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
自從昨天得知這裏真正的主人是誰之後,楊皓便象條死魚似的躺在床上沒動過。
曾經的那些鮮血淋漓的畫面如幻燈片一樣,不停地在腦中回放,比噩夢還讓他覺得恐怖。
他知道巴卡不會那麽輕易放過他和楚寒,但是他猜不透巴卡究竟要用什麽手段報複他和楚寒。
就好比他站在燈光下,敵人卻一直在黑暗中盯着他,那種感覺讓人很不安很暴躁。
監控室的小弟打了個盹兒,醒來看見已經維持那姿勢躺了近十個小時的楊皓仍舊沒有一點動彈的跡象,腦中忽然閃過一個不好的猜測,難道咬舌自盡了?
一群人風風火火的沖進屋,楊皓被雜沓的腳步聲吓了一跳,一個鯉魚打挺,猛地跳下床。
“你們想幹嘛?”
叫蒙拓的瘦高個兇神惡煞的瞪了一眼剛剛向他打報告的手下。
然後轉頭冷淡而恭敬的對楊皓說:“沒什麽,您休息吧。”語畢便轉身要走。
楊皓沉聲叫住他,“巴卡不是你老板麽?我要見他。”
蒙拓說話的音調依舊毫無起伏,“老板現在不再Z國。”
楊皓突然怒吼,“那你們抓我來這裏等菜啊?”
蒙拓耐着信子跟他解釋,“他後天到這裏。”
“操!”楊皓氣憤的踢了一腳床尾凳,等到後天,楚寒不急瘋才怪。
楚市長家裏現在說不定都已經因為他的事被楚寒搞得烏煙瘴氣了。
蒙拓似乎看穿了楊皓的心思,意味不明的瞅了他片刻,走之前突然別有用心的丢出來一句,“對了,手術很成功,以後有人會替您好好‘照顧’楚先生的,您就別太操心了。”
“你們找人代替我!?”楊皓雙目圓睜情緒忽然激動起來,“不,楚寒不會上當的,不會的!”
昨天被巴卡那張臉那麽一吓,他都忘了去細究他們給他抽血的目的,現在猛地反應過來,頓覺錯愕惶恐,他們取他的DNA,還驗過他的指紋,這不明擺着是想讓另一個人完全的代替自己麽。
蒙拓還嫌不夠刺激他似的又添了一句,“您放心您的替身可不只是面貌和身材與您絲毫無差,學您的行為舉止也差不多半年了,如果與楚先生相處兩三天就露出馬腳,那我們還要他作甚。”
看他自信滿滿的表情,楊皓如墜冰窟,身上的力氣随着後背的冷汗在不斷地流失。
腦中突然蹦出來好多楚寒和另一個不是自己的自己開心說笑,缱绻纏綿的畫面,心口一下子緊的讓他難以呼吸,臉上慘白如蠟,他氣憤得渾身顫抖,“混蛋,你們究竟想對楚寒做什麽?”
“這個問題您可以等老板來之後親自問他。”
“王八蛋!”楊皓抄起離他最近的一套陶瓷茶具扔過去,砸在門板上,粉碎的瓷片濺了一地。
那些人走了之後,楊皓全身的力氣似被抽幹了一般,頹坐在地上發呆。
然而過了十多分鐘,他突然眸光一狠,站起身就開始砸東西。
蒙拓在監控室裏看見他發飙也沒叫人去阻止,以為他是心裏太氣憤在發洩而已。
床頭櫃上有個銅座臺柱式臺燈,楊皓抄起它就朝電視機砸了去。
然後把角落裏的礦泉桶也砸了兩個大窟窿,還發瘋似的把水灑得滿地都是。
砸完東西他歇了片刻,驀地擡頭,眸光如炬的對着攝像頭比了下中指。
接着就把臺燈底座朝攝像頭扔了過去。
蒙拓臉色一變,猜到了楊皓可能想要逃跑,便帶着人急匆匆的往楊皓的房間趕去。
怎料幾個人火急火燎的沖進去還沒來得及剎車,突覺全身一麻,接着兩眼一黑,全部栽倒在地。
楊皓雙腳踩在塑料果盤裏,用陶瓷片飛快的挑斷了剛才故意接錯的火線和零線,憤恨的看了一眼地上被電暈的那幾人,拔腿便往外面狂奔而去。
憋着一口氣東躲西藏的不知道跑了多遠、上了幾層樓,終于轉到了地面。四周傳來嘈雜的聲音,楊皓提高警惕的觀察了半晌,放眼一望全都是燙金機和一摞一摞的紙卡、書籍。
難道這裏是印刷廠?
楊皓腦袋裏剛冒出這個想法,忽然聽見一道隐着憤怒的低沉嗓音從遠處傳來,“給我抓住他。”
“靠!”沒想到他們追得這麽快,早知道真該昧着良心把你丫全部電死在房間裏。
楊皓來不及多想,只得轉身朝最近的大門疾奔而去。
燙金科的廠區裏從來都是機器多過人一直冷冷清清的,現在被他們這麽一鬧倒變得熱鬧起來了。
楊皓不要命似的疾速狂奔,惹來無數員工好奇的目光以及刺耳的警報聲。
後面的追兵比非洲大草原上的野狗還有毅力,一直追着他不放。
就在楊皓之前出逃那會兒,找了他一天一夜的楚寒和邊哲,終于在印刷廠旁邊的一間廢舊工廠裏找到了……假楊皓,那人真正的名字叫山木,是蒙拓尋了好幾個月才在日本尋到的……極品。
楚寒當時看見‘楊皓’滿身是傷心痛都來不及了,哪裏還有心思去細究某些特別細節的事情,抱着人上了車便往醫院趕,一直守着人醒了之後才終于松了口氣。
山木握着他的手用臉蹭了蹭,看着男人滿眼歉意,“對不起,總是惹你擔心。”
楚寒從昨天早上得知楊皓失蹤後到這會兒滴米未進,又熬了個通宵。
現在眼睛裏全是血絲,頭發也亂糟糟的,看起來滿臉憔悴。
不過看見‘楊皓’平安無事,他心裏也終于安了心,溫聲道:“你沒事就好。”
“楊哥你知道是誰指使那些人把你綁到那裏去的麽?”一旁的邊哲問。
他和楚寒趕到那裏時只有山木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手腳被綁着動不了,嗓子也早已喊啞。
山木面不改色的說着謊話,“楚夫人前天下午‘請’我喝茶的時候就警告過我,說如果我打算一直這麽死皮賴臉的纏着楚寒,她就讓楚寒永遠也找不到我,現在看來她倒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呵。”
楚寒看到他臉上瞬間出現的那種自嘲又失落的表情時心口緊得發疼,輕撫着他的臉滿是歉意的說:“都怪我太大意,別怕,不會再有下次了。”
昨天他一趕回D市就直奔楚家,當時只有楚夫人在,他壓着憤怒質問自己的母親。
可是他母親很不給面子,根本不承認是她綁了楊皓。
事實上楚夫人也根本沒綁架過楊皓,但是現在連‘當事人’都這麽說了,楚寒自然也以為是他母親幹的好事——楊皓從小到大從未對他說過謊,而且她母親曾經又不是沒幹過這種事情。
由不得他不信啊。
在醫院呆了半天山木就嚷着要回家,楚寒犟不過,便依了他。
邊哲跟着他們回到水印堤聊了半個來鐘,接到他舅舅的電話,便說要回去了。
楚寒要照顧病人也不好留他,便說:“你舅舅好像不打算讓你在鳳天工作了,我想短期內你們應該也回不了香港,以後有空經常過來玩吧,那家夥很喜歡跟你在一起,你倆正好有個伴。”
邊哲晶亮的眸子裏閃着欣喜,答得很幹脆,“好。”
楚寒難得淡淡的朝他牽了牽唇,“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舅舅說他來接我了,現在在路上,我正好一邊散步一邊等他。”
山木也以為楚寒會送邊哲回家,在床上裝模作樣的躺了一會兒,剛起身下地準備去書房,就聽見了楚寒上樓的腳步聲,他只好又躺了回去。
…………
楊皓狂奔的速度都快趕上飛人劉翔了,結果還是沒逃過麻醉槍的射擊。
等他再次醒來時并沒在他原來呆的那間房——他們為他換了一間更大更封閉,物品極少的房間。
楊皓坐起身後搖了搖暈乎乎的腦袋,突然聽到了楚寒的聲音。
他赫然一擡眸,看見電視機屏幕上的兩人後,瞬間心跳定格。
楚寒摟着那位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滿眼寵溺的問他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男子搖搖頭趴在楚寒頸窩不說話,楚寒捧着他的臉溫柔的吻他的鼻尖,正要放開時男子又湊上去吻住了楚寒的唇。
楚寒愣了一下,高興地彎起了嘴角,兩人漸漸加深了吻。
結果山木的舌頭剛伸到楚寒的嘴裏攪了一下,楚寒忽然就頓住了。
“怎麽啦?”男人的停頓讓山木心裏也打起了鼓,立馬退了出來。
不過楚寒的愣怔也只在瞬間,他湊過去吻着山木的臉頰故意不正經的說:“我那裏起反應了。”
“……滾。”山木面紅耳赤的推開他。
楚寒像往常和楊皓打鬧那樣又撲了過去,山木沒逃脫,兩人抱着在床上滾了幾圈。
山木勾着楚寒的脖子,盯着楚寒不轉眼。
楚寒伸手将那雙水汪汪的眼睛蓋住,輕聲道:“聽話,別再誘惑我了,你身上有傷,乖乖睡覺,明天我就做你最喜歡的太子參燒羊肉給你吃,好不好?”
“好。”山木把臉埋進楚寒頸窩,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楊皓跟自找虐似的,心裏明明難受得要命,卻不肯将視線從屏幕上挪開。
還一邊看一邊在心裏罵,結果罵着罵着眼眶就紅了,瞪了好幾下都沒把眼眶裏的液體瞪回去。
混蛋!以前我受傷的時候怎沒見你這麽溫柔體貼,明知道老子身上有傷還硬要折騰我,變成他,你就心疼了,竟然連我吃不得羊肉這事兒都給忘了,楚寒,你個千年王八蛋。
某人估計給氣糊塗了,只知道死死的盯着屏幕不轉眼,都沒去深入琢磨一下楚寒今晚的行為。
空氣安靜的讓人窒息,楚寒睜着眼睛盯着滿室的黑暗,眸底藏着別人看不見的冷凝和陰狠。
皓皓和他接吻從來不會先伸舌頭在他嘴裏,他最讨厭吃羊肉,而且睡覺時總是用背朝着自己,好讓自己可以把臉埋在他頸窩,說悄悄話給他聽,這些小習慣除了自己和他,外人又有誰知道呢?
作者有話要說:TAT嗚嗚收藏這麽坑爹,連留言也木有,為毛啊這是【我蹲牆角畫圈圈去~
捉了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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