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買衣服

起初，孫唯珊還不知道怎麽跟韓初陽說，一則不确定他有沒有時間，一則更加不确定他樂不樂意去逛街。

狀似無意地溜達到他身邊，晃了兩圈也沒開得了口。

還是韓初陽實在憋不住了，先問的她。

"有什麽事？"

"那個…"孫唯珊這才支支吾吾地起頭，可是一看他那冷冷的表情，就難以繼續。

"哪個？"韓初陽其實裝得挺煩的，心裏明知道她要說什麽，可她就是遮遮掩掩地不能說個痛快，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麽。

"你今天還有時間麽？"孫唯珊五味雜成地問他，她真是既怕他沒時間，也擔心他有時間，和他談個戀愛她怎麽就這麽累啊。

"有啊。是不是想好要去哪了？我都可以。"終于順着她的話表了态，就怕她不敢說，韓初陽這才趕緊說明自己的意思，只要她想去的地方，他都可以陪着。

"地方倒是有一個，我就是怕你會不太喜歡。"孫唯珊是真不敢想象，堂堂韓副師長跟着兩女的在百貨商場從一家店逛到另一家店，被拉着試完這件衣服再試另外一件…他不得煩死啊？

"沒關系，你喜歡就成。"韓初陽真的覺得自己的态度已經夠好了，意思也已經夠清楚了，反倒是這丫頭，怎麽還越來越猶豫了？

"就是去百貨商場逛街，和蔣薇李總他們一起。可以麽？"

"可以啊，走吧。"

韓初陽拉着她想馬上就走，她卻有些沒反應過來，愣在原地。

"韓初陽？"

"你怎麽這麽快就答應了？是和蔣薇一起呢！"

韓初陽停頓了片刻，李旭光的那丫頭是有些讨厭，可是李旭光也在啊，她們兩女孩可以好好逛，他們兩男的就負責陪着拎着付賬就行，應該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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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關系，你們逛你們的，我在邊上看着就行。"

"我是怕你覺得無聊。"

"李旭光不也在麽？我們可以說說話。走吧，想那麽多。"韓初陽笑着拽她走，其實他知道，她想這麽多都是為他考慮，真是個細心又體貼的姑娘。

***

四人直接在錦繡百貨的大門口彙合，李旭光私底下可能有些小幼稚，倒是公共場合一定是人模人樣的，是他先笑容滿面的打招呼。

"初陽，珊珊~"很熱情地叫了聲韓師長，還很主動地摟了摟他的肩膀，但是可以說都被韓師長無情地漠視了。韓師長面冷心熱，他也習慣了。轉而換了目标，很肉麻地叫起了孫唯珊。

韓初陽一聽，立即就不舒心了。右手肘反射性的一擡，邊上遭遇突襲的李旭光嗷嗚一聲悶哼。

"你要是覺着吃虧，你也叫聲薇薇啊，我又沒攔着你。小氣巴拉的，還來陰的！"

韓初陽沒理他，任他在一旁碎碎念。倒是被點名的孫唯珊，很友好很恭敬地說到：

"李總，你好啊！"

李總看着笑容可掬的孫唯珊，再次笑了笑。心想一個冷得要死難得主動理一次人，一個這麽懂事聽話有禮貌，這兩人真的能配嗎？

一直站在李旭光邊上的蔣薇這會還有點迷糊，因為沒怎麽睡飽的關系，戰鬥力尚未展開。嘟嘟哝哝地叫了孫唯珊一聲就算完事，她還真懶得搭理韓師長。

四人就這樣開始逛，兩個成熟俊朗的男人，身邊各立着位年輕漂亮的女子，這樣的組合在這會顧客還不算多的商場裏邊顯得尤為紮眼，各個櫃臺的領班小美人們都一致睜大自己的美眸。

蔣薇對服飾比孫唯珊要狂熱，一看到各種挂着花花綠綠的新款衣服、在各色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的品牌店，就立即來了精神，拉着孫唯珊直奔她常逛的那一家。

"蔣小姐來了。"店員先是微笑熱情地跟蔣薇打招呼，随後朝孫唯珊微笑着點點頭，再然後，看到她們身後緊跟的兩位男人時，先是愣了一下，随後是笑得更熱情了。孫唯珊大概觀察了一下，自從他們四人踏進這裏，這店裏的四個姑娘可是一個比一個不淡定，熱情一個比一個高，笑容一個比一個燦爛…那些個熱情似火的小眼神喲，一個勁地在韓師長和李總身上穿梭。

"夏季新款就到這些是吧？我們先自己挑挑。"蔣薇沒什麽心思去觀察別人，一雙眼睛都盯在漂亮的衣服上。跟熟識的店員這樣說完後，就拉着愣在一旁的孫唯珊開始挑衣服。

"你看衣服啊？在琢磨什麽？"蔣薇不滿孫唯珊的走神，催促她看衣服。

"我又沒打算買，我是想給他買的呀。"孫唯珊漫不經心地看着衣服，蔣薇哧了她一聲便不再理她認真挑款式去了。

"薇薇，李總以前陪你來過這家店不？"這會蔣薇已經看中了一款，正在糾結是拿顏色鮮豔點的鵝黃，還是拿普通點的純白。孫唯珊回過頭去看到沙發上的兩男人，一個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們選衣服，尤其是看着蔣薇;另一個是目無表情地在倒弄自己的手機，哎，這差別好大啊！

"來過啊，他有空就會陪我來。"蔣薇不甚在意地回答她。

"那…那幾個女孩子還猛看他！"孫唯珊也不知道在氣什麽，反正話裏邊帶着挺濃的情緒。

"看看怎麽了？愛看就讓她們看啊，又不會少塊肉。"蔣薇可不是一般的豁達，當然，也可以說她沒有那麽在意。

蔣薇最終選了鵝黃色的那件，臨走又掃了眼新到的短褲中褲，想想後取了條素白的短褲。

"你自己也挑挑，我先進去試了。"末了，蔣薇囑咐孫唯珊。可是孫唯珊一心都撲在那站如松坐如鐘的韓師長以及各方投射在韓師長身上的灼熱目光去了，根本沒心思看這些花花綠綠的衣服。

孫唯珊好歹點頭應了應蔣薇，擡頭看她進試衣間的時候，不經意地瞥見李總正追逐在蔣薇身上的目光，孫唯珊看得出，那是滿意的意思。李總應該也是覺得鵝黃色和白色很搭很适合蔣薇吧，他們竟然這麽默契。

孫唯珊落寞地撇了撇嘴，然後繼續興致缺缺地翻看貨架上的衣服。

"你不過去幫人選選衣服？"李旭光看出了孫唯珊的異樣，好心地提醒韓初陽。

"也沒見你去幫人選啊。"韓初陽不以為意，反唇相譏。

"我那位的眼光和我一致，根本不用我出手。你那位就不同了，你看她那樣子，壓根就不是真想買衣服。"

韓初陽這才将視線從手機上挪開，一看，那丫頭似乎真的是興致不高，板着個臉在那裏看衣服。

韓初陽正想着要不要過去找她，剛好蔣薇出來了，她身上的鵝黃色短袖色澤明豔，質地絲滑柔順，款式簡單大方;白色短褲的搭配更是恰到好處，既顯得她膚亮、腿美，整個人看起來瞬間清爽靓麗不少。

店裏邊的人都将目光統一一致地移至她身上，尤其是李旭光，明明天天在一起，換件新衣服竟然還那麽誇張，眼睛都看直了。總之大家這一看，這個那個店員一誇的，蔣薇還挺難得地小小的尴尬了一下。

"可以吧？"蔣薇複又照了照鏡子，認真地問孫唯珊。

"很可以！沒看到你家李總眼睛都冒綠光了麽！"

"其實我也覺得挺好，這個料子舒服，褲子的面料也是軟的，都很舒服。珊，你也去試試？你試那個粉紅色的。"衣服試過一套之後，蔣薇算是徹底清醒了。尤其是剛剛所有人的目光都掃向自己的時候，她可是特意觀察了一下韓師長的表情。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不動聲色地看完她那一身之後确定了态度，不屑。是的，蔣薇看得出，那就是不屑，那就是沒什麽了不起的意思。所以她這才下了決心要慫恿孫唯珊去試同樣的，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孫唯珊身上時，看你韓初陽還能擺出這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孫唯珊本是真不打算買衣服的，可是看來看去的也沒什麽意思，反正蔣薇這一時半會也買不完，倒不如也試試。這樣想着，便也拿着衣服進了試衣間。

孫唯珊膚色也白，雖然經常在外邊日曬雨淋，但是經過一個冬天就能全白回來，這一點經常讓蔣薇羨慕得不行。蔣薇之所以建議她試粉紅色，是因為孫唯珊這孩子特喜歡裝深沉，平時因為工作的需要她不是穿白的就是穿黑的，單調得很。而且就現在她們這二十邊緣的年紀，粉紅色還是完全能駕馭的。

果然，同樣款式的粉紅色穿在孫唯珊身上更顯出她們妙齡女孩身上的可愛和嬌豔。與孫唯珊幹練的性格有關，平時她都不喜歡披着頭發，所以即使年初那會被蔣薇硬是拉着去燙了頭發，她也還是習慣紮着馬尾，這樣幹起活來才方便。所以，紮着馬尾，穿着短袖短褲的孫唯珊，此刻看上去活力還更甚蔣薇。最最最主要的是她比蔣薇高了五公分，她的腿更長更迷人。

因為是自己的好姐妹，蔣薇才不計較的，自己姐妹美就美了，自己做陪襯那就陪襯好了，沒關系。尤其是看到韓師長那頗為怪異的表情後，蔣薇更是在心裏打起了小算盤。

"買了哈，不換了，穿着。"蔣薇一邊踩上自己的高跟鞋準備去結帳，一邊拼命地勸着孫唯珊。

"我再看看，這個顏色不太習慣。"孫唯珊還左照右照在琢磨着。

"韓師長，唯珊買這套沒問題哈？"蔣薇故意大聲地問韓初陽，人人都覺得好看，就不信他還能挑出什麽問題。除非，他真的保守到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穿熱褲！可是，就算他真的不樂意孫唯珊穿這麽短，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他也說不了什麽吧？他也好意思？

韓初陽還真的沒說什麽，只是沒什麽表情地點了點頭。見他點頭，孫唯珊也就不那麽糾結了，買就買吧，難得出來逛一次，也買點不一樣的，免得他審美疲勞。

于是，兩人拉着手走去收銀臺那邊準備結帳，這個掏包那個也掏包，叽叽喳喳地在争着付錢。

"你不過去付賬？"李總再次好心地提醒韓師長。

"…"韓師長這會話都沒了，一副你不是也沒去的表情瞪着他。

"薇薇用的就是我的卡，你可別告訴我你家珊珊也是拿着您老的工資卡？我肯定不會信！"

"她不喜歡我為她花錢，送她個手機都跟我生氣。"

"那你也不能因為她不喜歡就真的坐這不動吧？總得去關心一下，看看有什麽需要的啊！"

"說得好像你自己動了一樣！"韓師長再次拉下臉，對李總的話嗤之以鼻。

最後出去的時候，蔣薇還在跟孫唯珊抱怨："說了我給你買我給你買的！你還搶着付！你那麽有錢呢？你一個月賺十萬八萬了？李旭光這卡裏邊的錢都多得我花不完好麽？你怎麽就這麽讨厭啊！我真的快受不你了好麽！"

搶單搶不過人家，蔣薇是真的氣得不輕，孫唯珊卻只是笑着，李旭光因為聽到那句自己卡裏邊的錢多到花不完而特別高興特別自豪，韓初陽還是一如既往地沒什麽表情。只是，見她們真的穿着這短衣短褲地跑出來了，有點擔心她會不會冷。所以在接過孫唯珊裝着之前的衣服的袋子時，随口問了句：

"涼不涼？"

可孫唯珊還沒開口，蔣薇就說上了。

"涼什麽涼！外面那麽大太陽呢，熱得要死好麽？還有，我說你這個人是怎麽回事，你到底是怎麽陪你女朋友逛街的？你跟那坐着不動發表不了什麽意見就算了，你怎麽連買單都不會啊？你跟這站着，還真讓你女人自己掏錢結帳呢？你好意思麽？"蔣薇将搶單不成的所有怨氣都撒在韓初陽身上了，她這長篇大論下來，沒唬住韓初陽，卻吓傻了其他兩位。

李旭光連忙扯過她，拉到一邊去做思想工作去了。

孫唯珊呢，是趕緊湊上去安慰臉色越來越臭的韓師長，傻呵呵地跟他笑着。

"你傻笑什麽？看到我被罵很開心？"

"沒有，沒有，當然不是。那個，韓初陽，你別生氣哈！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你！"

"好在你有自知之明，否則我白挨她這一頓訓。"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孫唯珊認錯态度十分好，她是真的知道他的想法，他才不是舍不得那幾個錢。

"可是，你也不能因為薇薇這樣說了你，你就不喜歡她針對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想我沒必要喜歡她，但你放心，我還犯不着針對她。"韓師長眼神冷漠地盯着蔣薇他們說到。

"誰要你喜歡了？"蔣薇聽到他這欠扁的話又氣沖沖地走了過來，李旭光拉都沒拉住。

"薇薇，你聽點話咯！我的個祖宗啊，你不怕他我怕他呀！"

李旭光這話一出，孫唯珊一個沒忍住，大聲笑了起來，看得出韓初陽眼底也略帶笑意。

"你就這出息！你怕他做什麽呀？你是錢比他少了，還是人比他矮了？"蔣薇在他胸口一頓戳，他明明比他有錢，明明也不比他難看，幹什麽就非得怕了他韓初陽？

"我打不過他…"李總很無奈，誰叫他不是軍人出身，卻只是商人而已。

"吼！真被你氣死了！"蔣薇氣得說不下去了，蹬着她那高跟鞋啪啪啪地往前沖。打不過韓師長的李總只好快步去追人。

孫唯珊站在韓初陽身邊快笑抽了，"李總…李總…好可愛啊…哈哈哈…"

韓初陽本來心情已經被李旭光治愈得七七八八了，不想孫唯珊來了這麽個評價，他又不痛快了。瞥了她一眼後，也跟着走了。

"等等我啊！"孫唯珊連忙趕上去，臉上的笑容一時半會都還收不住。

之後，蔣薇又拉着孫唯珊去買鞋，硬是逼着她一起買了雙高跟鞋，說是這身衣服一定要配高跟鞋才顯氣質，才顯腿長。可這就難為了從不穿高跟鞋的孫唯珊，那真的是穿不穩。

看她跌跌撞撞地走着，韓初陽在邊上急得不得了，一路上都是他在喋喋不休："走不走得穩啊？脫了算了？這什麽破鞋！孫唯珊…孫唯珊…喂…"

這邊一步一步走得艱難，那邊蔣薇卻是走得穩穩當當，潇灑自如。那得瑟樣看在韓初陽眼裏實在是不爽，于是，在孫唯珊又一個不小心崴了一下之後，韓初陽終于受不了了。

"你脫下來，就是不穿這破鞋你也高過她，跟着她瞎起哄！"

"你說什麽？啊…"蔣薇一個生氣，走得太急，不小心踩踏了，摔倒在地。

"哈哈哈…"孫唯珊和李旭光同時爆笑。

"啊…你們兩個沒良心的，笑什麽笑？李旭光你快點死過來扶我呀！啊啊啊…丢死人了…"蔣薇看着商場裏來來往往的人，覺得自己可以不用活了。

最後，孫唯珊還是充分發揮了她學霸的本事，慢慢地人鞋合一越走越穩了。摔了一跤的蔣薇終于收斂了一些，最後安安份份地陪着孫唯珊去看男裝，在她為難的時候還能幫她給點意見。

韓初陽之前還不知道孫唯珊今天最主要的目的其實是要給他買衣服，當她湊在他懷裏跟他說"韓初陽，我買衣服送給你好不好？"時，韓初陽當下那個心啊，柔軟的不可思議，暖暖的，特別幸福的感覺。這是好多年沒有人為自己做過的事了，如今這人狀似不經意地這樣一問，別說，還真有點期待呢。

挑選的過程中，韓初陽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看着她忙來忙去地選着衣服。還真是賣過衣服的，尺寸都拿捏得很準，她也大概猜得準他中意的顏色和款式，加之有蔣薇這個有經驗的在一旁指點，所以，孫唯珊沒花多少時間就挑好了三套衣服。有短袖有襯衫還有比較休閑的一款T桖，褲子的話有相配的西褲，有牛仔褲，還有一條灰色的休閑長褲，剛好一一配對。三套衣服買下來幾乎就是孫唯珊那個新手機的錢，說來也奇怪，如果真的叫她花這麽多錢給自己買個手機她肯定不願意的，可是這樣花錢幫他買衣服她卻是一點都不心疼，毫不猶豫地刷卡付了錢。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不是寫得很啰嗦？嗚嗚嗚，感覺不腫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