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綜武俠世界第六天

前段時間還順風順水地按照計劃搞事情的【稻草人】這次真是撿到鬼了。

宮九簡直就像一塊加強版的牛皮糖，一旦沾上了，甩也甩不掉。

距離稻草人上一次甩開宮九還不到三個時辰，宮九又一次找到了他。

“你為什麽總是躲着我？”

宮九的語氣竟有些委屈。

說起來，宮九的賣相其實是極具欺騙性的，他本就姿容俊美，面色更是瑩白如玉，此時穿着一襲華貴又雅致的白衣，看起來分外賞心悅目。

稻草人卻沒有心情欣賞，握着鐮刀的手緊了緊，心道：我為什麽躲着你，你自己心裏沒點逼數嗎？你還委屈上了？欠你的？

盡管心思百轉，稻草人面上卻不動聲色，直到見宮九準備舉步向他走來，這才色厲內荏地冷笑道：“你以為我在躲你？”

“怎麽會？”宮九停住腳步，看着稻草人頭罩上線縫的五官，仿佛面對的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普通人，神情平靜。

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稻草人握着鐮刀的手上時，他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幾分。

宮九掩飾性地抿嘴笑了笑，柔聲勸慰道：“你別不高興。”

“你說沒有，就是沒有。”

“你沒有躲我。”

“是我不好，總是找不到你。”

稻草人被他的語氣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極力抑制住放恐懼毒氣或者揮刀砍人的沖動，冷聲呵斥道：“……閉嘴！”

“你不喜歡我這樣說話，對不對？”宮九低聲笑了起來，聲音忽然變了調，“我讓你生氣了嗎？你可以打我，随便你用什麽打，随便你打多久――”

“還有你的毒氣，你的毒氣――”宮九身體微微顫抖，呼吸也愈發急促，“再對我試一試，再讓我試一試，好不好？”

稻草人看着宮九微微泛紅的眼尾，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句髒話，舉起鐮刀沖他一揮，虛晃一槍後，也不管宮九有什麽反應，調頭就跑。

柯行止的意識主體在系統空間裏看到這一幕，瘋狂拍桌大笑，半晌才緩過勁來，伸出意識觸角，戳了戳操縱着【稻草人】卡牌的［意·識·體·分·身·二·號］，一邊憋笑，一邊私聊道：“宮九的情緒波動越大，能提供的Q值就越多，真的不考慮一下他的提議嗎？”

［意·識·體·分·身·二·號］一臉冷漠：“你行你上。”

“就像是克蘇魯一樣，沒有直面過Ta的人，不會理解這種程度的精神污染。”

“別問，問就是san值狂掉。”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嘛。溜了溜了。”

柯行止再次拍桌狂笑。

笑了一會兒，柯行止又戳了戳［意·識·體·分·身·二·號］：“說起來，你上次不是在意識交流空間說，要給宮九一個刻骨銘心的深刻教訓嗎？”

［意·識·體·分·身·二·號］呵呵一聲，果斷認慫：“……要我收回這句話嗎？是我低估了他。”

柯行止啧了一聲，嘆息道：“我還以為能看到一場好戲呢，終究是錯付了。”

［意·識·體·分·身·二·號］忿忿道：“他已經夠不是人了，你就做個人吧，我好歹是你自己的［意·識·體·分·身］。”

頓了頓，［意·識·體·分·身·二·號］簡單整理了一下思緒，冷哼一聲，道：“恐懼不是這麽簡單就能克服的情緒，我對〖恐懼毒氣〗的應用還有待發掘，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不會放過他的。”

“他也沒有克服呀。”柯行止嘀咕了一句，面色古怪地調笑道，“他不是借着你的恐懼毒氣……”

柯行止頓了頓，不懷好意地把重音落在其後的四個字上：“……［達·到·高·潮］了嗎？”

［意·識·體·分·身·二·號］瞬間崩潰：“住口！我不想聽到那四個字！”

柯行止很好說話地表示：“那我換個表述方式？achievingano.r.g.a.s.m怎麽樣？”

“……你只是換了種語言。”

柯行止努力憋笑，有些好奇地詢問道：“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PTSD嗎？”

［意·識·體·分·身·二·號］面無表情地單方面切斷了與主體的意識連接。

柯行止有些遺憾地啧了一聲，把視線轉向操縱着【人魚公主】卡牌的［意·識·體·分·身·三·號］。

此時，阿七姑娘正與花滿樓一同坐在馬車上，他們準備去找陸小鳳與楚留香。

兩個人靜靜地相對而坐，無需言語，就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柯行止看得有些無聊，于是伸出意識觸角，戳了戳［意·識·體·分·身·三·號］，私聊道：“在？【人魚公主】這張卡牌除了技能以外，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對上水母陰姬這種大Boss毫無勝算，難道你準備碰運氣、蹭主角團的光環嗎？還是說你決定使用〖天賦技能〗了？”

“也未必會正面對上水母陰姬，真要說的話，對上無花的概率更大一些吧。”［意·識·體·分·身·三·號］反駁了一句，然後十分淡定地表示一切随緣，“看情況，實在不行也不是不能使用〖天賦技能〗。”

“噫——”柯行止發出嫌棄的聲音，拒絕道，“我才不要變魚！即使是［意·識·體·分·身］也不可以！”

［意·識·體·分·身·三·號］：“……”

［意·識·體·分·身·三·號］翻了個白眼：“……我們好歹是一個人，你不可以，難道我就可以了嗎？我說的〖天賦技能〗是【人魚公主】人類形态下可以使用的〖輕盈之舞〗。”

柯行止頗為驚訝：“你什麽時候學會跳舞了？我怎麽不知道？”

“不會可以學嘛。”［意·識·體·分·身·三·號］輕哂一聲，“雖然在輪椅上坐了十幾年，但既然能夠學會正常的走路，就沒道理學不會跳舞。”

“我好歹是蘭珮女士的兒子。”［意·識·體·分·身·三·號］語調微揚，與有榮焉。

柯行止不敢置信：“喂喂，你自己聽聽，這話是一個有正常邏輯的人說得出口的嗎？學會走路和學會跳舞根本是兩回事吧？”

“蘭珮女士好歹也是有二十幾年基本功在的，請某些人不要越級碰瓷哦。”柯行止好心提醒道。

［意·識·體·分·身·三·號］：“……”

［意·識·體·分·身·三·號］忍不住小聲嘟哝：“我平時怎麽沒有發現自己這麽讨人嫌呢？本來可以成為完美的人，可惜長了張嘴。”

“……我聽得到哦。”

［意·識·體·分·身·三·號］默默地切斷了與主體的意識連接。

柯行止反思片刻，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語道：“這就是DoubleKill的感覺嗎？”

系統Q9527飄在一旁，安安靜靜地更新着系統日記：“主人今天閑着無聊，分別與［意·識·體·分·身·二·號］和［意·識·體·分·身·三·號］交流了一番，并且成功地被兩個［意·識·體·分·身］單方面拉黑。這就是傳說中的杠精嗎？進化到最高程度連自己都杠，真是可怕的生物。我認為這種杠精的力量可以定性為特殊類型的無差別精神攻擊。連續擊敗了兩個自己的［意·識·體·分·身］，從某種程度上說，真是相當厲害呢，主人。”

趴在辦公桌上的柯行止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完美的人嗎？”

不知想到了什麽，柯行止忽然精神一振：“9527，給我一面鏡子！”

正在摸魚的系統Q9527吓得往上一飄，小光球閃了閃，然後迅速反應過來，幻化出一面鏡子，控制着幻化出來的鏡子輕飄飄地落在柯行止面前的辦公桌上。

接過鏡子，柯行止美滋滋地欣賞着鏡子裏自己的倒影，碧色的眼睛裏波光粼粼，良久，才捧着臉分外陶醉地感嘆道：“不愧是我。”

見證着這一幕的系統Q9527心情頗為複雜，有些心虛地默默把系統日記往自己的核心代碼附近塞了塞，藏進更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