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淩遲[VIP]
第83章 .淩遲 [VIP]
福桃兒能感覺到, 面前的女子雖然言談和煦,可那雙瑞鳳眸子,卻始終在自己身上打量。
雖然也是與尋常貴女差不多的打扮, 可從她的坐姿氣度, 還有時不時撫向腰間的動作。福桃兒知道這個動作, 是腰間常配刀戟之人才會作的。
對着這麽個陌生位高又氣勢淩厲的女子,她自然是謹言慎行, 極小心地應對的。
邊寄安倒是瞧出她的懼怕,轉而只是問了些楚侍郎過往愛好。憑一把苗刀和經年戰術的積累, 在遼東,她幾乎是戰無不勝的。
可今日, 和這麽個市井女兒私話閑談,她卻漸漸得有些猶豫悵惘起來。心緒複雜,一則為楚山浔的長情折服,一則也是為了這種執着憂心。
“時辰不早了,邊某多有打擾,告辭了。”邊寄安自然地拱了拱手, 起身時卻差點被羅裙絆倒。
“唉……縣主小心。”福桃兒心下暗笑, 已是不怎麽怕她了。
将人送到了鋪子前,就見她牽過一匹黑棕駿馬, 挽了缰繩,突然回頭道:“對了,宮裏今早接到了閩浙來的捷報,倭亂已退, 多則二十天, 他就能回京了。”
“啊?”福桃兒反應極快, 當即也是笑着拱了拱手, “那也該恭喜縣主了。”
海長縣主離開後,福桃兒心中篤定,反倒憂心起昨日秦媒婆來說的人。
金烏西沉,天光一片柔和。晚膳時鋪子裏的生意格外的好,還沒到酉正,五十碗馄饨竟是全都售罄了。福桃兒忙着與夥計一道加餡擀皮,忙得是不可開交。
一忙起來,這心事也就暫且擱下了。手裏眼裏便只餘掌中那瑩透萱軟的面皮,一張張經了巧手揉捏,成了元寶似的一只只餃餌。
到了戌時,鋪子裏的客人漸漸少了下來。一個壯實的青年漢子走進鋪子裏,此人時常來的,總是要一碗炸醬面,因此夥計也都認識。
“這位爺,還是老規矩?”
“額,我、我今日不來吃面,有事尋你們掌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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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桃兒正從後院過來想幫着收拾,聽了他這話,擡頭看去時。卻見是個二十七、八的漢子,生得面目周正頗為壯實。福桃兒對這人有印象,鋪子裏的食客多是粗人,總有些不修邊幅,偏這人,臉面幹淨,穿戴也整齊。
只是略一思量,她便明白這人就是那托人說媒的聶平。
下意識地掃了眼周圍,她沒有遲疑地開了口:“您是來找宋姑娘的吧,進來吧。”說完,頭也不回地便朝後院行去。
聶平見狀,也來不及出言解釋,只得捂了袖口的錦盒跟了上去。
到了院子裏,她腳步不停,直接将人朝正屋的廳堂帶去。鵲影剛在裏頭點了燈,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朝她點點頭,帶了阿沅就朝裏屋避開了。
“福姑娘,我給你打了對金镯子。秦嫂子說,說你對我有些誤解……”
男人一看就是那種特別老實厚道的。他有些不太會同女子說話,只是竹筒倒豆子般将家業人口盡數報了個細致。梁氏那日來說過,這人手藝卓絕,一年賺的銀錢比沒油水的小吏只多不少的。
然而福桃兒此刻無暇關心這些,聽了一半,她還是擡手推過了那個錦盒,也不拐彎抹角。
“多謝聶大哥厚愛,只是,秦嫂子恐怕沒有說清。她那日來說媒,是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逼走的。”
“竟有此事!”聶平到底是皇城根下長大的,對她口中的匪徒流寇自然也是畏懼。然他為人木讷堅持,認定的事,尤其還是讨媳婦這般的大事,總是不能輕易更改的。
兩人将一個錦盒推拒了幾個來回,福桃兒急得說了狠話:“我勸聶大哥還是先顧忌自家安全為好,那流匪頗為記仇,你倒是出城一避都不為過。”
她眉目泛冷,說的好像明日聶平就要身首異處了一般。其實她也并不确定,畢竟兩人幾乎都不怎麽認識,那個男人一個質子也未必敢在皇城傷人。
“我等得起,那就說定了,過上兩月再來。”
聶平從未見過刀劍,冷靜下來只以為是福桃兒拒婚的由頭。他一方面認定了這麽個大齡的無鹽女,并不會再有人中意。一方面也是出于謹慎,留了這麽句話,揣着錦盒裏的金镯子也就離開了。
“這人心智粗鄙,也就是手藝好些,說話叫人不喜。”鵲影攏着油燈出來,她将方才的對話都聽了去。
福桃兒搖搖頭,心緒散亂,這兩日事情太多,也不知還能這樣太平多久呢。
第二日天剛亮,她便以口哨為信,在鋪子周圍走了一圈。很快,廖滄的兩個下屬便出現在她面前。同他們商議了一番,最後派了兩個暗哨去看着聶家。
後頭的半月裏,福桃兒一直有些提心吊膽,然而唐晔沒有再來,聶平那裏也是絲毫沒有動靜。
四月初八浴佛節過後沒幾日,忽然有一天,海長縣主一身月白男裝,立領玉冠地出現在鋪子前。這般打扮若是別的女子,總是有些四不像的,在她身上,卻渾然天成,赫然一濁世佳郎的樣兒。
此刻離午膳還有一個時辰,福桃兒被她不由分說托上了黑棕駿馬,也不知怎的,暗衛們許是疏忽,都并未現身。
“縣主忽然造訪,這是要帶民女去何處?”她拉緊缰繩,壓着緊張回頭問。
邊寄安唯恐她掙紮摔了,雙臂攬緊了,高喝道:“怕什麽,坐穩了,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兩人一騎,沿着京中幾條主幹道疾馳而去。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到了城南某處鬧市。邊寄安将馬兒朝酒家一拴,抓了她的胳膊就朝前擠去。
幾百上千個百姓圍在前頭,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空氣裏彌漫着肅然的意味。
待走的近些了,福桃兒才看清楚周圍。此處竟然是城南的一處菜市口,十丈方圓的高臺上赫然立着數根刑具。一排人五花大綁在柱子前,還有十餘人跪在血跡斑駁的斷頭臺前。
離着遠,只依稀覺着似都是些女人。
“縣主您怎麽來了,卑職……”監斬官一眼就認出了人堆裏的女子,竟連忙恭敬上前拱手,“來人,快給海長縣主落座。”
就這樣,福桃兒跟着她一同到了臺前。這麽一近看,她猛然間發覺,這些人竟大半都是楚府三房的人。
刑柱上綁着頭一個,赫然就是三奶奶武凝琴,她的貼身丫鬟若萍,還有一個道人模樣的。而斷頭樁前跪着的,一個胡子拉碴形容委頓的男子是三爺楚山铮,他邊上跪着幾房小妾,甚至還有兩個七八歲的孩子。
記憶如洪流開閘,在這麽個不合時宜的地方悉數回歸。她本是個記性極好的人,這一下,楚府裏的過往幾乎是纖毫必現了,卻總有什麽地方還是空白。
穿着囚衣的碧樹無意間瞧見了臺上人,宅院裏的紛争早已将她壓得憔悴,此刻卻只是傷痛要與自己一同赴死的孩子。
兩人的視線交彙,福桃兒幾乎要站起身來,她記得楚山浔與自己說過禍首諸人,絕不該牽連這麽一大片才對。碧樹朝她張了張嘴,淩亂髒污的頭發就混着淚水纏了進去,卻始終什麽也沒喊出來。
“行刑!”午時初刻,監斬官扔了令牌,侍立在旁着紅綢短打的劊子手們就一一立了上去。
“聖人判了禍首淩遲,得數刻才咽氣,便從她們先開始了。”邊寄安朝她說了句,又将目光放到南邊的一條禦道上,“最多二刻,大軍便會從此處進城,這是聖人給他的恩典。”
淩遲之刑,在本朝是最重最殘酷的一等極刑,除開謀逆,也就是弑殺親長才會用此刑罰。福桃兒聽人說過,眼見那三個漢子拔刀,列成一排,她下意識地朝後一縮,冷汗便積在了背上。
第一刀下去,先是對着受刑人的腿。慘叫聲,哭喊聲疊起,連帶前頭那排待死的也禁不住哭了起來。下頭的百姓也是多有戚戚,有些沒料到場面如此血腥的,便開始朝外擠了出去。然而也有那極少數的,竊竊私語,甚至還指指點點以此為樂的。
不過瞬息功夫,武凝琴、若萍還有那道人的下身便已是血肉模糊,碎肉血沫淌了一地。福桃兒雖然被她們欺壓過,此刻卻是心弦炸裂,幾欲嘔吐。
“請縣主容我告退。”她起身就想要逃離。
“坐好了。”邊寄安不許她離開。
又是十幾刀下去,力道都極淺,無一致命,旨在叫受刑人吃盡痛苦。
“怕成這樣?”邊寄安皺眉湊近,按上她的手,“膽小如鼠,楚大人究竟看上你哪一點?”
觸手冰涼,冷汗一片,那只纖細的薄掌抖得無法抑制。邊寄安本是想叫她看看楚山浔現在的世界,是怎樣的狠厲血色。這會兒子倒是有些怕把人給吓出好歹來。
“究竟是何人想出的這般酷刑。”福桃兒的聲音掩藏進凄厲的慘叫裏,她的唇色煞白,細長的眸子裏竟顫顫得落了淚下來。
邊寄安皺眉,拉着她的手起來:“行了,咱們去外頭禦道上等吧。”
話音才落,刑場邊的百姓便由軍士開道,分開了一處空地。一個披重甲執劍的男人,領着一列軍士朝刑臺而來。
“楚大人來的巧。”海長縣主放開身邊人,兩步朝前飒然一笑:“聖人為你慶功,就以這些賊子孽畜的血。來,再搬把椅子,叫大人上前觀刑。”
最後一場大戰就在海上相遇,他追擊餘敵,星夜而歸。只是草草收拾,那身上鐵鏽般的血腥味竟比這刑場上的還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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