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八見 會做飯的男人真的太戳心窩了

次日,微弱的陽光透過窗戶折射進卧室,床上的溫婉悠悠轉醒,揉了揉酸澀的眼,後腦勺還有些昏沉,身子酸痛乏力,迷迷糊糊的,翻過來又翻過去,折騰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睛。

印入眼簾的潔白無瑕的牆,深灰色的窗簾,北歐風新中式衣櫃,除此之外,沒了,溫婉臉色一變,“噌”地下坐起來,先看衣服是否完整,再看床上是否有男人的痕跡,都沒有異常稍稍放心了點。

這個房間邊邊角角都透露着一絲清冷,看樣子不常住人。

這是哪?

溫婉下床拉開門,邊走出去邊想,她記得昨天剛吃完晚飯就接到了白茵的電話,積攢了多年的情緒一下子就奔潰了,特別是還被傅叢禮看到了。

不知他會怎麽想。

後來陳清如看到她感冒了,推着她回去休息。可那時候,她只想找個地方發洩,不然要瘋了,回去孤零零的一個人,有什麽意思,撞牆嗎?不知怎麽回事,好像有個人送她去了酒吧,那一下猶如枯木逢春,她猛喝了好幾杯。

再後來……

溫婉抓了抓頭發,絞盡腦汁都想不起來了,腦子裏有些破碎的畫面,有人打架,好多人一起打。

她擡眼,突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廚房裏的人就不見了,從這個視角看過去,一個高大的男人穿着簡單的襯衣,休閑西褲,背對着她,正彎腰不知在弄什麽吃的,腰間還系着一根小細帶,應該是拴着圍裙。

說起來她跟傅叢禮才短短相識半個月,但這些天在醫院跟組,一天不說碰見七八次,反正三四次是有的,他的身影早深深印在了腦海裏。

她是在做夢吧。

不然怎麽會一醒來就看到這麽溫柔的一幕。溫婉嘴角的弧度抑制不住的蕩漾開來,希望這個夢永遠不要醒來。

粥熬得差不多了,皮蛋和瘦肉混合的香味越來越濃郁,傅叢禮關了火,轉身看到溫婉微微一愣,哦對,昨晚他帶她回來的。

他不疾不徐的上前,問:“頭還疼嗎?”

昨天回來後,她像個三歲小孩似的,非要賴在他身上,一會指着手臂,一會指着腦袋說婉婉這裏痛痛,弄得他哭笑不得,後來外賣叫了解酒藥喂給她,慢慢才不鬧了睡過去,只是睡夢中還在呓語媽媽,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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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人看了都會有幾分心疼這個小孩。

他走過來了,溫婉一點都不敢動,生怕一動夢就醒了,可她還是沒憋着,眼珠子動了動,結果傅叢禮還在,沒消失。

她頓時欣喜若狂,大着膽子上前,沒有任何包袱的喊了一聲,“傅叢禮。”

“嗯?”傅叢禮眉頭微蹙,又很快松開,沒想到溫婉會叫他名字。

溫婉眉眼帶笑,波光流轉,直勾勾的看着他,貪戀這一時刻,夢好真實,是不是上天看她過得太糟糕了,才故意給她這顆糖的。

既然這樣,她不能辜負了。貪欲一起,一發不可收拾,溫婉再往前走了一點點,伸手摸他的臉,“皮膚真好,毛孔比我的都細,鼻子長得也太好看了,睫毛好長,怎麽會有人長得這麽哇塞!”

“哎,主要是我眼光好。”

“溫婉!”傅叢禮捏住她纖細的手腕,黑着臉,低吼了一聲,“你幹什麽?”

“我想試試看你的嘴巴有沒有果凍那麽軟。”說着就踮起腳。

傅叢禮:“……”

溫婉颠覆了他對女人的認知。又一次在她面前感到無力,真想撬開她腦袋瓜看看裏面裝的是什麽味的漿糊。

溫婉手被鉗制住了,有些疼,忍不住‘嘶’了一聲,“傅叢禮,你幹什麽呀?你弄疼我了。”

這小孩慣會得寸進尺。傅叢禮又用了一成力,看溫婉眼眶都蘊出淚花了,才松開一點,冷着臉問:“下次還動不動手?”

見她有些茫然,怔怔的盯着自己。傅叢禮嘆她運氣好,若不是他,早被人吃幹抹淨了,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麽粗心大意嗎。

“你一個女孩子怎麽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大晚上去酒吧就算了,還喝得爛醉,你也是出生社會的成年人了,有沒有考慮過這樣做的後果?”

“若是遇到不懷好意的人,你這麽辦?以後的路怎麽走?”

“……”

絮絮唠唠了好久,溫婉不滿的嘟嚷道:“為什麽,為什麽夢裏的傅叢禮這麽兇?”

聞言,傅叢禮擰眉,“你沒有做夢。”

“沒有嗎?”溫婉有些不信,“我沒有做夢怎麽會在這?這不是我家,還有你傅叢禮,為什麽也在這?”

“這是我家。我不在這在哪?”傅叢禮頭疼的回。

溫婉驚了,“那我、我為什麽會在你家?”

這事說來話長,傅叢禮言簡意赅的說:“你喝醉了,我帶你回來的。”

“啊?你帶我回家?”溫婉眼睛微睜,咽了咽口水,猶豫了會還是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如果不是在做夢,那你是喜歡我嗎?”

傅叢禮頓時語塞:“……”

氣氛有些微妙。

傅叢禮冷靜下來後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給溫婉說了,當然了,該省略的還是省略,比如打架那事,比如她抱着他哭着喊媽媽。

溫婉大驚失色。緩了緩坐下,小心翼翼去看傅叢禮的臉色,吞了吞口水問:“我有對你做什麽過分的事嗎?”

她喝醉的次數屈指可數,上一次還是畢業季跟同學出去聚會,事後聽舒瑾說,喝酒了的她把每個人都抱了個遍,死死抱住挂在別人身上的那種,不分男同學女同學,還跟人男生十指相扣去跳舞,弄得那幾個男同學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總之歡樂極了。

雖然畢業了,但這事還有後續,過了幾天回學校碰到那幾個男朋友,人家一見她就臉紅,說話吞吞吐吐,眼神遮遮掩掩,搞得兩人像是有什麽情況一樣。

當時溫婉就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能喝醉了。

傅叢禮面不改色的說:“沒有。”

溫婉聽到這話松了口氣。

傅叢禮還是沒忍住,像訓斥傅一漪般,不過還是要稍微委婉一點,“作為一個女孩子,你的安全意識有待加強,什麽場合該去,什麽場合不該去,什麽場合适合什麽時間去,什麽場合不合适什麽時候去,得拎清。”

“要學會跟異性保持距離。”

“嗯,謝謝你,這些我都知道,下次不會這樣了。”溫婉心裏很忐忑,他怎麽覺得傅叢禮有點不高興。她是不是對他做了什麽過分的事?

傅叢禮沒話說了,起身去廚房盛了兩碗粥出來,一碗放在溫婉面前,又折回去端了一小盤涼拌的爽口黃瓜,“吃吧。”

“謝謝。”溫婉确實也餓了,還有一個原因是這粥看着很有食欲,散發出來的味道也很勾人得很。

她再看他,覺得他整個人身上都散發着光芒。會做飯的男人真的太戳心窩了。

美食暫時讓她把心裏的擔憂抛之腦後。

傅叢禮很快吃完了,低頭看了眼腕表,說:“我去上班了,等會你回去記得把門鎖了。”

就這樣,偌大的屋子剩溫婉一個人,她好奇的擡頭看看,其實屋子不是很大,一兩居室,風格簡約,色系都是灰暗黑,屋子裏連一個多餘的擺件都沒,全是實用的。

跟她房子的暖色調形成鮮明對比。

這男人越來越對她胃口了,如果每天早上起床都能喝到這樣一碗粥那該多好。溫婉感嘆,再低頭喝粥,比喝蜂蜜還甜,嘴都笑裂了。

忽然想到什麽,她四下找手機,沒看到又回卧室去拿,點開相機拍照,再打開微信,給舒瑾發了過去。

那邊回:【你不是不喜歡喝粥嗎?】

溫婉反問:【我什麽時候說不喜歡嗎?】

舒瑾:【?】

【大學的時候,每次早上輪到我出去買飯,你只有一個要求,什麽包子豆漿,油茶煎餅都可以,別買粥就行。】

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啊,好在沒人看到溫婉的尴尬:【我現在喜歡了。】

舒瑾:【?】

【你想知道為什麽嗎?】發完後溫婉接着發第二條:【因為是傅叢禮一早起來親自給我熬的。】

【!!!!!!!!!!!!你在說什麽!?】

【傅叢禮?早上起來?你們就住一起了??這速度比發火箭還快!!!你在開玩笑嗎?真的假的?】

【寶貝,你可別戀愛腦啊,失了身又丢了心,我現在越來越覺得那傅叢禮人模狗樣了,老男人就是貪圖你的美色。】

舒瑾發了一連串的語音過來,一個又一個的六十秒,聽都來不及,那邊還沒有停的趨勢,溫婉沒想到舒瑾這麽激動,這收不了尾了,最後撥了個電話過去,無奈的說:“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在家嗎?”

“不是我想的那樣,果然,再聰明的女人遇到愛情都變成傻白甜了。”舒瑾真是為閨蜜捏了把汗,務必要罵醒她,“婉婉,你聽我一句勸,別想着那傅叢禮了,一把年紀了,肯定是個很有城府的人,什麽煮粥,我看他就是沖你美色來的,騙騙你這種憧憬愛情的小女生,吃幹抹淨就翻臉不認人了。到時候你哭都沒地……”

“總之,我不同意你跟他的事,選吧,你是要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老男人還是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五六年的親閨蜜?”

溫婉被搞得一個頭兩個大,拍了拍胸脯讓自己冷靜下來,“舒瑾,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現在在家嗎?”

話筒裏舒瑾還在喘氣,“在。”

“那就好。”溫婉見她沒繼續說了,松了口氣,“我馬上過來找你。”

挂了電話後,溫婉很快把粥喝完,空碗拿到廚房洗好了放在消毒櫃,然後回房間該收拾的都收拾好,想給傅叢禮留下一個好印象。最後才出門。

下樓打車直奔舒瑾的家。

二十來分鐘到了,她見到舒瑾的第一句話是:“姐姐,我錯了,是我文字不嚴謹,讓你誤會得這麽嚴重。”

“什麽叫誤會,你這叫先斬後奏。”舒瑾沒好氣的說,頓了下,她問溫婉,“對了,你吃藥了嗎?”

溫婉一臉懵逼:“?”

“避孕藥啊,你沒吃嗎?就算戴套了也不是保證百分之百不會懷孕,保險點還是吃藥吧。”舒瑾又說:“雖然男歡女愛很正常,但作為女孩子太受罪了,避孕藥吃多了也有副作用的。不吃吧又擔心懷孕。”

“其實我還挺好奇那啥是個什麽感覺,你給我說說?”

說得溫婉臉都紅了,要換了以前她還會附和着開車,但現在有了臆想對象不一樣,伸手就往舒瑾腰間撓,“你胡說什麽?”

“都跟你說了,我跟傅叢禮清清白白,什麽事都沒發生。”

舒瑾滿臉,就連後腦勺都寫着不相信:“你當我三歲小孩啊,你在他家待一晚上什麽都沒發生?”

“他還是不是男人?”更何況溫婉長得這麽好看。

最後溫婉好說歹說,将傅叢禮跟她說的複述了一遍,口水都說幹了,舒瑾半信半疑,抓住話裏的重點問:“你昨晚為什麽心情不好?”

剛跳出坑的溫婉又跳進了另外一個自己挖的坑:“……”

見她眼神飄忽不定,舒瑾再問:“你還一個人跑去酒吧解悶都不找我?”

“不是。”溫婉弱弱的說。

“不是什麽?”

“不是不找你,我是準備來找你的,轉念一想,要是打擾你寫稿子了咋辦。”溫婉實話實說,可當面說出來站不住理,她了解,兩人之間不應該出現打不打擾這個說法。

“原來你是這麽想的。”舒瑾雙手抱胸,身子一轉,“好吧,友盡了,你走。”

溫婉哭唧唧,搖着她的手臂撒嬌,“我錯了,不要這樣子嘛好不好。”

舒瑾不理,好一會兒才松口,問她:“那你說,昨天為什麽心情不好?”

溫婉醞釀了一會兒,才故作放松姿态的靠在沙發上,雲淡風輕的說:“這麽多年來我一直以為我媽,她心裏是有我的,可就在昨天,她告訴我,當年我爸走了,是我爺爺奶奶求着她把我生下來,還跟她保證,不會讓我成為她事業的絆腳石,她才勉為其難把我生下來的。”

“她那意思就是,我應該謝謝她把我生下來,而不是一昧的去責怪她,要求她。”她表面波瀾不驚,可眼角不自覺就泛紅了,眼眶裏的水霧不受控制的湧出來,把視線都模糊了。

“不說了不說了,反正這麽多年都過來了。”舒瑾都想哭了,在她的認知裏,怎麽會有媽媽不喜歡自己的孩子?

以前她認為白茵不常來找溫婉是因為工作忙,明星嘛,聚少離多很正常。沒想到這世上還真什麽人都有。

溫婉深吸了一口氣,還笑了下,還帶着一絲不仔細聽聽不出來的哽咽,“我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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