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從地獄來的使者

紐約大學附屬醫院位于紐約市中心曼哈頓的下城，是首屈一指的生物醫學研究，醫學教育和醫療保健中心，同時與全美排名第一的骨科專科醫院特種外科醫院（HSS）有合作關系，醫院每年完成超過25000例骨科手術，疑難雜症更是數不勝數。

“小薩菲，讓你侄子去樓下聽歌。”

男人應聲而起，他披了件外套推開手術室大門，看到自己侄子聽着歐美流行音樂手舞足蹈，立刻摘掉他耳機，小聲說：“去樓下辦公室等我。”

小侄子撇撇嘴，将才調到3度的音量關了，跑了出去。

男人松了口氣，回到手術室，裏面的護士已經開始收拾器械臺，薩菲立刻問道：“史蒂芬醫生呢？”

年齡小一點的護士擡頭道：“哦，做完手術出去了。”

薩菲搖搖頭笑了笑，神經外科醫生史蒂芬斯特蘭奇永遠都是這樣，傲慢聰明又自負，雖然技術是醫院數一數二的高手，但很少跟自己說話，偶爾的談話都是‘小薩菲，表聲太大；小薩菲，喝水聲音太大；小薩菲呼吸聲太大，不許咳，我做手術！’成為他的助手不知是慶幸還是倒黴。

樓下，史蒂芬斯特蘭奇正吹着風，他掏出一盒煙，正準備怡然自得享受一根時，周圍人投來奇怪的眼光，他立刻收起煙盒，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欣賞水池裏的金魚。

“斯特蘭奇，終于找到你了。”一個急促的女聲從後面傳來，史蒂芬定定看着她，笑着說，“怎麽了，我的帕爾默小姐，風急火燎的找我做什麽。”

被喚作帕爾默聽到這句不怒反責：“我找你有正事，你以為還像上個月一樣請你吃飯嗎？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也不接。”

斯特蘭奇打開手機，的确好幾個未接電話，不過當時他在做手術，調了靜音，做完之後也沒打開看，只想着松活身體去了。

“怎麽了？”斯特蘭奇很少見到克裏斯汀帕爾默這麽慌亂的樣子，記憶中她一直是職場中最從容不迫的女性。

“骨外科今天收了一個病患，這個病患腹部有十幾塊子彈碎片，血流了一地，一直在搶救，可是她沒有家屬，只有一個不認識擡她進來的啞巴，主任說如果家屬再不來，就停了她的呼吸機。”帕爾默一口氣說完這些，然後緊張看着斯特蘭奇。

“這不很簡單嗎？你去繳費不就行了？就當是借她的，等她恢複了再補上不就行了？”如果沒記錯，醫院去年定了院內員工可提前支付病患治病費百分之75。

斯特蘭奇半開玩笑道：“你不會是怕她跑了吧？”

帕爾默瞪了他一眼：“我半小時前已經預支了她所有費用，包括手術費，可骨外科主任拒絕做手術，說已經晚了，我想請你去接手這個手術，并為我做個權威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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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蘭奇總算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指了指自己：“你讓我這個神經外科去做骨外科的手術？就為了你的認證？你認為腹部中了十幾塊碎片的人能通過手術康複過來嗎？”

帕爾默點點頭，這女孩是被啞巴送過來的，人命關天的事，雖然第一時間進了搶救室，請了外科主任醫治，本打算立即做手術，可外科主任在看了女孩的攝片之後，認為手術已經于事無補，讓女孩等死。她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這個外科主任明顯是看着女孩沒家屬又無人認領，所謂的手術成功了還好，失敗了猶如木桶打水一場空。雖然每個科室都要計算自己業績效益收益如何，但是這樣拮據計劃着醫病的醫生，完全沒把不病人生死放在眼裏的人她還是第一看見，覺得非常惡心！

“好，我去。”斯特蘭奇也沒猶豫，他最喜歡的就是麻煩的手術，便一口答應。

帕爾默和斯特蘭奇一同進了搶救室将女孩送至神經外科手術室，并快速換上了手術衣，進行無菌洗手，戴手套之後，邀了幾個實習生進來，斯特蘭奇便開始了手術。他在護送患者路上看過攝片，的确是很麻煩的手術，他并不想太多人知道這件事，畢竟帕爾默可是頂着全院壓力請他接手這份工作的。

“帕爾默，做完這個手術之後，你真得好好請我吃上一頓飯。”斯特蘭奇笑着開玩笑道，“上次西餐不錯，我還挺留念那杯紅酒味道。”

帕爾默瞪了他一眼：“行行，我請你吃兩頓，你專心點吧。”

“難不倒我，放…”斯特蘭奇身形一滞，他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催促旁邊幫手護士遞來一個彎鉗，小心翼翼夾走十塊碎片，并邊夾邊讓帕爾默對腹部某些出血血管進行結紮，縫合。他清晰的看到其中有一塊大的碎片上面寫着“斯塔克工業”五個字。

“難道是那個逃走的罪犯？”帕爾默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

斯特蘭奇沒有說話，閉口不言做着自己的手術。

一場手術進行了三個小時後，終于圓滿結束了。

斯特蘭奇松了口氣，他感覺此刻比任何時候都累，他從未做過超過一個小時的手術，而這個女孩體質太弱，子彈碎片不偏不倚鑲嵌在各個大血管裏，讓他夾出碎片時異常困難，一方面怕夾住其他血管導致破裂，另一方面又怕夾出之後血管出血更多，造成病人大量失血。

他小聲對正在收拾器械的手術護士說：“等會給她輸點血，記在我的賬戶上。”

帕爾默換完工作服也從手術室走了出來，她身上還帶着從女孩體內夾出的那塊大碎片：“怎麽辦？”

以女孩現在的體質，政府知道後肯定立刻來押人，病人現在還未蘇醒，不能上交給政府。可這女孩又是罪犯，電視上也報道了，是個變種人，摧毀了代號C監獄。

斯特蘭奇拉過帕爾默的手，讓她跟在自己身後走，他想起了三個月前，有個搶銀行的罪犯被車碾壓了脊椎，骨折了，也是經他手醫治的。當時病人還未蘇醒，脊椎和腿都斷了，五花大綁在病床上，當他把這件事告訴警察的時候，警察二話不說跑到病房強行帶走了病人，據說路上，病人又再次骨折，第二天就死在了警察局。

按理說，每個手術病人都是醫生的藝術品，斯特蘭奇做了三個小時手術，他比任何人都期待這個女孩康複結果，他不想任何人毀掉這個結果，這可是他醫學上歷史性時刻。

“我有個朋友，在挖掘隔離石，我去要一點拿給你，你就放在她病房裏，等她病情好一點，再通知警察吧。”思忖了半天，斯特蘭奇給了最中肯的建議。

病床上，伊蒂絲靜靜躺在那兒，她的腹部被斯塔克炸.彈擊中，幸虧手術及時。病床旁放了幾束花，也不知道誰送的，啞巴站在床旁擺弄着花，不時看着伊蒂絲的臉，期待她快點蘇醒。

“你真的說不出話嗎？”帕爾默想進來看看女孩情況，卻不想撞見了護送女孩進醫院的啞巴，她看着啞巴，啞巴驚慌失措，表現出六神無主的樣子。

啞巴點點頭，他的皮膚不像健康人膚色，反而有種鬼魅的白，像天生的那樣，他沒有說話，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比劃什麽，帕爾默也看不懂，嘆了口氣說：“需要什麽就告訴我，我已經跟這兒的值班護士說了，她會為你準備一日三餐。”

啞巴點點頭。

帕爾默轉而又說：“她醒了你就按鈴，護士會通知我的。“

啞巴再次點頭。

但等帕爾默走後，啞巴直接扛起伊蒂絲，從窗上跳了下去。

帕爾默和值班護士醫生趕來的時候，床上一個人也沒有，床旁的花被人狠狠用鞋碾了一地。而輸血袋一角明顯被人撕掉了，像是被人從輸液架上直接拔掉喝了一樣。

值班護士調了監控，但大家只看到啞巴扛走了女孩從窗上跳下去，其他什麽也沒看到。

“完了。“這是帕爾默最後的想法。

***

伊蒂絲是被一股酸味嗆醒的，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被人扔在巷口裏，腹部還很疼痛，她渾身直不起腰。巷口處投來一個人影，她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一個冒着火的骷髅頭正從巷口處走過來。

伊蒂絲到處搜索腰包，卻沒看到自己魔杖在哪裏。

這才記起自己魔杖還在島上基地裏，而自己是被斯塔克用炸.彈炸了出去，那這麽說是被人救的？

“別…別過來！”伊蒂絲看到這個骷髅頭越靠越近，不由得渾身一個哆嗦，雖然她在霍格沃茨的禁林裏看了無數珍奇野獸，但這樣的會說話的骷髅頭她還是頭一次看見。

“看來藥的效果不錯，你醒了。”骷髅頭轉手扔了一個死人過來。這個死人渾身慘白，嘴角滲出綠色的血，看面孔，已經死去多時了。

“你的命不錯，我在執行任務時，發現這個變種人想吸你的血。”骷髅頭愈發靠近，他渾身有種被火燒焦的味道，而下颚一合一動，兩眼更是滲出詭谲的兇光，“可憐的變種人，他以為你救不回來了，拼命挽救你的生命只為吸到那香噴噴的血。”

“你是誰？”伊蒂絲發現這個人也許并無惡意，也放松了警惕，但對于他的骷髅頭，她依然神經緊梆梆，對于惡靈騎士說出的這句話，她感到一股惡寒。

“我是惡靈騎士，從地獄來的使者。”骷髅頭的嗓音像從遠方傳來，直達伊蒂絲靈魂深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近日來毀掉變種人監獄的那個罪犯？”

伊蒂絲搖頭：“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監獄就變成那個樣子了。”

惡靈騎士看着她胸前的護身符，指着那塊黃金一般的東西說：“我聞得到你身上沒有殺人味，而這塊護身符，全是殺氣。”

“難道說，都是護身符的原因？”伊蒂絲捧着脖頸上那塊黃金，心事重重。姨媽曾說過，護身符是保護自己生命的東西，而巫師的護身符意義更為重大，除非躺入棺材，不然決不能取下，這一直是他們家族的習俗。

她曾很多次，想取下這塊護身符，但每次都有個聲音在隐隐提醒她：別取，別取，取下你就死了。

天邊漸漸泛白，惡靈騎士忽然躍上一輛摩托車，轉頭道：“我走了。”

“喂，你等等！”伊蒂絲追過去，腹部忽然疼得要命，“你為什麽救我？”

“我不是說過嗎？這個變種人想吸你的血，我是惡靈騎士，我的使命是懲惡除奸，當然也不一定全是壞人，連好人有時候我也殺。”惡靈騎士将摩托車轉向她的頭，油門轟的呼啦啦響，亮晃晃的車燈照得她睜不開眼睛，“怎麽？想嘗試一下嗎？小姑娘。”

伊蒂絲退了幾步，搖頭：“不…并不想。”

惡靈騎士道：“這個變種人是地獄火俱樂部的成員，我想他們短期會找上你的，而那封匿名信，就是地獄火俱樂部的成果。”

惡靈騎士說完這句話，飛一般的離開了巷口處。

速度快的伊蒂絲根本追不上他，靠在牆上，伊蒂絲看着地上的變種人屍體，走過去掏出他衣兜，突然握住一塊硬東西，她拿出來一看，是一塊銅牌，上面寫着‘地獄火俱樂部’幾個字。她再翻了翻，發現褲子裏有一摞紙幣，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醫院護腕帶，她若有所思。

第二天，神經外科護士站莫名其妙多了一筆錢，上面用英文洋洋灑灑寫了一串名字。

【伊蒂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