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情書【57】

姜芋正琢磨着對策,宋珩己将她的身後望了幾次,他奇怪道:“皇兄呢?”姜芋頭皮發麻,這要她如何說?如何說!

宋珩不罷休,疑惑的眼神瞥到了門口,“還沒進來?以皇兄的狀況他不得蹭蹭跑進來躲着?”他越是奇睦,姜芋就越心虛,她試着解釋,“你裏兄……”

“病好了?”宋珩喜,難匿這麽久都不想着進來,要真如此,西南的叛亂可就有救了!

“不是。”

姜芋盆冷水就澆滅了他的美好幻想,他前刻還喜得飛起來的眉毛立馬墜了下來,“那怎還不進來?”

“你猜。”

因為姜芋頭次說這種明擺着會挨揍的話,宋珩就覺出異樣來了,“莫非皇兄沒回來?”

“聰明!”姜芋尴尬地笑笑宋珩:“……”

不對勁兒!

宋珩的道劍眉擰了起來,“我信皇嫂,這才讓皇嫂帶着皇兄去西北,皇嫂可莫做令我寒心之事,皇兄現在到底在哪兒?”

看來是非說不可了。

姜芋只好将事隋全部告知宋珩,見宋珩聽罷并未發怒,心中安穩不少,可又覺奇怪.按理說她将宋瑾送去了那麽個地方,宋珩該惱怒地質疑她的話才是.怎如此平靜?

“皇弟?”她喊了聲失神的宋珩。

“啊?哦,對,皇嫂說得對。”宋珩如夢初醒,輕易地下了結論,“那是個不錯的地方,皇兄會很安全的。”

姜芋:“……”

她不由箋了聲,“皇弟這麽信任本宮?點都不覺着奉宮是在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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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珩失箋:“皇嫂怕是不知,那地方我曾去過,不,不只是我,還有父皇與皇兄。”

“什麽!”姜芋禁不住晾呼聲,先帝去過?那就是說她把宋瑾送到了和先帝有關的地方,宋瑾聽不得先帝的事,去了那豈不是……

“皇嫂莫急,我們都該相信皇兄,父皇曾那樣疼愛皇兄,我相信哪怕以往的回憶再痛苦,有父皇在皇兄都會扛過去。”

“不行,本宮不能讓他個人在那裏。”姜芋起身欲離去,宋珩穩穩坐着,勸了句,“我信皇嫂,皇嫂若信我,就別去了。”

姜芋回頭,“并非是本宮不信皇弟,你皇兄每每聽到先帝必定反應過激,他的病許是和先帝有關,我不能讓他待在那個地方。”

“皇嫂!你就信皇弟次吧!”

姜芋毫不妥協。

“皇嫂,皇兄在那不會有事的,再者臣子們求開早朝的折子從昨日就開始上了,百十來封啊若再不想法子,這京城不等楊荔城來攻估計就先亂了,就适才那幾個臣子才走,說是皇兄不出來你也可出來,這時候他們倒沒忘記你能領兵……”

“這些有你皇兄重要?”姜芋扯嘴露出一個滿不在乎的笑來,宋珩閉了閉嘴,聽她繼續道:“對我來說,什麽都沒有你皇兄重要,這些等我帶你皇兄回來再講。”

“可這是皇兄的責任!他登了基,成了國君,就必須守住這國土,不讓百姓受叛亂之苦,現下面南己亂,他已經失職了,你去聽聽百姓是不是在罵他,難道你想讓他當一個人人唾棄的昏君?”

姜芋的眼神倏忽一顫。

姜芋實則不在乎名聲之類的,她長在天長水闊的西北,雖從小到大聽了無數次她爹那套忠君理論,但她的心從沒被這些東西拴住過,她不是普度衆生的菩薩,她苦讀兵法是因為她喜歡,并非要忠君報國守護一方百姓。

但自打進了富,位居皇後,見宋瑾雖病着卻不忘日日夜夜處理國政,人心都是肉長的,說她沒有感覺那是不可能的,她能感受到宋瑾想當一個好國君的心隋。

“皇嫂,你肯定不想皇兄成為昏君。你許是不知道,先前皇兄封你為後,我及其他大人們有多歡喜,你雖在西北未曾進過京,但京裏誰不知曉你,一舉平定莉麓之亂的女将軍,多有本事啊,你一進後富,誰敢放肆?就富裏這些上不了臺面的心思碰上你那肯定灰飛煙滅,不只是後富,我想着皇兄若犯渾,你定治得了他,助他成為一個賢明之君,皇嫂……”

“行了,別說了,我知道怎麽做了。”

姜芋駐足。

宋珩說得對,宋瑾是一國之主,她是他的皇後,他如今不在,她要替他守好國土與百姓實則在送宋瑾去傅府的路上,姜芋曾擔心他等不及自己去接他就非跑回來遂讓他做出承諾,必須好好地等到姜芋去接他才能回來。

宋瑾當時答應了,他很淆楚答應了就不能反悔,姜芋願意相信他會努力踐行自己的承諾。

暫且放下宋瑾之事,姜芋返回殿中與宋珩商議道:“我們先将百官穩住。既然他們上折子要求開早朝,那就開吧,正巧許姑娘也在,再制一張你皇兄的面皮,你戴上就權當自己是你皇兄,你也清楚你皇兄以往的行為習慣,他們應不會認出來。”

“這樣也好,那我同渺渺說說,争取明日就做出來。”宋珩十分贊同這個法子,“只是西南那邊,皇嫂可要親自帶兵去平?”

“自然。”姜芋擡擡眸子,冷笑一聲,“單憑一支西南軍就想作亂,楊荔城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本宮看他是送命來了。”

宋珩忍不住道:“皇嫂莫要輕敵,其實麻煩的不是楊荔城。”

“難不成他不是單幹,還串通了其他地方的鎮守将軍?”姜芋略略納悶,她可沒聽到這方面的消息,宋珩就解釋道:“并非如此,其餘地方都很安定,除了西南與西北。”

“西北?西北由我爹守着,且我來前還平靜如初,何來亂一說?”姜芋這樣問着,心底卻起了不好的預感,她還記得在西北生出的前麓之亂。

“我先讓皇嫂見個人吧。”宋珩語罷進了內殷,很快他帶着個身形佝偻的老人出來了,老人面部如老樹皮樣皺着,姜芋瞧了幾眼也未認出來,“這是……”

老人向姜芋行完禮,宋珩牙道:“這就是我們要常樂尋的何寶。”

先前常樂說何寶死了,姜芋又細問幾句才得知,原來固着何寶有思于常樂,何寶出宮後常樂時常托人給他送些銀錢,也正是因上次送錢,他托付的人在何寶家裏沒尋到何寶,鄰裏告知說何寶前些日子病重死了,常樂這才得到的這個消息。

姜芋覺着常樂并非親眼看到何寶病重,這個消息或許有誤,她便抱着絲希望派常樂出宮探探虛實。

常樂出宮後尋到何寶的鄰居,拿鄰居家人的|生命威脅才知道原來何寶不是死了,是出京了,何寶出京前懇求他們如果有人尋他就說他病重死了,鄰居與他相處甚久,也算有隋有義,就糊弄了常樂。

常樂當時想了想,又問鄰居:“可還有人尋何寶?”鄰居回:“有的,也是說的他病重沒了,那人聽過就走了,也不知信了沒。”

待常樂細問那人模樣,鄰居只說穿身黑衣,就是個普通人的模樣。

常樂只好帶鄰居進了宮,禀告宋珩,宋珩先派人暗中去尋何寶,又召來個畫師,按鄰居的描述将那人畫了下來。

不過幾日,宋珩派的人在離京最近的雲州尋到了何寶。何寶并不笨,他先前就曾想過向宮中求助,但又不願連累常樂,這才決定詐死然後離開京城,不想被宋珩捉進了宮,既然進了宮那可就安全多了。

面對宋珩的責問,他道出了自已詐死的原因。原來他詐死是察覺出有人暗中在尋他,而巧是那人尋他時問到了個說書先生的門口。

那人也許想着說書先生整日在茶肆應見過不少人,不巧的是他将路過說書先生家門口,聽了耳朵,覺出那人正是尋的自己,他決定離京保命。

宋珩聽罷斷定他知道些什麽,便問了何寶先帝駕崩時的些事隋,不料何寶卻隋緒激動地說先帝不是因病駕崩的,而是被人毒死的,他正是因知道了這個秘密才不得不逃命。

這個秘密對于宋珩來說猶如割骨挖肉樣痛苦。直以來他都以為先帝是病重而死,他沒有起死回生的醫術,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父皇離世,這是種無可奈何的悲痛。

但若先帝不是病死,而是被人毒死的,那這種痛苦更甚,因為他會覺着只要自己多加警惕,日日守在父皇身邊,那下毒之人豈不就無機可趁了?

宋珩陷入痛恨自己的漩渦中,雖說身邊有許無渺開解,但他依舊消沉了好幾曰才記起問付寶是如何得知的。

付寶說他是在宋瑾登基那晚無意聽到了宋瑾與趙太後的談話才得以知曉的。他說那晚在宣政殿,趙太後的笑聲穿透了殿門,她像是忘記了何寶的存在,何寶依稀聽到了先帝下毒等字眼,反應過來後手腳冰冷。

等趙太後離開了,宋瑾也沒想起他,直到第二日才召他迸了殿,他哆哆嗦嗦她跪着,也不知道是吓的,還是為先帝之死悲憤,就只聽見宋瑾說:“忘了昨晚,出宮養老去吧。”

宋瑾沒有要了他的命,實屬萬幸,他又恐宋瑾反悔,當日什麽也沒敢帶地就出了宮,好在有常樂的救濟他才活下來。

姜芋聽到此處揚手截斷了何寶的話,“當時陛下是何情景?”

那晚的經歷太過驚駭,何寶至今想起來都不由抖手,但一進殿他的頭就磕地上了,就連出去時也是低着頭的,哪裏敢去瞧宋瑾?

姜芋思緒亂了,遲鈍地意識到了這點,就道:“總該知道聲音吧。”

何寶這才回:“陛下的聲音很啞,像是……哭了很久。”他不敢說,其實當時陛下那艱澀的聲音實在是難聽。

宋珩其實能預料到那夜的情景,自己得知父皇死園時都如此痛苦,更別提皇兄了,當時皇兄可是常常一夜一夜地守着父皇,也就出富了一趟,後來依舊日日守着。

他揮手讓何寶下去,對着靜坐的姜芋道:“我同渺渺談過,她認為應是皇兄知道此事後不能原諒自己,日子一久就成了心病。”

宋瑾不是因為先帝喝了他的藥沒好而愧疚,是因為這個?那毒是誰下的?趙太後?姜芋不敢确定,唯一确定的是宋瑾當時十分難熬,她現在只想抱抱宋瑾。

“皇嫂可要休息一下?”宋珩見她臉色不太好看,不由關切道。

姜芋定了定神,“不了,那麽何寶所說的與西北育何關系?”換句話問就是,先帝之死與西北有何關系?

“皇嫂可聽過一個人?”

“誰?”

“魏同。”

姜芋不甚在意:“一個己死的罪臣,本宮聽說他被誅了九族,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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