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火

18、

韓初陽是有答應黃惠英，可以跟李媛好好處處。可是臨時和她出省旅游真的大出他所料，本來就不是個喜歡到處玩的人，還單獨和一個女孩子出遠門，這還真是好多年後的頭一遭。以前上大學時倒是和張清兒一起出過一趟遠門，去了下西藏。可那也因為張清兒強烈的高原反應而迅速回了A市。現如今，十多年後，又被迫重演了這麽一出。

這一次去的是北戴河，被人連哄帶騙弄上了飛機，才發現自己将要去往比A市更加冰天雪地的大北方。

這到底是誰出的馊主意？就沒一個聰明人！黃惠英女士也是，看着精明，其實笨得要死！活到這歲數，還真的認為感情是可以勉強是可以刻意培養的？

韓師長這心不甘情不願的一路上，将所有相關人員都埋怨了一通。

在北戴河的兩天時間，也沒見得多開心。基本上窩在酒店不想出門的狀況。

李媛是個女孩子，也不好意思太主動。叫了一次沒反應，也沒法拉下臉叫第二次。最後只能妥協。

“初陽，你要是不樂意呆外邊，我們就回去呗！我的卡沒被沒收！”李媛古靈精怪地亮出自己的銀行卡。韓初陽不但手機被收走，銀行卡錢包也被沒收了，就怕他一路出什麽幺蛾子。

“算了，都如此用心良苦了，我怎敢不從？”

“初陽，這話可能有點太直接，可我還是想問。不問，我這心裏頭不舒坦。”

“問吧。”這也是個膽小卻直接的姑娘，韓初陽已經知曉。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吼，還真是挺直接的。

“這麽說吧，也不是不喜歡。可…”沒法像他們期待的那樣神速進展啊。

“我知道了！”李媛呵呵兩聲笑，對她來說不是不喜歡就行了，她當然知道需要時間。學馬克思的最清楚事物的變化發展都需要一定的時間和空間了。可是學馬克思的人不一定都知道這世界上真的有一種事物叫做一見鐘情，有些人之間要産生化學反應其實可以很快。最重要問題是，兩人的磁場到底對不對盤。

“初陽，你随意。要是想出去了就到隔壁房間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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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真的幹脆地走了，之後也沒再過來打擾他。韓初陽落了個清淨，卻也開始覺得無聊。尋思着打個電話回去問問？也就記得家裏面的座機號了。

電話是韓少傑接的，正合他意。

“少傑，你最近有沒有打給你孫老師？”

“有啊，她還說過段時間來看我呢！”

“是不是啊？”

“是啊！你怎麽老是懷疑我！不信你就自己打電話問她嘛！”

“你這脾氣也是漲了不少！”韓初陽雖然嘴上是不滿，其實心裏挺樂呵的。這才像個孩子樣啊！

“切！總比你好，你還說話不算話呢！”

“我這是迫不得已，真沒想到你奶奶能幹出…”這等缺德事。

“我幹什麽了？我幹什麽了？”

我的媽呀，連着兩句“我幹什麽了”震得韓初陽耳朵發麻。不帶這樣幹了壞事還推得幹幹淨淨，絲毫沒有罪惡感的！黃惠英女士，您老人家小心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心您老人家這不成器的兒子孫子們将您所有的伎倆都一一學了過去！

“你很閑是不是？北戴河那麽好的風光也不出去看看，就懂在房間裏面睡覺睡覺！你有那麽缺覺呢？”

“您怎麽不來？您來都好過我來，甭浪費了您這機票錢！”

“你！氣死我了！”

“是您太急了！您見過談戀愛這樣談的？”

“你也知道是談戀愛，你倒是好好談給我們看看？”

“談戀愛是我自己的事，我為什麽要為了給你們看而好好談？”

“韓初陽，你硬是要給我唱反調是麽？”

“媽，這事，确實是您辦得太不上道了！”

“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啪！電話挂了！

嗬，老太太氣得不輕！看樣子，不出一個禮拜消不了氣。

***

按照黃惠英事先安排好的時間再回到A市時，已經是三天後。這個時候，孫唯珊都已經出院兩天了。

原本是初八才開始上班，但是部隊其實只有三天假，士兵們已經開始正常訓練了。以工作為主的韓師長也基本正式歸隊，整天都在單位裏。

晚上回家時，韓初陽也會注意看看那家內衣店，這種時候總免不了想起孫唯珊。

也有四五天沒見了，不知道她都好了沒有。

臨近小區門時，将車停在了路邊。

終于決定打個電話問問的時候，卻發現電話不止是打不通，還出現了“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的提示音。

韓初陽不敢相信，看了下名字，又數了下號碼的位數，都沒問題啊。

還是：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韓少傑，你打個電話給你孫老師，我打不通。”轉而打給韓少傑，語氣又急又快。韓少傑都來不及應和什麽，就聽到嘟嘟嘟的聲音了。

“叔叔，我也打不通。怎麽說是空號啊？好奇怪！”沒一會，韓少傑就回電給韓初陽了。

“我先去找找她，你跟奶奶說我不回家吃飯。”

“嗯，知道了。叔叔，找到孫老師的話帶她來看我呗！好久沒見她了！”

“行。”匆匆挂斷電話，急忙掉頭，直奔醫院。

***

“韓先生，這是孫唯珊小姐托我們轉交給您的。”

“韓先生，孫小姐的母親也出院了，聽說直接去了廣州。”

“韓先生，還有什麽可以幫您？”

……

竟然就這樣走了？還把醫藥費留了下來！

孫唯珊，你在想什麽？電話卡都換了，這是不想和我們聯系了？

你不是還答應了韓少傑要去看他的？你不是個說話不算話的人啊？

“請問，孫唯珊她是自己離開的嗎？還是被什麽人帶走的？”想起什麽，韓初陽又緊張地問值班的護士。

“韓先生，孫唯珊小姐是一個人離開的，她的身體也恢複得差不多了！”

也是，孫中秋已經不可能再來找她麻煩。而她那兩個哥哥應該也不會這麽好心到醫院來看她。

那麽可憐兮兮的一個人，到底去哪了？

韓初陽開着車去了A大，可是這才正月初，學校裏面冷冷清清的，沒幾個人。而他也不知道她具體住哪棟樓。整個A大宿舍樓那麽多，他總不能一棟一棟去問。

失魂落魄般回到樓下，看到阿晶家亮着燈，準備去碰碰運氣。

“阿晶，你能聯系到孫唯珊嗎？”

“我們正找她呢，店裏快開張了。可是電話好像打不通了。”

看來，大家都找不到她了。

“是啊，我們家那小的想找她，也打不通她的電話。”韓初陽也跟着附和到。

可是哪裏只有他們家那個小的想找她，大的就不想了嗎？大的也很想，很想她突然就這麽蹦到自己跟前，笑咧咧地跟自己說：“韓師長，我沒事！”

孫唯珊，你最好給我沒事！否則，跟你沒完！總這麽磨我，好玩是不是？

***

可是韓初陽怎麽也想不到，再見到孫唯珊會是在那樣的場合，他怎麽也沒想到的場合吧。為什麽要在他已經徹底相信孫唯珊不會是那樣的人之後，再讓他看到這樣不堪的一個場面？

最多也就是一個月後，學生開學也不過十來天。內衣店不再去，寝室也不再回，韓初陽怎麽找也找不到她之後，她終于出現了。

換了發型，畫了淡妝，衣着華貴，陪在一個男人身旁，中年男人。

“初陽，怎麽發愣了？”李旭光拍着韓初陽的肩膀揶揄，殊不知在場發愣的并不止韓初陽一個。

“沒什麽，感覺遇到了熟人，仔細一看又不像，應該是我認錯了！”韓初陽和人打過照面後坐了下來，可整個人有些不受控制地發抖。

“這位是蔣薇，上次見過了。薇薇旁邊那位是她同學，珊珊，也是咱們蘇總的美人！”

蘇總的美人，珊珊？珊珊！珊珊！珊珊！

可笑！可笑至極！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韓初陽真覺得他快受不了了！好一個孫唯珊！蔣薇的同學，難怪，難怪啊！虧得自己還像個傻子一樣地四處找她！找個屁啊！人家身邊資源多的是，随便鈎鈎手，大老板到處都是！看她以前還裝得那麽辛苦，何必啊！你這是何必吶，孫唯珊！

“韓師長這是怎麽了？”蘇哲是個謹慎的人，韓初陽剛剛的反應着實讓他有些不放心。

“沒事，他一向如此，性子淡。”蘇哲知道李旭光和韓初陽是多年的好朋友，既然他這樣說，他也姑且信了。

只是坐他邊上的孫唯珊依然很緊張，還以為做了這麽久的心理建設之後，自己已經強大到可以應對任何場合。不想頭一次出來，便遇見了他。還真是有夠衰！

“說吧！”韓初陽回桌後，開門見山，一點都不想和他們再寒暄。

“初陽，先點菜吧！”李旭光見蘇哲一臉尴尬，試圖調節。

“我沒空吃飯，有什麽事快說。”韓初陽絲毫不講情面。

“警備區不是要做一個通信工程的項目，蘇總他們公司有這方面的優勢，所以…”原本也不是什麽不好開口的事，只是覺得韓初陽今晚心情明顯不好，李旭光也說得沒底。

“項目都是走正常程序，如有什麽其他建議可以跟項目負責人溝通。這事，不歸我管。”

“初陽！”李旭光見他一副立即就想走的樣子，急忙拉住他。

“放手！”

“你今天吃炸藥了！”李旭光也火了。還跟人說是多年摯友，這麽一點小事都溝通不了，哪門子的好朋友啊！

“李總，韓師長要是有事就讓他先走吧，沒關系！”蘇哲看兩人那架勢，實在是覺得不妙。

“真是莫名其妙！”

李旭光一松手，韓初陽就沖出去了，頭也不回。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某晚，臨睡，卧房。

孫唯珊突然想起這次不歡而散的聚餐，開口問自己老公：“首長，第一次見蘇總那次，李總明明說了要帶女伴出席，為什麽就您沒帶？”

韓初陽稍微回憶了一下，還是火氣很大，粗魯地來了句：“老子就不稀罕帶！”

他這一吼，還真把孫唯珊給吓到了，好好地又發什麽火啊？真的是不稀罕帶麽？不是都帶人家小媛去醫院看過自己麽？首長您在騙人吧？肯定在騙人！

“你瞎想什麽？又在想那勞什子蘇總？”首長一個俯身，将人撲倒在床。

“沒，沒，沒有啊！”

“都結婚這麽久了，怎麽還老是這麽緊張兮兮的？”

“沒，沒，沒有啊！”

“孫唯珊，你再給我沒沒沒有一個？”首長又不開心了。

“沒，沒…唔唔唔…”

大概兩分鐘之後。

某人大口呼氣之餘聽見首長如此說到：“孫唯珊，再次警告你：‘在這個房間裏，除了我，你最好誰也別想！’”

（我的媽，首長，您也太太太霸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