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024、相依

024、相依

鐘蔻望着元天昊那溫柔如水的眼眸,堅定的搖了搖頭。“還請王爺恕罪,鐘蔻知道自己是何種身份,不敢奢望王爺的寵愛。”

元天昊拿着茶杯的手一頓,看着鐘蔻,不知是生氣還是什麽的情緒,說了一句,“好,你很好。”将茶杯扔到桌子上,就摔門離開了。鐘蔻看着元天昊離開的背影發呆。

元天昊從鐘蔻房間出來後,徑直騎馬離開王府。他知道自己對鐘蔻剛才的那番話也不過是試探,可是當他真的聽到鐘蔻拒絕的話語,一陣無名火從心底燃起。

他不管不顧的騎上馬就離開了。鐘蔻就獨自一人待在偌大的王府裏。待元天昊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元天昊回到鐘蔻房間的時候,鐘蔻因為受寒吃了藥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鐘蔻自己都會覺得很詫異,比起以前的那些訓練,這次的落水就根本算不了什麽,但她的身體這段時間似乎被元天昊給慣壞了,開始不聽她的使喚。

元天昊看着睡夢中的鐘蔻,明明她只是自己的死士,為什麽會在心底産生一種不一樣的情愫,那是一種前所未有過的感覺,這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攪得元天昊很不舒服,對于這麽感覺的陌生,元天昊總覺得事情似乎超出了自己掌控的範圍。不行,他才是這場游戲的主導者,這種感覺對他而言太陌生,也有許多的未知。

在王府住了幾日,鐘蔻也早已康複。元天昊又接着帶着鐘蔻游覽江南的大好河山。一行人來到顏湖邊,元天昊正跟鐘蔻講解有關顏湖的歷史,一抹不易察覺的殺氣被元天昊捕捉住。果然下一秒,一支冷箭,直沖着元天昊射去,元天昊拉着鐘蔻飛身躲開。所有的死士迅速圍住元天昊和鐘蔻。

元天昊看了眼前圍困住自己的那些黑衣人,不難看出他們也是一些死士,他們雖然單個兒都遠不是元天昊和鐘蔻的對手,但是人數衆多且悍不畏死,對付起來極之麻煩。

元天昊也不多話,一聲令下,護着他的那些死士,見了黑衣人,揮劍就殺,殺了一陣,元天昊就看那邊的黑衣人頭領給手下的人做了個手勢。

眼看對面的死士和護着自己的死士,死傷差不多。鐘蔻也緊緊的盯着對面的那些黑衣人。元天昊最後看到的是為首黑衣人古怪一笑,他渾身一激靈,心道不妙,卻已不及,口鼻中随風而來的是一股異香……

黑衣人下毒!

那毒粉雖然細小,但以元天昊的武功本可屏住呼吸,不致中毒;即算有少許毒粉入鼻,他內功深厚,毒性也不致造成大礙。可元天昊自恃武功高強一時輕敵大意,伴着風竟一口吸入了許多毒粉。

毒粉的毒性并不十分厲害,但是發作猛烈,他立刻閉住呼吸,還是覺得天旋地轉,四肢無力,強自運功排毒,那毒性反而随着氣息更快轉至全身!

鐘蔻始終都盯着那黑衣人首領看,當對方下毒的時候,鐘蔻早已經有所戒備。此刻她早已屏住自己的呼吸。但轉身便看到元天昊不太好的臉色,鐘蔻心裏一驚,難道他中毒了?王府的死士們也紛紛中毒倒了下去。

元天昊是沒想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敗在這些人手上,再不甘願,也終于失去了知覺。鐘蔻眼疾手快的拉住快欲倒下去的元天昊。她冷冷的看着對面的黑衣人首領。

就聽對面的黑衣人首領看着鐘蔻說道,“我知道,你也不過是被元天昊這個狗王爺強迫留在他身邊的,我不殺你。你走吧。”

鐘蔻看着對面的黑衣人首領,又看了看此時已經倒在自己身上的元天昊。昔日的記憶浮現心頭,一個聲音在心底吶喊着,鐘蔻,別管他了,快走啊。你不是要活下去嗎?更何況,元天昊殺了你們全家,此時讓別人殺了他,不是很好嗎?可另一個聲音又卻在喊着,鐘蔻,別傻了,你是元天昊的死士,那些人又怎麽可能放過你。與其等死,還不如跟他們拼一次。想着,鐘蔻将元天昊扶到一棵大叔上靠着,鐘蔻起身,微微一笑。

下一瞬間,鐘蔻已經拿劍厮殺進了那群黑衣人當中。死士不愧是死士,訓練有素,每人的武功跟鐘蔻不相上下,雖說先前對方的人也已經被王府的死士殺了不少,但是剩下的這十幾人也足以讓鐘蔻致命。

有什麽東西劃過自己的肩膀,一股血腥味随之流入鐘蔻的鼻尖,感到自身的鮮血一點點的流失,鐘蔻不甘心,她要活下去,她不想死。鐘蔻在極度的求生欲望下,揮劍斬了下去。等她将所有黑衣人消滅以後,自己也早已經是滿身傷痕,她拖着受傷的身體,來到元天昊身邊,伸手輕輕撫上元天昊的劍眉,“呵,我不是應該恨你的嗎?為什麽我會放不下你,為什麽我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看到你有危險?”

待元天昊清醒過來後,映入眼簾的便是滿地的屍身,以及倒在自己懷裏渾身是血的鐘蔻,元天昊将手指放在鐘蔻鼻尖一探,還好還好。元天昊想也未想,起身抱起鐘蔻就向王府的方向行去。

元天昊皺眉看着給鐘蔻處理傷勢的大夫,“大夫,她怎麽樣?”

“回王爺的話,這位姑娘身負重傷,能堅持到現在,恐怕也是她自己強烈的求生欲,才能堅持到現在。王爺放心,老夫一定竭盡所能,醫治好這位姑娘。現在,王爺您雖然內功深厚,但也有少量的毒素進入體內,王爺還是服用了老夫的藥後,去休息吧,這位姑娘這,有老夫在,王爺您就放心吧。”

元天昊看了一眼,昏睡的的并不安穩的鐘蔻一眼,“這樣也好。”

元天昊回到自己的房間,朗琦看着元天昊的神色,“王爺,您怎麽樣?”

“我沒事。”

“王爺,是在擔心鐘姑娘嗎?”

“本王只是沒想到那個丫頭,真的會這樣做。”

朗琦有些不明白的問道,“王爺,不就是希望鐘姑娘能對您忠心耿耿的嗎?如今,鐘姑娘這樣做了,王爺您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

“朗琦,本王也不知道怎麽了?她能留下來救本王,本王是高興的,但是看到她滿身的傷痕後,本王又不知道為什麽會如此生氣。”

“王爺,您也別太擔心了,有羅神醫,鐘姑娘會沒事的。”

“嗯,行了,你也退下吧。”

“卑職告退,王爺您安心休息。”

昏睡中的鐘蔻,睡的并不安穩,她好像又來到自己十歲那年,那一夜,她藏在父親的書房裏,親眼看見一個身着黑衣的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劍割下了父親的頭顱。

那劍太鋒利了,他的動作太迅捷了,父親還端坐在椅子上,以一種驚訝的姿勢面對着來人,頭顱就已經到了那人手裏,待過了片刻,腔子裏的血才如噴泉般湧出來。

鐘蔻抓了抓衣襟。就是這麽一幕,她一輩子都忘不了。她甚至清楚的記得爹爹的頭在那人的手上,眼睛還瞪得大大的,似乎在懷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她很怕死。

為了不死,她抱緊黑衣兇手的腿求他饒過自己,并承諾願意為了他做一切事,再三誠懇保證他留下她不會後悔。

随着鐘蔻的一聲尖叫,她緩緩睜開眼睛,睡夢中的景象還清晰的浮現在眼前,鐘蔻張着驚恐萬分的眼睛,望着頭頂的雕花木床。

一聲并不陌生但也使鐘蔻害怕的聲音響起,“蔻兒,怎麽了?做噩夢了?”

因噩夢而驚得全身是汗的鐘蔻,近乎恐懼的望着聲音的主人,随即鐘蔻閉上眼,複又睜開,此時的眼中再也看不到絲毫的驚恐。

鐘蔻對上元天昊那雙充滿柔情的眼神,許久未說話的嗓子,有些嘶啞的開口道,“王爺,鐘蔻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你了

元天昊将鐘蔻輕輕抱進懷裏,“傻丫頭,說什麽傻話呢。有我在,我是不會讓你有事的。等你身體養的差不多了,我們就回燕京。”

“嗯”鐘蔻在元天昊懷裏輕輕的點頭。

“王爺?”鐘蔻在元天昊懷裏出聲道。

“怎麽了?蔻兒。”

“王爺,我想我愛上你了。王爺,你心裏有過一丁點蔻兒的位置嗎?”

元天昊聽到鐘蔻這樣問,有些猶豫,最終還是在鐘蔻額角輕輕落下一吻,“蔻兒,你對于本王是不同的。”

或許鐘蔻在元天昊的心裏,真的是有那麽一個與衆不同的位置。最初,他手下留情,将她帶回王府,将她培養成自己的死士,然後在她成人及笈禮招她侍寝,成為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

此時的鐘蔻是涼薄的,是克制和隐忍的,是順從和屈服的,她超乎同齡少女般的沉靜,終是引得了他的注意。他看着這個很懂得藏鋒的少女,直覺他沒有白白的高擡貴手。

她的一再退縮,只能讓他更想完全的掌控。他開始了試探,想要試探到鐘蔻的底限究竟在哪。

她的不讨賞,讓他意識到鐘蔻不争的骨子背後有着更特別的他不能完全掌控的東西。他逼着鐘蔻說出她最想要的是什麽。鐘蔻如他所願,請求留在他身邊。

當她說出留在他身邊的時候,他那顆冷如寒冰的心竟有一絲絲的溫暖。他也漸漸的關注她的一切,他只想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認她留在自己身邊的決心。

也許早在見到她的第一眼時,她就已經在他的心底有了一個不同與他人的位置,一個被他深深隐藏,那個可以和他相依的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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