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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驟然降溫,江鶴在隊服外頭穿了件大棉衣,出門的時候看到單薄的流年,嘆了口氣,畢竟自己年紀大了,已經經不起凍了。他緊跟着流年後面上車,手指有點癢,從口袋裏捏了支煙夾着,但沒點。

“哥,我給你點。”流年湊過來小聲說。

江鶴瞥了他一眼:“我不抽。”

流年低低噢了一聲,老老實實坐回自己位置上去了,江鶴又開腔叫他道:“流年。”

“怎麽了?”

“你今天別穿我代言那套衣服了吧。”

十八九歲的小朋友情緒都寫在臉上,聽到江鶴這麽說,流年眸光黯了黯,問道:“為什麽呀?”

“待會kill他們隊又針對你了,原桓榷那個臭崽子。”

雖然沒什麽波瀾,但江鶴語氣裏的寵溺還是被流年給敏感捕捉到了,他撇過腦袋,賭氣似的默默拉開跟江鶴的距離,看向窗外飛速往後的景物發呆。

“聽到沒?”江鶴依舊保持着他冷冰冰的語氣,“你上次踩點四十多名進的決賽,在我心裏你可是前三的人選。”

流年沒說話。

江鶴踢了踢他的腿,聲音變得有些冷硬:“回答。”

“知道了。”流年悶聲悶氣。

決賽比初賽隆重多了,來現場的觀衆也比上次多,賽前采訪環節也冗長起來,原桓榷找了個借口溜出休息室,側身擠進了FB的休息室,剛好撞見化完妝的流年往外走,這小孩滿臉戾氣,兇巴巴地看着原桓榷,原桓榷也不怕事,結結實實跟他撞了個肩膀。

江鶴還在化妝,他可煩透了這些麻煩事,待會還有一個非常無聊的采訪環節,江鶴重重嘆了口氣,被拉着好一頓收拾之後,化妝師手動得飛快,終于收了尾,然後把江鶴往鏡子前一推。

他看着鏡子裏的人——

熬夜爆的幾顆小痘都被遮了起來,五官小小地修飾了一下,在巴掌大的臉上顯得愈加精致,一雙水潤的瞳看起來淡然極了,唯一一點波瀾是看到嘴唇上淡淡的唇色後的尴尬和嫌惡。

有點娘。

趁化妝師扭頭去別的地兒的間隙,江鶴眼疾手快抽了張紙,把嘴上塗的那點東西擦得幹幹淨淨,粗糙的紙張把唇摩擦得更加豔紅,但好在是自在正常多了,江鶴瞥了眼鏡子裏的自己,扭頭正要找他們說話的時候,穩穩撞進原桓榷的眸子裏。

原桓榷盯着江鶴豔紅的唇,眸光一暗,懶洋洋叫他道:

“鶴神。”

江鶴眯眼看着他:“喲,桓神怎麽有空來我們小破隊溜達。”

原桓榷笑嘻嘻:“隊長安排我來跟兄弟戰隊聯絡聯絡感情。”

他拎起一袋奶茶,邀功似的放到江鶴桌子上,從裏頭翻來翻去找到給江鶴點的那杯無糖烤奶,插好吸管之後,拎出來遞給江鶴。

江鶴面色不善:“沒什麽感情好聯絡的。”

原桓榷也不惱,保持着遞奶茶的姿勢:“你不喝我就不走,粘着你。”

江鶴不耐煩的啧了一聲,接過奶茶,眉頭一皺:“怎麽是熱的?”

“天太冷了。”

江鶴沒多說,殷紅的唇含住吸管慢吞吞開始吸奶茶,奶棕色的液體從唇瓣間溢出來,他一張臉被化妝師修的特別精致,原桓榷都懷疑待會主辦方跳舞露臉的人不夠的話都能直接拉着江鶴去臺前撐場面,就在他心情愉悅盯着江鶴喝奶茶的時候,流年那個煩人精又回來了。

“流年!”江鶴叫了他一聲。

流年乖乖走過來叫了一聲:“鶴哥。”

原桓榷當即翻了個白眼,鶴哥鶴哥,鶴哥也是你配叫的嗎?

江鶴擡了擡下巴:“喝奶茶,白嫖的。”

流年瞥了原桓榷一眼,滿臉不爽:“我不想喝。”

“幹嘛呢,別生氣了,哥又沒罵你,上場沒打好這場好好發揮就行了。”

聽到江鶴還頗有耐心哄着流年,原桓榷不爽地哼了一聲:“還職業選手呢,就這心理素質,說兩句就要鬧小性子,你還去打什麽職業賽。”

流年臉色更難看了。

江鶴不爽地踢了踢原桓榷的腿:“聯絡完了沒?還不走?”

原桓榷低了低身子,湊到江鶴面前,問道:“感情變好了沒?”

湊得有點近,他還故意夾着嗓子低沉說話,江鶴臉頰一燙,惡狠狠罵道:“趕緊滾。”

原桓榷朝他眨了眨眼,繼續夾着嗓子說話:“哥,待會見。”

江鶴老臉又是一燙,卻是一句髒話都罵不出來了,默默吸了一口奶茶。

賽前采訪排到江鶴的時候,他已經把流年的那杯奶茶都給喝掉了,去之前還上了個廁所,正巧碰見了采訪完的原桓榷,他路過的時候把手上的水全擦原桓榷隊服上,然後在原桓榷幽怨的眼神中,神清氣爽地過去做采訪了。

“讓我們歡迎鶴神~鶴神,先和觀衆朋友們打個招呼吧。”

江鶴瞥眼看見原桓榷站在攝像後頭沒走,他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大家好,我是FB江鶴。”

“鶴神初賽是拿到了第一名的好成績,那今天的比賽有什麽目标嗎?”

這問題問得有些弱智,江鶴無語道:“我還能奔着其他名次來比賽嗎?”

主持人尴尬地笑了笑:“是的喔,那今天很多選手都來參加比賽了啊,包括剛剛接受采訪的桓神,我們都知道桓神是突擊手轉位置到狙擊手的,綜合素質很強,鶴神會有壓力嗎?”

這個問題問得多少有點敏感了,江鶴瞥了主持人一眼,确認這張生面孔應該是新來的,他摸了摸下巴,直直望向原桓榷,眸底滿是挑釁:“他的突擊和狙擊都是我手把手教的,你覺得他打得過我嗎?”

爪牙鋒利的小豹子張揚又性感。

原桓榷輕輕勾了勾唇。

這次流年沒穿江鶴那件衣服了,雖然有點不開心,但他還是對江鶴言聽計從,并且順利地占據圈裏的高地位置。FB的醫療手漫天早早被淘汰,程寧也在縮圈的時候被堵死在橋上,江鶴摸了個房區回狀态,他剛剛搶了一波空投,肥的要死,但是急救包很少。

房子外面忽然傳來幾聲腳步,江鶴停了下來,劃動視野确定了敵人位置之後,趴在小房子裏,也不知道是哪個隊的蠢蛋,直接沖進小房子裏,好像也沒意識到裏面有人,撞見江鶴的時候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江鶴一梭子AK掃死。

【FB-jiang使用AKM突擊步槍擊殺kill-xu】

江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冷笑,原來是顧緒那個蠢蛋。

顧緒醫療手的職業病,包裏揣着好多急救包,正好把江鶴養的特別肥,包囊鼓鼓,江鶴往圈內摸了過去。

他這把跳的位置很安全,沒碰到什麽特別多的人,公屏一直傳來流年和原桓榷的擊殺公告,他兩跟在battle似的,你一個我一個,誰沒跟上就要雙殺一下補回來。

江鶴嘟囔了一句“幼稚”,現在只剩六個人了,比賽進了前三就有獎金,但是大多數都歸第一名。

這個圈縮的很雞肋,就在河邊,但下一波在江鶴這邊還是對面,就有點懸了。江鶴趴了個房頂,一槍狙死對面河道冒頭的小夥子,五個人。

從河對面摸過來的原桓榷連殺兩個,現在場上就剩江鶴、原桓榷和流年了。

“哇,場上這個位置,看誰先能打破僵局。”

“我感覺流年這個位置不太安全啊,但是剛剛桓神露了槍聲,流年和鶴神都知道他在哪個方向,難不成要上演初賽的時候圍剿流年的戲劇場面了嗎?”

“不一定,他兩誰跟鶴神的默契更好還說不定呢。”

“桓神繞位置了?天哪他看見流年了,流年還在瞄,怎麽還在朝那裏找人?他已經繞到你身後了呀!聽到腳步了,天啊還要換槍,我都要急死了。”

“沒機會了,桓神出槍太快了。”

“操!”流年狠狠砸在鍵盤上,暴躁地爆了一句粗口。

江鶴看着原桓榷擊殺流年的擊殺公告,神情晦暗,換了把槍朝剛剛響槍聲換上了狙擊槍瞄着,他揣着的是最拿手的awm,原桓榷拿着的也是最拿手的M24,這場1v1博弈,再公平不過了。

但圈總給不了絕對的公平,圈縮到對面的時候,江鶴低聲罵了句髒話,喝了瓶飲料之後,往橋上丢了兩個煙霧彈,然後迅速竄進煙裏,原桓榷往煙裏掃了一梭子子彈,留了二十多發對準煙霧的盡頭,江鶴竄出來的時候又挨了半梭子,迅速滾到一個石頭後面去,他三級頭和三級甲都被打爆了,血非常殘。

還沒來得及打藥,就聽到腳步聲摸了過來。

原桓榷剛槍的時候壓迫性非常強,他狀态不好,拉扯不開位置,只能殊死一搏了。

江鶴換了一把槍,把全息卸掉,原桓榷露腳的時候他猛地掃了一梭子,他掉了半管血,江鶴往石頭另一邊跳了過去,不緊不慢打了個包,他沒多餘的時間喝飲料,圈已經縮的非常小,除了這個石頭就只剩一片草地,更不好隐藏位置,江鶴丢了一顆煙,但是沒摸出去,他在原地等了一會,直到原桓榷露了一個腳步,這場博弈精彩到解說都來不及預測,場下的觀衆更是緊張。

江鶴舔了舔下唇,大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鼠标,然後一梭子子彈朝摸到的位置果斷打去,綠色的血溢了出來,下一秒,吃雞的界面彈了出來。

“大吉大利,今晚吃雞。”

江鶴悄悄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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