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雪山纜車
第40章 雪山纜車
“如果你不願意在這兒待下去的話,現在就可以走。”
紀綏擡起他漆黑的眸,語氣冷若冰霜。
這句話明明足夠威懾,但藺言卻莫名覺得缺了點。
或許紀綏還應該再踹秦卓霄一腳。
秦卓霄愣怔了下,抿了抿嘴,沒再吭聲。
他其實是想摔門而去的,但偏偏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缺德老媽根本不給他錢,他要是真走出這道門,也沒地兒可去。
更何況外面冰天雪地,傻子才出去呢。
周遭氣氛一度降到了冰點。
溢滿的熱水沿着杯壁流下,手指處傳來滾燙的刺感。
藺言猛地收回手:“啊——”
房裏的幾人都吃了一驚,只有紀綏立馬沖過來打開水龍頭,抓着他的手穿過水流。
冰涼的雪水沖緩了灼熱的痛覺。
紀綏大概是心急,一時沒問他疼不疼,只是等澆夠時間了,就迅速上樓拿了一支燙傷膏下來。
秦卓霄看着這一幕,平白覺得胸口有些悶。
藺言乖乖等他給自己抹藥,遲疑了片刻,關注點偏得離奇:“纜車我們還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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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綏擡頭看了他一眼:“如果這次燙傷的是腿,你也要去?”
藺言認真想了想:“或許還能把海島的輪椅寄過來?”
紀綏:“……”
他無奈:“去去去。”
眼見藺言又要歡呼雀躍起來,紀綏忍不住問他:“疼嗎?”
藺言想着賣個慘或許能讓甲方對他好點,于是點點頭:“特別疼。”
結果紀綏只是涼涼道:“疼的好,疼死算了。”
藺言:“……”
果然不能企圖感化資本家!
這麽一來一往,幾人氣氛總算好了不少。
興許是剛才被威脅到了,秦卓霄也沒再抱怨發脾氣。
藺言穿好棉襖就出門了,圍巾遮住了他大半張臉,身後是紀綏,緊接着是紀璇,傻子秦卓霄走在最後。
這裏打車很難,不像國內到處都是車流,紀綏幹脆提前買了輛新車放在這兒,等以後走了,再把這車送給房東。
論大氣還是紀綏大氣。
藺言默默的想。
開車的是紀璇,她在國外早早考了駕照,開起車來堪比專業司機。
紀綏說的雪山離這兒不算太遠,開車一小時就到了。
藺言在車上昏昏欲睡,下車時還有點迷糊。
紀綏扶着他,嘴裏吐着熱氣:“站穩點,腿軟精。”
藺言:“!”
他表示不服氣:“不能随便給人貼标簽!”
紀綏:“……”
提前喊張特助訂了票,紀綏分發了一下,意思很明顯,讓他們倆自個玩兒去,別打擾他和藺言一塊兒。
紀綏帶他們來的這座雪山是附近風景最好的地方之一,從山頂坐纜車下去,能看到整個城市的風光。
雖然很多地方都被雪藏住了,但也不影響上面的美景宜人。
在這種地方通常周邊都有東西售賣。
藺言瞟了一眼,正好看見角落有個賣熱飲的。
他跺着小碎步走了過去,老板是一個中年婦女,很熱情,但操着一口藺言完全聽不懂的外語。
直到紀綏也走過來,流暢地表明了想買飲料後,老板才高興地點了點頭。
藺言眨了眨眼,不知道該說啥好。
原本他以為學好英語就能全球跑了,結果還是很多地方用不上嘛。
紀綏問他:“你想喝什麽口味?”
藺言掃了眼:“那個綠的?”
應該是抹茶味。
紀綏臉色僵硬了一下:“你口味這麽重?”
藺言:“?”
紀綏解釋:“這是芥末味的。”
藺言懵了一瞬,還有人專喝芥末?!
恐怖如斯。
而紀綏也正用一種恐怖如斯的眼神看着他。
藺言連忙拒絕:“那我喝甜的就行。”
甜的總不能出現什麽奇奇怪怪的口味吧?飲料不都是甜的麽?
紀綏點點頭,指了指第三個暗紅色的原料箱,對老板說了兩句話。
老板目光怪異地看了眼藺言,但還是高高興興開始制作。
看來這裏民風很質樸嘛。
藺言心滿意足地想。
等他拿到熱飲并喝下第一口後,終于讀懂了老板那個眼神的示意。
紀綏給他點的竟然是紅糖水!
甜是甜,但甜到齁啊!
他哀怨地看着紀綏,紀綏聳了聳肩:“甜的就這麽一種,我也沒辦法。”
藺言踮腳看了眼紀綏手裏的杯子:“那你這個是什麽?”
紀綏憋了憋笑意:“涼白開。”
藺言:“……”
兩個人專門跑到這兒來買涼白開和紅糖水,說出去能丢死人。
盡管如此,藺言也不太想浪費,最終還是捏着鼻子喝完了,轉頭拉着紀綏趕緊上纜車。
紀璇和秦卓霄他們早就搭車下去了,估摸着這個時候已經到山腰了。
安全員把他倆送上車,仔細檢查門鎖好後,才啓動開關。
纜車緩緩往下滑動。
藺言睜大眼睛,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光亮了。
懸在空中向下看,才感覺有種大雪封山的感覺。
再往後看,就像他們從冰天雪地的絕境裏逃生一樣。
藺言整個人都變得興奮了很多。
他第一反應是掏出手機開始拍照,打算屯九宮格發個朋友圈!
但紀綏的手把他攔了下來。
藺言有點懵,他注意了下前後纜車的距離,很遠,而且由于上下高度差的緣故,幾乎看不到車內的人在幹什麽。
緊接着他就對上了紀綏異樣的目光。
不是吧。
藺言緊張地攥緊腳趾。
他咽了咽口水:“那個,光天化日下,會不會被抓啊?”
“嗯?”紀綏疑惑了下:“你在想什麽?”
藺言:“……”
你這樣我很尴尬。
看來紀綏并沒有他想象中這麽變/态。
藺言正要松一口氣,紀綏就按住了他的頭:“不過你要是喜歡這麽刺激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藺言:“!!!”
我不是我沒有!
紀綏的吻覆了上來。
這次并不像前幾次夜裏那樣激烈或是強硬,而是溫柔卻又仿佛暗流湧動的吻。
藺言能感覺到紀綏的身體在逐漸升溫。
周圍一片光明,藺言總覺得心中那塊遮羞布被人搶走了,耳尖很快燒紅。
他有點擔心會不會被人看見,但紀綏卻并不滿足似的将他抱在腿上,一只手輕輕掐着他雪白的腰肢。
這個過程實在太久。
纜車越過山腰、快到山底的時候,藺言已經有點喘不過氣來:“唔……”
他想叫紀綏停一會兒,卻忽然感覺到一陣猛烈的晃動。
緊接着就是器械擦撞,橫條斷裂的聲音。
“呲——”
尖銳的細片刮過不鏽鋼的聲音貫穿了藺言的雙耳。
紀綏迅速捂住了他的腦袋,将他緊緊抱在懷裏。
擡頭一看,纜車正以飛快的速度下降,四周的景象模糊成像素,劇烈的晃動使得他們不得不左右碰撞,旁邊的玻璃碎裂,冷風呼嘯着刮進來。
不知是什麽硬物砸中了藺言的頭,閉眼前看到的是紀綏慌張的面孔。
很快,他陷入了長久的黑暗。
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聽不見。
只能隐約感覺到有人緊緊握着他的手,力道很重,手心全是汗。
作者有話要說:??不得不再度聲明一遍,這是篇甜文~
(可能有一點點正經啦,寫完這裏就好啦,有些事總要交代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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