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定罪

沈衛革和陳雪被帶走的當天趙泠希晚上做飯的時候就把跟隊員們換來的熏肉給蒸上了。頭一年冬天就給熏好的煙熏肉到現在都沒有壞, 反而是香氣撲鼻。都不需要再進行什麽加工,只用切好上鍋蒸就行了,要是不想單單只吃肉, 倒是還可以在肉下面放一些油豆腐或者是菜幹蘿蔔幹,那樣也好吃的很。

除了有熏肉之外,趙泠希還給做了個紅燒茄子和一個酸菜幹雞蛋湯。這會兒正是吃茄子的時候,炎城縣本地的茄子紅燒最合适。

農忙的時候家家戶戶的夥食相對來說都會好上不少,就連知青院裏農忙的時候都會吃上蛋和之前存下來的肉。趙泠希做飯的時候知青們也都在各自忙活, 除了做飯的時候在廚房裏之外, 其他人都是排着隊洗澡,洗了澡的就在洗衣服。

趙泠希還沒洗澡,她一回來就是先把飯和煙熏臘肉蒸上, 然後就是切菜洗菜炒菜。倒是傅景弋和嚴懷安已經洗澡去了, 南方夏天炎熱, 水在外頭曬上一天之後水都是熱的, 有些人會直接用冷水洗澡,也有的人會用曬過的水洗澡。趙泠希一天四季都是洗熱水澡的,她也曬了水,等她洗澡的時候就不夠熱了,所以到時候還得煮上一鍋熱水。

她把鍋裏的湯裝進盆裏的時候傅景弋和嚴懷安兩個人已經忙活完了, 兩個人都湊過來幫着端菜擺碗筷。因為剛洗了澡的原因,頭發還沒幹, 看着倒是挺清爽, 趙泠希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是這時候的香皂獨有的味道。

“今天晚上吃的那麽好?”嚴懷安端菜的時候忍不住嗅了一下,然後興致勃勃的跟趙泠希說:“我饞你這塊煙熏肉都饞了老久了,沒想到你終于給做上了,我都還以為要留到今年過年才能吃呢。”

趙泠希:“……。”

倒也沒有那麽誇張。

傅景弋詫異的看了嚴懷安一眼: “去年的肉留到今年, 你就不怕長毛了?”

“不會。”趙泠希為煙熏肉正名:“這種肉只要保存得當可以放很久的。”

像是有些省做的熏火腿那些都能放上好幾年,到時候只要把表皮上的那些長了黴的銷掉就可以了。她上輩子旅游的時候到過G省,G省旅游業發達,一些特色小吃更是有名,熏火腿就是其中一種。她當時還特地跟G省本地的老鄉買了兩個煙熏火腿給寄回了家裏,受到了家裏人的一致好評。

聽趙泠希這麽說,傅景弋更驚訝了,他對這些事情并不了解,完全不知道肉還能放這麽久的:“這也太神奇了。”

是神奇,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智慧呢,要不然沒冰箱你讓人家怎麽存肉?還不是得靠着自己動腦筋才行。

“嗐,管那麽多幹嘛,知道好吃就行了。”嚴懷安說着給傅景弋盛了飯又給趙泠希盛了湯。趙泠希喜歡吃飯前喝點湯這是他們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他們一般幫忙盛飯的時候都會給她盛一碗湯,做久了都成了習慣了。

她們小鍋菜小鍋飯比較好做,都吃上了知青們那邊的大鍋飯都還在炒。倒是蔣浩已經吃上了,他吃的是米飯配豆角肉沫,看起來他的心情并沒有因為和自己搭夥的陳雪被帶走了而受到影響,反而還把平時不怎麽吃的大白米飯給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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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種做法嚴懷安是看不上的,他不知道陳雪和沈衛革的事兒是蔣浩做的,只是單純的覺得蔣浩未免太過涼薄了一些。

這種人,不可深交。

想到這裏他搡了搡傅景弋,壓低了嗓門以三個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诶老傅你說,這陳雪都被帶走了蔣浩怎麽就一點都不擔心,這萬一要是陳雪被查出來了真的是做了不好的事兒,到時候蔣浩被陳雪攀咬上了怎麽辦?”

要知道蔣浩之前和陳雪的關系那麽暧昧,後來又一起單獨開火吃飯,要是真的陳雪失去了清白,到時候被懷疑的肯定不止沈衛革一個,說不定沈衛革想明白這事兒之後還會主動拉蔣浩下水,把罪名甩鍋到蔣浩身上。

“你管人家擔不擔心呢,跟你有什麽關系?咱別鹹吃豆腐淡操心了,現在這情況只要管好自己好好上工就夠了。”傅景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後目光又從趙泠希身上掃過,見她低着頭碰着碗小口小口的喝湯,顯然沒有要參與這個話題的意思,他忍不住又跟嚴懷安說了一句。

“現在隊裏出了亂子大家都好奇着,要是因為這事兒影響了收稻交公糧,在因為這個影響到了晚稻的播種,那才是和我們有關系。”

不能按時交公糧那就不能及時分糧,要是推遲了晚稻的播種說不定會導致減産。

卧|槽,這絕對不能夠啊。

嚴懷安秒變正經臉,他拍着胸脯保證到:“放心吧老傅,我肯定會努力幹活好好表現的,絕對不會讓隊裏因為我去八卦而導致出現了你所說的情況。”

是關口糧問題,那其它的八卦都要靠邊站。他們這些今年剛來還沒分配過口糧的知青目前可都是靠着家裏的補貼和隊裏先預支給他們的糧食過日子的。預支的糧食總要還,下面還要吃總得靠隊裏分糧,總不能老是問家裏頭要,家裏也要過日子呢,在城裏要什麽東西都得花錢買,比鄉下還要更麻煩。

畢竟也不是誰都是趙泠希和傅景弋,每個月家裏又給寄錢又給寄票,那些珍貴緊俏的物資更是大包小包的寄過來。

趙泠希和傅景弋他們倆是由家裏的補貼都是能過日子的,但是自己可不行,他家補貼的不算多,還是得自己努力掙工分養自己才行。

其實像他這樣的在知青院裏已經算好的了,有些知青不僅自己得拼命幹活掙工分年底分錢分糧,他們還得攢錢寄回家裏去,家裏是沒有什麽補貼給的。

這樣的情況知青院裏是有的,不管是男知青還是女知青都是有需要自己補貼家裏的。

傅景弋見他就差沒指天發誓了,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放不放心都不要緊,反正我是有的吃的。”

“我也是有吃的的。”趙泠希默默的補充了一句。

嚴懷安:“……。”

不是,你倆啥時候這麽有默契了?難道是有什麽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他突然就陷入了沉思,吃飯的動作都慢了下來,趙泠希和傅景弋兩人借機朝自己愛吃的菜伸筷子,在嚴懷安反應過來之前先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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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了飯,碗筷鍋照例是留給嚴懷安和傅景弋刷。趙泠希起身回了屋,沒想到她前腳剛進去後腳傅景弋就跟了進來,順手還給關上了門。

“怎麽了?”

傅景弋進門之後也沒眼睛亂瞟,他坐在凳子上挺認真的,就是嘴裏說出來的話差點讓趙泠希摔一個腦袋。

他語氣認真的跟趙泠希說:“你說,我要是去舉報沈寶根|收|賄|受|賄|怎麽樣?”

“不怎麽樣。”

趙泠希翻了個白眼:“你沒證據,別把自己搭上去了。”而且她還打算把沈寶根給撸下來呢,她這會兒就是打算回屋寫舉報信的,到時候晚上摸到縣裏去往革委會主任的辦公桌上一扔。

千裏送業績,禮輕情意重。

沈寶根雖然也走了些關系,但是他的關系也不算是什麽太出挑,不說對方并不是專業對口,就說靠着對方的也不差沈寶根這一個。或許對于沈寶根的那個靠山來說,有他沒他沒區別呢。

畢竟現在沈寶根家也沒什麽錢了。

“誰說沒有證據的?”傅景弋反問了一句。

這下輪到趙泠希驚了,她擡起頭瞪大了眼睛看着傅景弋:“你有證據?”

傅景弋笑了一下,頗為不羁: “我有證人,她可以去舉|報沈寶根,保證一舉|報一個準。”

證人?

哪來的那麽厲害的證人。

突然間趙泠希就想到了一個人,如果是她的話還真是很有可能的。

似乎是知道趙泠希在想什麽,傅景弋很肯定的點頭:“就是她。”

說完他又笑了一下:“不過我還得去給沈寶根加點猛料。”

趙泠希:“……。”

雖然她不知道猛料是什麽,也不打算追根問底,但是她直接沈寶根會很倒黴。她抿了一下嘴,猶豫了一下才問:“問什麽跟我說?”

“請你看出戲呗。”

難不成我還能跟你說是你爺爺拜托我照顧你,又還不願意讓你知道?

天知道他下鄉之前趙家的人輪番給他絮絮叨叨說了多少,要不是兩家交情不錯對方大多又都是長輩他都打算不幹了。

趙家這是把趙泠希當孩子呢。

見他不願意說,趙泠希也沒再問,她笑了一下,笑容燦爛明媚: “行啊,那我就等着了。”

在趙泠希看來能直接把沈寶根和沈衛革兩父子解決掉比較好,他們兩父子就是上源大隊的毒瘤,放任下去說不定會危害四方。

“也就這些天的事情了,你心裏有個準備就行。”傅景弋說完就開門出去了。現在風氣嚴管的也嚴,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室,要是待久了還不知道一些有心思的人會怎麽想怎麽嚼舌根呢。

他可沒忘知青院裏還有個對趙泠希虎視眈眈的蔣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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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弋說讓趙泠希等幾天,趙泠希也就耐着性子等了。果然在隊裏的稻子全部收完去晾曬,隊裏的田重新耕準備種晚稻的時候,隊裏傳來了沈衛革和陳雪兩個人搞破鞋被判刑的消息。

這消息一出來,不說隊員們心裏怎麽想,沈寶根先是受不住了。他這些天一直縣裏公社的跑,為了把沈衛革撈出來他連工都沒上,他雖然不在意這些工分,隊員們也知道情有可原,但是心裏頭總歸有些想法。

這沈衛革管不住自己的褲腰帶,還來影響他們收早稻,這可真是讨人厭。

這事兒趙泠希還是聽沈長生和沈久久跟她說的,沈長生和沈久久因為身體不好所以沒上工,趁着來給趙泠希送泥鳅和黃鳝的工分兩個小豆丁你一言我一語的把自己聽來的話學明白了,趙泠希這才知道沈衛革被判了五年,陳雪也被判了三年。

為什麽兩個人的時間有兩年相差呢,這還是因為陳雪拼盡全力把鍋往沈衛革身上甩,堅稱自己是被強迫,而沈衛革則是說自己是被陳雪勾引了。兩個人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你說我我說你,最後被一封連他倆平時什麽時候偷|情,在哪個地方,一次多久的舉|報|信才把兩個人的罪名徹底落實了。

這時候搞破鞋,可是個大罪名。陳雪雖然第一次是被沈衛革強迫的,可後來她也是配合的那一方,所以說雙方罪名都成立,只是判刑時間有些不同。

沒想到女主角就這麽領了一張監獄勞改卡,真要說起來還有些玄幻。

只是趙泠希不知道,陳雪能直接比沈衛革少了兩年還是因為她的那個氣運系統250發揮了作用。經此一事,陳雪好不容易還完的氣運值現在又成了負數。

氣運系統250的事情除了它的宿主陳雪之外沒人知道 ,現在整個上源大隊乃至公社的人都在談論陳雪和沈衛革搞破鞋的事兒。別看現在交通信息不便利,但是口口相傳也足夠一個勁爆的消息發酵了。

沈衛革罪名成立了,相關部門想着他一個民兵隊長就敢對知青下手,是不是有人幫襯,要知道上源大隊的村支書沈寶根可是沈衛革的爹,所以他們連帶着把沈寶根也查了一遍。

沈寶根的做的那些事兒之要有人想查就能查的出來,他不經查,更何況沈寶根後娶的妻子秀芹,帶着沈衛民和沈衛紅,親自去縣委大院和革委會把沈寶根給告了。

告他Q|J婦女,告他貪污受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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