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作品相關(15)
作品相關 (15)
薛秦癡癡地看着她,才明白她生氣的原因。
“你放心,你若想獻舞,可以繼續跳,我自會和我弟弟說,而我來見你,真的不是為了這個,只是很想看到你,僅此而已,你今天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薛秦對她笑笑,轉身離開。
從那以後,薛秦果然如他所說,每日都來怡紅院,即使是因公外出,也必會給她捎個口信,或是寫信回來,讓她知道自己在哪,即使紫妍再登臺獻舞,他也未曾多說什麽,甚至也如其他人一般,在臺下欣賞她的舞姿,或贊嘆或鼓掌。
那幾乎是薛秦最開心的一段時光,情窦初開的年紀,這般一個美人,一切都似乎如此順其自然,男才女貌,從閨中客,變成入幕之賓。
上好的檀木床,床幔放了下來,遮住了裏面的春光。
紫妍窩在薛秦的懷裏,抓起他的一縷頭發,與自己的頭發系在一起。
“紫妍,前些日子有個犯人逃出去了,據可靠消息,他可能逃去了陝北一帶,我必須親自去下,待我回來,我便會為你贖身,娶你進門。”薛秦信誓旦旦地承諾。
紫妍眼睛一亮,“真的?”
薛秦點點頭,“嗯,如今你是我的人了,我當然會對你負責。”
紫妍甜美一笑,緊緊地縮進他的懷裏。
薛秦外出了一個多月,剛一忙完,便心心念念地往回趕,還來不及回家,便先去了怡紅院,可是老鸨卻告訴他,紫妍已經不在怡紅院了。
被一個有錢人贖身了,離開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
薛秦找過,瘋狂地找,怎麽也找不到,據說贖她的人來頭很大,根本無半點線索,他瘋狂過,失望過,頹廢過,最後,絕望。
他不怪紫妍,他知道她一定不是自願的,他知道,處在這種地方,身不由己。
不知找了多久,薛秦不知多久沒去過衙門辦案了,如果不是縣太爺忌憚薛家,早收拾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薛秦的過去4他沒有爹了
薛家最近忙着辦喜事,他們的爹,薛文斌要續弦。
自從楚晴陽死之後,薛文斌一直沒有再娶,卻不知為何這次卻要娶親,薛秦并不關系,只聽薛唐提過,據說這個女子很像他們去世的娘親。
薛秦兩兄弟從不反對父親再娶,畢竟同為男人,他們知道一個男人單身這麽多年很不容易。
罷了,父親高興就好。
薛家很久沒辦過喜事了,那場面格外大,整條街都被薛家出錢重新裝修過,只要你出門,便可以看到滿眼的紅色,大紅喜字貼滿全城,全城百姓怕是沒人不知道薛文斌娶親。
薛秦已經不修邊幅許久了,被薛唐硬拉着整理了下自己,這才出現在喜宴上。
新娘子一身鮮紅嫁衣,紅蓋頭蓋在頭上,看不清她的臉,不過看她體态婀娜,應當是個美人。
其實薛秦兄弟二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親長什麽樣子,家裏沒有任何一張楚晴陽的畫像,對母親也沒什麽感情,別人說這個女子長得像,那就應該是像吧。
薛秦很久沒有見到父親笑得那麽開心了,看來他是真心想娶這個女人的,那就好。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之後,夫妻對拜,他們就要有個娘了。
薛文斌彎腰拜下,那女子卻遲遲不動。
薛秦不禁古怪地看着她,她不是自願的嘛?這會兒要反抗了?
衆賓客不禁啞然,怎麽回事?
薛文斌也直起身子來,古怪地看着她,“紫妍?”
那女子突然伸出手,一把扯下自己的紅蓋頭,露出她精致秀美的容顏來。
薛秦本在灌着酒,見到新娘子的臉,不禁瞪大了眼睛。
“紫妍?”
紫妍轉過頭來看着薛秦,輕輕一笑,那笑容,卻不是以往溫順的微笑,而是森冷的笑容,眼底冰冷得可怕。
“阿秦,你真的要我嫁給你爹嗎?我可是你的人了。”紫妍冷冷說道。
薛文斌瞬間白了臉色,愕然地看向薛秦。
薛秦不明所以,不過看到紫妍的驚喜,還是沖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
“紫妍,我終于找到你了!”
紫妍卻冷冷地将手從他手裏抽出來,“哥哥,雖說你我兄妹亂倫,天理難容,可我畢竟大好年華,你不會忍心看你的親妹妹嫁給這個糟老頭吧?”
薛秦不解地看着她,怎麽完全沒明白?什麽哥哥妹妹的?
“紫妍,你在說什麽?”
薛文斌看着紫妍的笑臉,她這般貌美,像極了那個人,起初他以為只是巧合,現在想來……
“你是秦唐的女兒?”薛文斌幾乎屏住了呼吸,氣都不敢喘一下。
紫妍回眸一笑,巧笑嫣然,“是啊,我與我娘像不像?”
薛文斌眉頭皺得死緊,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顧不得在場賓客和什麽面子了,他丢下手中的紅绫,眼底竟泛起殺意。
“不對,你今年也就十七八歲,又說秦兒是你哥哥,自然比他年幼,可是當初晴陽回來之後,直到生完唐兒,都沒有離開過薛家,她不可能在外面有個這麽大的女兒!”
紫妍搖頭,“我可沒說我娘是楚晴陽,你記不記得楚晴陽和我爹第一次私奔的時候,不知道什麽原因,我爹突然離開了,他不是過不了苦日子抛棄了楚晴陽,而是被家人抓了回去。”
在喜堂之上,衆目睽睽之下,紫妍娓娓道來當初之事。
“我爹和我娘早有婚約,可他就那樣和楚晴陽那個賤女人私奔……”
她話還沒說完,薛文斌狠狠一巴掌打了上去,抽得她嘴角都滲出血絲來,薛秦忙着摟住她,護着她。
薛文斌眼底殺意更濃,“不許你說她是賤女人。”
紫妍冷笑了下,繼續說道:“後來我爹被抓了回去,強行和我娘成了親,後來便生下我,我娘對我爹一往情深,本以為可以這樣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可是沒想到,沒兩年我爺爺死了,我爹趁着爺爺一死,立馬又逃了出來,不介意楚晴陽那個女人已經嫁給你,竟還要帶她私奔。”
說着,她滿是恨意的眼神射向薛文斌,“剩下的事你都知道了,我爹和那個賤女人死在你手上……”
薛文斌又是一記耳光抽在她的臉上,甚至将她的牙都打下了一顆。
紫妍再度笑了起來,那笑容中甚至帶了些癫狂,眼淚流下了她怒紅的眼眶,“你知道我爹走之後,我過的什麽日子嗎?我娘恨我,說一看到我就會想到我爹,于是将我賣了,知道賣去什麽地方嗎?妓院。”
說着,她将回頭看着薛秦,鄙夷地笑了,“你真以為我是清倌人啊?那晚的處子落紅,不過是我請鸨娘幫我動的手腳罷了。”
薛秦白了臉色,看着懷中的女子,似乎覺得很是陌生。
“你是故意接近我們父子的,”薛文斌危險地眯起眼睛,“你說秦兒是你哥哥,你既然是秦唐和別的女人生的,他怎麽會是你哥哥?”
說到這裏,紫妍嫣然一笑,笑得十分好看,“你覺得呢?”
當年楚晴陽生薛秦的時候可是早産,八個月便生下來了,如果,不是早産呢?
薛秦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可是隐隐還是察覺到了危險,臉色白得吓人,驚恐的雙眸瞪得老大。
薛文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随手抓來一個下人,吩咐他去取來兩碗水,随即一腳踢開紫妍,一把抓住薛秦的手。
“爹?”
“爹你幹嘛?”薛唐之前腦子都蒙圈了,看他抓住薛秦的手腕,這才反應過來,忙着上前想要拉開他。
看到薛唐,薛文斌不知又想到了什麽,另一只手也抓住了薛唐,将兩人抓到餐桌前。
下人已經端來兩碗水,薛文斌砸碎一個酒杯,抓起一枚碎片,趁着薛唐不注意,對着他的掌心劃了下去。
薛唐吃痛嘶了一聲,薛文斌卻不理會,将他的血滴在碗中,又劃破了自己的手掌,将自己的血同樣滴了下去。
兩滴血,遇水融合,至親血緣,薛文斌松了口氣,薛唐捂着手掌直叫喚。
薛文斌推開薛唐,又抓過薛秦來,薛秦看着碗裏的血,咽了咽口水,猛地将手縮了回來,拼命往回縮。
“爹,不要……”
“秦兒,你別怕,沒事的,別怕……”薛文斌小聲哄着,實際上他比他還緊張。
薛秦紅了眼,幾乎要哭了出來,“爹,不要,我是您的兒子,我是!”
“我知道你是,只是取一點血,沒關系的,你別怕。”
“爹……”
薛文斌不管不顧,強硬地抓他過來,對準他的掌心刺了下去,薛秦根本避無可避,由着他抓着自己流血的手,将血滴在另一碗清水中。
然後,薛文斌松開他,将自己的血也滴了進去。
許久,許久。
兩滴血就分明在水中,然後分散,卻,并不融合。
他們又等了很久,很久,真的很久。
薛秦突然跪在在薛文斌的腳邊,抱住他的腿,再也忍不住地痛哭失聲。
“爹,我是你兒子,我是我是我是!我真的是!”
薛文斌好半天說不出話,眼底卻也紅了,良久,他忽地笑出聲來,“這麽多年,原來是在為他人作嫁衣裳,給別人養兒子。”
“爹……”
“我不是你爹,你滾,馬上給我滾出薛家!”
“爹!”薛唐忙着上來求情,“爹,你不能把大哥趕走啊!”
“他是你哥!”薛文斌恨得齒間都滲出了血來,“卻不是我的兒子,”他低頭看着還跪在地上的薛秦,“滾,馬上滾。”
薛秦瘋狂搖頭,“爹,我不要,爹我求求你,不要抛棄我。”
“來人!這個孽種給我丢出去!再也不許他踏進薛家一步!”
薛秦永遠也忘不了那天,他被丢出薛家大宅,他就那樣跪在薛家門口,看着來參加婚禮的賓客魚貫而出,皆對他指指點點,可他顧不上,只是那樣跪着。
連薛唐也被薛文斌禁足了,不許他出門,自然無法看望薛秦,薛秦什麽也做不了,除了跪在門口,他想着,多跪幾天,他爹總會息怒的,畢竟爹爹那麽疼他,他不會舍得丢下他的,不會的……
可是薛秦跪了好幾天,好幾天,薛文斌都沒有心軟,更沒有出門,甚至連生意也不顧了。
薛秦不知道跪了多少天,不吃不喝,直到那天下了一場大雨,他再也撐不住了,徹徹底底地病倒了,他就那樣躺在薛家門口,高燒幾天不退,他那時候甚至以為自己會死。
可是到底沒死,他還是活了下來,而他也明白,薛文斌不要他了,真的不要他了。
他爹,真的,不要他了……
他沒有爹了……
作者有話要說:
☆、鬼嬰靈篇1吃人的女鬼
從回憶中抽回來,薛秦才發現自己竟濕了臉頰,趁尹浔在喝茶,他忙着背過身去擦幹淨,轉過頭來,又是一臉微笑。
“怎麽樣?就跟你說故事很長結尾很爛了。”他試着想調節着這僵硬的氣氛。
尹浔擡頭看了看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天已經快亮了,他點點頭,“是挺長,也挺爛。”
薛秦嘴角抽了抽。
尹浔打了個呵欠,起身要回去睡覺,天色不早了,薛秦自然不會再強留他,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沒想到尹浔走了兩步,便停了下來,回頭看他。
“你爹是人吧?”
薛秦愣了下,這是什麽問題,不是人還是怪物不成?
“是人就會死,”尹浔繼續道:“不管他認不認你,他都會死,而且不出意外,他一定會死在你前面,他無法陪你一輩子,那麽認不認你就不重要,你應該在意的,是陪你走一輩子的人。”
薛秦上前一步,卻又不敢太靠前,“會是你嗎?”
尹浔瞬間冷下臉,“我不會陪任何人走一輩子。”說完,他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再度停下,“但是,我可以允許你陪我走完。”
說完,他大步離開,不再有半點停頓。
薛秦捂着自己的心口,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感覺。
鬼嬰靈篇
千金坊的人都知道,除非尹浔主動叫人來,否則就算天塌了,也不可以有人主動去找他打擾他,不管他是在睡覺或者做其他事。
管家考慮再三,還是去他的房間敲門,“坊主,西漠那邊又傳來消息了。”
半晌,尹浔打開房門,接過他手中的線報,拆開看過之後,又随手丢給他,“薛唐呢?”
他的安神藥吃完了,昨夜幾乎沒有睡着,這會兒精神很不好,需要薛唐的血,現在,立刻。
“他在大堂,薛秦公子要外出,他在送他。”
“外出?”
管家點頭,“好像是衙門的事,但他不敢吵到坊主,便沒有來辭行。”
尹浔打了個呵欠,“去看看。”
大堂之上,薛秦拿着包袱準備要出門,薛唐正一臉擔憂地看着他。
瞧着他那表情,薛秦那叫一個汗啊。
“阿唐,”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叫過他了,“我是去辦案,不是去送死,你不用這副表情。”
“跟送死有區別嗎?你平時案子再難辦,對方也都是人,這次不一樣,是鬼!是鬼啊!”
薛秦瞥他一眼,“你還真相信是鬼啊?”
“大家都說是鬼啊。”
“你再敢在我千金坊裏胡說八道,我就真的把你變成鬼。”尹浔踏進大堂來,森森說道,比鬼更加可怕。
薛秦二人看到他來,臉色均是一變,只是一喜一愁。
“你醒了,我本想向你辭行,可又怕吵到你睡覺。”薛秦上前道。
尹浔點點頭,“你要辦什麽案子?”
“淮陽那一帶鬧起了女鬼,那女鬼專吃嬰孩,淮陽已經有不少嬰孩遇害了,當地衙門沒辦法,特地找我過去幫忙,這一去也不知要去多久。”薛秦解釋。
薛唐瞬間苦下臉,連連點頭,“那是女鬼啊!女鬼女鬼!怎麽辦啊?大哥你不去行不行?”
薛秦根本懶得理他,睨他一眼就不說話了。
“那,我先走了。”看着尹浔,薛秦本還想說什麽,卻又不知該說什麽,只能說出這麽一句。
尹浔點點頭。
薛秦背着行李欲走,在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尹浔抓住了他的手。
薛秦一僵,這是第一次,尹浔竟會主動觸碰他。
尹浔深吸了口氣,道:“如果抓到她,會怎麽樣?”
“若真是人不是鬼,她殺了那麽多嬰孩,定是必死無疑。”
尹浔沉吟許久,只是拉着他的手卻沒有松開,“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件事?”
“什麽?”
“抓到她之後,先別送交衙門,先帶來千金坊可以嗎?”
“為什麽?”薛秦不解。
尹浔沒有說話,而是從頭上拔下他一直戴着的玉蘭簪,交給他。
“抓到那女鬼,你将這玉蘭簪給她看,相信她不會再反抗,會乖乖跟你回來的。”
薛秦還想問什麽,尹浔卻嘆了口氣,好似累極的樣子,甚至沒有向薛唐取血,轉身離開。
薛秦看着手中的玉蘭簪,疼惜地收進懷裏。
薛秦離開以後,薛唐被尹浔又取了兩大碗血,頭暈得厲害,又不想回房間,便去找郭小白去了。
郭小白一見他臉色蒼白,便忙扶着他上床休息,又去給他煎服一些補血的藥。
薛唐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地看着他忙來忙去,忍不住有些想笑,這不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嗎?那麽對方是男是女,有什麽關系?
“對了小白,你知不知道淮陽鬧女鬼的事?”
郭小白點點頭,“千金坊不許打聽外面的消息的,不過我有聽你哥哥提過。”
“那個女鬼,和你主人認識?”
郭小白撇起眉頭,“沒聽說啊,主人認識鬼?”
……想想尹浔的古怪,不排除這個可能啊。
薛唐還不等問出什麽,卻因失血過多,沉沉地睡去。
看着薛唐的睡顏,郭小白不禁一笑,稍稍俯下身,吻上他的額頭。
從薛秦出門,薛唐就一直擔心,畢竟對方可是鬼啊,不過他的擔心似乎很多餘,本以為薛秦這一去怎麽也得大半年,誰曾想他不到一個月就回來了。
他駕着馬車回來,好不容易到了千金坊門口,他總算松了口氣,翻下馬車,他掀開馬車的簾子,露出裏面的人來。
裏面的是個女子,那女子纖瘦單薄,瘦得吓人,雙頰幾乎凹陷下去,雙目無神近乎空靈。
她一身白衣,長發披散着,就那樣癡坐着,當真如女鬼一般。
只是,她好美。
薛秦自問闖蕩江湖多年,閱人無數,卻從未見過如此貌美的女子,即使蒼白狼狽如斯,既然遮不住她的絕美。
她失神地坐着,手中還拿着那枚白玉簪出神,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
“到了,我們下來吧。”
那女子終于回過神來,看到千金坊的大門先是一愣,許久才回過神來,小心地下了馬車。
薛秦将馬車交給下人處理,再回頭,卻發現那女子已經率先進了千金坊。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看着千金坊的每一眼,似乎都帶着珍惜。
薛秦忙着追上,這千金坊機關衆多,她初來乍到,若是不小心觸碰到了什麽機關,可不是受傷這麽簡單。
然而薛秦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見到那女子淡然繞過腳下的機關,安全地踏上臺階。
薛秦松了口氣,随即又困惑起來。
那女子剛踏上臺階,卻又停了下來,怔怔地看着前方。
薛秦很少,甚至是從未見過尹浔主動接見什麽人,然而這次尹浔卻出現了,似乎剛起床便來了,頭發都來不及束。
遠遠地,那女子就看到了尹浔,而尹浔自然也看到了她,停下腳步,一動不動。
薛秦看着他們,不明所以。
良久,尹浔微微一笑,那是薛秦第一次看他笑得那樣溫柔,然後只見他緩緩張開雙臂,一副要擁抱人的模樣。
女子卻笑不出來,只是快步走到他面前,靠在他的懷裏。
尹浔收回雙臂,緊緊擁抱着她,嘴裏輕輕喚着她的名字。
“蕭月。”
蕭月一聽到他的聲音,仿佛緊繃許久的弦終于斷了,安心地暈倒在他懷裏。
尹浔二話不說将她攔腰抱起,沒有去客房,也沒有去藥房,而是徑直去了自己的房間,薛秦一路跟着他,不知道自己心頭的酸楚從何而來。
他知道尹浔一定有一段過去,可是沒想到,看到他的過去,竟然如此心痛。
從管家和萍姑那裏打聽到,這個女子喚蕭月,同郭小白一樣,都是尹浔撿回來的,不同的是,郭小白只是用來試藥的,而蕭月,則是尹浔的未婚妻。
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蕭月嫁給了別人,這次卻不知為何突然回來,還變成了女鬼。
蕭月沒有什麽別的大事,只是太過虛弱罷了,休養了幾天便好了許多,已經可以下床走路了,只是她不願。
尹浔那樣懶的人,甚至每天都會抽出一兩個時辰陪她,或是說說話,或者什麽也不說,只是彼此靜默無言。
喂蕭月吃過藥之後,尹浔寬慰幾句,便出了門,沒想到薛秦就在門口,瞧那樣子,似乎等了很久。
“有事?”
“蕭月在這裏停留太久了,我必須盡快送她去衙門。”薛秦面無表情道。
“我知道,我從未想過徇私枉法,我也知道蕭月必死,只是她臨死之前,我需要她幫我做些事,卻不想強迫她,這是我欠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
☆、鬼嬰靈篇2尹浔未婚妻
薛秦還是不解。
尹浔卻不想解釋,将蕭月的房門關緊之後便要走。
“尹浔!”
他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尹浔停下腳步。
“我想知道你和她的過去,你曾用攝術帶薛唐進過孟寅楓的夢境,可不可以帶我也去?”他壯着膽子提出要求,卻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畢竟他可是尹浔。
不曾想尹浔卻答應了。
“不必用攝術,你想知道,我告訴你便是,”尹浔深吸了口氣,“跟我來。”
蕭月住的是自己房間,尹浔只能住另一間,他領着薛秦回到房間,又吩咐下人送來些吃的,畢竟這段故事很長。
“這裏原來就是蕭月的房間。”尹浔坐在桌前道。
雖然蕭月和郭小白是差不多時間被撿回來的,可是看這房間布局,便知道兩人的待遇簡直是天壤之別。
尹浔嘆了口氣,“蕭月是我十四年前撿回來的,比郭小白早兩年,撿她回來,是因為她的體質特殊,可以為我試藥,可是她卻不甘心只當個試藥品。”
她拼命地成長自己,練就自己,使自己成為尹浔身邊最有用的人,最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終于,尹浔認可了她,并且允許她成為自己的未婚妻。
只有足夠美麗,足夠優秀的女人,才有資格同他站在一起。
蕭月對他而言比較特殊,是獨特的藥材,是試藥品,是幫手,是工具,甚至,是殺手。
撿回蕭月那年她八歲,尋常人家的女子,十四五歲便已許親了,可是蕭月不是,她雖然與尹浔早有婚約,可是直到十九歲,婚禮都沒有完成。
她沒有情愛,對尹浔或許是愛,或許是尊敬,或許是其他,她只是不想當一個單純試藥的廢物。
尹浔的失眠之症已經困擾他許久了,今夜他在床上躺了半天,都沒睡着,只好出來走走,他在院子裏散步許久,想了想,走去蕭月房間。
他還沒敲門,蕭月就已經打開了門,尹浔卻不驚訝,好似早已習慣了。
蕭月晚上從不脫衣服,一直都和衣而睡,時刻警醒着,一點風吹草動都能醒來,所以早在尹浔敲門之前,就知道不用敲她就會來開門。
“坊主。”蕭月看着他,她的神色比尹浔還要冰冷,絕美的臉上不帶半點表情。
她原來同郭小白一樣,都是喚他“主人”的,後來尹浔讓她做自己未婚妻之後,才改喚的“坊主”,那意味着,她不再是他的奴隸。
尹浔随意點點頭,進了屋去,屋子裏沒有點蠟燭,只有淡淡的月光透了進來,借着月光,他可以看到蕭月絕美的容顏,雖然他不會心動,卻不得不承認,她是個美人。
然而,每次讓這個美人染上血,他都會格外開心。
“坊主,您又失眠了?”蕭月也不關門,就乖巧地站在他身邊。
尹浔又打了個呵欠,這才慢悠悠地點頭,“天色已經很晚了,月上梢頭,倒是适合做很多事。”
蕭月面上波瀾不驚,甚至眼睛都不擡一下,只等他繼續吩咐。
“月,聽說西漠二王子來了揚州,他手下有一匹百年難得一見的寶馬雪花骢,我要你去取那雪花骢右後腿下三分的血肉來,不用多,一兩就夠。”
那是他又從尋來的秘方,以上好的雪花骢血肉為藥引,或許能制成定好的安神藥。
蕭月卻問也不問,轉身便走,憑着她的輕功,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她的武功是跟着不少江湖俠士學的,憑着尹浔的醫術,自是有不少江湖人士來求醫,他自是不屑醫治,不過既然蕭月想學,他倒是可以縱容她。
果然,她不負所望,學得了一手好武功,在江湖上絕對可以排上名。
雖然尹浔什麽也沒說清楚,不過對方既然是西漠二王子,自然住在外使館,外使館不比其他地方,守衛森嚴堪比皇宮,蕭月沒辦法,使了招聲東擊西,翻牆而入。
據說雪花骢通體雪白,應當是很好認的,蕭月在馬廄裏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有什麽白馬。
坊主的訊息不可能有錯,這外使館內一定有雪花骢。
她正這樣想着,敏銳的聽力聽到有人來了,她一個翻身,翻上馬廄,借着夜色掩藏住自己。
“二王子,您這麽晚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牽馬的小厮牽着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向馬廄走來。
那匹馬異常駿美,即使是在夜晚之中,也可以看到它雪白的鬃毛,駿挺的身姿,果然是匹好馬。
騎在馬上的那人似乎很沒精神,他背光,蕭月看不清他的長相,不過她對他沒興趣,她有興趣的,只有那匹馬。
那人沒有回答小厮的話,到了馬廄,翻身下馬,并沒有理會那小厮,而是自行将馬牽進去,系好缰繩,又拿出上好的飼料,喂起馬來。
那小厮知道,他們這位二王子與這匹雪花骢感情極好,喂馬等事都是他一手負責,根本不允許別人插手,所以小厮帶他來到馬廄之後,便離開了。
喂過馬,又拿刷子刷了刷它瑩亮的鬃毛,那人便一直在馬廄裏坐着,從蕭月的角度來看,她根本看不到那人在做什麽,所能做的只有等。
不知有多久,蕭月只覺得天都蒙蒙亮了,那人終于起身,緩慢地離開。
以蕭月的謹慎,斷然不會直接下來,她又等了片刻,确定四下無人,她才跳了下來。
都說雪花骢有靈性,蕭月小心地接近,畢竟這馬一旦發瘋,必定會将人引來,到時候她就麻煩了。
雪花骢看了她一眼,似乎并不排斥她的存在,龇了龇鼻子,便安靜地吃起草來。
蕭月無意取它性命,只要一片血肉便夠了,以她的刀法,只要夠快夠狠,取了血肉立馬使輕功離開,相信就算驚動了其他人,也追不上她了。
坊主說過,右後腿下三分,蕭月一手摸着駿馬安撫它,另一手拿出匕首,找到位置,準備刺下去。
然而她的匕首還沒刺下去,只覺得後背似乎被石子一樣的東西擊中,緊接着她便感覺到不能動了。
她不禁皺眉,來人武功竟如此之高,連自己竟都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當真不容小觑。
“果真有耐性,在房頂上呆了整整兩個時辰,竟都一動不動。”來人在她背後說話,蕭月并不能看到他。
蕭月對他也并無興趣,眼神淡淡地看着手中的匕首。
“怎麽不說話?我可沒點你啞穴。”那人又道。
那人上前一步,只見蕭月突然轉過身來,手中的匕首向他刺來,那人連連閃過,只是蕭月出手又快又狠,招招不給自己留退路,似乎只要能殺了他,自己怎樣并無關系。
那人出手也毫不客氣,比起蕭月不要命的打法,他更懂得以退為進,三十招下來,竟将蕭月擒住。
他不禁感嘆,多少年沒有人可以在他手下過這麽多招了,尤其對方還是個女子。
再次落敗,蕭月不言不語,甚至連掙紮也不,由着他擒着。
那人稍稍皺眉,剛才竟沒有點中她的穴道,她是裝的?不可能啊?
除非,她會移穴的功夫。
那人從懷中拿出金絲鎖,将蕭月綁的死緊,這種絲鎖材質特殊,任憑被綁的人武功再高,也都不可能掙斷。
蕭月自然也知道,所以也懶得做無謂的掙紮。
那人走到蕭月面前,蕭月這才看清他的模樣,西漠人與中原人長得差不多,只是鼻梁更高些,瞳孔顏色不似中原人那般深,略有些淺。
他一身黑狐大氅,頭發高高地束在腦後,看起來華貴異常。
那人見到蕭月,先是驚豔于她的容貌,随即臉色微變,“你是蕭月?”
蕭月面色不改,對于他為什麽認識自己,半點也不關心。
那人不是認識蕭月,而是認識千金坊,他此次從西漠千裏迢迢來揚州,就是因為千金坊,自然将千金坊調查得清清楚楚,更知道這個千金坊坊主的未婚妻。
就算沒有見過蕭月的畫像,光憑她的武功和這絕美的容貌,也足夠他一眼認出來。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叫來手下,将蕭月關進了一間廂房,并吩咐好好照顧着,有求必應,只是不能解開金絲鎖。
蕭月并不掙紮,就一直乖乖被關在廂房,也不準備逃走,至于那人吩咐的有求必應,以她的性格,自然不會提出什麽要求。
她已經被關了幾日,一直沒有回千金坊,不知坊主那邊如何,他不會擔心自己,可是得不到雪花骢的血肉,定會着急的。
整個外使館都已經被西漠二王子包了下來,自然除了他的人不會再有別人,樓天祺坐在大廳之中,手中拿着西漠傳來的最新線報。
作者有話要說:??這應該是我寫過那麽多小說,女主角最多的一本,腐女們會不會抛棄我?這是有原因的,是為了引出最後東宮鬥的故事,不喜歡看男女的請忍一忍啊~~~~
☆、鬼嬰靈篇3西漠二王子
真是該死!他已經避來中原,大哥還是不肯放過他,攻破屬于他的幾個部落也就算了,還将人全數殺光,一個不留!
看來,他真的不能再忍下去了。
只是,他想得到他的目的,光憑他自己的力量絕對不夠,若是能有天下第一攝術師的幫助,必定事半功倍!
只是以千金坊的勢力,不應該不知道蕭月落在了自己手裏啊,想到這裏,樓天祺叫來手下。
“二王子,不知有何吩咐?”
“那個女人怎麽樣?”
“那個女人?”手下想了會兒,才明白他說的是蕭月,忙着回道:“挺好的。”
這個回答倒是讓樓天祺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什麽叫……挺好的?”
那個手下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就是……挺好的……”
樓天祺狠狠一甩袖子,起身自己去看。
一路上他設想過無數可能,或者她已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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