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晉江文學城獨家

對着那幾箱子巨款,楚瑩瑩那張小臉,寫滿了“我不要它!”的抗拒。

田娘愣愣看着女兒的前後變化,忍不住在心中感嘆了一聲。

到底是經過這事兒長大了啊,瑩瑩竟開始不貪財了。

然而這念頭,還沒冒出腦海一炷香的功夫,甚至才只是兩個呼吸。

楚瑩瑩踩着噔噔噔的步伐,六親不認的跑了回來。

田娘挑眉,了然道:“反悔了?”

少女沖她嘟唇,氣呼呼道:“這不叫反悔!這些是我該得的!”

她走過去,叉腰站在那幾口箱子面前,盯着看了一會兒後,忽然兇巴巴道。

“暗處藏着的人出來!”

“我知道你們在!給我出來!”

她連着喊了兩聲,小模樣奶兇奶兇的,晶瑩的杏兒眼瞧着水盈盈的,一張粉嫩俏臉卻板着。

暗處的暗衛還真愣了一會兒,想到了自家少主對這女子的重視。

猶豫了幾息後,出現在了楚家的院牆下。

田娘眯着眼看突然出現的暗衛,心中浮現幾絲凜然。

這些人的功夫竟然比她更要精深幾分,尤其是藏匿這塊兒的本事。竟是連她都沒察覺出來,院子裏一直藏着人。

狗蛋到底是什麽來路?難道真是王侯公卿,豪門望族?

不說她這邊的震驚了,楚瑩瑩也有些詫異。

額,她完全是話本看多了,下意識喊了幾聲。

畢竟…這些箱子總不可能是從天而降呀,是有人專門送進來的。她方才就想着,興許送來的人沒走呢。

這不,稍微一詐,就把人炸出來了。

于是,院子裏的田娘和楚瑩瑩,全都一臉興味的朝着暗衛一步步走過去。

娘倆配合默契,剛好對着院牆,一左一右,把暗衛遁走的路線,提前堵了個嚴嚴實實。

那暗衛方才腦子一沖動,出來時看到兩人,就已經有些後悔。

如今見楚瑩瑩手裏提着個燒火棍,一步一步的沖自己走過來。

暗衛心中竟然有些麻…

“屬下只是聽命行事!”被逼到牆角時,又不敢沖着這兩人還手,他吼了一嗓子出來。

狼狽到很有他主子作為狗蛋時的風範。

楚瑩瑩停住步子,板着一張精致的小臉,拉長了調子道。

“我說,你聽,能把我的話都記住,傳回去給你家少爺聽麽?”

她舉着燒火棍,威脅的問。

暗衛身體下意識一縮,是真怕那燒火棍砸自己身上。

像他們做暗衛的,刀槍劍棍什麽沒見過,唯獨這燒火棍…被它砸到,都覺得丢臉,跟村裏的狗子似的,沒一點面子。

暗衛身體貼着牆壁,點了點頭:“能。”

于是,楚瑩瑩收回燒火棍:“我先問你們,你家少爺能不能馬上來見我?”

暗衛遲疑了一瞬,想着如今宮廷和朝堂的情況,猶豫的搖了搖頭。

楚瑩瑩點了點小腦袋:“好,那你就告訴他,從前我救了他一命,所以他送來的東西,我收下了,算是他還救命之恩。從今以後,我和他一筆勾銷。”

送上門的金銀珠寶,明明還有理由留下,憑什麽推出去不要啊。

她那些解毒丸也算價值千金呢!

她憑什麽要吃這個啞巴虧,損失了錢財,被辜負了心意,還不要人送上門的金銀珠寶?

她楚瑩瑩才不是傻瓜蛋。

少女越想越生氣,氣不過,便沖了出來,有了如今這一幕。

“你聽到了罷?”

燒火棍又揚了一下,楚瑩瑩一副随時會把這棍子打過來的沖動。

聽着她的話,暗衛頭都不敢擡,心裏暗暗犯難。

說什麽一筆勾銷。

也就這姑娘敢和太子如此說話了。

小姑奶奶是這麽個性子,若是以後進了宮,也不知宮裏會如何天翻地覆。

他知道這小姑奶奶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反而不敢怠慢,無論對方說什麽,只能默默點頭。

“還有…”楚瑩瑩從袖子裏摸出來一塊玉佩。

“我本是想着去城裏一趟,把這玩意當了換錢,可你們現在送了東西過來。罷了,我也就不留着這東西了,拿走罷。還給你家少爺。”

少女将玉佩抛出手心。

那暗衛看清玉佩的樣子,手都抖了,連忙接住。心裏卻在咂舌。

少主啊少主,您喜歡的姑娘,果真和常人不一樣。象征着東宮太子妃的玉佩,全天下都只有這一塊兒,這小姑奶奶卻說不要就不要了。

暗衛賠笑:“話,屬下會傳給我家少主的。”

楚瑩瑩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如今心情又好了起來,再不覺得自己虧了。

看着滿院子的金燦燦元寶,眉梢都揚了幾分。

本來嘛,要麽留下人,要麽留下錢。

狗蛋如今人跑了,卻把這麽多金銀珠寶送過來,也算夠意思了。

可以。

她楚瑩瑩也不是那種一根筋,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的。

有這麽金銀珠寶,回頭她去買個院子,養一屋子美少年都綽綽有餘。

她美滋滋走到箱子旁邊,左手拿起一錠金元寶,送到唇邊,咬了一口。

看上面留下了一點牙印,心裏頓時美得不行,她小碎步的跺了兩下腳。像個藏好了一冬天的口糧,有東西吃的松鼠。

然後咧着唇,露出了甜甜的小梨渦,右手又去摸了一把另一口箱子裏的绫羅綢緞。

哎呀,這麽好的料子呢。

嗚嗚嗚,真開心。

那暗衛站在牆根下,看着變臉如此快的少女,心裏都傻了。

小姑奶奶這模樣,活像是賣了一個童養夫,正在那兒數銀子的財主。

記得來時,暗衛還從太子口中聽了好幾遍叮囑“她若提及我,無論說了什麽,你都記住,回來一五一十告訴我”。

暗衛心想,少主啊,小姑奶奶眼裏全是這些金銀珠寶,半點都沒提到你啊這是。

楚瑩瑩忽然一個眼神掃過來,瞧着暗衛發呆的樣子,素白的纖細手指勾了勾。

“你,過來一下。”她臉上笑眯眯,笑容別提有多甜了。

的确是笑靥如花,貌美傾城的姑娘。

暗衛一個哆嗦,竟然心裏有些怕。

別是小姑奶奶瞧上了咱家這張臉罷?他哪能去做少主的情敵。

就在他吓得肝膽俱裂,想着後頭回到宮中,是不是要已死明志時,楚瑩瑩開口道。

“幫我把這些箱子搬進屋裏。既是你送來的,你便把這事兒一同辦了。”

聽她只是說這個,暗衛長長舒了一口氣,身上每個毛孔都劫後餘生的出了一層汗。

“是是是。”暗衛跟個聽話的小太監似的,一溜煙跑過去,直接麻溜的去扛箱子了。

那麽重的箱子,他扛起來健步如飛,跑得飛快,像是虎口脫險…

楚瑩瑩:“???”

“嗯,有錢人還挺好。娘,咱們如今也有錢了,回頭也給你找幾個丫鬟如何?”

楚瑩瑩看着金燦燦的元寶,已經開始暢想着将來。

啊,如此美好的生活。

招個童養夫什麽的,哪有用銀子回報來得簡單直白。而且還不擔事兒。

田娘看着女兒的樣子,盯着瞅了一會兒,愣是沒在自家瑩瑩身上,找到半點傷感。

“你…不想狗蛋了?”

這不該啊。女兒家情窦初開,最是把情郎看的重要,瑩瑩怎麽就這樣輕飄飄放下了。

楚瑩瑩不解的看着她,無辜道:“阿娘,您瞧我是那種醋沒做酸打了缸的人麽?我才不做賠本的買賣呢。”

見阿娘聽不懂,少女抛了一下手裏的金元寶,笑彎了一雙杏眼。

“男人哪裏有到手的銀子好?我想吃什麽,想怎麽過,有銀子都好說。大戶人家的少奶奶,哪那麽好當,我是腦袋進水了才去想他。”

對楚瑩瑩來說,翻篇兒特別快。什麽不高興的事兒,睡個一晚上多半都能過去。

狗蛋先前讓她難過失望掉眼淚,她多睡了幾個晚上,這會兒已經徹底不在乎了。

不過就長得好看,功夫又好,又會疼人這幾個優點麽。

沒事兒,回頭她去買幾個小倌兒回來。背着爹娘養在自己買的新院子裏,得空了就去瞅瞅。

這日子難道不好嗎?

少女想開了,已經全然把狗蛋這個名字忘了。

田娘目瞪口呆,看着女兒是真一點不把狗蛋放在心上了,不由暗暗頭疼。

就是她年輕時候,也沒瑩瑩這麽灑脫。

偏生女兒說的話,就是拔了蘿蔔窟窿在,有根有據的,不好叫人反駁。

娘倆對視了一會兒,田娘清了清嗓子。

“那…回頭去買院子鋪子?”

花錢誰不喜歡啊!她也喜歡!

楚瑩瑩杏眼一亮,勾住田娘脖子:“娘!好說!明兒就去!嘿嘿嘿。”

兩人這樣笑着,那暗衛一趟趟的出來搬着箱子,莫名出了一身冷汗。

他替少主發愁。

這樣沒心沒肺的漂亮姑娘,少主以後能追回來麽?

顯然,正在宮中,差點被如山般的奏折壓彎腰的太子殿下,已經對這少女情根深種。

忙裏偷閑,也要他過來一趟看看人家。

然而人家姑娘,已經決定和太子一刀兩斷。

還琢磨着,該怎麽用這些回報救命之恩的銀子了…

暗衛忽然覺得有些安慰。

就是貴為太子殿下,也有追不上的人啊。

皇宮。

皇帝的病情反反複複,即使所有的太醫輪流上陣替皇帝診脈,依然診不出具體的原因。

只知道陛下的身體,尤其是五髒六腑,正在一日一日的衰弱下去,

再加上連日來,沒有好好的吃過什麽東西,如今的精氣神,更是已經到了随時要斷的程度。

可以說什麽時候走,也就看老天啥時候來收了。

皇後時時侍奉在皇帝身邊,親手喂他喝湯藥。

“陛下你要挺住啊,你若有個三長兩短,讓臣妾怎麽辦?”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皇後依然表現的柔情似水,對皇帝充滿了依戀,她臉上的悲痛和心疼,就連皇帝看了都有些被感動。

他如今心裏對皇後更加的不舍,還有些愧疚,覺得是自己當初太過縱.欲,夜夜寵幸後宮裏其餘的美人,才會搞垮了身子。

可如今身子垮了,真正侍奉在她跟前事事上心的,卻只有梓潼一人。

想起這些,皇帝如今很是悔恨。

可以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他氣若游絲,說一句話就要喘幾口氣,抖着撫了撫皇後的手背。

“梓潼,是朕負了你,這些年來,朕…待你不好啊。”

直到如今,皇帝回顧自己這短短的一生,才發覺,走到如今顯赫的位置,其實是因為自己年少時能夠放下架子,去迎娶劉家的姑娘。

可就算不嫁給自己,按照劉老将軍在朝堂

中多年的威勢,他也能給自己女兒尋一個極好的夫婿。

甚至皇後完全可以過上一夫一妻的日子。

皇帝終于想起來,當年是自己,主動去求取的劉家女。

而不是劉老将軍硬要他和自己女兒在一塊兒。

所以從頭到尾,都是他主動的。

可這些年來,他卻一直在怨恨着劉家人,怨恨着梓潼,怨恨着他們這些在年少時幫過他一把,卻令他覺得丢了皇家顏面的人。

皇後聽着他的忏悔,只是悲戚的搖了搖頭,像是根本不在乎陛下的悔悟,反而只擔心他的身體,盼着他好起來。

“陛下別說這些了,能和陛下做這一世夫妻,青兒一點也不後悔。”

她只後悔沒有早些動手,沒有早些醒悟過來,為自己的孩子籌謀。

哪怕是到了如今,皇後的心也是硬的,她的心早就死在這些年的磋磨中啦。

更是死在差點以為荊兒出事的那段日子裏。

當她得知太子被人所害,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時候,她那樣肝腸寸斷,差點哭瞎了眼睛。可皇帝在做什麽?

呵,作為一國之君,他既不好好處理朝堂要事,也不關心自己親生骨肉的下落,反而夜夜笙歌,和各種美人點着催.情香尋歡作樂。

當她察覺不對,趕去宮中,質問皇帝在做什麽時,他抱着丹妃怒斥她沖撞了龍顏,呵斥她禁閉三個月,

絲毫不顧她作為皇後的體面,更是不顧這些年來的夫妻情分。

這個男人眼中,沒有孩子也沒有自己的皇後,也許只有對自己的在乎,還有這片江山,是否牢牢掌握在手心的執念。

皇後看透了他,就不會再因為他的只言片語,有絲毫動搖。

哪怕如今龍榻上的皇帝,看着仿佛幾日之間衰老了很多。

他極其憔悴疲憊,卻依依不舍拉着皇後的手,眼神留戀的說一些從前沒有說過的體己話。

皇後都是只當屁來聽。

她垂着眼,一臉溫柔的聽着,已在垂死邊緣的皇帝,訴說着這些年的點點滴滴,眸光卻無波無瀾。

半晌,她端起身後宮人送來的湯藥,柔聲道。

“陛下,該喝藥了,喝了藥,你就都好了。”

她像哄小孩似的哄着皇帝。

每一餐每一頓,她都要親手喂着皇帝喝藥,親眼看着對方把碗裏喝得一滴不剩了,還細心的用帕子抹去他嘴角的湯汁才行。

那湯藥,當然是對身體有益的補藥了。

只是經過她的手,經過她指甲中撒下的粉末,那就變成了慢性的毒藥。

只是皇後不會告訴任何人這一點,她只是忠于自己的決定,日複一日的做着這件事。

就在這時,皇後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父皇,母後。”

年輕的太子,不知何時,悄悄站在了二人身後。

導致皇後正要喂陛下喝藥時,身體一僵,手也抖了一下。

她不動聲色的收斂神情,扭頭帶着溫婉的笑容看向顧荊

“荊兒,你來了。你父皇正在喝藥呢,有什麽朝堂要事,都先往後放一放。什麽事兒都不如你父皇早日恢複身體,來的重要。”

她這麽說,病得都快死了的老皇帝,一聽心裏更加感動。

果真到了如此地步,也就只有我的梓潼才會待我如此好了。

皇帝掙紮着坐起來,要先把湯藥喝了,他還不想死,他還想活着。

顧荊看着這一幕,緩步上前,恭敬的伸出手臂道。

“母後,讓兒臣來吧,兒臣回來這些日子,竟是還沒有侍奉過父皇一次,兒臣來喂父皇喝藥。”

老皇帝頓時更感動了,兩眼淚汪汪,頗有一副老态龍鐘的模樣。

皇後微微擡起眼簾,看了一眼太子,才緩緩點頭道。

“也是,為人兒女,你的确是該侍奉一下你父皇。”

太子接過了湯匙和碗。

“不知是哪位太醫給父皇開的藥方,藥效如何?”

太子似是無意中提了一句,舀了一勺藥吹了吹,往自己嘴裏送,似乎是想要看看這藥是否真的有效。

皇後在一旁卻是得一驚,脫口驚呼。

“荊兒!”

她一下奪走了太子手裏的湯藥,呼吸有些不穩,但很快平靜了下來,斥了他一聲。

“這又不是糖丸,而是你父皇治病養身子的藥。宮人都是按照時辰熬出來了,端給你父皇喝的。你若嘗了一口,興許這少的一點藥效。就不夠你父皇恢複身子了。荊兒,莫要胡鬧,還是母後來吧,你父皇習慣了母後喂藥。”

病榻上的皇帝,聽着皇後的這一番話,連連點頭,眼淚汪汪。

她的梓潼就是善解人意,擔心他的身子。

所以,他就是死,也要再多喘兩口氣,陪一下梓潼,彌補這些年對她的冷淡。

太子沒說什麽,只是微微讓開了身子,然後站在一旁,看着皇後僵着身子,一勺一勺的把那湯藥喂給了皇帝。

很快,那一碗藥見了底。

皇帝喝完藥,似是花費了所有的力氣。

他微微閉上眼,呼吸一起一伏,喉嚨裏發着拉箱似的響聲,像是随時都要不行了。

皇後把空了的碗放在一旁,又細心的給皇帝掖了掖被角,擦了一下嘴上的藥渣,這才放下床上的簾子,站直身子,看着太子道。

“你父皇累了,讓他睡一會兒罷,我們出去。”

兩人走出了皇帝歇着的寝殿,到了無人的地方,太子轉過身來,看着一臉溫柔的母後,忽然道。

“那藥,給父皇喂了多久?”

皇後垂眸看他一眼,掩住了眸中的慌亂。

“太醫開了之後,才給他服的。”

太子意味深長。

“母後懂我的意思。”

皇後似是被他這句話刺到了,呼的紅了眼眶,聲音也尖利了幾分。

“難道他不該死嗎?你在宮外受盡苦楚,他身為天子,明明是你父皇,卻任由你淪落在外,甚至還包庇奸人…”

太子只是平靜的看着皇後的情緒變化,半晌才輕聲道。

“不是不該死,而是現在不能死。”

“國不可一日無君,兒臣如今根基尚淺。需要父皇在,他可以不在朝堂,但是他必須在這宮中,還存着名頭。”

太子緩緩道。

“否則,別說我大令境內會生出動亂,就是西域塞外也會生出狼子野心。若是它們聯合鄰國結盟進攻,這天下就亂了。”

皇後聽了這些,才有些無措。

她只覺得皇帝無能,也太過昏庸,可卻沒想過,若這個昏庸的帝王倒下了沒了,會帶來如此多的禍患。

“那…”

太子輕聲道。

“母後,那藥暫時停一停,父皇該好一些了。可以不好透,但至少他得在…”

皇後無措極了,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兒,聲音慌亂。

“可本宮沒有解藥…”

就是她今日起,不再下藥了,皇帝的身子也已經糟到了極點,好不起來了。

那藥也是她曾經偶然從宮外所得。

太子猶豫片刻,從随身帶着的解毒丸裏倒出一顆。

“刮下一點粉末,隔幾日就給父皇加一些服下。”

想不到…瑩瑩給的解毒丸那麽快就用上了。

想着杏花村的那個嬌美少女,太子心神恍惚了片刻。

“好。”皇後收下了藥丸。

沉默片刻,她看着面前的太子開口。

“母後是不是做錯了?”

顧荊看着她,微微搖頭。

“不是母後的錯,是兒臣從前太過無能。這宮中尚需要一段時日整頓,兒臣先将朝堂局勢穩定,母後莫要擔心。”

事情也分輕重緩急。于顧荊的角度看,先讓大令的局勢穩定下來,解決內憂外患,才是最應該做的。

其次,才是抓住宮中那些曾經暗中對自己下過手的人。

杏花村裏趕來的暗衛,站在太子面前,頭都不敢擡,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只一五一十的把在那裏發生的一切都說了。

“楚姑娘說…少主你送去的東西,就是在還救命之恩,你們之間一筆勾銷了…”

顧荊皺眉:“她只說了這個?沒有再說別的?”

太子俊美的臉,有些惶然。

暗衛搖頭,忽然想起什麽,又恭敬的把那塊玉佩雙手奉上。

“楚姑娘還把這個還回來了。”

想了想,暗衛就把楚瑩瑩先前說的,想要把這玉佩當掉的事,也跟着彙報了一番。

顧荊接過玉佩,緊緊握着,苦笑了一聲。

“她是在惱我。”

想着這些,他心中極其自然的,浮現了少女的一颦一笑。

杏花村裏度過的點點滴滴,而今回想起來,像一場美夢一般,讓人不敢清醒,也不想放過。

太子忽然心潮澎湃。

他一刻都等不及了。

他想回去尋他心上的姑娘,直接告訴她一切!

若他再不回去,興許他就要失去童養夫這個身份。

這般一想,顧荊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中露出果決之色。

——他要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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