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番外：今日嬉笑到何時

——夏眉眉：好好好，我都聽你的

京都中顧語恩最為才氣，可以說是文人的頂端，也因為她高傲，至今沒有看上哪個學生。

夏家小少爺雖然也才十歲出個頭，但才華已經傳遍京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都說他将來定又是個不亞于他哥夏千風的風流人物。

這種情況下，顧語恩很難不産生興趣，再加上夏宰相有意讓兒子拜入她門下，顧語恩便約了夏小少爺一見，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傳聞中那樣有才氣。

“少爺！該走了吧，顧丞相不是約了您上午見面嗎？”小莺咋咋呼呼地開始吵嚷，兩束小辮子紮在頭頂看着俏皮可愛。

可惜她家少爺根本沒當回事，語氣還是滿不在乎，“急什麽，再等等。”

夏眉眉轉頭對着郭盛道：“找到了嗎？是不是掉到水裏了？”

聽他這麽說，郭盛也有了些着急，惶然地朝小湖底看去。他們也還小，這人工湖雖然不大，但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天涯的距離了。

夏眉眉看他着急的樣子，不由發笑，在他肩上輕拍了拍安慰道：“罷了，丢了便丢了吧，你先回去。”

“可是……”郭盛眨了眨淺藍色的圓眼睛，下一秒似乎就要泛出淚來，滿目的歉疚，“那是夏叔叔給你不能離身的玉佩，你弄丢了他會不會打你？”

“那便打呗。”夏眉眉打了個哈欠，好像全不在意，又沖着他促狹地笑道，“你別哭啊，不如說說怎麽補償我？”

“夏眉眉！你怎麽不着急呢？”郭盛不悅了，卻也沒生氣，眼裏還是內疚，“那……你想要什麽？我的紅将軍？”

夏眉眉莞爾一笑，他從小就睫毛濃密，面容白皙，生得女氣卻又不像女子，“再說，待我拜了顧丞相，就回來陪你玩。”

“我接着找！”

“你別找了，這水太深萬一摔下去就不好了。”夏眉眉從小亭子的圍欄上跳了下去，又拉住他的手拉他下來，目光認真。

轉身又對小莺道，“少爺我去一趟顧府，你讓人在這裏找找我常帶的玉佩，若是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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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莺馬上就哭了起來，“那是老爺給您的家傳玉佩啊！”

郭盛一聽眼睛也開始發紅，似乎就要哭出來了，夏眉眉看着他一下子愣住了，盯着他的眼睛裏似乎有什麽感情在瘋狂地湧動，好半天才趕忙道：“不打緊不打緊的，小莺別胡鬧。”

郭盛這才拉着他的手道：“你先去顧府，我去向夏叔叔道歉。”

“好好，你別靠近這裏就好。”夏眉眉拉着他走到了岸邊，确保他離水池足夠遠才放下心來，吩咐小莺道，“你看好他，別又胡說八道。”

“奴婢哪裏是胡說了？！”小莺認真地争辯。

夏眉眉根本就沒理她這句話，而是盯着郭盛道：“我很快回來，你別亂跑，好嗎？”

“很快？顧丞相不是向來不收學生的嗎？”郭盛自知念書不行，但也知道顧丞相是最難拜的老師了。

夏眉眉白淨得臉上盡是自信，狂妄一笑，“若是連本少爺都看不上，那她一輩子都別想收學生了。”

郭盛看着他這嚣張德行，開始認真地考慮要不要不管他了，讓他直接被夏宰相打死算了。

分神的功夫夏眉眉已經走了，小莺還在那哭，“少爺又抛下奴婢自己走了。”

郭盛想跑回去再找找，又被小莺拉了回來，“少爺說了讓你別過去！”

別看小莺個頭小，她從小被夏眉眉逼着學武，郭盛還是掙紮不過她的，氣悶之下也不高興了。

同樣是一個學堂裏的學生，夏眉眉去見了顧丞相，他卻因為沒天賦沒有先生看的上他，雖然他也不太懂這個，但每次回家被郭将軍訓也讓他有些受打擊。

郭盛不悅地悶聲回了家，剛到門口就看到郭府門前停了一架華貴的馬車，一看就是來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人物。郭盛照樣從側門進的，悄聲繞過前廳就往自己屋裏蹿，卻被郭将軍一眼發現，喝了一聲，“站住！又跑哪玩去了？！”

郭盛不明白了，自己爹爹今天怎麽了？有貴客都不忘了揪他出來。便蔫了似的走到了前廳，郭将軍瞪了他一眼，“這位是大文的平亂将軍魏将軍，還不快行禮！”

郭盛也沒擡頭就乖巧地行了個禮。

魏榮和善地笑道：“小盛看起來聰明又伶俐，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我知道您是客套一下，但他看起來到底哪裏聰明伶俐了？！郭将軍的心在滴血，嘴上卻笑呵呵道：“犬子是不愛念書，貪玩了些，說來慚愧，這也是随了我。”

郭盛更不高興了，好不容易被誇了，自己爹還這麽說。

魏榮看着他一副氣鼓鼓的可愛模樣，喜愛地摸了摸他的腦袋，這孩子長得虎頭虎腦的，卻看起來懵懵懂懂的，像是還沒開竅。

“小盛自然是有他的好，将軍是否考慮過讓他專心習武，或許有一天他能窺探武道。”

“他能看到武道？！”郭将軍驚嘆，最後嘆氣道，“您不嫌棄肯收他，老夫自然高興，可讓他能混出個道道來就不敢指望了，我只求他能過個安穩。”

郭盛睜着一雙圓滾的貓兒般眼睛，似乎還是不懂，他一直都比同齡人懂事要晚。這個時候別家的孩子都開始收心念書了，只有他還在成天玩耍。

和他關系最好的夏公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不但不管束他，還跟着他一起玩。

魏榮喜歡地蹲了下來，捏了捏他的臉，笑道：“我也希望小盛不要有不得不參破生死的那天啊，小盛心思單純，能一生平安當然最好。”

郭盛果然沒聽懂，懵懂地看了看自己爹，郭将軍在他頭上輕拍了下唬道：“快見過師父。”

郭盛還是沒聽懂，郭将軍被自己兒子這智商愁得沒法，只好解釋道：“魏将軍是平亂大将軍，一品的官階，肯收你為徒是你的福分，此後要孝敬你老師。”

郭盛這才行了個禮，又問道：“那我不用念書了？”

郭将軍被自己兒子的蠢萌氣得說不出話來，魏榮卻覺得可愛極了，笑道：“哪能不讀聖賢書呢。回頭還要給你請個老師來教你念書，學文習武一樣都不能落下，知道嗎？”

郭盛一聽到念書頭都大了，愁眉苦臉地跟自己爹商量道：“老師就算了吧，夏眉眉說他能教我的。”

“……你！夏公子拜了顧丞相後有他自己的事，哪有那個時間陪你玩！”郭将軍抄起手邊的書卷猶豫着要不要揍他。

“他才不敢呢！”郭盛肯定道，“我不要老師，老師會打我手心。”

“……”

你，你分明就是吃定了他不敢對你怎麽樣吧？郭将軍很擔心，想着夏宰相會不會過兩天找上門來談談自己兒子欺負他兒子的問題。

魏榮愕然，問道：“顧丞相收的學生和他是好友？”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後，又驚又奇地笑出了聲，“她一向自傲，夏公子定然也不是池中物。郭将軍放心，我回頭跟她說說，若是她有心思讓她指點小盛兩下。”

郭将軍簡直是感激涕零，自己兒子怎麽就撞了這麽好的事呢？

“快謝謝你師父！”

郭盛只聽懂了這一句，咧嘴笑道：“謝謝魏師。”

“有人寵着，懵懂一世也未嘗不可。”魏榮又疼愛地摸了摸他的腦袋，這才告了辭。

郭盛追着他問道，“魏師，顧丞相收下夏眉眉做學生了？”

魏榮點頭道：“我聽說了顧丞相是收了一個學生，喜歡得不得了。”

郭盛也跟着笑了起來，好像預料之中，又緊抓着他的衣服雀躍道：“魏師，帶我去顧府等他吧。”

“好。”

魏榮雖然也是個常年厮殺的将軍，但奇怪的是他長得不高壯，笑起來還很溫和，只在舞槍的時候才有那戰意淩人的氣勢，和顧語恩那狡猾的戾氣完全不同。

郭将軍：“……”兒子，你爹在這。

他一路上跟郭盛講了很多，不管他聽沒聽懂，都一派和善，沒有半點不耐心的神色。郭盛也聽得開心，他從來都很少煩惱。

看起來魏榮是真的很中意他，一路上給他各種點心和玩的，寵愛有加。

郭盛聽了夏眉眉在後院，魏榮便讓他去玩，自己和顧語恩閑聊了兩句。

郭盛剛走到後院就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面，在他面前時常笑意盈盈的夏眉眉滿面冷峻，目光根本沒看身旁的綠意少女。

這女孩子真是好看，容貌不亞于夏眉眉，卻是一派的女子柔美，五官精致豔麗，像個小仙女。尤其是盯着夏眉眉的視線火熱，幾乎要把他看出個洞來。

他們面前的是一盤棋，夏眉眉終于擡手行子如風，三兩下把她擊得潰不成軍，柳從秋臉上卻沒有惱意，反而笑得越發明媚，瞅他的眼神也越來越灼熱。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