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節

手,:你這小奴婢的手可真嫩啊,讓我瞧瞧."

小玉"啊"的一聲抽回手,她驚恐地看着自己手指上冒出個豆粒大的血珠子.她的冷汗順着額頭流下來,接着,她癱坐在地上瘋了似的朝床上喊:"老爺!快救我!快救我啊!我……被紮到了……" 始終不發一語的五鹿春藤拔出劍将紗帳砍開,敲了敲牆壁說:"我說裏面的人到底要躲多久啊,不悶嗎?我真的受不了那麽醜的丫頭啊……"

牆壁裏發出咯吱咯吱機關發動的聲音.紅木的牆壁頓時打開,一個穿着錦衣華服的老爺和美麗端莊的姑娘從裏面尴尬的走出來.

"朱老爺,朱小姐,用那麽拙劣的方法恐怕瞞不過納蘭傾月."五鹿春藤将劍插進劍鞘,旋身坐到椅子上悠然的喝起茶來.那個驚恐的丫頭已經昏死過去,嘴唇已經變成了青紫之色,那朱小姐将丹藥喂了進去,她的唇色才漸漸好轉.

她給兩位滿臉怨念的人福了福身子說:"納蘭姑娘到底是怎麽識破的,能否賜教一二."

納蘭傾月走到門外,窗前的梁上挂着的紅燈籠已經熄滅,她指指房間裏面的油燈說:"我熄滅了外面窗前的燈籠.而裏面的油燈放在床邊的桌子上,春藤和那丫頭正擋着光,外面沒有了光,他們的影子便更清晰的印到窗子上.要怪就怪她掏毒針的動作太大被我撞見.你們如果真想殺我,怎麽會那麽粗心将毒塗在門把手上呢?這種毒叫蟲王屍,蟲子對這種毒藥的氣味異常敏感,都避到青藤廂房這邊的磚縫裏,我想不注意都難."

"原來納蘭姑娘早就發現了."朱老爺反而驚喜得快要落淚.

"比你想象的要早.你不接見我們也就罷了,讓丫鬟來說,是燒火丫頭現讓出來的下人房.可是沒有燒火丫頭睡梨木雕花大床,還用上等的紫檀香熏屋子.說起來.這一切破綻太多了."

朱老爺和朱小姐怔怔的對看了一眼,然後齊齊的跪下,納蘭傾月臉黑了一半,哪有雇主給幹活的下跪的道理.朱老爺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兩位這麽神通廣大,一定要救救我們天香啊.我們并不是要加害二位,只是先前請來的人都沒真本事,應付不了差事還得送命啊."

既然你花錢雇我們,你們的檢驗我們當然也要照單全收,毫無怨言."五鹿春藤說,"朱老爺不要客氣了,盡管吩咐."

朱老爺滿臉橫淚,坐在椅子上,眼神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

槐花鎮原本是個太平如世外桃源的小鎮,鎮子上家家養蜂,誰家姑娘出閣之時唇上都會抹蜜進婆家門.其寓意是,見了公婆嘴巴甜,小日子過得甜甜蜜蜜.這種風俗在鎮子上流行了近百年,一直到一年前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那應該也是一場美妙的姻緣,像無數的姑娘出閣一樣,嘴上抹了薄薄的槐花蜜.那新娘頂了紅蓋頭上了花轎,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熱鬧.只是花轎擡到新郎家門前,喜娘去扶新娘下轎子,叫了半天沒人應.她以為新娘睡着了,一掀蓋頭卻見新娘睜着血紅的眼睛,嘴角溢出大口的鮮血.去鎮上的衙門叫了仵作來驗屍,結果卻令鎮上的人都驚慌失措.

那新娘竟然是生生的嚼碎了自己的舌頭,碎肉都吞進了肚子裏,臉上帶着一種近乎猙獰的滿足.

鎮子裏的人都覺得毛骨悚然,但是查不出其他原因,也只能用自殺來結案.自那以後更怪異的事情發生了.後來又有姑娘出閣嘴唇塗了蜜竟然和先前一個姑娘以同樣的方法死去.鎮上的人都覺得是蜂蜜不吉利,另外有姑娘出閣就直接上了花轎.

朱老爺說到這裏忍不住将桌子上五鹿春藤剩下的茶整口氣灌進喉嚨裏.朱小姐輕拍着他的背輕聲地抽着氣.她像是從格外深沉的夢境中清醒過來,慘白的臉泛着菜色.春藤認真起來的樣子格外好看.抛去那個故作優雅溫和又好脾氣的模樣,他水墨畫一樣的眉眼,真是,少女心中的皇子殿下.傾月甩甩頭從心底鄙視自己.這是沒見過百花園,瘋了才會把 狗尾巴草當花戴.

"後來又發生了什麽事?"

後來花轎被唢吶簇擁着往新郎家走.這鎮子上到處都是大片的槐花林,養蜂的院子也蓋在槐樹林中.在唢吶和炮竹聲中,新娘突然沖下轎子,沒等其他人回過神來.新娘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控制住了,瘋了似的跑向養蜂的院子,她根本不怕受了驚吓撲過來蟄人的蜜蜂.新娘連同蜂巢一起放在唇邊大口的咀嚼起來.那絕對是鎮上的人砍刀的最驚悚的景象.

她被萬千蜜蜂蟄得面目全非,送親的隊伍幾乎是被吓傻了,沒有人敢靠近.新娘的唇畔湧出大口的鮮血,她表情猙獰而滿足,詭異得使人覺得這是一個華麗的葬禮.他們清楚的看到新娘将自己的舌頭嚼碎吞下去,帶着鬼魅的笑容氣絕身亡.

朱小姐聞此"哇"的一聲哭出來:"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姑娘敢嫁人.都說凡是未出閣的姑娘都受了詛咒.可是……

可是小女子和揚州城的王大人有婚約在身,若再不嫁,他就要令娶她人了."

納蘭傾月虛脫似的靠在椅背上,她閉着眼睛,食指用力的揉着嘴唇.朱老爺急急地說:"傾月姑娘,五鹿少爺,拜托你一定要救救小女啊."五鹿春藤擋在傾月面前,不讓他們打擾她;"你放心,後天就是大喜之日.朱老爺和朱小姐盡量準備,不用驚慌,我們自然會有辦法."

朱老爺聞言哭了又笑,牽着自己的女兒一邊叫着有救了,一邊招呼外面的丫鬟準備小姐的嫁衣.

苗千栀從門外閃進來,她想必已經在外面全聽到了.那盡量壓制的驚詫還是透過眼神傳出來.她裁了一身桃紅的雲錦長袍,精致的妝容如畫上走下來的侍女.這樣輕飄飄的裙帶迎風蕩漾,像湧進了似錦的晚霞,滿屋子的清冷氣氛瞬間緩和下來.納蘭傾月睜開眼睛說:"千栀,你還記得不記得,我們以前在師父的藏書閣發現的密室."

"怎麽突然說起這個啦?跟那神秘咬舌事件有關系嗎?"

"那個密室裏都是師父收藏的禁書,其中包括一種叫'神祈'的通靈術.你應該看過."

"我不記得了."千栀妩媚的笑,"你過目不忘,是會走路的百科全書,我才懶的去記."

傾月搖了搖頭正色道;"假如我有一天死了,你們就沒有會走路的百科全書,你們也沒有腦袋了.那麽執行任務的時候,是不是呀一團糟?"

"你幹嘛說這個,你怎麽會死?"

傾月伸了伸舌頭,雙拳握得死緊說"感謝我們偉大的師父,這果真是個非常非常簡單的任務啊!"她決定要将師父老頭十年前寫的情詩給那個相知恨晚的初戀老情人.當然,那情詩是在遇見初戀老情人之前,給一個春樓裏的小花魁寫的.

吾愛美人.吾初見芳容,夜不能寐,老鹿亂撞.

沒良心的老頭,你就等着被你的老鹿撞死吧!這麽想着納蘭傾月的唇邊攀爬上了月光般皎潔的笑容.五鹿春藤一直提點自己,聰明的美人不好惹,聰明有才的美人更不好惹,若是絕頂聰明才華橫溢的美人,你只有俯首稱臣的份.

最糟糕的是,他似乎很願意為這樣可愛的美人做牛做馬,死而後已.

夜半,萬籁俱寂.銀白的月光映進如意花紋的窗棂,一抹優美嬌小的影子躍然于窗紙上.那是一只通體雪白,眼睛綻放着幽幽藕荷色的靈貓.它的口中不時發出痛苦的呢喃,所踏過的地方則是一串紫紅色的梅花狀腳印.

納蘭傾月将白靈貓抱在懷裏,它的四只爪子被穿透了,并沒有生命危險.靈貓是一種異常機警而且自尊心很強的靈物,除非它願意被人征服,否則根本無法接近.這黑白兩只靈貓是五鹿春藤兩年前送傾月的定親大禮,至于他怎樣得到這兩只靈貓的,目前還是個無法得知的秘密.

"這不是普通的暗器,小白中的是靈縛術."苗千栀面色凝重地說,"施術者一般将咒術施在大門上,凡是有靈力的東西碰到就會被緊緊的束縛住.小白是在槐花鎮的鎮口中了靈縛術的,原來這個鎮子上确實有高人啊."

"可是我們來的時候也是帶着小暗從鎮口過來的,小暗卻沒有中這個靈縛術.槐花鎮三面環山,只有一個進出口."五鹿春藤試着分析道,"這說明,這個咒術是我們到的時候才布下的.看來我們還真的很受歡迎吶!"

納蘭傾月露出那種只有心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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