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晉江文學城獨家

“瑩瑩…”

顧荊動了動唇,看楚瑩瑩的眼神,帶了幾絲顯而易見的慌張和驚痛,精致俊逸的一張臉,像是谪仙落入凡塵,好看到有些出塵。

美少年到底是惹人憐愛的,楚瑩瑩感覺有些受不住這眸光。

狗蛋這模樣,就算不是楚楚可憐罷,也差不了多少了,都是能動搖她心志的。

若她倆性轉一下,狗蛋定然是個會把她這君王迷得神魂颠倒的禍國妖姬。

她到嘴的話,就那麽轉了個彎兒,心軟了幾分。

“我又沒說什麽,也不是不要你。你自個兒說要回去處理些家事,那我自然是依你呀。”

看狗蛋額上甚至有些冷汗了,楚瑩瑩還貼心的去摸懷裏的帕子,想去給人家擦汗。

然而那帕子不見了…也不知道丢到了哪兒。

猶豫片刻,少女一咬牙,直接踮腳,用袖子給人家擦了擦汗,妥妥的小鳥依人體貼溫柔。

“別怕昂,我沒不要你。我家就在這兒,能跑哪兒去。倒是你,我還擔心你一去不回呢。”

這就算是楚瑩瑩別致的安慰了。

然而顧荊心中情緒卻并未好轉多少,反倒愈發胸悶,甚至心口有些絞痛。

太子殿下初嘗情之一字的滋味,便嘗到了點求而不得的痛楚。

他已然了解少女是怎樣一個人。

這姑娘能屈能伸,又古靈精怪。待你好的時候,是真的掏心掏肺的好。可一旦轉身,就能很快把那些好丢到身後。随時能把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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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他還未想起來自己是誰的時候,日日看着少女的一舉一動,甚至暗自欣賞這姑娘的豁達潇灑。

他在動心那一刻,有信心留下來,能夠安好的守護這樣的笑靥一生。

然而…

而今已經不像他當初想得那般簡單。

想起來的記憶,就如找上門來的暗衛,是他無法去拒絕和否認的存在。

他必須回到那處宮牆之中,重新做那高高在上卻遠離杏花村的儲君。

若是按照常理,他們的緣分就該在此時盡了,可他如何甘心,如何能放下。

月老牽紅線時,約莫是把他這邊的紅線系得緊了一些,導致他一看到楚瑩瑩的雙眸,便心中情愫百般湧動。

“好啦。進去罷。我餓了,我們去用膳。”

少年深情的眸光,楚瑩瑩不是沒看到,她有些心虛和不自在,仿佛自己心底裏的打算全被狗蛋看穿了。

嗯…她原本想着,不如直接和狗蛋提起當初的救命之恩,把這些換算成錢財。

反正男人和錢一樣,是可以替代的。她不是非狗蛋不可的。

可卻莫名有些說不出口。

狗蛋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看着人時,黑眸又深又沉,寒潭似的,像要把人吸進去。

被這雙眼如此注視着,自己忽然好像話本裏的負心漢哦。

這個念頭從腦海跑出來不過片刻,就被楚瑩瑩及時趕了出去。

她搖搖頭,皺起小眉頭,抱着狗蛋給的肉脯和糖,在心中默念。

她才不是負心女。她特別仗義守諾,本來就是嘛。留在這裏叫童養夫,若是走了,那當然就不是童養夫了。難道還不興她給自己找下家嗎?

少女很坦然的面對了自己的內心變化,吃飯時還和從前一樣香。

反倒是顧荊,往常用飯時,就很斯文,今日更是…總之,叫人一瞧,就覺得這美少年有心事。

田娘還問:“狗蛋啊,多吃點,可是飯菜不合胃口?”

楚瑩瑩從扒飯的檔口,悄悄瞅了一眼狗蛋。

少年脊背還和往常似的,挺得很直。只是罷,周身氣場有些低落。

楚瑩瑩沒太敢多看,用好了飯菜,飛快扔下一句:“爹娘,我吃飽了。”

她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廂房,整個人都有些無奈。

害,她又沒說不要狗蛋,是狗蛋自己要不開心的。

少女心裏這麽想着,腦中卻不由自主的想起飯桌上少年垂着的眼睛,那睫毛纖長一排,扇子似的,一眨眼就齊刷刷,唇紅齒白,劍眉星目。

還有那個手,那手也好看啊。骨節分明,格外修長,手背薄而有力,掌心溫度又燙燙的。

她曾經摸過狗蛋的手,自然知道,這少年就是貴族出身,否則手背上的肌膚,怎麽會如此滑嫩!

是的,楚瑩瑩摸了摸自己的手背,暗自在心中比了一番,最後承認,狗蛋不愧是天生麗質的大美人啊。

一道黑影忽的從窗邊閃過,窗口傳來了吱吱的叫喚聲。

楚瑩瑩把窗推開,外頭就嗖得跳進來一只毛發旺盛的紅狐貍。

它尾巴上的毛是如此膨脹,張揚又紅火,真真是一只被養得油光水滑的狐貍。

“你不是生氣了麽。怎麽又來找我。”

少女轉身坐下來,調侃着狐貍阿十。

前頭這家夥還氣呼呼的從牆頭上跳下來,而後一溜煙跑了呢。

哼。狐貍喜怒無常的,就跟某個狗蛋似的。

楚瑩瑩也不知道是在遷怒,還是故意記仇,就是不想理阿十。

吱吱吱。

紅狐貍耳朵向後收着,四肢踩着地面,晃着大尾巴靠近,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小主人。

而後把尖尖的嘴悄悄往少女手心上一放,用臉蹭了蹭,十足的讨好。

楚瑩瑩被逗笑,抱起紅狐貍放在膝蓋上,而後小心的給對方清理着身上沾上的草籽。

“還是咱們好,畢竟知根知底的對不,你是我一手養大的,我們不記仇。阿十你真乖。”

狐貍見小主人不氣了,也跟着嘤嘤嘤撒嬌。

但忽然,它豎起耳朵,眼睛看向窗外的方向,警惕的沖楚瑩瑩吱吱叫了兩聲。

少女看向黑漆漆的窗外:“你說有人?”

她心裏有些納悶,左右房中無事,便抱着狐貍翻窗跳了出去。

沒走正門,是有些不想和某人撞上的意思。

楚瑩瑩有些怕看到狗蛋委屈。

大美人的殺傷力太強了,容易讓人因着這分美色做出點錯事。

可是不行呀,她楚瑩瑩可是一個風一樣的女俠!拿得起放得下,怎麽能為個區區男人,想東想西?

楚家院子門口的小路上,一道單薄的青衫站在那兒,遲疑的望着小院子。

楚瑩瑩從後院繞了出來,老遠就看到了對方,先還沒認出來。

等走近了幾步後,少女忽然挑眉:“沈清?”

怪哉,竟然是沈清。

這大晚上的,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難道是有什麽急事?

果真,她走近了,就看到,那沈清臉色發白,眼眸急切,額上還有一層薄汗,顯然是一路急匆匆跑過來的。

“楚姑娘。”沈清看到了楚瑩瑩,立刻迎上了幾步,眼神一松,像看到了救星。

“你怎麽了?”楚瑩瑩抱着龇牙咧嘴的狐貍,後退了一步。

沈清意識到自己的突兀,忙也跟着往後站了一點,才道。

“今日你替我娘診脈,曾說過,她這不是陳年舊疾,而是中了毒。”

楚瑩瑩點頭:“沒錯,是這樣。”

她可以很肯定,那婦人就是中了毒。

沈清道:“我娘沒用晚膳,我進去瞧她,才看到她吐了血…楚姑娘…”

他終于道出來意。

楚瑩瑩啊了一聲:“吐血了?你帶我去看看罷。”

人命關天,可是大事。

沈清臉上出現感激之色:“多謝楚姑娘。”

楚瑩瑩道:“你站這等我一會,我要回去找點東西。”

她得去翻一翻太師父留下的書,這樣才好确定,沈清的娘是中了什麽毒。

也好對症下藥。

楚瑩瑩這次走的正門,然而院子裏,狗蛋在那兒站着,垂着眸看她。

少年鼻梁高挺,桃花眼似乎現着一股失落,深沉的黑眸幾乎看到了楚瑩瑩心裏去。

他不言不語,然而那種深沉眸光卻極有存在感,完全讓人無法忽視。

何況對方又是如此美貌的少年,抿緊了薄唇,略有些委屈的樣子,更是讓楚瑩瑩完全挪不動腳,沒辦法當看不見。

少女瞬間變得心虛起來,眨了眨眼才道。

“我要出去一趟,有點事情。”就下意識的解釋了。

狗蛋沒說話,只是沉默望着她,片刻後,默默讓開了身形。

很乖,不吵不鬧,也不争風吃醋,特別有一個合格的童養夫該有的懂事。

楚瑩瑩松了口氣,抿着唇繼續往裏走,有些欣慰。

然而走了幾步,她卻又頓住了步子。

她想起狗蛋的那雙漂亮桃花眼,大狗勾似的。

身後少年妥妥的一個美強慘形象,完全讓人狠不下心腸。

她一咬牙,跺腳轉了回來。

“你…你可以随我一道去。”

這話說完,她飛也似的跑進屋裏,然後靠着門喘了口氣。

這狗蛋啊,真是讓人愛恨交加。就跟塊燙嘴的豆腐似的,吃到嘴裏覺得燙了,想吐出來,然而又不舍那豆腐的口感。

楚瑩瑩東翻西找,終于找到了太師父留下的書。

她草草翻了幾頁,眸光定在其中一行小字上,眼睛亮了起來。

——出紅。

這毒叫出紅。表面症狀是類似風寒,常常幹咳。可實際上,卻是肺腑在萎縮,直至吐血。

和名字也是很貼了。

糟糕,這沈清的娘,到底中了多少年的毒啊。都到了吐血程度?

如今也不知,這是第一次出現吐血的症狀,還是從前就有,只是被她掩飾住?

經過堂屋時,楚瑩瑩開口道。

“爹娘,我吃撐了,讓狗蛋随我去轉轉。”

她三兩下從房裏拿了幾瓶藥丸,飛快的跑了出去。

楚行聽女兒這麽說,當即就皺眉。

天都黑了,女兒要和狗蛋一起去外頭走?

田娘卻按住他:“瑩瑩是什麽性子,你清楚。由着她罷,越是不讓她做的事,她越倔強上心。反倒你撒手不管她,過了新鮮感的那段時日,她自個兒倒是放手。”

夫妻二人望着楚瑩瑩和顧荊走出院子的背影。

楚行是老父親的臉,苦大仇深,滿是擔憂。

看狗蛋跟看地裏拱了小白菜的豬,沒什麽兩樣。甚至連讀書人的君子風度,都有些維持不住了。

而田娘則是笑盈盈的,似乎并不擔心,反而覺得這一幕好笑。

那沈清,看到楚瑩瑩身後跟出來了顧荊,拱了拱手:“表兄。”

他也知道,那是楚夫子家借住的遠房侄兒。

白日裏,他還未确定對方的身份,只是初照面時,被對方氣勢所迫,有些措手不及。

楚瑩瑩倒是沒計較沈清的稱呼,叫表兄就表兄呗,對外畢竟狗蛋就是她表兄。

不管是香兒,還是已經去從軍的羅鳴,都是這樣稱呼狗蛋的。

而今多了一個沈清,也沒什麽差別。

然而顧荊這裏,卻渾身氣壓變低,是比曾經被那羅鳴喊表兄更不悅的心情。

這一幕,對太子殿下的沖擊是如此之大。

他還沒離開,瑩瑩這裏就已經是“危機四伏”。

也許因為都是男人,他甚至比楚瑩瑩更清楚的感知到,這沈清對少女的好感。

他在院子裏時,就已經憑着敏銳的聽力,知道外頭說了什麽。

可若真是需要大夫,真的要從隔壁村子一路走過來,天黑了才來找一個姑娘家嗎。

這裏頭若是沒有一些少年心思,顧荊不信。

“你娘以前有沒有咳血?”楚瑩瑩路上問沈清。

沈清沉思了一會兒,搖頭:“未曾見過。”

楚瑩瑩就安撫他:“你也別太擔心,你娘中的毒,并不霸道,否則也不會在身上潛伏那麽多年才爆發了。”

瞧那婦人的身子骨,應是原先不大好,氣血本來就弱。該是當初中了毒,那劑量卻比較輕…

沈清沉默不語,身形清瘦,一身青衫在夜裏看不清打了補丁,和楚瑩瑩走在一起時,竟然也有了幾分登對的意思在。

一旁的狗蛋太子,不動聲色的走在了兩人中間,而後把楚瑩瑩擋在了身側。

沈清發現這一點,沒說什麽,只是低着頭自顧自趕路。

只是垂在袖子裏的手,指尖動了動。

他甚至這一刻,對自己生出一些不恥來。

他到底是想急着給娘看病,還是急于找到一個借口,還能再見楚姑娘一面?

倘若沒有楚姑娘的這表兄在…他是不是就要忘了還在榻上躺着的病母,從而為這一路的獨處欣喜?

枉為人子。

沈清壓下了這些心思,再擡眸時,眸光清醒了不少。

楚瑩瑩從一開始的并排和沈清走,變成了走在狗蛋身側。

然而她這方面的心思有時候很粗,壓根沒發現狗蛋的小動作。

走了一會兒,楚瑩瑩仰頭看了看天上高高挂着的月亮,忽然扯了扯少年袖子,問道。

“狗蛋,你叫什麽啊。”

少女壓低了聲音,用氣音輕輕問。

她這才想起來,狗蛋既然恢複了記憶,肯定也是有名字的。她有些好奇,美少年原本的名字是什麽,應該很好聽罷。

顧荊怔了怔,見楚瑩瑩的心思,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他唇彎了彎,桃花眼閃過笑意。

少年周身氣壓恢複正常,心裏一熱,幾乎想脫口告訴對方一切。

可顧及一旁還有外人在,且他如今的身份,還未想好全盤告知瑩瑩,少年忍住了沖動。

思索片刻,他抓起楚瑩瑩的手。

在對方柔嫩的小手掌心上,一字一頓的寫了個“荊”字。

楚瑩瑩早在狗蛋忽然牽自己手的時候,就瞪大了杏眼,有些措手不及的驚訝。

嘿,狗蛋竟然也會主動和她調情了,還牽她的手!

對這一分主動,楚瑩瑩像是養了狐貍任由對方親近自己調皮似的,帶着幾分意外的欣慰和寵溺。

只要不過分,她甚至想看看,以狗蛋的薄臉皮,還能做點什麽。

然而下一刻,感受着少年略有些粗粝的指腹,在自己手心一筆一劃寫字時,她縮了縮手,咯咯咯笑了出來。

就好癢呀。完全不知道狗蛋在寫什麽。

少年自幼習武,又有騎射功夫在身,指腹就有一層薄薄的繭。

楚瑩瑩掌心柔嫩,那手指落在掌心上輕輕一筆一劃的寫,激得少女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她咯咯咯笑,嬌斥道:“狗蛋,癢…”

這一路走過來實在是安靜,鄉間小路上,又不像夏夜裏似的,會有什麽蟬鳴蛙聲。

方才這麽走着,就只有三人落在地上的腳步聲。

導致楚瑩瑩這一聲軟軟的斥責,落在兩個少年耳畔,格外清晰,甚至多了幾分嬌媚動人。

顧荊喉結一緊,飛快松開手,眼中閃過懊惱。

沈清本來低着頭趕路,聽見這麽柔柔的一聲,頭更低了。

兩個少年都紅了耳根。

顧荊只是懊惱,讓這樣小女兒之态的聲音,被除了他以外的第二個人看到。

沈清的娘姓王。

楚瑩瑩幾人進去時,她還在床上蜷縮成一團咳嗽。

那咳嗽的聲音,比起白日更加嚴重,時不時會發出幹嘔聲。

楚瑩瑩目光變得凝重,加快步伐走了進去。

顧荊下意識想跟上去,但想起來這裏裏頭是個婦人,便停住了步子。

“瑩瑩,我在這等你。”

楚瑩瑩匆匆點頭,一邊進去,一邊從懷裏掏出自己帶的藥瓶。

她走進去一看,這王氏顯然已經是油盡燈枯之相。

氣若游絲不說,眼神也渙散,嘴唇慘白,臉上更是沒有半點血色,昏了過去。

楚瑩瑩皺着眉,連連點了對方周身幾處穴位。然後扶着王氏坐起來,沖一旁沈清道。

“去端一碗清水過來。”

沈清也沒想到,回來見到的娘,會是這麽虛弱的樣子,他手腳冰涼,整個人被吓到有些木,滿身冷汗的去端水了。

等清水端來,楚瑩瑩把藥丸捏碎了,讓它化在水裏。

“把這個喂給你娘喝了。”

那王氏此時幽幽轉醒,感覺肺腑舒服了一些,沒那麽想咳嗽了。

她配合着沈清,飲下了化着藥丸的清水。

一碗水,王氏喝得很慢。

她小心吞咽,指甲也青白,透着對于生的渴望。甚至喝了幾口以後,因為太過疲憊,長長的從喉嚨裏呵出一口氣來。

楚瑩瑩在一旁觀察着她,找了一張紙,低頭寫了個方子出來。

“沈清,你娘她這個毒,已經入了骨髓,非得下一劑猛藥才行。方才我喂你娘喝的那藥,只能暫時壓制住毒,我如今把解毒的方子寫了出來。你按照這些草藥的劑量,自己去煎藥,回頭讓你娘喝了。還有啊,她如今髒腑都虧空,需要好好補補。”

方才喂王氏吃的,是太師父留給楚瑩瑩的解毒丸。藥性溫和,卻足夠緩解大多毒素。

這還是上次太師父來給狗蛋解毒以後,特意讓楚瑩瑩找了草藥提煉好了給她的。

解毒丸價值不菲,是能保命吊住一口氣的。

若是放到世面上,那些富貴人家多半怕死,就算一顆藥丸一金,怕也是搶着要。

只是那沈清家境貧寒,日子過得已經夠苦了。

楚瑩瑩念在對方是爹爹的學生,還又長了一張好臉的份上,便沒提銀子的事。

實在是這孤兒寡母相依為命的情景,令她有些感慨。

王氏喝完那水,歇了一會兒後,白着臉起床,要給楚瑩瑩磕頭。

“多謝楚姑娘的救命之恩…”

她最是知道自己這副身體的情況,命懸一線,是吊着一口氣等死的境況,已經時日無多。

是以,她才安排清兒去拜到楚夫子門下,只求自己走了以後,清兒還能有個老師照應。

卻沒想到,峰回路轉。

楚夫子的女兒,竟把自己救了。

“哎呀,別。沈清,快扶你娘起來。”

楚瑩瑩跳開,沒接受這一跪。

畢竟是個長者,楚瑩瑩還不想折壽。

她只是随手相助罷了。

沈清扶起了王氏,卻不言不語撩起自己衣袍,自個兒跪下來給楚瑩瑩磕了個頭。

“楚姑娘對我娘有救命之恩,沈清欠姑娘一命。他日楚姑娘若有要求,沈清上刀山下火海,義不容辭。”

哐哐哐。

少年磕頭三聲。

那頭撞到地上的聲音,少女聽着都疼。

一時腦海只有一個想法,真是個好大兒啊。

她沒阻止沈清磕頭。

嗯,行罷。

日後她有什麽要求的話…

楚瑩瑩一時間只想到了屋外的狗蛋。

若是狗蛋一去不回,走了負心。那…沈清做替補?是不是也行?

她這個念頭剛冒出腦海的同時,堂屋裏站着的顧荊,一張俊臉徹底黑透。

俊美的太子殿下,就跟少女肚子裏的蛔蟲似的。

總是能猜想到對方的心理活動。

瑩瑩若開口讓旁人做童養夫,那沈清豈不是迫不及待?

太子殿下手握成拳,指骨青白,桃花眼裏盡是醋意,一雙眸子幽深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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