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嗯，以前的戰友

“嗯，以前的戰友。”林父答道。

雖然不知道爹娘是不是真的是來看自己的，但是林父還是招呼讓二老坐下了。

林白夏這個時候沒有留在客廳了，進了廚房，但是耳朵卻是一直聽着那邊的動靜的。

曾進他十幾年前就知道林哥與家裏關系不太好，現在十幾年過去了，難道是關系又親近了？他心裏想着但面上卻不顯，而是打了聲招呼，畢竟這也是林哥爹娘。

“伯父伯母好。”曾進客氣道。

林老太太看着這個客人身上架勢不一般，不過也不知道這個人來頭，見人家朝自己和老爺子問好，就笑着道：“奧，你也好，你也好！”

林父他也希望這爹娘就是單純來看看的，不要在這個時候鬧出什麽事來，所以就道：“爹娘來的正好，夏夏她媽正在做飯，再過一會就好了，您二老也留下吃吧。”

老太太剛要說話，就被旁邊一直不做聲的老爺子扯住了，并在她旁邊悄聲說：“等一會吃飯時候再說。”

林老太太聽了，想想也是，等會到飯桌子上說不比現在好？所以就對林父道：“行，那我和你爹就等着吃飯了。”

因為桌子上都有吃的，水果還有馃子都有，林父就讓老太太和老爺子自己看着拿，他和曾進便又接着聊了，畢竟距離上一次見面也都三四年了。

“江廠長現在還沒有退吧？應該還在廠裏吧？”兩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廠裏的江廠長，當初就是因為曾家和□□有些關系，這才把林父安排到這個鋼鐵廠的。

“江廠長好着呢？他之前還說就算再幹十年也不退呢。”林父答道。林父他與江廠長關系不錯，江廠長這些年也幫了他不少。

“哈哈，那就好，我爹那邊還和我念叨過江廠長呢。”曾進道。

“诶，廠長？你認識老大廠裏的廠長？我看你跟老大關系不錯，那你能不能幫老大的兩個弟弟也一起安排進去啊？也不用你安排他們做主任，随便當一個工人就行。”林老太太突然插話道。

“老曾，我媽開玩笑的，随口說說，你不要當真。”林父聽了他媽林老太太的話趕忙道。

若是林哥同意的話，這個請求在曾進眼裏的确算不得什麽，雖然費些功夫，但他曾進這點事還是能辦的，只是他也看出了林哥眼裏的拒絕之意，便道：“伯母說笑了，雖說我和那廠長認識，但是您這兒子是農村的，現在這廠裏招人都得是城市戶口才行。”

老太太覺得就是這人不想幫忙，随口搪塞的，所以她反駁道：“只招城市戶口，那這老大怎麽進去的，他可是我養大的，跟我兩個兒子一樣，不都是咱農村的嗎？”

曾進剛剛那話雖然是用來拒絕林老太太的，但是也沒有瞎說，雖然他是軍區司令，但是也知道現在這鋼鐵廠裏招的都是城裏戶口，到現在都還有許多城裏剛初中高中畢業的學生，因為城裏沒有崗位都去下鄉當知青了，實在是挪不出多餘的名額招鄉下人了。

林哥他當時能那麽輕松安排進鋼鐵廠，一來是因為他家和江廠長有些關系，二來也是因為林哥他退役的時候就是個排長，不過是因為自己主動提出離開軍裏的人才讓他走的，不然他也能在軍裏幹後勤，所以他也符合工廠的招工标準。

因而曾進道：“這林哥是在軍隊裏當過兵的，因為英勇負傷才回來的，所以這上面怎麽能不給林哥安排崗位？但是現在這林哥的兩個弟弟，實在是不符合标準，我這也是不好和人說，讓人安排。”

曾進他好歹也是個軍區司令，現在能這麽耐心地和林老太太解釋都是看在林哥的面子上。只是林老太太還想繼續說，林父看了，打斷道：“媽？人家和江廠長雖說有交情，但是你這去讓人給二弟三弟安排工作，這不得讓老曾欠人情啊？而且這也不得花點錢打點啊？人家還是廠長，少說也得幾百塊吧？你要是想安排，這讓二弟三弟拿出四五百塊錢，不用老曾，我就先去給你打聽。”

林父這當然是為了堵住林老太太而說的，江廠長在廠裏是除了名的正派，從來沒有收過下面人的禮。以前林父他進了鋼鐵廠的時候，林老太太就來找過他說過幫兩個弟弟也一起弄進鋼鐵廠的事情，但是當時林父一直都沒有答應，跟老太太說那個鋼鐵廠是公家的，他一個小小的員工哪裏能力随便安排兩個人進去，再加上又說要是他這麽幹了，那他這工作就沒了，以後給他們的那一月八塊錢也都不給了，林老太太這才閉嘴。

現在沒和爹媽還有兩個弟弟住在一起，都有那麽多事，要是等把兩個弟弟安排過來了，那以後還能安生，而且這要是人人都能把鄉下親戚安排進場，這廠裏不得亂了套？

而林老太太這個時候聽到這個要拿四五百塊錢，終于不說話了。這個時候，廚房那邊的飯菜也終于好了，林父趕忙招呼大家吃飯。向餐桌那邊走的時候，林父對曾進低聲說：“剛剛讓你看笑話了，我那後面也是為了安撫爹娘說的。”曾進也道：“嗯，林哥，我這都理解。”

桌子夠大，林白夏她家就三個人，再加上曾進也是熟悉的，所以也不講那一套女人不能上桌吃飯的話，就連警衛員也都一起叫上桌一起吃。

林老太太和林老爺子兩人因為想着一會得要錢的事情，所以飯吃得很快，林白夏她也沒在意，她以為這老太太還有老爺子平時就是這個吃飯的速度。

但是這事情從林老太太還有林老爺子吃完飯的那一刻就不對了。

老太太喝了口水，張口道：“老大呀，這我們今天來呢，除了看看你，還有件事想求你。”

糟了，來了，林白夏她心裏一直提起的另一只靴子終于落了地。她猜應該還是過年那天回家說的那件事情。

這林父還沒說完話呢，林老太太就說：“你這兩個弟弟的大兒子，現在真的是年紀都大了，該娶媳婦了，這不是他們一家的事情，這是咱們老林家的事情。你也是老二老三的哥哥，兩個侄兒的大伯，這現在他們眼瞅着娶不上媳婦了，這總得幫上一把吧？不然咱們家這香火傳不下去，這以後怎麽對得起列祖列宗？你這邊香火媽是指望不上了，所以你這好歹要幫幫老二老三吧？”

林父他一聽這話就氣了，他閨女夏夏怎麽了，身上沒留着他的血嗎？不是他們老林家的孫女嗎？偏偏老太太每次都說得好似他已經斷子絕孫了。

所以他只是淡定分析道：“這家裏頭，就算不算您二老，也有至少六個勞動力呢，按照我們那下水村的情況，一天至少是六七個工分，這一年要是除去那些閑的時候，我就算是二百五十天吧，這也至少是一千五的工分，也就是一百五十塊，這六個勞動力也得有九百塊了，刨去吃喝，一年也能攢下個一半吧，四百五是有的了吧？更別說我每月八塊錢了，一年也有個八十了，現在這擱鄉下，怎麽會娶不起媳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