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同行白石溝

索蘭圖比羅冠傑稍微高了一點,雖然是個學生,但是他只是在林帥面前表現得單純積極、人畜無害。輪到羅冠傑,他恨不得把自己最陰暗,最變态的姿态都表現出來,不為別的,他對這個人厭惡至極,只要能讓他不爽,他什麽都願意試試。

面對索蘭圖陡然靠近的臉,羅冠傑什麽風浪沒見過,他雖然心裏慌的緊,但是氣勢上決不能輸,一把擋開索蘭圖的手,義正言辭道:

“你是對林帥有意思吧?你要是不老實點,我就把這事告訴林帥,你看林帥這個直男,面對一個半夜聽倆男的打炮兒的死同性戀是不是敬而遠之,告訴你,少惹我。”

羅冠傑之前就發現索蘭圖的眼睛一直跟着林帥,雖然他壓根兒沒往這兒想,但是,作為一個直男,他總覺得這事兒怪怪的,直到剛才索蘭圖自己不否認,他才恍然大悟,林帥那傻小子給人家當哥們兒,人家卻想睡他,羅冠傑本來也不是個多嘴多舌之人,只是索蘭圖欺人太甚,他要是沒點把柄握在握,永遠任人宰割,這滋味可不太好受。

一提到林帥,索蘭圖明顯心裏一沉,連這個剛剛見過兩面的傻逼都看得出自己從眼睛裏溢出來的愛意,而被偏愛的那個卻渾然不覺,索蘭圖一時間覺得胸中煩悶之極。

羅冠傑撂下一句狠話,吓得快速走回車廂。

本來睡眠質量超高的羅冠傑經過這麽一檔子事兒,下半場的睡眠明顯大不如前,半宿半宿的做夢,不是夢見有人從身後抱他,就是聽見有人在他耳邊喘粗氣,還在叫老公,羅冠傑一下子被吓醒,他也不敢再睡了,就算再睡也還是做噩夢,更何況天都亮了,過不了多久他也到站了。

車廂整宿陸陸續續上下好多人,快到東山站,這車廂裏已經剩不下幾個人了,他磨磨蹭蹭的起身,頂着兩個掉到幾乎掉在腳面的黑眼圈無精打采的收拾了一下。

大哥早就迫不及待的收拾好行禮,坐在走廊的座位上,看見羅冠傑一臉的倦容,他小心的問候一句:“沒休息好?”

自打大哥把自己的床位讓給羅冠傑,羅冠傑早就把大哥弄髒褲子這事忘到九霄雲外了,他是個心大的,向來記吃不記打。人家主動打招呼,他也不好再擺架子,點點頭道:

“嗯,沒睡好,做了一宿噩夢。”

大哥看這孩子肯定沒坐火車出過遠門,不适應也正常,只好安慰道:

“別往心裏去,這夢都是反的,別當回事兒。”

羅冠傑心理基建大師不是浪得虛名,本來自己就開解自己半天,加上大哥一句“夢是反的”,他頓時又悟了,對呀,夢要是真的他早跟夢夢、莉莉玩多人去了,這麽一想,他又活了。

列車晃晃悠悠駛入終點站“東山站”,分別前,幾人交換了聯系方式,大哥給他們說了自己家的位置,還邀請他們去做客,只是下車後幾人方向不一樣,林帥直接去縣政府報道,大哥要去東邊的羊毛邬,只有羅冠傑還有索蘭圖要去西邊的白石溝。

出了站臺,大哥家人開着三蹦子就把人接走了,東山車站到東山政府有直達的公交,林帥走後,就剩下羅冠傑和索蘭圖二人準備去往白石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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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白石溝,白石溝,差兩位,差兩位了啊,上車走就,上車就走,小夥兒去哪啊,我捎你一段兒?”一個黑車司機熱情的招攬着生意。

羅冠傑出首都機場都沒感受過粉絲接機的熱情,如今在東山縣城,他圓滿了,從出站口到公交站短短幾十米,已經有不下十撥人舉着各種“住宿”、“農家院”、“一日游”的牌子對他夾道歡迎,并且更有甚者直接拉着袖子不讓走:“俺家有熱水,便宜,俺家什麽都有,有線電視,24小時熱水。”

他還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就又被另一個大姨拉走:“別去她家,她家不正規經常掃黃,來我這,我這正規,幹淨衛生。”

羅冠傑本來就沒睡好,加上一堆人吵鬧,他這腦瓜子嗡嗡的,恨不得地上有條縫鑽進去。另一邊索蘭圖也沒好到哪去,也被一群大嬸圍得水洩不通,要說人也奇怪,即使自己跟索蘭圖有那麽多不愉快,冷不丁到了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羅冠傑習慣性的想找個同伴,他急忙撥開人群,拉起索蘭圖:

“先出去,這地方太亂了。”

索蘭圖也被這些人煩的夠嗆,倆人人高馬大沒有幾步就沖出包圍,好不容易站在路邊想喘口氣:

“咱們怎麽去白石溝啊?”羅冠傑問道。

“來之前我查了一下,一共兩種辦法,一個是坐班車早午晚各一趟,還有就是拼車,就是剛才那些黑車司機,非法運營,安全性差,但是相對來說時間更靈活。”索蘭圖是個略微有點刻板的人,他做事有着極強的計劃性,來之前他已經做好了全城的攻略,還給林帥打印了一份。

“你我行禮都不算不多,不坐黑車了,那些司機都是拼客,我聽着根本都不是一個方向,剛才明明是去大哥家羊毛邬方向,還往白石溝車上拉,這種情況極有可能就是把咱們當羊賣了,花點錢不要緊,主要是安全沒保障,出門在外安全第一,咱們坐大巴吧。”

別看羅冠傑學習狗屁不通,但是他小聰明一大堆,之所以在富二代圈子裏玩的風生水起,除了他自帶的資本,不得不承認他不僅愛玩,還會研究別人愛玩什麽。只要他想交的朋友,他想泡的妞就沒有拿不下的,如今到了山高皇帝遠的地界,論學習,羅冠傑遠不如索蘭圖,論起看人,還有入鄉随俗這事兒,羅冠傑在社會混了這麽多年,可比索蘭圖成熟的多。

倆人看着時間下了車随便吃了一口早飯,估算着時間去了客運站,這地方是新修的,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汽車站人還不少,他們倆上車的時候已經沒有多少空位,倆人撿最後一排坐下。

羅冠傑後半夜做夢,而索蘭圖幾乎是一夜沒合眼,巴士車一啓動,吃飽喝足的倆人不約而同的開始犯困。

直到羅冠傑感覺有什麽東西在一下下碰自己的鞋,他才恍恍惚惚的有了意識,一睜眼,自己正靠在索蘭圖肩上,幸虧自己睡覺不張嘴,否則從剛才的睡眠質量來看,索蘭圖的肩膀應該已經畫地圖了。

羅冠傑急忙坐起身,觀察了一下索蘭圖,還好沒醒,睡着的他比清醒的時候時候可愛多了,長睫毛,黃金比例一般的側臉,下颚到喉結的曲線都漂亮的一塌糊塗,連那兩片殺人不見血的薄唇,逆着光都散發着誘人的光澤,粉嫩柔軟,一想到這是個男人的嘴唇,羅冠傑腦子突然想起那日在seven酒吧親的小男孩,那張嘴一定也這麽漂亮,要不是這人是個死同性戀,羅冠傑還真覺得這畫面有點賞心悅目。

當羅冠傑意識到自己腦子裏在思考男人漂亮的時候,他心中警鈴大作,急忙勒住即将脫缰的思緒,悄悄又看了一次索蘭圖,确定他不是裝睡才放下心,否則明知道人家是同性戀,還靠在人家肩上睡着,這怎麽看怎麽有點勾引的意味,沒醒就不用解釋了。

羅冠傑一低頭,看見剛才弄醒自己的竟然是一只雞,被捆在編織袋子裏,只有腦袋露在袋子外,東張西望,羅冠傑有點佩服自己的适應能力,從一開始坐綠皮車暴跳如雷,到現在和老母雞同車而行淡定自若,他不知道是自己放棄了對生活的追求,還是靈魂得到了升華,總之,看着窗外無邊的鄉野之色,他竟然有點苦中作樂的感覺。

不知什麽時候身邊的索蘭圖也醒了:

“還有二十分鐘,我們就該下車了。”

終于在太陽快下山之前,倆人拖着行禮到了白石溝村口,羅冠傑剛想掏出手機問一下自己的落腳地,卻不曾想江巡這個兔崽子終于跟自己心有靈犀一次:

“喂?你他媽還知道給我打電話?老子都到白石溝了,不用接了,奶奶的,我今晚上住哪啊?”

江巡最近忙的焦頭爛額,羅冠旭大刀闊斧的在人事調動,他每天除了睡覺,連拉屎都要掐表計算,本來他是吩咐好富康養殖場派車接羅冠傑的,但是,也不知道是自己運氣不好,還是羅冠傑運氣太差,這次接他的車也壞在半路,等他看見手機這個消息的時候,火車都到站幾個小時了,本以為這個電話又是一頓狂風暴雨,沒想到羅冠傑只是草草的罵了幾句就翻篇了,江巡心中大石落地。

“不好意思,小羅總,這邊車出了問題半路抛錨了,您這邊吃飯了麽?”

“吃了,等你安排我,我得餓死,快說,我去找誰,今天去豬場麽?”羅冠傑拖着箱子跟着索蘭圖已經來到村口,東張西望一圈,這地方看着确實不富裕,但是,卻說不出得寧靜悠遠,可能是在密閉空間久了,冷不丁呼吸到鄉野空氣,羅冠傑覺得心情倒沒那麽糟了。

“小羅總,是這樣,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富康養殖場有宿舍,另外,現任代理廠長家就在白石溝村西,他家有三間房可以讓你選。”

“哪個近啊?我今天走了一天了,累死了,廠長家近還是豬場近?我得找個近的,先洗個澡,然後明天在從長計議。”羅冠傑看着自己滿是灰塵的鞋邊褲腳,他現在恨不得一頭紮進水裏,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狀态下這麽久沒有洗澡。

“那就先去孟廠長家,很顯眼,要不你去村裏一打聽也就知道了。”

看着索蘭圖走的有點遠,羅冠傑幾步追上,道:“行,知道了,有事再聯系。”

放下電話還沒等羅冠傑張嘴,索蘭圖倒是先說話:

“孟慶源,富康養殖場代理廠長,村西第一家。”

羅冠傑開始有點佩服索蘭圖,他就好像白石溝人工智能,這邊心裏剛想到,他已經給你準備好答案:

“厲害啊,你是不是把這個村祖宗十八代都背下來了?”

“不是,因為我也要去他家。”

作者有話要說:  迷糊了。。。。我明明記得保存了 今天打開文檔 一片空白,還好就幾百字,但是也很想哭,哇哇哇,不過問題不大 ,靠着記憶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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