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搞事前奏

人在死亡的那一刻通常會想些什麽呢？不知道別人怎麽想，反正柯行止覺得挺輕松的，甚至有些愉快。

柯行止，原名柯北，有一個叫柯西的哥哥和一個叫柯東的弟弟，平時柯行止沒少聽小弟柯東跟他感慨：“還好咱們是三兄弟，要是再來一個，這誰頂得住啊？”

結果雖然沒再來一個小弟，但前兩年柯行止他媽蘭珮女士養了一只純白的金吉拉，取了個大名叫柯南。

這個決定遭到小弟柯東的強烈反對，柯東振振有詞地表示：“這個家有一個小蘭就夠了，再來一個柯南，那還了得？死神小學生的威力必須重視啊小蘭女士！”

蘭珮女士被他逗樂了，于是欣然接受了他的意見，金吉拉從此被迫改名為柯小南。

金吉拉柯小南平時很黏柯行止，沒事就喜歡窩在他懷裏打盹，柯行止私下裏覺得，這說不定是他們都改過名的緣分。

柯行止原名叫柯北，跟柯西、柯東兄弟倆的名字放一塊兒很容易看出來是一家人。

為什麽改名兒呢？主要還是因為柯北的身體不好，先天不足不說，還不良于行，平日裏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可以說是泡在藥罐子裏長大的。

柯北他姥姥迷信，覺得是他這名兒起的不好，拖累了他。畢竟“柯北”通“可悲”，一聽就不是什麽好詞兒。

柯北心道，照這麽說他哥柯西的名字也不好，通“可惜”嘛。不過柯西自小就是個天才，一路順風順水，沒病沒災，再加上柯西不等式也叫這名兒，照樣被寫進了教科書裏，可見柯西這名兒沒毛病。

原本柯北他姥姥、姥爺琢磨着給他起個類似“健康”“長壽”的名字，雅不雅且不論，按老一輩的觀念，賤名好養活。

柯北委婉地表達了拒絕的意向。

行止這個名字是他爸柯嘉先生給取的，出自“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對于自小在英國長大的混血兒柯嘉先生來說，取這麽個雅致的中文名字可不容易。

于是，柯北謝過柯嘉先生的好意，自此改名為柯行止。

改了名以後，柯行止的身體也沒有好起來，就這麽一年接一年地熬着，到他二十三歲這年終于撐不下去，一場大病過後再起不來。

柯行止覺得自己大概終于到時候了，雖說有些對不住柯嘉先生、蘭珮女士以及其他關心他的親人朋友，但在最後一刻，他心裏的确是松了一口氣，仿佛判了無期徒刑終于得到解脫。

他自由了。

然而，柯行止又醒了過來，準确的說，是柯行止的意識體又醒了過來。

面前是一個科技感十足的辦公室，一身黑色正裝的棕發青年看着柯行止，露出十分标準的官方笑容：“柯行止先生，您終于來了。”

柯行止覺得這個走向挺迷惑：“這是人死後來的地方？還是說我得走個流程填個表再死？”

青年沒接梗，十分專業地微笑着解釋：“您誤會了，這裏是世界降維穿梭科技公司總部，專供高緯意識體抽取複制改造後的低維軀體穿梭低維世界，進行度假療養。”

柯行止心中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所以？”

青年取出一份合同和厚厚的一本說明書，臉上是一成不變的微笑：“即使是柯先生的家人，也要仔細閱讀世界穿梭服務須知并簽署合同哦。”

“柯先生？”

“您的哥哥柯西先生，是我司首席研究員，同是也是技術入股的一大股東。順便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紀年，是世界降維穿梭科技公司的總部業務負責人。”

“哇，幸會幸會。”

他哥柯西是個天才，這一點柯行止是知道的，畢竟前兩年柯西就把全息網游搞出來了，但他真沒想到柯西會天才到這種程度，連空間維度都能操控，簡直是超出時代的神才。

柯行止很給面子地驚嘆了一聲，接過說明書與合同書仔細翻閱起來。

低維世界包括動漫、小說、影視作品等，甲方前往每個低維世界之前，需配合乙方測試精神力，精神力決定甲方可以控制的低維身軀（以卡牌形式抽取，每個低維世界對應三次抽取機會）數量的上限，甲方在低維世界獲取的情緒波動與情感能量（統稱為Q值）與乙方七三分成。每個低維世界，甲方獲取Q值超過一億，方可選擇脫離。甲方Q值所得可用于意識體的療養與修複工作。此外，每花費一千萬Q值可額外抽取一次卡牌。

“這個分成……”柯行止發出意味不明的感嘆。未免也太良心了吧。

紀年微笑着解釋道：“這是柯西先生為您争取到的特例，正常情況下，甲方Q值分成是不可能超過五成的，基本上大多數是一到三成。”

柯行止已經信了七分，但是還有一個問題：“我哥不在嗎？”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麽柯西不會不來看他。

“柯西先生的研究遇到了難關，暫時走不開。”

這麽巧？柯行止眨了眨眼，欲言又止。

紀年仿佛看出了柯行止的懷疑，微微一笑：“柯西先生的這項研究涉及到為您準備的驚喜，更多的我不便透露。”

原來如此。

他哥柯西向來神秘兮兮的，藏起來搞點驚喜也說得過去。

違和之處得到解釋，柯行止記下說明書與合同書中的注意點，在甲方的簽名處爽快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笑道：“請幫忙轉告他，我很期待。”

“我的榮幸。”紀年微笑着接過合同書，收好後，取出一個頭盔狀的銀白色裝置，“在抽卡之前，請允許我為您測試一下精神力。”

柯行止配合地戴上裝置。

不一會兒，紀年看着裝置上的數值顯示贊嘆道：“真是了不起的精神力，您操縱低維身軀的數量上限是九，但由于您的意識體有一定程度磨損――意識體脫離身軀獨立存在通常會有一定程度磨損，請不必擔心――不過安全起見，現階段您可操縱低維身軀的數量上限為五，建議循序漸進。”

柯行止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紀年頓了頓，繼續道：“這些低維身軀雖然是改造後的複制體，但想要更好地使用卡牌能力，還是需要将與卡牌的契合度提高到一定程度，對意識體的性格、感情傾向等還是會有一定影響。”

“我知道了，多謝提醒。”

“那麽，請抽卡吧。”

抽完卡，柯行止看着手裏的三張卡牌，神色怪異。

【No.1人魚公主

性別：女

外形：少女頭上戴着百合花編成的花環，淺金色長發流淌皎潔的月光，她藏在礁石後面，好奇地探頭望着海岸上的風景，大海一般蔚藍的眼眸倒映着璀璨星輝，純潔美好。

陣營：守序.善良

〖天賦技能1：天籁之音〗

*技能描述：人魚公主有着世上最美妙的歌喉，所有生命都沉醉在人魚公主的歌聲中，猶如陷入不願醒來的美夢。

*技能效果：深度催眠。讓聽到歌聲的人陷入沉睡，在夢中實現一切願望。

〖天賦技能2：輕盈之舞〗

*技能描述：人魚公主以聲音為代價與海巫婆交換了長出雙腿的藥劑，在月光下輕盈地舞動着，每一步如同行走在刀尖上，這是何等殘酷的美麗，沒有人能夠抗拒這飽含痛苦的悲劇之美。

*技能效果：精神控制。讓看到舞蹈的人陷入精神沖擊，不斷手舞足蹈，無法自控，同時淚流不止。

〖特殊技能：黎明的泡沫〗

*技能描述：黎明的陽光下，海上的泡沫翻湧着，美麗而脆弱。

*技能效果：獻祭。人魚公主獻祭了自己的生命，為摯愛獻上祝福。解除使用對象身上的一切負面效果，讓使用對象從此百病不侵。

*注1：此卡牌具有人魚形态和人類形态，人魚形态下不能離開水，人類形态下不能發出聲音。天賦技能1與天賦技能2無法同時使用，前者只能在人魚形态下使用，後者只能在人類形态下使用。

*注2：此卡牌特殊技能只能使用一次，且使用對象具有唯一性，使用特殊技能後卡牌破碎無法修複，請謹慎使用。

――人物出自《海的女兒》】【No.2稻草人

（本名喬納森·克萊恩JonathanCrane）

性別：男

外形：深棕色卷發，藍灰色眼眸，戴着金絲眼鏡，手長腿長，西裝革履，顯得斯文俊秀。

陣營：中立.邪惡

〖天賦技能1：恐懼毒氣〗

*技能描述：恐懼是什麽？看吶！枯骨，亂墳，斑駁的血跡，鋪天蓋地的烏鴉，僵硬詭異的稻草人……啊啊――那漆黑的漩渦吞噬了一切！

*技能效果：精神控制。釋放精神毒氣，讓在毒氣影響範圍內的生命體陷入畢生難忘的恐懼之中，無法清醒。

〖天賦技能2：暴力之舞〗

*技能描述：草耙，鐮刀，钐刀……農具飛舞。田野間栖息的白鶴振翅欲飛，醉醺醺的農夫長手長腿一通亂揮，這是屬于稻草人的暴力之舞。

*技能效果：近戰。融合了鶴式功夫、醉拳等，并結合自身特色，以各類農具為武器，形成了稻草人獨特的戰鬥風格。

〖特殊技能：恐懼怪獸〗

*技能描述：怪物！怪物！何等可怕的怪物！這令人戰栗的恐懼――

*技能效果：變身怪物。變成恐懼怪獸，力量大增，體力、耐力得到極大提高，同時不斷釋放恐懼毒氣，破壞力極強。

*注：使用特殊技能會對此卡牌造成一定損傷，如不及時修複，損傷達到上限後卡牌将會破碎，請謹慎使用。

――人物出自DC漫畫《蝙蝠俠》系列】

【No.3埃德加·愛倫·坡

（EdgarAllanPoe）

性別：男

外形：黑風衣，長筒靴，淩亂的頭發遮住眼睛，左肩上趴着一只灰色的小浣熊。

陣營：混亂.中立

〖天賦技能：莫格街的黑貓〗

*技能描述：什麽是真？什麽是幻？真又如何？幻又如何？小說家的筆編織着一切！外來者，休想逃出這光怪陸離的書中世界！

*技能效果：控制。将特定對象引進自己執筆的小說世界，發動條件是對方觸碰到自己執筆的小說，在小說中，所有外來者無法使用異能力，只有走完了小說中的所有情節後才可脫身。

〖特殊技能：名偵探的對決〗

*技能描述：這是推理的盛宴！局中人步步為營，小心翼翼地藏起蛛絲馬跡，以為可以瞞天過海……噓――要小心哦，半眯着眼的名偵探正看着你呢。

*技能效果：推理游戲。選定一個對手，針對一個尚未解決的案件，展開推理對決，率先破案的為勝者，勝者可以給敗者下一個命令，敗者将無條件執行。

*注1：此卡牌天賦技能源自異能力體系，具體能力有一定改造，但使用後仍有較大幾率被特殊異能力人間失格消除。

*注2：使用特殊技能時一旦對決失敗，此卡牌将陷入自閉狀态，自閉狀态下卡牌無法使用，如果陷入自閉狀态次數過多，卡牌将會徹底破碎，請謹慎使用。

――人物出自《文豪野犬》】

“還有女性卡牌啊……”柯行止神情古怪地感慨。

紀年看着柯行止手上的人魚公主卡牌，眼底泛着幾分笑意，面上卻一本正經例行公事地解釋道：“意識體曾經寄居的軀殼通常有着明确的性別，導致多數意識體有着固定的性別認知，但事實上，意識體本身是沒有性別的，所以抽取到的低維身軀的性別比例是一般五五開，主要依據意識體與低維身軀的相性度。”

柯行止意味不明地啧了一聲：“這麽說來，我跟抽到的這些卡牌相性度還不錯咯？”

“您可真是一點就通。”紀年不動聲色地恭維，聽起來卻像嘲諷。

柯行止被他這話哽住，一時有些無語，果斷岔開話題：“低維世界是可以自己選擇還是完全随機？”

“可以選擇訂制低維世界，或者選定關鍵詞随機分配。”紀年介紹道。

柯行止來了興趣：“訂制怎麽說？”

“世界線發展相似的同時代低維世界可以随意組合，形成新的訂制世界，如《鋼鐵俠》系列和《蝙蝠俠》系列。”紀年耐心地解釋。

柯行止眯着眼斜睨了紀年一眼：“我懷疑你夾帶私貨。”

紀年鎮定自若：“您誤會了，只是舉個例子而已。”

柯行止也沒跟他較真，指尖依次劃過三張卡牌，在【人魚公主】和【埃德加·愛倫·坡】的特殊技能上頓了頓，沉吟片刻，若有所思：“那就訂制吧，四大名捕系列加上名偵探陸小鳳，再加個楚留香，可行嗎？”

紀年面帶微笑：“當然，您的訂制世界kxz001将在十分鐘後準備就緒，已為您生成配套的Q值收取智能系統，代號Q9527。”

“順便一提，作為高緯意識體，低維世界的一切精神攻擊、靈體攻擊等對意識體攻擊都對您無效，行程安全無需擔憂。”

“提前祝您旅途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