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情話【28】

翌日,姜苧本想向姜義請教各地臣子要求進京面聖這一事,但姜義不知去了哪裏。姜苧見派出宮的侍衛如何也找不到,只好自力更生,苦思良久才同宋珩提了提自己的想法,“若此次不應允,這背後之人必定再生事端,與其由他煽動臣子們一波又一波的來,不如先将臣子們心頭的那點疑惑掐幹淨,還是讓他們進京吧。”

宋珩緊鎖着眉頭望了一眼不遠處正裝模作樣批奏折的宋瑾,搖了搖頭,“不可。要是皇兄召見了他們,期間一個不慎被他們曉得了皇兄的不正常,那可就真要亂了“咱們要相信陛下。陛下雖神志不淸,但我們要事先和他說淸楚,裝個樣子他定能裝好。”姜苧心中是有一股把宋瑾藏起來誰也不能碰的沖動,可這沖動一過,她就覺着宋瑾需要改變目前這種囚禁自己的狀态,他得出去,得接觸他人,但又必須有個度,不能刺激到他,就又道:“再者我們只是答應他們進京,又沒說讓他們面聖。想要陛下召見是吧,陛下多忙啊,沒空,等他們求得淚流滿臉,那就比政績。政績最好的才有這等榮幸她相信一個政績突出的臣子心思不會歪到哪裏去的,宋瑾見這樣的人約莫不會出意外。

宋珩:“……”

這法子就有點耍無賴了啊,但……特別棒!宋瑾這一年多裏召見的人除了後宮妃子五個手指頭就數得過來,連薛丞相都讨不到這份榮耀,若讓地方臣子得了機會怕是要争得掐起來。掐起來多好呀,一進京就先瓦解掉他們團結一致的內部,搞他們個四分五裂。

宋珩:“甚好!”姜苧便去了禦桌旁,想要将宋瑾胡亂塗抹的紙張收起來扔掉,定眼一瞧紙上全是自己的名字,動作一滞,手指拐了個彎尋出那封奏折交出宋瑾,“陛下,把這個批了吧。”

“好的。阿苧。”宋瑾乖乖地按照姜苧的說法批複了奏折。姜苧将此奏折夥同其他批好的奏折交給常樂,笑着吩咐,“你同薛丞相說陛下可喜歡他了,每日都要誇他心懷蒼生鞠躬盡瘁,不誇就睡不着,陛下還說讓他素日裏不要太辛苦,定要注意身體。”

常樂一怔。

宋珩亦是一怔,“說這作甚?還嫌他臉不夠大?”那日曬雨淋的鬧劇都是由薛之問領頭,宋珩現在惱他惱得很。

“就因為臉太大,所以本宮要給他打小點。常樂,這話你盡管傳,還得傳得誰都曉得,本宮倒要看看他是要怄死自己還是不要臉地再鬧事。”

宋珩:“……,’皇嫂戰鬥力太強了!

那日淋雨過後,薛之問得了聖旨,査辦了多個官員,但他投身官場多年,心思深厚,還真不出錯地撈出了幾個來,卻洽恰都是姜苧最不待見的。姜苧要能憋下這口氣她就不姓姜了,隔日她就尋了個由頭将那幾個朝堂的蛀蟲給捶死了。

薛之問也氣呀,隔三差五就給宋瑾上折子說皇後娘娘她競敢幹政!過分!太過分了!宋瑾光撕奏折都撕煩了,“阿苧,咱們換個丞相吧^”好在姜苧還比較理智,她道:“用不着,讓他多幹活就行了自此薛之問忙都腳不沾地,姜苧這才用上面的話怄他。

“對了,你再去太醫院尋個太醫,讓他住在丞相府日日都要問候薛丞相身體可好,要不要補補!”姜苧擡手冷笑一聲,“快去!”常樂飛一般去了,生恐她再想出什麽氣死人的點子。

宋珩甘拜下風。姜苧坐在宋瑾身邊,握緊他的手寫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口中笑道:“皇弟,你和陛下就是心思太正,心還軟。對付這種道貌岸然的人精,不用講宄什麽情分宋珩聞言摸摸鼻子道:“我心倒不軟,真正軟的可是皇兄,還有父皇。”他在禦桌旁站着,側頭輕笑起來,望向宋瑾的神色難掩親昵,“皇兄是受了父皇的影響,說起來父皇也十分奇怪,他瞧着嚴肅得很,每逢上朝前他都繃緊了臉……”

“好了!”

宋珩不曉得姜苧為何發聲,聲音一停,“皇嫂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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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莫提先帝了,聽着傷心。”姜苧握緊宋瑾顫抖的手指,皺了皺眉頭,宋瑾随後小聲地糾正,“阿苧.你該喊父皇。”姜苧點點頭.腦子裏琢磨出了點頭緒.也許宋瑾的失常和先帝有關。

炎夏己過,初秋将至,涼風扯起慘敗的花枝,姜義踏着月色進了宮。

宋瑾偷偷站在半開的殿門後,朝姜苧張了張嘴,“噓。”其實這一聲很是響亮,但姜苧就喜歡哄着他,順勢也張了張嘴,裝出一副沒聽見的模樣,“你說什麽?”

宋瑾:“噓。”

姜苧猛點頭:“哦哦哦。”捂住了嘴。

宋瑾十分欣慰。

一旁的常樂:“……”

這特麽真愁人!

門外傳來禀報聲,“陛下,姜将軍求見!”宋瑾偷摸摸去瞧姜苧,姜苧捂着嘴去瞧常樂,常樂扯着嗓子喊:“請姜将軍進來。”

然後,姜義推門,進來,關門,正對上姜手含笑的雙眼,“何事如此歡喜?”随後他耳邊就響起一道炸雷似的喊聲,“爹!”就連姜手都吓了一跳。

姜義:“……”

半個時辰過去了,姜義還沒緩過神來,姜苧心疼地給他端茶倒水,她相信她爹吓成這樣肯定是因為宋瑾那一聲爹。

罪魁禍首宋三歲正貼着殿門站得規矩,姜義看着他連茶都喝不下去了,和顏悅色地說,“陛下,臣都說過幾次了,不要喊爹……”

“那什麽,爹,你進宮可有事?”姜手頂着張笑臉不讓他說下去,“有事您說。”姜義一聽轉頭就換了副怒容,瞪着她心道你這護短護得!我連話都不能說了!不肖女!要是今天我吓壞了你以後沒了爹可怎麽辦!

姜苧是真沒料到宋瑾聲音會這麽大,趕緊認錯道:“這事怨我,怨我,不過陛下是跟您玩呢,他保證絕不會再喊了,是吧陛下?”宋瑾用腳跺跺門,砰砰得響,有點不甘心,“是。”随後又憤怒地看向姜義,“不準你瞪阿苧!”姜義的倆眼只好彎起來沖着姜手道:“沒事爹就不能來?”

“能,當然能,您不來我還去請了呢,就是沒找到您人,話說白日您去哪兒了?”姜苧這麽一問,姜義的神情就不太自在了,姜苧瞅着不對勁兒,催了一下,“去哪兒了?”

姜義的神态帶了點心虛,“那什麽,阿苧,地牢裏的那個男人對你來說作用可大?”姜苧一聽驚得手裏的茶杯差點飛出去,“人是您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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