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良心大發救治病公子

“小姐,您還沒有睡嗎?”若霜出聲問道,不知自家小姐到底那門子不對勁,大半夜潛入自己這窄小的房間來擠擠,可是直到打更的都敲了四五下了,小姐還是沒有睡着在狹窄的木床上輾轉。

顧曉七睡不着,為什麽睡不着呢?顧曉七也不知道,該是剛才的打鬥太過激烈興奮的睡不着,還是惡整了下那叫傲雪的女孩兒心裏痛快的睡不着呢?顧曉七說不準。

第二天,雞尚未鳴叫,顧曉七打着哈欠黑着眼圈出了若霜房間,無精打采的回到自己房間門口。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顧曉七本還猶豫是否會擾了莫問天和傲雪的睡眠,卻又憤憤想到他倆都是自己的死對頭,自己憑什麽要讓他們好過。若不是自己聰明,昨夜裏自己就一刀斃命于傲雪那把利劍下了。

開門的是傲雪,傲雪見清早見仇人心情不爽起來,瞪着眼便要向顧曉七一掌劈去。顧曉七此時早已清醒,閃身躲過了傲雪的突然襲擊。

“傲雪!”莫問天的聲音徒然從顧曉七身後頭響起,顧曉七循聲放眼望去,莫問天依舊一副病态模樣捂着胸口蹙眉隐忍着什麽。

顧曉七覺得這兩人真是會演戲,不屑的鄙夷道:“真是會做戲啊!~”嘴裏順帶還痞痞的吹起了口哨。

“你!~”傲雪怒視着這個對自己心儀的莫哥哥不客氣的女人,氣的牙癢癢。

“咳咳~~”莫問天似又犯病了,“咳咳~~”。

傲雪一聽見莫哥哥咳嗽就明白莫哥哥身體不适,昨夜裏就一直見着莫哥哥一直緊捂胸口的虛弱樣,心裏不禁起疑是否莫哥哥的舊疾又複發了。傲雪狠瞪了顧曉七一眼便急匆匆奔到莫問天身邊,關切問道:“莫哥哥,你怎麽了?是不是你的舊疾複發了?”如此想到便如此說道,傲雪向來不避諱自己的心事。

“啪啪啪”三聲,顧曉七幹笑兩聲,鼓完掌又嘲諷譏笑道:“好一對你濃我濃郎情妾意情意綿綿羨煞旁人的有情人啊!”顧曉七不知道自己竟把“有情人”三字咬的狠狠得,顧曉七只知道這兩人莫名其妙竟在自己家中自己門前恩恩愛愛的纏綿舉止很是令人厭惡。

傲雪不理會顧曉七的冷嘲熱諷只迅速手指翻飛搭脈聽音關心起身邊這個病态的人兒來,脈象中的不穩死沉驚得傲雪心下一沉,額間竟滲出密密的薄汗來。額間一暖,莫問天溫柔的替傲雪擦去了薄汗,而後見傲雪愣怔的瞧着他便揚起一個寵溺的笑來回應。

“真是膩死人了!”顧曉七如此想到,不願再瞧這一出情意綿綿的纏綿戲來,“若霜,我要喝水,膩死人了!”高聲喊着便走向若霜的房內去。“膩死人了”四個字落在了聽脈,寵笑着的二人耳中惹得二人面色都爬上異樣桃紅。

“小姐,我看咱們還是把莫公子放了吧,那梅姑娘可不是好惹的。”從顧曉七把昨夜連同今早的事兒全向若霜坦白後,若霜就開始向自家小姐商量起放莫公子的事宜。

顧曉七不高興了,“我又沒拴着他綁着他,要走要留我也沒攔着他啊。”顧曉七邊吃着糕點邊啞聲道。

“顧曉七~我殺了你!——”傲雪突然竄出來,手提長劍直沖顧曉七而來。劍芒四起,鋒利的寶劍舞出一陣連綿不斷的劍法,寶劍所暴漲而出的鋒芒連劍氣都會傷人,白光看似亂晃卻又是像有了生命般緊緊追逐着四逃的顧曉七。顧曉七一陣眼花缭亂,她心裏明白:傲雪只是要針對自己罷了。于是顧曉七為防若霜被誤傷,死命的推開驚訝過度愣住的若霜,而後自己撿着空隙視死如歸的從空隙間飛躍而出。

“嘶~——”痛!墜地的痛楚還未延伸至全身,顧曉七連連後退,只因傲雪的劍已不知何時揮舞了過來,劍芒游移間緊逼顧曉七。顧曉七驚慌失措的不住後退,手邊卻連一件反擊的物件也沒有。“狼狽,真是狼狽!~~”顧曉七平生第一次被人追殺至此,心中感嘆不已。

傲雪此時內心裏只有滿滿的殺意,失了理智般直舞劍要致顧曉七于死定,她恨着這個女人,是這個狼狽不堪的女人傷害了自己最喜歡的莫哥哥,她不能接受。

顧曉七的衣裳被劍氣所劃爛,身子骨也好像被劍氣傷到直泛着絲絲疼痛。就這樣被殺死嗎?“呵~~娘~~”顧曉七突然冷笑一聲,眼睛裏泛出水來,不禁讓傲雪有一瞬間失神。

“噗~——”劍刺入肉裏的沉悶聲,傲雪覺得劍下刺中了什麽,擡頭望去直吓得心驚肉跳。

“莫哥哥~~”——!

顧曉七實在想不通,明明自己快要被刺死了,莫問天明明可以一雪前恥報顧曉七欺侮他的前仇了,莫問天卻又要替他擋了那一劍。那一劍生生刺中莫問天的左胸膛,噴射出的一抹豔麗的鮮血異常醒目。

大夫說,莫問天舊疾未好又添新傷只怕是難熬過今晚。

顧曉七才不管大夫那套故弄玄虛的假套詞,大夫但凡說的再嚴重的疾病傷口,後面都會故弄玄虛的幽幽來個“但是”。顧曉七猜得不錯,大夫果真一副為難的模樣捏着胡子幽幽的說了句“但是~~如果有雪荷花、人參、鹿茸、配以黨參、川芎熬成一小碗,連續這樣吃個七七四十九天便可要到病除。”但是後頭一定還有但是,顧曉七知道。“但是~~這人參、鹿茸、黨參、川芎好找,這雪荷花卻不好找啊~~~哎~~~”大夫嘆息,想這年紀輕輕的大好男兒卻要不久于世,大夫感傷起來。

“你就說怎麽才能得到雪蓮花不就好了嘛,唉聲嘆氣的像個好仁醫嘛!”顧曉七見不得大夫這套憂其憂的沮喪樣,不屑道。

大夫臉上表情僵住,頗為難堪起來,誓要證明卻是不服回擊道:“這古書上說‘産伊芳犁西北及金川等處大寒之地,積雪春夏不散,雪中有草,類荷花,獨莖亭亭,雪間可愛。’還說‘雪蓮産積雪中,一莖并蒂,浸酒色碧’,雪荷花可是生長在大寒之地,咱鹽城可沒有這适宜雪荷花生長的地方,姑娘你是要去哪裏找?”大夫鼻哼哼的認定顧曉七找不到這舉世罕見的雪荷花,便昂首鄙視這無知的小姑娘。

顧曉七逆反心理發作,偏不願信這邪了。聳聳肩嗤之以鼻道:“有什麽大不了的。”

大夫面上挂不住了,便轉了轉眼珠決定和這小丫頭賭賭,“顧姑娘,您只要把這雪荷花給弄到手了,我杜某一定分文不取的費勁心機也會把這小子給治好咯!”

顧曉七聽聞大夫如此說道,心裏的小算盤撥了撥,狡黠一笑,道:“他的舊疾也能治好嗎?”

大夫第一次見有人如此懷疑自己的醫術,心裏一氣,冷哼道:“別說舊疾!只要您能把那雪荷花給取來,杜某保準把這小子身上所有的毛病通通治好了。”

“當真?”顧曉七誘導大夫再接下去,心裏想着把莫問天這個麻煩治好了,也許就不會那麽多麻煩了。莫問天走了後,自己也許就能恢複平常生活沒有那麽多變故吧?

“當真!杜某說到做到!”大夫接着話兒說了下去,可剛說完腦子清醒過來,心裏直後悔,可說出去的話兒潑出去的水,是如何也收不回的。杜大夫只巴不得狠狠的扇自己幾個耳光,一時嘴快打這麽個不着利的賭。

送走杜大夫,顧曉七就滿心眼裏琢磨着怎麽弄到雪荷花,全然沒有注意到若霜進來添燈油的身影。

“小姐,您怎的又想通了要治好那莫公子了?您不是一直說那是個麻煩嗎?”若霜忍不住打斷自家小姐的沉思,下午的一幕她永遠不會忘記,這廂梅姑娘兇狠暴戾的揮舞着劍要殺死小姐,那廂莫公子又挺身而出擋下了那一劍,她心裏總是莫名的隐隐不安。

回神來的顧曉七聽若霜那麽一問,随口回道:“你沒見他下午救了我一命嘛!我不想欠着他!”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走進若霜,嘴角輕扯傻乎乎的笑起,“若霜!~~”顧曉七猛然抱住正在油燈邊挑油芯的若霜的後腰,若霜一吓手顫抖的挑熄了燈火。

“小姐,您幹嗎呢?”若霜無可奈何的寵溺問,一點兒也沒有生氣的樣子,反倒感到好笑。

顧曉七輕輕圈住若霜的腰,不肯松手,頭埋在若霜後背,聲音悶悶的從若霜後背傳出“沒什麽,只是想抱抱你。”若霜的腰纖細了很多,顧曉七不禁內疚起來,從前若霜胖乎乎的小粗腰竟然就因為跟在自己屁股後面這麽多的折騰下竟然瘦了下來。

若霜愣愣的不知如何應對小姐這麽突然一抱,本來打算分開小姐緊纏在腰身前的素手,感到後背處一陣微微涼意後便不再動作。

時間像是靜止在了這一刻,顧曉七抱着若霜想起了很多事,鼻子裏直泛酸。

“若霜啊~~”顧曉七突然出口悶聲喚了若霜一聲,僵住的若霜貓吟一般“嗯?”

“我若是男子,一定娶你~~”顧曉七戲谑輕笑,啞着嗓子咧嘴道。若霜聽聞輕輕笑了,很是慶幸自己遇到這麽好的主子,她從不嫌棄她的出身卑微,她只當她是姐妹,她們也真的像姐妹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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