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三十八見 舍不得我啊?

忽然, 溫婉覺得臉有點熱,忙別開眼,巡視了下四周, 見大家的目光都有意無意的落在她和傅叢禮的身上,瞬間臉更熱了,帶着一絲局促。

蘇晝将酒杯倒滿, 端起來說:“今天我是路過這裏,順便過來看看你們,大家不要拘謹,該吃的吃, 該喝的喝,不是什麽批評大會,一個個別這麽嚴肅。”

說完就端起酒杯一口悶了。

“小蘇總就是看大家辛苦了,過來犒勞犒勞的。”陳嘉學跟蘇晝之前就認識, 對這人多少了解幾分, 忙附和着說。

“蘇總, 我敬你一杯。”

“……”

一來二去,氣氛起來了, 蘇晝不知喝了多少杯,臉上染上一絲紅暈, 打了個嗝後,指了指溫婉說:“你們知道她是誰嗎?”

“是我傅哥的女朋友, 你們都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 萬不能虧待了知道嗎?”蘇晝斷斷續續的說完後又打了個嗝,顯然有點醉了。

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傅叢禮靜靜的坐在那,哪怕什麽都不說, 看着都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更何況是跟蘇晝一塊兒過來的。

蘇晝這又囑咐了一遍,一個個投過來的目光微微一變,誰都知道蘇家是什麽樣子的人家,能夠讓蘇家小公子都正視幾分的人。

更惹不得了。

更何況是人家放在心尖尖上的女朋友,可不是麽。男人給人一種明顯的疏離感,舉手投足間都帶着一絲矜貴,哪怕是在笑,也不達眼底。

可看向溫婉的目光,滿腔的溫柔和寵溺。

陳嘉學連忙說,“小蘇總,你這話就不對了,溫婉長得這麽漂亮,工作能力又強,劇組珍惜都來不及,怎麽舍得虧待?你們說是不是?”

“是啊,陳導說得對。”有人忙附和道。

“小蘇總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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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一句,溫婉羞得無地自容,低頭夾眼前的菜吃,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麽。

明明是叫蘇晝哥哥過來給她撐腰的,怎麽現在變成給溫婉撐腰了。田恬氣得想摔凳子,可她不敢。

“我去下衛生間。”田恬聽不下去了,拉開凳子就往外走,還把聲音弄得特別大,全部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一個二個都摸不着頭腦。

蘇晝沒受一點影響,接着說:“別管她了,來,喝酒喝酒。”

那邊是男人的場子,喝酒劃拳什麽的。這邊,徐嫣然戳了戳溫婉的手臂,附耳小聲說,“看到沒?田恬臉都氣綠了。”

“你家傅醫生也太男人了吧。”

溫婉忙轉過去看了看傅叢禮,見他正跟蘇晝說話,轉回去壓低聲音說,“趕緊吃你的飯,有什麽話回去說。”

徐嫣然還想說什麽來着,後知後覺這确實不是說話的地,就硬生生将到了嘴邊的話都咽回去了。

看到田恬吃癟,還是說不出來的那種憋屈,溫婉高興得多吃了碗飯,嘴角的弧度抑制不住的蕩漾開。

飯桌上的氣氛越發高漲,傅叢禮也喝了點酒。

田恬一直沒回來,也沒人過問。

許久,溫婉在飯桌下伸手過去輕扯了扯傅叢禮的衣袖,眼裏帶着一絲擔憂,小聲說,“你少喝點。”

“沒事。”傅叢禮眼角帶着一絲紅,音色低低,喉頭發出淡淡的笑意。随即将冰涼的小手一把抓住,裹在手心裏。

像是有一股電流從身體裏劃過,溫婉微微掙紮,卻被他抓得更緊了。她生怕被人看見了,擡頭看了下嘟嚷了句,“你幹嘛呀?”

傅叢禮擰了下眉,“冷嗎?手怎麽這麽冰?”

“你放開我。”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場合,溫婉覺得自己臉頰越發熱了,可能是包廂裏空調開得有點高。

傅叢禮許是酒勁上來了,“不放。”

溫婉:“……”

他的手很大,厚實,灼熱。見他像個小孩子一樣,帶着點執拗,又帶着點可憐,溫婉沒忍住一笑,無奈的說,“你這樣我怎麽吃飯嘛?”

“另外一只手。”

“左手不能吃飯。”傅叢禮肯定有點醉了,溫婉沒法,只得伸手将他扳開,轉過來就對上徐嫣然暧昧的眼神。

她将她腦袋一壓,兇巴巴的,“吃你的飯,看我幹什麽?有什麽好看的。”

徐嫣然笑而不語。

又過了兩個小時,飯桌上除了傅叢禮和另一個監制沒吐,其它的都吐了,一片狼藉,醉得不省人事。

傅叢禮站起來,似醉非醉,低聲說,“走,送你回房間。”

“他們呢?”溫婉咽了咽口水,指了指一個個千奇百怪癱在椅子上的人,真是的,喝不了就少喝一點。

傅叢禮,“等會清醒了就回去了。”

溫婉也确實困了,打了個哈欠,看了眼徐嫣然,又看向傅叢禮說,“那個,我跟你嫣然一起回去就行了。”

“你、你今晚睡哪?”

傅叢禮沒回答溫婉的問題,而是朝徐嫣然說,“你先回去。”

徐嫣然這下反應可快了,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了下,忙說,“好。”說着就轉身出去了,像是有人在追似的。

溫婉:“……”

傅叢禮越過她出去,她慢吞吞的跟上。

外頭有些冷,沒有下雪了,不過地上還有些沒有化完,風比白天的要凜冽風。溫婉忙緊了緊衣服。

傅叢禮問:“很冷嗎?”

“還好。”溫婉将憋着一整晚的疑惑問出來,“你怎麽認識蘇晝?”來橫店這麽久了,多少從別人口中了解了下蘇氏的情況,很明顯,傅叢禮跟蘇晝不是一道人。

“國外時候認識的。”傅叢禮言簡意赅的回。說着的同時走到溫婉的左邊,大手輕輕一撈,将那冰冷的小手緊握着。

“還冷不冷?”

溫婉無言以對。這人是怎麽做到這麽自然的,她微擡頭,看着男人面色不改,眼裏全是她的剪影,在很認真的問。

她垂眸,又小聲問:“那怎麽感覺陳導也認識你?”

傅叢禮眼裏的笑意越發濃郁了,将那小手攥得更緊,用指腹摩挲着,“也是國外的時候,華人圈就那麽大。”

“哦!”溫婉心神恍惚。

兩人上了樓,傅叢禮忽然喊:“溫婉?”

“嗯。”她忙擡頭,不解的看他。

“明天我回宜城了。”傅叢禮低斂着眉眼看她,一臉嚴肅的說,“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情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聽到沒?”

溫婉慢半拍點了下頭。

傅叢禮又問:“還有幾天過年了,要回去嗎?”

溫婉:“不知道,看劇組安排。”

“好。”到了房間,傅叢禮說,“進去吧。”

溫婉,“那我進去了?”

傅叢禮輕點了下頭。

溫婉躊躇了下,又問:“你今天也住這兒嗎?”

“不用管我。”傅叢禮說,頓了下,唇角勾起一絲戲谑的笑,靠近,朝她呼了口酒氣,壓低聲音,“舍不得我啊?”

溫婉忙進去把門關上都來不及。徐嫣然走過來笑着調侃道,“舍得回來了啊?啧,這小臉紅得,不會又做什麽壞事了吧?”

“你再胡說。”溫婉可不承認,去撓她的癢癢,直到徐嫣然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求饒了。溫婉才勉強放過,深呼吸了兩下,“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說。”

說完就去了衛生間洗漱。

徐嫣然吐了吐舌,跟着過去,半倚在牆上說,“婉婉,可以啊,你家傅醫生男友力爆棚,那田恬現在還不知道躲哪兒哭去了。”

“出去了就一直沒回來。真是無語,至于這麽争對你嗎?世界上比她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她說着還摸了把自己的臉,點都不謙虛的說,“我覺得我都長得比她好點。”

“我也覺得。”溫婉附和着說了句,拿洗臉巾将臉擦幹,說,“不早了吧,趕緊睡,別明天又起起不來。”

“我洗個澡。”

“好。”

第二天起來,溫婉按照慣例打開手機,傅叢禮發了好幾條消息過來:【我回宜城了,有什麽事要給我說。】

【回來提前說,我來接你。】

是早上五點過發來的。這麽早應該是趕回去有事吧。

溫婉回:【嗯,到了嗎?】

她回完消息摁關,放到一邊掀開被子起床,另一邊的徐嫣然也醒了,在床上滾來滾去,“這什麽垃圾鬧鐘,天都沒亮又響了!”

“我要睡覺,啊啊啊我要睡覺。大雪天的,這麽冷,每天都這個點起來上班我要瘋了。”徐嫣然發牢騷歸發牢騷,還不是得爬起來,坐在床沿邊,抓了抓本就亂糟糟的頭發,打了個哈欠。

溫婉像是被傳染了般,也跟着打了個哈欠,說,“再忍幾天,也快拍完了。”說着就進了衛生間,用冷水敷了敷眼睛。

徐嫣然倒在床上又眯了會兒,直到溫婉出來了,她才撐着身子起來去洗漱。

弄好了後兩人出門。

到了片場,徐嫣然後知後覺的問:“你家傅醫生呢?”

“回去了。”溫婉聽慣了,這個說法好像也就順理成章的接受了。

“回去了?”徐嫣然詫異,默了下,眼裏閃爍着異樣的光芒說,“所以,昨天傅醫生是專門來給你撐場子的?”

“看,快看。”須臾間,徐嫣然戳了戳溫婉的腰,話裏帶着一絲急切和幸災樂禍。

溫婉順着徐嫣然的目光看過去,是田恬。

整個人憔悴了不少,黑眼圈還有些嚴重,無精打采的,剛來片場時的趾高氣揚早就煙消雲散了。

溫婉忙收回目光,拍了下徐嫣然的手,“別看了,趕緊做事。”

“弄完了早點回家過年,祈禱早點順利殺青。”她不想跟田恬産生任何的瓜葛,準确來說是白茵,不想有任何一點關系。

她走她的獨木橋,她走她的陽光大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溫婉秉着這樣的态度,若過分了,她從不是善茬。

輿論殺死一個人輕輕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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