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我不能笑嗎?”
【55】
陸鳴公司的新産品上市,一切準備妥當,唯獨代言人那一塊屢屢碰壁。因為新産品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除開羅敘以外,公司向幾個國內家喻戶曉的大明星皆發了合作邀請,全被婉拒了。要麽是對方覺得陸鳴的品牌不算首選,要麽是對方檔期滿了,要等。
項目預算內,邀請代言人的費用已經超标,陸鳴不打算再繼續加錢。
陸鳴外祖父的公司之前在陸奉申手裏頹敗了不少,現在想要重新起步,需要大筆的錢投進去。陸鳴雖然對池秋大方不已,但在項目預算上卻是斤斤計較。
唯一願意接的大明星羅敘還去國外陪老婆了。
不過……
徐靈心思多,他試探地問:“陸總,羅敘這兩天回國了,好像是帶着他老婆一起回的。或許我們可以再問問對方團隊,如果還有意向的話……”
“羅敘不行。”會把私事放在公事之上的人,陸鳴是絕對不想用的。
徐靈知道陸鳴心裏的想法,婉轉地勸他:“其實藝人的私生活吧,只要不出大問題,還真不影響我們的産品。羅敘他老婆之前也是藝人,他們倆國民度真的非常高。要是羅敘可以做我們的代言人,那絕對是我們受益。”
“徐靈,我說過,不考慮他。”
陸鳴的意思很清楚,他要徐靈繼續找代言人,因此義正詞嚴道:“羅敘丢下工作,任性地出國陪老婆,這合理嗎?”
徐靈在心裏抱怨陸鳴死板,他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游說了許久,仍舊失敗。最後,隔着電話,在鐵面無情的陸鳴面前,徐靈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現在已經轉正了,升職了,底氣自然足了不少:“可是陸總,您今天不也是丢下了工作,在家陪池先生嗎?”
“還有昨天,事情一忙完,您馬不停蹄地去找池先生了。後續的會議讨論,您是一個都沒有參加。”
徐靈心裏和明鏡似的,對陸鳴的行為簡直是無語。
這怎麽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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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老婆又不是什麽不能通融的大事,難不成堂堂陸總還是個雙标?
徐靈別的不敢多說,萬一陸鳴要炒他鱿魚,那就完了。他點到為止,還不忘帶着點委屈,把自己為了這件事忙前忙後的疲憊,用極其“婉轉”的方式稍稍提了兩句。
最後,徐靈苦兮兮地勸道:“陸總,羅敘真的是個不錯的選擇,您就讓我再去試試吧。”
陸鳴是有口難言,連他自己都不敢置信,他居然能抛下工作,在家陪池秋。
他捏着手機,站在原地出神。
而陸鳴那個所謂的“老婆”還什麽都不知道,正乖乖地坐在沙發上,貼着茶葉,等陸鳴過來邀請他去畫展。
一等兩等,等了半個小時,池秋索性自己取下了茶葉。
他摸着眼睛,感覺消腫了大半。
今天的陽光很好,池秋的心情跟着一同明朗。他起身走到門前,在陸鳴挂了電話的同時,故意往前一站。
陸鳴收起手機,不顧自己的心煩意亂,下意識地走上前伸出手臂,讓池秋扶着:“工作上出了點問題,和徐靈說得久了些。”
“沒關系,工作要緊。”池秋善解人意地捏了捏陸鳴的手臂,語氣裏滿是親昵,“整理玫瑰累了吧,辛苦啦,我給你捏捏。”
陸鳴任由池秋胡鬧,心中的煩悶一瞬間被吹散了,他不自知,低頭細看池秋的眼睛,問:“是消腫了一點,還難受嗎?”
“不難受了,茶葉的辦法好有效啊。”池秋邊說邊舉起手裏的門票,藏起自己的期待,裝作漫不經心樣子,“張姨說你忘了東西,讓我給你,摸着像兩張門票?”
陸鳴瞟了一眼,随手接過:“是舅舅的畫展門票,我不打算去。”
他是一句話堵死了池秋。
池秋怔然,一雙眼睛瞪大了,驚訝道:“舅舅的畫展你怎麽能不去?”
陸鳴對賞畫實在是提不起興趣,況且,畫展中說不定會出現一個他不想見到的人。
“我對畫展沒什麽興趣。”
往前陸奉申每次開畫展,都要強拉着陸鳴去湊個人數。但現在陸奉申有點名氣了,陸鳴這種門外漢,自認還是不去添亂比較好。
池秋心裏打着算盤,話裏話外地說:“你要是不去,舅舅的票不就白給了?這樣辜負舅舅的好意,也不好吧?”
“不會。”陸鳴考慮到池秋眼盲,本身也看不了畫展,并沒察覺池秋想去的意思。他看着手裏的兩張票,說:“正好徐靈的姐姐對畫展很有興趣,他問過我幾次。之後去上班,我把票送給他。”
陸鳴是一次性把話說絕了,完全沒給池秋留餘地。
池秋見陸鳴都說要送人了,只得沉了口氣。他心想,以後等眼睛有機會“複明”了,自己一定要去陸奉申的畫展看一次,開開眼界,也長長見識。
下午,陸鳴的工作電話沒再響過。
兩人細心地用繩子将錯位的玫瑰枝幹綁在一起,倒挂在相對幹燥的通風處。
陸鳴的動作較快,一朵接一朵的玫瑰在他手中連綿成雲朵。身旁的池秋貌似對這些細致的工作沒轍,接連兩次沒有調整好位置,害得手中的玫瑰掉了不少花瓣,着實可惜。
陸鳴見狀,好意提醒他兩次後,直接上手,握着池秋的手綁繩子,細心地教他。
“懂了嗎?”
“懂是懂了……可我還是綁不好。”
陸鳴對池秋出奇地有耐心:“昨晚你不是說自己已經學會了,還能教我?”
池秋喜歡陸鳴握着自己的手弄東西,他趁機用自己的小手指鈎住了陸鳴的小手指,耍賴着說:“我不知道,反正今天就是綁不好了。”
陸鳴明白了:“故意做不好?”
池秋皺眉,抿緊了唇,他根本不是故意的:“……”他重新調整了玫瑰枝幹的位置,将它們小心翼翼地綁在一起,打了個死結。一切就緒後,他一鼓作氣地拎起玫瑰,摸着上方的挂鈎,穩妥地挂了上去:“好了。”
看池秋這副憋屈的表情,陸鳴不知道他在較什麽勁,實在沒忍住,低聲笑了一下。
池秋猛地擡起頭,遲疑了片刻,不敢置信地問:“你笑了嗎?”
“嗯。”
“怎麽了,我不能笑嗎?”
池秋被嬌豔欲滴的玫瑰晃暈了眼,急匆匆回道:“當然可以……”他一愣,然後傻乎乎地跟着笑了起來,眼裏心裏滿是陸鳴,心有悸動,“這是我們結婚以後,我第一次聽你笑。”
陸鳴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跌進了池秋心裏。
池秋心亂了,明明将陸鳴的笑容看在眼裏,口中則忙不疊地說:“你笑起來的樣子一定很好看。”
陸鳴不以為意,他臉上的表情放松,重新握住了池秋的手。
池秋貼近了他,手指碰着手指,胳膊碰着胳膊,彼此的溫度和午後的陽光一樣舒服。陸鳴看到池秋漲紅的耳朵,聲音低沉渾厚:“專心點。”
這個周日,對于池秋來說,過得真是極其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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