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因為今天大家娛樂效果打得非常滿,以至于都刷到了決賽圈,人口密度還是很大,kill還存活兩個,原桓榷和跟在他身後撿人頭的顧緒,而江鶴已經拿了九個人頭,穿着搶來的吉利服趴在草叢裏,對面石頭後冒出一個人,江鶴開鏡瞄準,正準備動手,被人捷足先登。

伊路一槍爆頭顧緒。

原來是顧緒那個菜鳥,江鶴不屑地看着原桓榷給他收拾爛攤子,反手把暴露位置的伊路狙倒,然後人都不急着補,就冒出視角去扶人。

“哇kill這一波有點懸啊。”

解說也有點懵:“桓神這個角度扶人太危險了吧,決賽圈縮得這麽小,留在場上的狙擊手至少還有五個,視野誰随手拍。随時被別人摸到啊。”

有必要這麽急?江鶴蹙了蹙眉,這顧緒有這麽重要嗎?居然煙霧彈都來不及丢,直接把自己的頭暴露在槍口之下。

江鶴開着原桓榷給他的八倍鏡,瞄準他從自己這裏捎去的摩托車頭盔,也是有夠背的,都到決賽圈了還戴着,江鶴指尖微動,直接一顆awm把原桓榷爆頭打死,kill全隊覆滅。

“菜。”江鶴輕輕在麥裏冷冰冰罵道。

最後FB在兩個隊伍的圍剿之中也滅隊了,第三名結束。

娛樂四排結束之後主辦方安排了盛大的自助餐,就在會場一樓,因為吃飯沒人直播,金主爸爸發言結束之後就開餐了。江鶴來的比較晚,到的時候大家已經在吃了,流年幫他占了個位置,江鶴臉色不善地正要過去,藍色攔住了他:“來我們這一起吃。”

他指了指後面的座位,原桓榷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江鶴輕輕啓唇:“不去。”

藍色灰溜溜回到位置上,問道:“你又惹他了?”

原桓榷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江鶴走到流年旁邊坐下,然後慢吞吞扭回頭:“我先去拿東西了。”

這東西拿了就沒回來過,藍色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原桓榷走到江鶴旁邊坐下,他咬牙切齒:“靠!孤立我!”

原桓榷坐下之後這張桌子霎時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一直到他和流年一起把剝好的蝦放到江鶴碗裏的時候,這份沉默被江鶴不耐煩打斷:“我自己沒長手嗎?”

“哥,你今天打得很厲害啊。”

江鶴冷哼道:“我又不會暴露傻逼視野。”

對話被趕來的藍色打斷。

“你們怎麽孤立我啊操。”藍色端着滿滿的碟子坐下,他朝流年挑了挑下巴,質問道:“上午幹什麽補我?”

“鶴哥讓我補的。”

“哼哼,待會下午沒什麽安排了吧,江鶴,你昨天不是說要去沖浪嗎?去不去?”

“不去,我要回去補覺。”

“但是我明天下午結束就要坐飛機回去了,沒時間玩了。”

藍色他們戰隊的新教練非常敬業,再加上上次大賽他們戰隊的名次非常難看,連小組賽都沒出線,所以教練壓力非常大,對藍色他們也很嚴格。

江鶴瞥了他一眼,懶懶說:“就你麻煩。”

下午一起去沖浪的人很多,今天的風其實很不錯,非常适合沖浪,江鶴換了件花花綠綠的沙灘短褲,裸着上半身勇往直前沖到了海邊,被原桓榷在沙灘傘下面拉住。

原桓榷總能在各種場合第一個找到江鶴,然後沒臉沒皮地黏上去。

“哥,你不塗防曬會被曬傷的。”

江鶴不耐煩的推開他:“不用。”

原桓榷把防曬霜往江鶴白嫩的手臂上噴,因為常年待在室內不曬太陽,江鶴的皮被養得非常白而嫩,剛剛從酒店過來的路上,已經曬得微微泛紅,冰涼的觸感讓江鶴打了個顫栗,他推開原桓榷:“不用你幫我,聽不懂嗎?”

原桓榷無奈道:“你為什麽生氣呀?”

“我沒生氣。”

“你還說你沒生氣,沒生氣就讓我幫你噴點,曬破皮會很痛的。”

“我不用,娘們唧唧的。”

原桓榷輕輕按住江鶴的肩膀,溫熱的肌膚溫度經過掌心傳遞過來,江鶴微微蹙着眉,不肯看他,作勢要掙紮開。

“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麽生氣了,我再改,好不好 ?”

“你…”江鶴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啧了一聲,說:“噴吧噴吧,娘就娘。”

這讓他怎麽說自己為什麽生氣?因為原桓榷今天比賽的時候拉了他的隊友嗎?這他媽的聽起來也太無理取鬧了吧。而且江鶴也不知道自己在發什麽神經,生這種莫名其妙的氣,倒還因為這個越來越煩。

靠,什麽鬼啊。

原桓榷願意扶誰、跟誰交朋友玩的好、打得好不好,都跟他沒有半點關系。

原桓榷看着江鶴立體優越的側臉,因為抿着唇而看起來有些硬邦邦的,他輕輕嘆了口氣,蹲下來幫江鶴的腿細細噴好防曬霜,他的腿又細又白,非常修長,原桓榷低低咳嗽了兩聲,冰涼的觸感和看不見原桓榷的表情,讓江鶴有些不自在地躺後退了退:“好了沒?”

原桓榷搖了搖手罐子,站起來道:“身上也噴點吧。”

江鶴接過他的罐子,說:“我自己來。”

流年他們幾個已經沖到水裏把一身弄得濕漉漉的了,遠遠朝江鶴揮手:“鶴哥!快點來!”

原桓榷默不作聲看了江鶴一眼,說:“塗完得在這等半個小時才有效。”

江鶴不耐煩地嘶了一聲:“在這裏幹坐嗎?”

原桓榷指了指不遠處的攤子:“我去買點喝的,你在這裏等我會,別走啊。”

江鶴悶悶恩了一聲。

“你塗這玩意了沒?”

“啊?還沒,沒事,我去去就回。”

江鶴收回目光:“我又沒在關心你。”

原桓榷買了兩根冰棍和一些小零嘴回來,他遞給江鶴之後坐到他旁邊,問道:“你會沖浪嗎?”

“不會。”

“困死了,我泡泡水就回去。”

“感覺你今天下午興致不高。”原桓榷輕輕問,“沒生氣的話,那是怎麽了?”

“你一個小屁孩問這麽多幹什麽?”

“我已經不是小屁孩了,我比你高半個頭呢。”

江鶴哼哼兩聲。

“你今天是被誰狙爆頭的?”

“你啊,我都被吓死了,我還在扶人,一顆子彈突然飛過來。”

江鶴咬了一口在燥熱空氣裏瞬間軟化的冰棍,然後白了他一眼:“你好笨啊,非要這麽不要命去那個角度扶他嗎?你腦子呢?”

原桓榷語塞,他本來很想問一句就因為這個?但還是生生忍住了,說:“下次不會了。”

“靠,關我什麽事。”江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麽,為什麽要介意這麽多、為什麽總是被原桓榷牽着鼻子走、為什麽在他面前就特別容易喜怒無常,“煩死了。”

“你別煩呀,你別不開心。”

江鶴叼走最後一塊冰棍兒,起身拍了拍沙灘褲和小腿壁上的沙子:“我走了。”

“你們明天雙排怎麽分組,你和流年一組嗎?”原桓榷一把抓住了江鶴的手腕。

“不然呢?突擊手不和狙擊手一組嗎?”

“我們就不是啊,你要不也跟我們一樣,狙擊手和醫療兵一組,讓指揮位跟突擊手練練默契。”

江鶴臉色一頓,慢慢把原桓榷的五指掰開,冷冷道:“我又沒有私心,為什麽要這麽排?”

原桓榷有點沒反應過來,他反問道:“你和流年膩在一起真沒私心嗎?”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流年一小朋友罷了,我能有什麽私心,真是莫名其妙,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嗎?”

小朋友,他一而再再而三強調自己已經有別的小朋友了,目的就是讓原桓榷有這點自知之明。

原桓榷站起來,一下比江鶴竄高了半個頭:“就算你沒有,你能保證流年沒有嗎?你每天對他這麽好,你不擔心他對你有點什麽別的心思嗎?”

江鶴簡直要被原桓榷氣吐血了,他臉色疏離,眸底滿是嫌惡:“我看你是瘋了。”

原桓榷被他看得心底發麻,泛起陣陣刺疼。

“對,我他媽的就是瘋了。”原桓榷一把上去抓住江鶴的手腕,把他往後推了推,整個人頗具壓迫性的往前傾,“我真是瘋了才會每次你為了流年跟我吵架的時候,氣的五髒六腑都要炸掉。”

“我也是瘋了才會不管任何人的目光,把能想到的所有東西都第一時間給你,好像多做點什麽就能讓你多看我一眼似的,但你不早就有了流年,哪裏還管得了我的死活。”

江鶴眸子幾乎冒火,因為情緒激動而泛起紅暈,他死死盯着原桓榷,一字一頓的說:“你搞清楚,是你他媽的先逃跑的,你想怪誰?”

“你屁都不放一個就潇灑離開,居然還想管我帶誰,我現在告訴你,我他媽就是一個一個帶出整個聯盟的突擊手,你都沒資格管。”

江鶴用力掙脫掉了原桓榷的手,然後往外踉跄走了幾步。

“江鶴,你好狠。”原桓榷啞聲說。

江鶴扭頭看他,原桓榷仿佛被凍結在原地,只有手指還在壓制着蔓延開來的疼意,微微顫抖,他直勾勾看着江鶴,眸底的委屈和難過幾乎要盛不住地往外溢。

江鶴動了動喉嚨,終究還是沒把那句彼此彼此說出口,就轉身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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