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同居第一天
江博遠被他的話噎住,一時無言以對。
藺言有點拿不準,小心翼翼地盯着江博遠的動向,生怕對方忽然起身動手。
畢竟這個理由雖然無敵,但還是挺欠揍的。
過了不知道多久,江博遠總算喘上來一口氣,努力壓抑着情緒,道:“我不管,今天你必須跟我走!”
逃走的路線早就規劃好了,能夠讓紀綏丢臉的機會僅此一次,江博遠不想就這麽放過。
看着江博遠朝這邊走來,藺言吓得連忙往後跑。
但房間也就這麽大點,連藏個人都藏不住,想跑幾乎是不可能了。
藺言想鬧出點動靜叫人來,但江博遠已經再次抓住他的手臂,并且迅速捂住了他的嘴。
完了完了。
一代青年豪傑要就此隕落了!
藺言還沒來得及替自己惋惜,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伴随而來的還有呼喊聲:“藺言!藺言!”
是何銘宇。
藺言愣了愣,眼珠子瞬間亮堂起來。
有救啦!!
江博遠也愣在原地,何銘宇怎麽會來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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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遲疑了幾秒,盯着藺言問道:“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其實江博遠對藺言并不是全無感覺,藺言生的好看,平時對他又溫柔體貼,左一句學長右一句學長,江博遠早就被他迷住了。
要不是藺言家庭條件一般,對他日後抵抗大哥毫無作用,甚至會拖後腿,說不準江博遠真的會考慮把藺言帶回家,而不是利用完就扔。
如果……如果藺言現在選擇跟他跑走,他也不是不願意把藺言養在外面好好對待。
但此刻藺言迅速搖頭,渾身上下充滿了排斥,堅貞地恨不得立即給自己立個牌坊。
江博遠無奈,他強行帶走藺言的後果只有一個,就是兩個人都逃不走。
猶豫再三,江博遠只能松開藺言,跑到窗戶前一躍而下,跑了。
看着江博遠跳窗落荒而逃,藺言腿一軟滑跪了下去。
……剛穿書就遇上這麽驚險的事,沒誰了。
敲門聲還在響。
感覺身體逐漸恢複了過來,藺言才軟綿綿走過去給何銘宇開了門。
何銘宇差點就想踹門了,雖然他和藺言不熟,但做人不能見死不救,何況像藺言這樣和他有同樣喜好的男人不多了!
他正要擡腳,門忽然就被打開,一陣風撲面而來,只見藺言完好無損站在門口。
何銘宇表示震驚:“你、你沒事吧?”
藺言抿了抿唇,張口就是:“大哥!!嗚嗚嗚我要認你當大哥!!”
何銘宇更震驚了:“??”
怎、怎麽就平白多了一個小弟呢??
·
藺言嗚咽了半天才緩過來,把事情添油加醋有删有改地告訴了何銘宇。
于是在何銘宇聽到的版本裏,三個人就變成了:江博遠是強取豪奪的反派,藺言是為家族犧牲自我堅守貞潔的小白花,而紀綏則是冷酷蠻橫的霸總。
何銘宇:“……”
果然是古早狗血三角戀!
藺言抽了抽鼻子:“嗯,整件事情就是這樣。”現編的。
何銘宇格外憐憫地看着他:“你也太不容易了!既然你剛才要認我做大哥,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你當小弟吧!你放心,大哥會罩着你的!以後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
藺言簡直不要太感動,鼻子一酸,“大哥……”
感動之餘,藺言想起一個疑問:“對了大哥,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兒的?”
何銘宇耐心解釋:“哦是這樣,我一開始和那個江博遠靠得很近,當你和紀綏拍照的時候,我就發現那個江博遠的眼神不太對勁,就多注意了下他的動向,正好看見他悄悄爬上這棟樓,之後又發現你竟然也跟着去了,這太奇怪了,于是我就急忙跟了過來。”
藺言點點頭,忽然發現一個盲點。
“大哥,你為什麽不懷疑是我跟江博遠有一腿,然後在這兒偷.情呢?”
何銘宇自信滿滿:“就咱倆這麽相似的眼光,怎麽可能看得上江博遠那種貨色?”
藺言:“……”
真是一個美妙的誤會。
剛認下的好哥倆還打算多聊會兒增進一下感情,沒多久就聽到門外傳來紀綏的咳嗽聲。
“該回家了,走吧。”
輕飄飄丢下這麽一句,紀綏便轉身要走,根本不打算給他們留一點道別的時間。
藺言心底一顫,多看了他大哥一秒,情深意重地點了點頭,然後迅速跟了上去。
下樓的途中,藺言忽然想起紀老爺子要求他們同居,頓時變得心不在焉。
答應了的事當然不能反悔,可是……
“咚”!
藺言一頭撞上紀綏的後背,額頭正好撞到肩胛骨,疼得他呲牙咧嘴。
紀綏回過頭:“……好好走路。”
藺言委屈巴巴揉着額頭:“知道了。”
怎麽又是這副柔弱可欺的模樣?
紀綏皺着眉,忽然聯想到剛才上樓前聽見何銘宇說了句“大哥會罩着你,以後這種事絕對不會再發生”。
這話的意思……莫非是他被人欺負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紀綏回過神來,只覺得好笑至極。
确認訂婚前他不是沒調查過藺言,藺言是什麽樣的人他自認一清二楚,怎麽可能随便受人欺負?
裝模作樣倒是一把好手。
想到這裏,紀綏語氣都冷了不少:“行李要回去拿嗎?”
這麽猝不及防地問話,藺言差點沒明白他的意思。
想到書中描繪原主家庭關系複雜,還有個難纏的繼母,藺言就覺得頭疼。
原主的不學無術和喜怒無常,和他幼時喪母、父親另娶脫不了幹系。
若是原主父親另娶的妻子是個溫柔良善的也就罷了,偏偏這位繼母還是個不好惹的。
當初傳播紀綏謠言的人,可就包括這位繼母。
回憶到這,藺言堅定地搖了搖頭:“不用了。”
紀綏挑眉:“那你穿什麽?”
不用換洗衣物了麽?
現在去買未免太晚了。
藺言嘴比腦子快:“不穿了。”
紀綏:“?”
……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狂悖之言,藺言呼吸一滞,連忙解釋:“我是說,平時換洗的衣服都在學校宿舍,家裏也沒什麽行李可以收拾。”
紀綏沒吭聲,低頭審視着藺言,試圖從他眼裏抓住任何能代表心虛的信息。
但顯然沒有。
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除了像湖水一般清澈外,什麽不幹淨的信息都沒有。
而藺言本人則被盯得頭皮發麻,滿腦子都是“我是不是又說錯什麽話了?”“難道終究還是逃不過天橋一輪游?”,以及“我好想逃,卻逃不掉……”這句歌詞循環播放。
最終打破這個詭異氣氛的,是紀家安排來的司機。
“紀先生,藺先生,車已經停在外面了。”
司機開來的是一倆黑色賓利,藺言記得這車好像在全球限量出售,如果是現實世界,估計他連摸一把這車的機會都沒有。
藺言不禁感嘆,于是在上車後悄咪咪多摸了幾下。
紀綏餘光正好瞥到他鬼鬼祟祟不知在幹什麽,忽然來了興致,幹脆轉過頭去看他。
藺言此刻正在測試這車座椅的彈性,專心致志地扭着屁股,一轉頭,就看見紀綏盯着他。
表情還有些複雜。
藺言:“……”
他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屁股能割掉嗎?
·
紀綏并未住在紀家主宅,而是獨自搬到離公司更近的地方,不過也是別墅,地上三樓,地下一樓,還有一層地下車庫。
據小說裏描述,紀綏車庫裏全是全球限量款的豪車,加起來能抵一家小企業好幾年的營業額。
藺言已經迫不及待想進去參觀一下了。
但天色已晚,參觀的事只能往後挪挪。
紀綏一進門就去了書房,藺言從門口路過的時候發現他正站在落地窗前和人通話。
氣氛似乎有些凝重。
累了一天,藺言此刻只想洗個澡趕緊睡覺,然而紀家的仆人卻把他領到了主卧門口。
藺言有點懵:“這……”
仆人面帶微笑回答:“沒錯,這是紀先生的卧室。”
藺言徹底傻眼。
不是才剛訂婚嗎?紀家人都這麽直接的嗎?!
他剛要開口,仆人又道:“沒錯,是紀老先生吩咐的。”
藺言:“……”
如果真是紀睿明囑咐的,那多半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藺言疲憊地垂下腦袋。
寄人籬下的痛有誰能懂?QAQ
随後仆人又遞給他一身睡衣:“紀老先生還說了,要是沒帶換洗衣物的話,就穿這身吧。”
藺言低頭一看。
嚯。
好家夥。
大紅色!
真喜慶。
藺言痛苦面具都出來了,卻還不忘拍馬屁:“爺爺考慮的真周到!”
簡直不能再周到了。
仆人點點頭:“有什麽請盡管吩咐,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藺言表面笑嘻嘻內心mmp地接過睡衣。
不出意外的話,以後都不希望你再出現了。
畢竟紀老爺子一個接一個冒出來的新潮想法,他年輕人還真趕不上。
說完仆人便心滿意足地下樓了。
原本藺言想問問紀綏的想法,但上午紀睿明問他要不要同居的時候,紀綏并沒有反對,想必這次也一樣。
實在沒精力去考慮這些事情,藺言決定還是先去洗個澡,說不定到時候紀綏通完話就會主動告訴他該怎麽做。
等藺言洗完澡出來,紀綏剛好回到卧室。
差點被一片亮麗的紅色閃瞎眼,紀綏沒忍住由衷點評:“……眼光不錯。”
藺言皮笑肉不笑:“是爺爺買的。”
紀綏:“……”
睡衣是絲綢的,一看就很貴,穿着倒是很舒适。加上藺言天生膚色白,搭配這麽鮮豔的紅色反倒令人眼前一亮。
而且,有總比沒有好。
紀綏略帶欣賞地打量了他一番,走到窗邊的單人沙發前坐下,一條腿極其自然地擡起,放下,最後搭在了另一條腿上。
藺言發現這人翹二郎腿的動作還挺優雅的。
這種從小接受良好教育的有錢公子哥,骨子裏都帶着一股矜貴。
紀綏習慣性地拿起旁邊茶幾上的煙盒,剛挑起一根煙,擡眸看了眼藺言,随即又把煙放下合上。
藺言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一下。
只聽紀綏垂下眸,懶洋洋道:“我知道你和江博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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