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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今早的會江鶴又沒來,他昨晚上分熬到五點多,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了,被告知這個月的獎金又扣了幾百塊,江鶴啧了一聲。
“你們就沒人反抗這個雞肋早會嗎?”
流年把熱好的東西遞到江鶴桌前,然後眨巴眨巴眼睛:“哥,明天放假。”
“怎麽又放假了,不是才放完周末假嗎?”
“經理說讓我們剪頭發,收拾一下自己,這周星期天的見面會會有很多粉絲來。”
江鶴嚼東西的動作一頓,泡面的貓爪子附上他削尖的下巴,被江鶴一把扒開,他伸出舌頭把唇角的醬汁卷進嘴裏。
“靠,又來了。”
江鶴對粉絲見面會這事沒什麽好印象,第一次粉絲見面會的時候,他才十幾歲,慢吞吞帶着耳機下車,他們激動興奮的聲音直接透過歌曲鑽進耳朵裏,鋪天蓋地的禮物和信被塞到手裏,江鶴霎時間束手無策起來,還是經理幫他們幾個開了條道,才堪堪擠進見面會的現場。還有非常尴尬的采訪環節,臺下的粉絲隔着不過兩米的距離,一雙雙狼似的星星眼看着自己,他被迫跟着主持人的口令做了幾個難看拍照動作,江鶴感覺自己像個小醜,在臺上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擺。
後來這段視頻在粉絲手裏傳了又傳,轉了又轉,成為江鶴最想删除的視頻榜首。
“不好玩嗎?我還沒去過呢。”
江鶴憐憫地看着流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玩,特別好玩。”
程寧把腦袋往後揚了揚,扯着嗓子對江鶴說:“明天帶流年去剪個頭發!”
江鶴看了一眼流年已經末過眼睛的頭發,心裏納悶這孩子頭發怎麽長這麽快,果然是青春期正在發育啊,他順手摸了摸自己也已經長到耳朵長短的發,淡聲問道:
“報銷嗎?”
隊長大手一揮:“報。”
江鶴有個好早想染的顏色,想得心癢癢,距離上次造自己的頭發已經過去大半年了,頭頂已經生出很長一節黑色的發,正好逮到又放假還公費做頭發的機會,江鶴揣着泡面就在理發店坐了一整個下午,坐得他都沒耐心快要暴躁了。
泡面蜷縮在他懷裏哼唧唧伸出貓掌,江鶴用修長的手指按在它的肚子上撓了撓,借此消磨時間。
流年已經剪完頭發在旁邊坐了好幾個小時,他穿的比較少,剛好坐在門邊的位置,剪完頭發之後露出脖頸,一有人推開門就帶着嗖嗖的風,他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睡着了,直到江鶴染完頭發拍了拍他:“走了,吃飯去了。”
流年慢吞吞睜開眼睛,江鶴剛染好的一頭新鮮的金色發色倏地落進他視線,發型師還幫他卷了卷發尾,勾得冷白皮巴掌大的臉特別精致,他懷裏抱着泡面,修長的手指放在泡面軟乎乎的下巴上蹭,因為等得太久,江鶴已經耐心耗盡,眉頭微蹙,薄唇微抿,渾身上下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息。
流年愣了愣:“鶴哥…”
江鶴瞥見他驚愕的表情,問道:“很奇怪嗎?”
“不奇怪。”流年搖了搖頭,他快步跟上江鶴往外走,又擡頭瞧了一眼江鶴那頭張揚的金發,結結巴巴小聲補充了一句:“很好看。”
造型師幫他做的精致的卷在江鶴窩床上睡了一覺之後就不複存在,因為周末的見面會耽誤了時間,這周的訓練比較緊湊,幾個大老爺們在基地閉關,誰都沒開直播,直到見面會的宣傳照放到微博上,大家才知道江鶴換了個新發色,還是個非常符合江鶴性子的顏色。
kill最近的訓練也很緊張,雖然大賽事在明年五月份,但是不保持高強度的訓練,狀态會掉得很快,縱使教練一遍又一遍強調這幾周的訓練很系統,缺一天都不行,原桓榷還是在周六中午撬了出去。
FB的見面會在下午三點鐘開始,現場來的粉絲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多,今天的主持人比之前那次的老實多了,而且非常有眼力見地跟江鶴冷冰冰的眼神對視之後,轉戰找了更好說話的流年互動,臺上介紹環節之後是冗長的簽名環節,從舞臺那邊圍着浩浩蕩蕩遷移過來的隊伍,分流成四條排簽名。江鶴這條隊伍女孩子居多,因為人數太多,曲曲折折彎到了會場門口。
江鶴耳邊女孩們的聲音都快把他腦子都給炸大了,隊伍慢慢前進,擡頭望去都不見盡頭,他拎起手擰了擰脖子,因為打游戲,天天坐在電腦前,他肩常常酸痛,保持這個姿勢都個把小時了,江鶴也漸漸開始有點累,不由得放快了手裏的動作,手下的簽名也愈加潦草。
剛簽完一個女粉絲,江鶴擡起頭發了個小小的哈欠,淩厲的模樣被泛着水汽的嬌憨給柔和了些,這幅模樣恰好落進原桓榷眼中。
今天不是全是女粉絲的,男粉也有好多個,一個個比女孩們還激動地對他傾訴着喜歡,江鶴怔愣地看着面前的這個高大的男粉,他戴着口罩,穿了個黑色的棉衣,手裏拎着一個袋子,脖子上還挂着一個相機,深邃的眸在和江鶴四目相對時微微一怔。
江鶴這頭金發極其張揚,襯的整個人孤傲極了,就像是那種架着槍,對你輕佻地彎了彎唇角,捕獲獵物之後毫不猶豫一槍爆頭,卻殊不知一個眼神就早已經瞬間狙爆對方的心髒,誰在他手下都必沉淪。
江鶴看着他,悄悄攥緊了手裏的筆。
“你…”
“哥。”低沉的聲音仿佛附在江鶴耳邊耳語似的溫柔,溫柔地像極了一潭清澈蕩漾的湖水,原桓榷稍往前靠了靠,一雙灼灼的眸緊緊盯着江鶴,“你今天很好看。”
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悄悄攀上了江鶴耳廓,他拿過原桓榷手裏的明信片,飛快簽下一個名字,然後遞回給他。
“我還要一個愛心,幫我添一筆。”
江鶴瞪了他一眼。
“快點呀哥。”原桓榷眨了眨眼,“後面還有好多粉絲等着呢。”
在江鶴垂眸沒好氣地幫他添愛心的時候,原桓榷打開相機朝他拍了一張照,剛好被擡頭的江鶴抓到,原桓榷輕輕笑了笑,又按了一下快門,在江鶴要炸毛的瞬間,原桓榷趕緊把手裏的袋子往他懷裏一塞,然後舉了舉手機,就飛快溜走了。
江鶴後半段時間都在神游,偶爾還默默耳際的發。
見面會一共持續兩天,簽完一下午字,幾個人都累壞了,教練領着他們幾個去吃火鍋。
今天超話和貼吧視頻和照片特別多,江鶴不太愛逛這些東西,都是漫天流年幾個小朋友湊在一起笑。
“鶴哥,你看這個,她拍了好多照片。”
“笑死我了,程哥這個角度太死亡了。”
“不行不行,我明天要換個衣服,這個衣服太顯黑了。”
江鶴把一塊嫩乎乎的牛肉卷進舌頭裏,拎起手機看了一眼,沒有新消息。
他正要放下,就收到原桓榷的微信了。
【原桓榷:哥,圍巾喜歡嗎?】
是他下午送的禮物袋子裏放的圍巾,原桓榷簡直對江鶴的取向摸得一清二楚,只是他查了一下價格,這圍巾有點太貴了,江鶴咬咬牙。
【江鶴:不喜歡】
【原桓榷:不喜歡我再給你買別的款】
他似乎早有準備似的,發了好幾張照片過來,一條比一條貴。
江鶴啧了一聲,他正分心撈魚丸,熱乎乎塞進嘴裏,燙的說話含含糊糊:“我不要,別給我買。”
“你不要的話就丢掉吧。”原桓榷爽朗的聲音傳來,一屋子人的談話被他這句免提播放出來的語音突然間打斷,江鶴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啧了一聲:“看什麽看!趕緊吃!”
主辦方幫忙定的酒店離吃飯的地方不遠,今天大家都累壞了,吃完飯就各自回酒店休息去了,江鶴先去沖了個澡,把一身的火鍋味給洗掉,清清爽爽踏進溫度适宜的房間裏時,鋪天蓋地的舒适感瞬間席卷了他的四肢,江鶴草草吹了一下頭發,躺回床上去玩手機游戲。
原桓榷這人時間摸得特別準,在江鶴玩到關鍵時刻,彈了個視頻電話過來。
江鶴爆了句粗口,把視頻掐斷。
還沒過去幾秒鐘,視頻又彈了出來。
江鶴煩躁地啧了一聲,接通了。
“幹嘛呀?”
原桓榷這會也剛剛洗完澡,穿着睡衣趴在床上,現在天漸漸冷些了,他今天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外套,把單薄的睡衣往前蹭出好多,露出半截白嫩嫩的鎖骨。
江鶴怒氣沖沖,原桓榷笑臉嘻嘻。
“哥,你會戴吧。”他頓了頓,“圍巾,你要記得戴,我挑了好久。”
江鶴擡了擡下巴:“再說吧。”
“我今天還是撬了訓練溜去找你的,還想躲在粉絲隊伍裏悄悄送,你就不會知道是我了。”
江鶴無語:“誰看不出來是你啊?”
“裝成粉絲送你你就會收呀,知道是我送的肯定就不想要了。”說這話的時候他故意把狗狗眼可憐兮兮地耷拉着,睡衣領口越拉越大,江鶴默默挪開目光,換了個姿勢拿手機。
原桓榷又找了幾個話題跟江鶴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江鶴都是三言兩語回答,但一直沒挂視頻,忽然他那裏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原桓榷答了句請進,顧緒鑽進了他房間裏,瞥了一眼原桓榷的視頻界面,然後飛快收回目光,老實道:“桓哥,訓練了。”
原桓榷說了聲好,對視頻那頭表情臭臭的江鶴笑了笑,委屈巴巴報備說:“我訓練去了,今天翹班出去被教練罵了一頓。”
江鶴表情依舊很臭:“你就這樣去?”
原桓榷疑惑:“怎麽了?”
“你外套那個拉鏈是擺設嗎?拉不起來嗎?真是不檢點得很,看到你就煩,趕緊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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