩膀拍了一下,大聲道:“純禧,你聾啦?”
我吓了一大跳,心一驚,回過神來,揉着肩膀,罵道:“死永绶,出手這麽重,想打死人啊!”
永绶看看自己的手,問道:“重嗎?我沒使勁兒啊。”
倒啊!他還想使勁兒。他們這些皇子皇孫是有專門的師傅教武功的,一來健體,二來更重要的是防身。練家子出手,能沒勁兒嗎?
我咬牙切齒地道:“你回去讓熊瞎子随便打你一掌就知道了。”
“好啊,拐着彎罵我是狗熊,看我下次還帶你出來!”永绶不滿地抗議道。
不帶我出來!哎呀呀,貌似這還真是我當下的死門。
我忙滿臉堆笑,道:“好哥哥,剛才是小弟我口誤,口誤哈,您哪能是狗熊呢,絕對是将來的大清第一巴圖魯啊!”
“這還差不多。”永绶其實也蠻好哄的,說到底,不就是孩子嘛。孩子就是需要表揚滴。
我掀開車窗簾往外張望了一下,卻只見到兩旁迅速退卻的房屋和行人,其實看了也白看,我根本就對這裏的街道不熟。
“哥,我們這是去哪兒呢?”我随口問道。
“找地兒吃飯去啊,都這會兒了,我肚子可餓了,你不餓?”
我放下車窗簾,轉頭問道:“你不去戲樓了?”
“這會兒上午的戲都該散了,下午的戲還沒開場,等吃了飯過去剛好差不多。”永绶看來對戲樓的情形門兒清,這孩子是迷上戲了還是迷上人了呢?
車在一個叫“升平莊”的飯店門前停了下來,其實就在戲樓斜對門。錢包永绶童鞋給的車錢,我帶出來的五十兩銀子沒動一分,早知道就不帶了,沉都沉死了。
這個店還挺大的,人也挺多的。一進門,就有個小二出來殷勤地接待:“兩位客官,住店還是吃飯吶?”
“吃飯。”永绶用很少爺的口氣答道。
“好好,裏面請,裏面請!”小二熱情地把我們往裏頭引。
“小二,你們樓上還有雅間嗎?”永绶問道。
“喲,這位爺,不巧得很,今兒中午,樓上的雅間都客滿了,只好委屈您在大堂了。”小二陪着小心很客氣地回複道。
永绶皺着個眉頭,看了我一眼,看他那樣子顯然是對非雅間沒什麽好感。我倒覺得反正是吃個飯,坐在大堂,還能看到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反而比較有意思。于是我對他說:“沒了就算了,不就吃頓飯嘛。”
見我如此,永绶也無異議,于是我們便找了店裏側靠角落的位子坐下來,這個地方正好既能看到店堂內的狀況,又能透過窗子看到外面街道的人來人往。
店小二拿了菜譜過來,宣稱這裏的菜有些是來自宮裏的滿漢全席,很多王公大臣都慕名而來贊不絕口呢。 永绶不信,我也不信。雖沒見過整席的滿漢全席,可平日也零零星星的見過一些。拿過菜譜來一看,上面赫然寫着:奶汁魚片,八寶野鴨, 佛手金卷,砂鍋煨鹿筋,金絲酥雀,如意卷等等等等……有些聽過,有些吃過,有些還沒見到過。
永绶将信将疑地點了幾個上面的菜,俺們今天也來嘗嘗滿漢小全席。
菜上得還算快,味道嘛,在我吃來偏鹹了一些——我的口味淡,送往晨曦閣的飯菜都是特別吩咐過的。永绶倒是吃得津津有味,看來确是肚子餓了,這一頓飯消滅得不但快而且幹淨。
吃了飯,我們正喝茶休息的時候,忽見店堂裏的門簾一掀,出來一個人——帶着西瓜帽,藍色的褂子外還穿着藍色絲絨坎肩,站在門簾旁,揮着手說:“快點快點!”
我們都覺着奇怪,店堂裏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往那個方向望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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