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自那日之後,秦旭瑞似乎安分了很多。
楚餘本來想着自己解決這個小王八蛋的,也沒想到秦宿會如此大動幹戈。
他在原地球是單親家庭,親人聚少離多。
而秦宿,表面陰寒得拒人于千裏之外,實則關系內心真切的關系和在意,讓他感受到了家的安全感。
……
夜裏寒風凜冽,吹敗了後花園裏草叢上的點點小花。
楚餘趁着秦宿在用光腦連接國軍總部處理政務時,偷偷跑出溫暖的大廳。
這幾天草地不見雪,天氣卻依舊寒得徹骨。
夜間的天空無星不見月。
諾大的花園空曠而又寂靜。
他蹲下細細擇摘黃藍相見的小花,這些花的形狀類似于滿天星,但奇特的是這些花的花心都冒着绮麗熒光。
它們被吹敗于泥濘。
但楚餘依舊覺得它們很美。
它們獨一無二。
……
三樓的書房傳出秦宿那氣勢洶洶的怒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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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們深刻的記住,國家養你們這些軍人不是吃白飯的?,既然拿了這份軍饷就得守到最前線?!”
秦宿随手揮掉來自羅斯克星邊境蟲族進犯的報道,白花花的一沓紙在空中飛舞,“三級上将,我沒那麽多耐心。要麽,三天之內把那些冒頭的小喽啰趕盡殺絕,要麽,我派中央軍親自過去掃除,而你,也不用幹了。”
三級上将吓得大氣不敢出,立即在藍色透明投屏上恭敬行了個軍禮,聲音高亢,“是?!?保證在三天內掃除餘下所有蟲族。”
秦宿在座椅上煩躁地吐了口氣。
“……那就先這樣,別讓我覺得你們身上的軍銜配不上你們的能力。”
衆星球的駐守上将統一在屏幕上敬禮:“是?!”
通訊結束後,秦宿手撐着額頭,他只覺頭疼欲裂,煩躁不堪地推倒書桌上的書籍資料和那些廢物上将距離數百光年傳回來的軍情報告。
鵝毛地毯上一片狼藉。
他背過桌面,低頭假寐片刻。
煩躁和瑣碎充斥他的神經,令他無法安靜。
他的意識逐漸緩和,頭愈發昏沉……
突然,他感受到一處溫軟正拂過他的手掌。
輕柔得仿佛一團棉花在撓。
秦宿睜開略顯倦意的雙眼,眼中有幾條猩紅的血絲,他擡起鷹眼眼一看——
一個小肉團子舉着冒着光的野花,花大到擋着了團子的小臉,小肉手緊緊攥着花柄,秦宿甚至可以看到那做工粗糙的束花膠帶。
“秦叔叔,送給你,”小東西的奶音很小,他微微歪頭,眼底是純粹的欣喜,“好看吧?”
秦宿定睛一看。
也就醜到沒法看而已。
楚餘靈動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着,他似乎感受到了那道令人熟悉的嫌棄的眼神。
“那好吧?,”他微撇一下小嘴,道,“我送給顧叔叔……”
正當他要收回舉着的野花時,秦宿的大手将其迅速拿走,沒等楚餘反應過來。
“你還想把花送給別人?”
楚餘看向面色有些憔悴陰郁的秦宿,還沒來得及高興,只聽他道,“你難道還想再讓這花醜到別人嗎?”
楚餘拉下笑容,小臉有些委屈。
他就知道。
從秦宿的嘴裏他就聽不到任何褒義詞。
雖然受了挫,楚餘也依舊按着慣例給秦宿端藥,監督他每天喝完林錦唐開的藥劑。
他看過原著,主角久久惡疾纏身的大部分原因就是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他常因為脾氣暴戾或者政務軍事過于繁忙而不吃藥,這才釀造了後面的種種惡果。
楚餘暗下決心。
他每天都争取完成兩件事。
一是得到秦宿由衷的贊美。
二是監督秦宿每天按時吃藥打針。
顯以目前的大局來看,第一件事并沒有取得有效的進展……
楚餘嚴重懷疑。
是不是主角黑化後,就失去了誇贊別人的這項技能。
這實在是……
實在是太傷他的自尊了?!
哼。他再也不想理那個對他滿臉嫌棄的秦宿了!
他對着牛奶餅幹發誓?!
“楚餘,別吃了,還不過來睡覺。”
“哦好,我馬上來!”
……
他馬上放下牛奶餅幹,一路小跑着一颠一颠地跑過去,爬上秦宿的大床并且緊貼着秦宿。
被窩裏暖呼呼的,一只肉手偷偷攀着秦宿的臂膀,他抱着小黃鴨很快就入睡了。
秦宿目睹楚餘秒睡的這個過程,楚餘那纖長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顫動,那白嫩精巧的小臉蛋十分恬靜,潤澤的嘴唇微張吐露氣息。
攀着他的小手一直緊緊攥着不放。
明明手冷得厲害還硬要說自己體熱,夜裏卻瞧瞧擠到自己的身側,緊貼着自己。
楚餘夢裏正有滋有味地做着夢,秦宿看着楚餘夢見了什麽,突然一個激靈張開小嘴,發出“啵”的一聲,口水形成的泡泡随即破裂。
小腦袋窩在秦宿的肩膀處,又入夢了。
秦宿看得不由得一笑。
“真乖。”
他陰郁的臉上卻含着寵溺的笑意。
随即貼着楚餘安心入眠。
距離他來這個學校的第五天,班裏的同學們都聽說了楚餘敢讓秦旭瑞道歉的聞風喪膽的名號,連着幾天都對他畢恭畢敬。
就跟對待山裏的山大王似的。
紀隽舟的腳還沒好全,他仗着自己因替楚餘這個小弟“撐腰”而負的傷,整日使喚楚餘。
“我要吃沒殼的瓜子,沒籽的石榴和橘子。”
楚餘無語:“你不會自己把殼吐出來嗎?”
“我不管我就要吃,我受傷了嗚嗚……楚小魚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楚餘心裏咬牙切齒。
您這傷的是腳又不是爪子?!
勞您張嘴吐個籽會死是嗎???!
迫于無奈,他只好認命地去給他洗石榴。
學校的後廚很多,最近的是在教學樓的後側。
他走了将近五分鐘的路程,才到達這間小廚房。他打開半掩着的半扇大門,裏面不同尋常的寂靜。
正當他端着果盤往洗手池方向走時,大門“吱呀”一聲驟然阖上?!
他頓住。
得,又上套了。
他環顧四周,柔弱的眸光變得冷靜自若。
以他原地球人十九歲的智商,他就不信自己還鬥不過一個七八歲的小王八蛋了?。
一樓的廚房門前後禁閉,楚餘輕放下果盤,嘗試推動禁閉的兩扇門。
可惜無果。
狹小的空間裏沒有人聲,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四周傳來昆蟲窸窸窣窣的叫聲,而且離他越來越近——
他猛地低頭一看,地上四處都爬滿了蠕動的蛆蟲和蜈蚣等等奇形怪狀的蟲類,再等蟲子們現出原形後。
他看見陰暗的角落裏,爬出一條蜿蜒盤旋的黑灰色蛇?!
那條蛇離他愈發得近,正朝他吐着蛇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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