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楚餘枕在秦宿的膝蓋上,輕聲道:“我不會受欺負的,放心吧秦叔叔。”
陽光投射進玻璃窗戶。
楚餘白皙精致的側臉上環繞着白光。
秦宿的目光細細描摹着楚餘精致的輪廓。
小東西越來越好看了。
他就這麽輕輕攬着楚餘,時不時擡手理順楚餘額發,也不急着離開。
在楚餘第四次提示他自己要集訓後,秦宿才放開楚餘的背。
楚餘起身,“秦叔叔……我要去訓練了哦。”
秦宿依舊握着楚餘柔嫩的小手不放,愛不釋手地摩挲他那粉.嫩的指腹。
“寶貝,真的不跟我回家嗎?”
秦宿天性陰冷的眸子爬上絲絲柔意。
一想到他的小東西要離開他這麽久。
他就萬般舍不得。
“不用啦。”楚餘搖頭,微微擡起自己手,示意讓秦宿放開他。
楚餘松開他的手,道“秦叔叔,那我去……訓練啦?”
秦宿目送楚餘離開:“嗯,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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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我會的。”
楚餘沖他輕輕招手,盈盈笑着離去。
秦宿摩挲着方才握着楚餘的手的指腹。
端坐在浮動座椅不語。
眼睛裏絲絲柔意瞬間黯淡。
寂靜中。
秦宿有些懷念。
他的小東西,以前可是天天粘着自己的。
結束一天的訓練後。
紀隽舟非得拉着楚餘和安子韓二人來田徑場欣賞欣賞蔣焦那幾個小弟體罰。
夜裏閃爍着幾顆星辰。
星星點點。
空曠的田徑場上吹起陣陣徐風。
這軍校分部的田徑場比尋常的更大。
大概跑一圈就是一千五米。
一眼望去。
皆是寬闊的紅色平地。
紀隽舟悠悠地走着,四處搜尋那幾人的身影。
看樣子他們是累的不輕。
“安大韓你快看!哈哈哈……他們在那跑呢?!”紀隽舟咋咋呼呼的,揮手指着那處,“瞧瞧他們累成啥樣了都,笑死我了?!”
安子韓眺望着,帶着笑意點頭,也跟着紀隽舟靠近他們那邊的跑道。
逮着機會就去嘲笑嘲笑他們。
笑聲張狂至極,在空曠的田徑場回蕩。
不過楚餘對他們累成啥狗樣不感興趣。
他倒挺享受這裏夜間的清風。
獨自圍着跑道悠閑地踱步。
丢下那倆咋咋呼呼的二哈往前散漫地走去。
可能是夜裏光線太暗的緣故。
他隐約聽見田徑場的這處還有部隊在訓練。
嘈雜的打鬥聲混着隐約的喘息聲。
并且。
他聞到了來自alpha獨有的強烈的氣息。
在與敵人打鬥時,alpha都會隐隐釋放出暴動的獸性,荷爾蒙飄散在空氣裏。
像野獸般擊退敵方,盤踞領地。
那是alpha最原始的天性。
楚餘往前幾步,就見田徑場場上幾十個還未能完全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和攻擊本能的alpha在互相攻擊,生疏地運用教官傳授的招式。
有的被打倒在地在草地上左右翻滾,有的互相滾打成好幾團?,在地上喧嚣嘶喊。
教官就坐在指揮臺上安靜坐着。
看得這群崽子們慘不忍睹的打架招式看得有點累了。
嘆氣,望向遠方漆黑的天空。
實在是沒眼看。
他就自己默默喝了口水。
喝完半瓶水後,他實在是忍不住了,罵道:“我說多少回了,不要亂打,不要亂打?!你們纏在一起有什麽用?!難道你們以為這樣顯得自己就很團結了嗎?啊?!”
“老子閉着眼睛都比你們打的好?!”教官神情煩躁地瞥了眼人群中央的那人,指着他說?“你們看看沈君屹啊,他就做的很好。”
扭打在中途停下的衆人,紛紛看向中央一拳擊倒兩三人的沈君屹。
那人招式快速狠準,出拳的力道重而又足以一招制敵,在一群只知道用狠勁的alpha中顯得愈發出衆。
楚餘也注意到了那人。
他仔細地揣摩那人的出拳動作和打擊方式,态度中肯。
雖然說招式标準但也稱不上完美無缺。
甚至說是有些生疏。
遇上稍微比其更強大的對手,就會被對方看出破綻。
教官吹哨,衆人紛紛癱倒在草地是休息。
“呼,累死我了。”
“我靠,這個點,Beta寝室那邊估計都熄燈睡了吧!”
“別想了,我們不配睡覺?。”
沈君屹喘着氣,在石凳前坐下。
他瞥了眼訓練場不遠處的楚餘。
其實他在打鬥時就注意到了楚餘的目光。
那人俊美精致的五官,眼睛水光盈盈,個子不高不矮,唇色紅潤。
看起來像只懵懵懂懂的小貓。
但是,洞察力犀利的他卻在他餘光感受到的目光中,察覺出一絲鎮靜和精細的挑剔審視。
他覺得自己的每個動作都被其察覺剖析,那道眼神仿佛在評鑒他的招式利弊。
那種被覺察一切的感覺,令他有些不自在。
但此時,當他再對到那道目光時,那人的眼裏靈動流轉,又顯得十分澄澈。
他瞥了幾眼楚餘,被其出衆的容貌吸引目光。
那人眼睛裏仿佛藏着星星,姣好俊逸的臉上,沒有任何攻擊力。
不過。
楚餘并未察覺到沈君屹帶有探究意味的目光?,大致看了幾眼他們的訓練場就欲轉身離開。
“诶?,那邊的同學?!”
楚餘被那道呼喚聲叫住,他回頭,側臉精致俊逸,看向聲源處。
不遠處坐着的那人大汗淋漓,說道:“能幫我扔下你腳邊的水嗎?”
楚餘低頭,彎腰撿起那瓶5000ML的塑料水瓶。
拿起來有些重量,那比他白皙纖細的手腕寬好幾倍的瓶.身,讓人看了就覺得有些為難清瘦的楚餘。
沈君屹快速起身,他也是這麽認為的。
他快步走向楚餘,伸出手掌示意楚餘将水瓶給他。
楚餘被這突如其來過來的人整得一愣,便本能性地遞給他。
沈君屹溫聲道謝,“謝謝啊。”
楚餘擺手,微笑:“不用謝。”
沈君屹笑了笑。
楚餘聽到紀隽舟的高聲呼喚,便快步離開了。
沈君屹定定地看了楚餘瘦小的背影幾秒,也回了訓練場,将那大容量的塑料瓶扔給剛才喊楚餘的那人。
宋呈被砸的咳了下,表情很痛苦。
“屹哥,您看着點啊,我人家好歹是個嬌弱的人吶……”
“以後要喝水自個爬去拿,別老使喚別人,你看人能扔得動嗎?”
沈君屹自己坐在草地上,動作卻很優雅。
宋呈拿到水就猛灌,喝完一半後,抹了把嘴巴“啊??”
他仰頭回憶了一下,才明白沈君屹說的是剛才的楚餘,他點了點,“也是,就他那小身板。不過長得是真好看吶,比咱學校的……诶,屹哥?!”
沈君屹手裏捏着根草,“幹嘛?”
“他……他……該不會是……”宋呈神神秘秘地,附耳道來,“不會是O吧?!”
沈君屹躲開宋呈的靠近,他嫌棄地拍了下宋呈的腦門,“分校來的只有alpha和bate,omage壓根就不用軍訓?。”
“噢……我把這事給忘了。”宋呈在草地上躺下,摸着腦門看天空。
哨聲再起。
訓練第二回 合開始了。
宋呈反應極快,一個驢打滾跑回集中點。
他便跑便喚地上低頭不語的沈君屹。
“屹哥,快走,訓練了。”
沈君屹悠然起身,回頭看了眼楚餘離開的方向。
楚餘三人數着手指頭熬過了軍訓的第十五天。
夜裏,他們照常去田徑場吹風游蕩。
楚餘負責坐着吹風。
紀隽舟和安子韓負責瘋狂游蕩。
楚餘有時候特別不想跟着倆二哈待在一塊。
特別是在紀隽舟二哈病情控制不住的時候,且在其猖獗狂傲的笑聲在田徑場回蕩時。
他只想找個坑把紀隽舟埋了。
這真是……
太他媽給他丢人了。
他獨自坐在指揮臺下的石凳下,用迷彩帽遮住自己的臉,低着頭數地上的螞蟻。
極力在宣示自己和那倆二哈不是一夥的。
紀隽舟在跑道旁坐得舒舒服服,就在無人機不遠處“監督”那五人跑步。
蔣焦骨折的腿好了,幾天前就加入了罰跑隊伍。而紀隽舟則愈發嚴苛地“視察”那五位的體罰情況。
“诶诶诶,那邊白色衣服的那位兄弟,這幾天看你不太行啊,這才跑幾圈就想休息,繼續跑?!”紀隽舟拿着根枯稻草瞎指揮,他笑着說,“幹什麽,是不是想打我?”
那身穿白色T恤的人瞪他一眼,氣喘籲籲地撐着腰繼續慢跑,跑一段路,他就氣喘如牛,全身汗涔涔地。
“繼續跑繼續跑,beta就不能說不行。”
紀隽舟沖他不遠處扔了根稻草,見對方隐隐發怒,指着天空道,“幹什麽,自己虛還不讓說啦?無人機可在這錄着呢,小心教官再給你罰個百來圈,你這大半輩子估計就得在這跑了吧,哈哈哈哈……”
“紀隽舟你也太損了吧。”
安子韓低眸笑了笑,站在跑道的終點旁,認真寫着什麽,“這位同學,你第十圈的速度是四分五十二秒,比第九圈慢了整整五十秒啊。照這個速度下去,你很有可能一點才能回寝。”
話罷,被說的那人停下的腳步又趨使着自己向前邁步。
他感覺自己的腿腳已經麻木了。
只是本能性地驅動。
被人每分每秒地驅趕着,造成身心和精神上緊迫的壓力?。
這對過度勞累的五人來說,是最可怕的。
依楚餘看。
安子韓才是最損的那個。
他随意地看向四周,偏頭就對上蔣焦那道帶着尖銳恨意的眼神。
那眼神之中,楚餘感受到了他對自己的犀利的恨意和陰冷。
楚餘并未躲閃,反而在兩道目光的電火沖擊之下,他那張無辜乖巧的臉上神色漠然。
微不可查地。
他沖蔣焦輕輕挑眉。
蔣焦眼皮怒跳,徑自跑完了整整二十五圈跑道,他就直直地在楚餘的不遠處坐下休息。
紀隽舟和安子□□忙着監督那些試圖偷懶的人,也都沒注意到楚餘這邊的動靜。
蔣焦坐在草地上,眼睛盯着楚餘,他忽然發笑,笑容詭異,“看不出來啊楚餘,沒想到你還有兩幅面孔。”
楚餘起身,冷冷地瞥他一眼,準備離開。
“你說……”蔣焦笑意更甚,勾着唇,“你要是在這裏打了我,還會不會那麽僥幸,讓首級上将再偏袒你一次?”
楚餘頓住,翻了個白眼。
他蹲在蔣焦的身前,刺激蔣焦,“打你一次就夠了,我可不想再惡心自己一次。”
蔣焦眉眼怒跳,笑容僵硬。
幾秒後,他又恢複不安好心的笑意。
他湊近楚餘耳邊?,輕聲地說了句什麽。
說完,那欠抽的笑臉愈發地深。
楚餘臉色即刻變冷,拳頭握緊嘎嘎作響。
他明明知道這只是蔣焦故意挑釁他。
這只是一個意圖明顯的局。
但是他現在,卻只想抽死這個混賬玩意。
“你,是不是,想早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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