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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從況天佑開着的手機聽見裏面的對話，外面的人都知道況天佑差點兒遇見了麻煩，倒是那個女記者是個機警的，不由得松了口氣。

因為電話是通的，那邊說話聲音也不敢太大，怕銀行裏面萬一沒有聲音了，一下子露餡不說況天佑就是人質的安全都有問題，拿着手機的高保大氣都不敢出，憋得厲害了，只聽見一聲長長的類似于蚊子叫的聲音響起，本來還圍着高保的人一下子就都閃開了。

紛紛捂住鼻子一個勁兒地拿手閃着。

混小子今天吃了什麽？怎麽放個屁這麽臭！

劉Sir拿眼神殺死高保，高保無辜回望。

這不是韭菜餡餃子大蒜，咯嘣脆！

劉Sir瞪圓了眼睛，讓高保離自己遠一些，揮了揮手槍，不然下次放屁直接一槍崩死他。

安啦！安啦！

高保轉了一圈，回來身上的味道就散了，衆人這才再次圍了上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消化太好，肚子一直叫喚，屁在門前不得而出實為憾事，将手機交給劉Sir，高保就沖了出去，走一路還能聽見聲響，即使他跑得夠快，味道還是順着風向飄過來一些，一衆師兄弟差點兒叫苦不疊。

劉Sir看着那個跑遠的屁簍子，恨不得一槍崩了他的屁股。

外面的情況況天佑自然不清楚，裏面現在是正式開始按照劫匪的要求錄像，況天佑擎着攝像機，順着劫匪的動作移動，并且小心地觀察着劫匪的位置。

當劫匪頭子介紹完自己之後，幾個同夥也由他接着介紹，李雪雪是知道警方想要知道的問題，便聲音嘹亮的問道。

“現在正在進門靠左的三人是你的？”

劫匪頭子回答着，三人跟他也是獄友的關系，通過李雪雪的問題，電話那頭的劉Sir也大致掌握了劫匪的人數和方向，這個時候增援部隊已經到了，那邊的行動隊長過來詢問情況以及突破的時間，劉Sir将人拉遠了些，告訴了他詳細的劫匪人數和現在的位置，并且說明記者和攝像是他們的人，突破的時候攝像會給他們在裏面內應。

至于突破的時間，讓他們先安排好位置，可以行動的時候他會通知他們，那邊的隊長便去觀察銀行的周邊環境布置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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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間銀行開在繁華地段，銀行緊挨着的都是商鋪，周邊的商鋪工作人員已經讓他們暫時離開，這銀行的格局有些裏收，裏面有盲區，總體是從裏面輻射着擴大，突破會很麻煩，正面突破安排了一部分人，另外一部分人需要側面進去，還來個裏應外合，銀行的設計圖紙都被找來，倒是找到一個方法，這銀行的地面天花板因為安裝中央空調的原因，頂板有過道，而因為是兩家銀行并開，旁邊的銀行自然也是一樣的過道，現在就是派人從旁邊的銀行爬過去，選定位置等待突破時機。

“出了監獄找不到工作，我自然只能重操舊業，那不然我還能做什麽？”

劫匪頭子抖着腳，讓攝像将他的豐功偉績拍攝下來，後來還讓他拍攝自己的人質，說這些是他的保命符，要是外面的警察不放聰明一些，他就隔一段時間殺一個，直到殺完了，大不了同歸于盡罷了，還說自己身上綁着炸藥。

而順着他的動作，的确是可以看見他腰上纏着的東西，那一捆的密密麻麻的，的确是炸藥沒有錯，當即就有人質哭了出來，劫匪頭子暴躁的吼了一聲，哭泣聲就變成了抽噎。

順着一個一個的人質拍攝，況天佑看着其中還有穿着校服的孩子，想到被丢出去的屍體，這怒氣也沒來由從心裏升了起來，李雪雪在一旁看着，臉色也不見得好看。

因為攝像可以做到全球聯播，這樣一件大案子也在各個國家的電視臺播報起來，自然包括日本。

公司的事情回來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他的計劃也要着手開始安排，這邊的公司畢竟是基業，自然要培養聽話的給自己看着，香港那邊的子公司也已經開始着手盤地，一系列融資合并的事情接踵而至，這段時間也是忙的不行。

中午的時間，男人是在自己的辦公室休息的，這個時段沒有人會打擾他，打算看看新聞放松一番，就恰好插播了一條最新新聞，還是來自香港，坐在沙發上，正面對着電視，男人放松身體靠在沙發上，看着面前電視裏面的報道。

“據悉本次搶劫銀行事态嚴重，目前已知有一名人質死亡，現在請看來自現場的報道。”

鏡頭切到了銀行內部，攝影機順着人質挨個拍攝，男人一開始也只是掃了一眼，當鏡頭經過一個埋着頭，在鏡頭到面前時被呵斥着擡頭的女生時，男人整個站了起來，揮手暫停了畫面，戴着眼鏡的眼睛在鏡片後微微眯了起來，似乎是看見了不可能的畫面，男人顯得有些失态。

“阿雪？不！這不可能！阿雪已經死了，這也許只是畫面的原因。”

男人冷下臉，念叨着絕不可能，但是眼睛卻眨也不眨看着畫面上定格的身影，和很多年前有着區別的相似面孔，阿雪不戴眼鏡，阿雪穿和服，阿雪更成熟，而不是那個看着那麽稚嫩的女孩。

但是、有沒有可能那個人說的真的準了，阿雪投胎的地方，按照那個人的說法不正是香港嗎？

男人顯得有些震動，他甚至想要立刻就趕到香港去，去看看那個女生是不是自己的阿雪轉世。

但是理智也告訴他，他在香港的觸角并不厲害，沒有辦法去查到那個可能是阿雪轉世的女孩的情況，但是給他一段時間，只要加快進程，就可以立刻開展香港那邊的子公司建成工作，将截下的圖片保存在U盤中，插入筆記本電腦，設置成桌面，看着桌面上那和阿雪長得一模一樣的臉，男人陷入了久久的回憶之中。

在他的回憶之中，到處是櫻花，身旁是阿雪，懷裏抱着的是未來，那是曾經的最幸福的自己。

傷春悲秋是老男人才會做的事情，他忘記是誰說過的這句話，不過卻記在心裏，所以即使有着懷念，男人還是将心情平複，讓畫面繼續，期盼着還能有那個和阿雪長得很像的女孩的圖像，不過他注定要失望了。

警方答應了劫匪所有的條件，就連防彈車都準備好了，劫匪看錄像也錄好，一雙眼睛就看向了況天佑和李雪雪，知道這兩人是沒什麽用了。

“我不管你們是不是警方派來的，既然你們的作用已經沒有，那麽我只好說聲拜拜。”

說完已經給槍上了膛，準備兩槍崩了兩人。李雪雪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這次的劫匪這麽窮兇極惡，他們的作用僅僅只是錄像采訪，結束就準備殺了他們，此時聽見了未免就有些害怕。

況天佑上前一步，将李雪雪拉到自己身後，直接對上了劫匪頭子的手槍。

李雪雪看着男人并不高大的背影，滿目感動地彎了一些腰躲在了況天佑的身後。

聽見聽筒裏面傳來的話，劉Sir果斷下達了行動開始的信號，帶領着人就沖向了銀行，同一時間分成兩路的增援人員一路打碎正門的玻璃，一路從天花板上撲向了敵人，現場立刻槍聲一片，伴随着人質的尖叫聲，因為出其不意的動作，大多數的劫匪都被第一時間控制或者擊斃，唯有劫匪頭子因為挨近況天佑和李雪雪，一瞬間兇性大發，大手直接伸向李雪雪企圖以她為人質沖出去，他知道外面放着防彈車，只要上了防彈車，他就安全了。

只是就在眼前，況天佑又怎麽可能讓劫匪當着面抓人，一把将劫匪伸過來的手打開，直接将攝影機朝劫匪的腦袋上丢，直接就将劫匪砸傻了似的，半天沒有反應，好像是嫌一次不夠過瘾，接住掉落的攝影機又砸了一下，這次劫匪直接歇菜躺在地上，将攝影機随手一丢，拍拍手就往外走，他現在可僅僅是一名攝影師，所以他沒有未經許可毆打犯人。

李雪雪跟着況天佑出了銀行，況天佑在前面大步走着，李雪雪緊緊跟着，喊了幾聲才将況天佑喊停，此時也顧不得許多，沖到況天佑的面前，氣喘籲籲的說道。

“呼...況警官，這次真是多謝你了，要不是你，那個劫匪也許就會劫持到我，多半又是麻煩。”

況天佑沒有多說甚麽，只是隐藏在墨鏡後的瞳孔緊縮了一下，随即就準備離開。

“況警官，這是我的名片，非常感謝你這次的救命之恩，有時間希望我能請你吃個飯。”

将名片塞進況天佑的手裏，接着就離開了現場。

況天佑沒有看名片上寫的是什麽，只是将它随手塞進衣服口袋裏，就獨自一人離開了現場，等到現場清理的時候劉Sir才發現況天佑不見了，打電話過去好久才接了，說是不舒服請個假。

這個時候正是準備慶功的時候，劉Sir也沒有在意的就準了假，還讓他可以多休息一天。

回到家的況天佑，開門就看見況複生坐在沙發上，小臉上一片嚴肅。

“大哥佑，你是不是去了今天的劫案現場？”

況天佑點頭，也沒有多說，徑直去了廚房，拎了一袋血漿出來大口大口地喝了，才覺得嘴裏的幹渴好了些。

擦了擦嘴，況天佑拖着有些疲憊的身體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今天的現場活人血液太多，我差點兒控制不住露出牙齒。”

況天佑說着今天的情況，況複生在一旁聽着。

“大哥佑，如果我遇見這種情況，肯定早就忍不住了，你能忍住秀姐姐一定很高興。”

雖然是安慰的話，況天佑心裏的沉重也消散了一些，說到底他還有必須完成的事情，為了複生他就不能放棄。

“啊！果然複生是個好孩子。”

捏了捏況複生肉嘟嘟的臉頰，況天佑居然有心情開起了玩笑。

“嘿！大哥佑，對一個老人可不能說好孩子這個詞語，還有，不要捏我的臉，會變得更圓。”

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況複生嘟嘟囔囔的又開始了每日一念叨，況天佑不是個愛說話的，況複生又是個話不能停的。兩人在一起生活七十年，沒有什麽是不能渡過的。

“你現在真像個小老頭。”

況天佑點了點況複生的鼻尖。

況複生先是嘆氣，接着又開始絮叨。

“你今年106，我今年76，歲數到了，是要撈到一些...”

況天佑看着眼前張張合合的小嘴，一股腦可以說很久，心情也好起來，起碼沒了阿秀，複生還是陪着自己。

即使是怪物，有了伴也不會寂寞。

況天佑準備趁着周末加上一天的假期，将搬家的事情落實了，只是沒有想到，有一個意外的人打到了他的電話上。

“說要請你吃飯，你也不主動打電話給我，況警官，不介意我請你吃個飯吧？今晚怎麽樣？”

打來電話的正是李雪雪，想必是在局裏要到的自己的電話，況天佑隐約能看出一點兒苗頭，并且準備将它熄滅。

“好兒子！爸爸需要你的幫忙。”

一般情況下，況天佑會這麽說話，一定是有事難到他了，況複生也來了興致，讓況天佑說，聽聞是有女人約，還是個挺漂亮的記者，況複生一副嫉妒羨慕恨的表情，随即拍了拍況天佑的肩膀。

“放心！老爸，我一定會跟她說明你和媽媽的感情很好之類的，不過你不喜歡這個我也不勉強，你倒是找一個喜歡的...喂喂！大哥佑。”

再次将況天佑念叨躲開，況複生雖然無奈但也知道事情急不得，他大哥佑那麽好的男人，居然是個百年老光棍，不過繼而想到自己，又洩了氣，大哥佑還有希望，他可是一點兒希望都沒有。

晚上的時候，況複生見到了李雪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李雪雪在看見況天佑的時候眼睛一亮，繼而注意到況複生，眼中閃過疑惑的神色。

“喂喂！大哥佑，這麽正點的你都不要？大哥佑...各種懷疑是不是多年不用已經壞了。”

況複生咧嘴調侃況天佑，還不時打趣況天佑是不是那裏有問題，況天佑面不改色地繼續往李雪雪的位置走着。

“我有沒有問題，你不是幫我洗內褲，應該知道嗎？”

況複生發誓自己痛恨自己煮飯公的本質。

“況警官，這位小朋友是？”

“我是我爸爸的兒子，阿姨，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