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梁媛屬實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還會和宋洛一起來學校。

到學校的時候正好是課間，教室外面的走廊吵吵鬧鬧的，見兩人一起進來，不少人探出腦袋出去看。

宋洛在他們學校知名度可不小。

“江郁他哥來了。”

“所以江郁為什麽會和梁書航打起來？他倆之前關系不是挺好的麽？”

“江郁那個脾氣和誰打起來都不奇怪吧？”

“那個女的是誰啊？看起來也挺有氣質唉……不會是江郁他嫂子吧？”

“江郁脾氣不是挺好的麽？平時也不和誰起沖突啊，許商，你知道啥內幕嗎？快給我們說說。”

許商平時和江郁還有梁書航走得比較近，大家自然就把目光都投向了他。

許商扒拉着往下看了一眼，嘴角抽了抽：“那是梁書航的媽媽。”

大家瞬間失去了八卦的欲望，轉而又問：“那他倆怎麽打起來了？前段時間不是關系還挺好的麽？”

梁書航還經常來他們班找江郁一起吃飯呢，不過江郁去不去就看情況了。

許商啊了聲，心說他哪裏知道，自從不打籃球賽之後江郁就不怎麽和梁書航來往了，不過江郁這人性子就是如此，許商也不覺得有什麽。

結果今天兩人突然就在教室外面的走廊裏打了起來。

上節課課間梁書航來他們班找江郁，江郁那會兒正在做題，按照平時江郁也不會出去見梁書航，結果今天梁書航一喊他他就出去了。

臉色還不怎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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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商還在想江郁他哥怎麽了嗎？

一般江郁這副表情的時候基本也都和他哥有關。

結果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還是梁書航先動的手。

他倆在走廊裏打架，自然動靜太大了，沒多久就把老師引了過來。

辦公室裏，江郁和梁書航兩人一人靠着一邊牆站着，江郁臉上沒什麽表情，仿佛打架的人不是他一樣，而他身上也确實沒有任何打過架的痕跡，除了校服外套的拉鏈拉開了。

而梁書航就有點慘了，嘴角帶着血跡，當然也只是嘴角帶着血，畢竟老師來得很快，江郁根本還沒來得及下手，不然他現在可能是橫着進的辦公室。

梁書航在心底嘲笑自己。

江郁卻沒有看他。

兩個班的班主任面容一個比一個愁。

梁書航班主任呢本來聽說梁書航和人打起來了立馬就沖過來了，畢竟梁書航是誰啊？梁書航他媽可也給學校捐過東西，結果一來就看見梁書航被人摁在牆上打，毫無反手之力的樣子，當即血壓就上來了，還沒來得及勸架，就看見了另一張噩夢般的臉。

雖然他不教江郁，但江郁這個名字顯然比梁書航更難對付。

畢竟人家不僅是年級第一市裏第一，人哥哥也給學校捐過東西。

梁書航班主任一時間進退兩難，好在這兩人發現老師來了，及時收了手。

而江郁班主任呢，本來聽說他們班有人在打架，一肚子罵人的話都準備好了，結果看見那個人是江郁的時候，瞬間啞了火。

她明年還能不能繼續當班主任的命運都捏在江郁手裏。

然後兩個人都被領來了辦公室。

本來他們學校打架肯定是得請家長的，暴力行為還得吃處分，但礙于這兩人的特殊身份，兩個班主任十分委婉地提：“要不然你倆私下和解一下？”

但兩人誰都不說話，江郁不說話倒是很正常，他平時就是這個性格，但梁書航也沉默着不說話就很不正常了。

兩個老師苦惱着，就聽見梁書航說：“叫家長吧。”

反正他媽也不會過來，但他想宋洛一定會來。

他說完，江郁終于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但沒反駁。

等宋洛和梁媛進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裏一片寂靜，連老師們都沒有在閑聊。

宋洛早就輕車熟路了，一進辦公室就走到江郁身邊，當然第一件事還是去看江郁的臉。

臉上沒有傷，衣服也好好的，看起來肯定是打贏了。

江郁這會兒終于有了動作，他微微彎下了腰，做到了和宋洛齊平，很輕地喊了聲：“哥。”

宋洛嗯了聲點頭，又抓住了他的手腕：“我去和老師談談後續。”

江郁：“好。”

江郁的心情還是有那麽一點不好，在他的認知裏，他确實不需要朋友，朋友這種東西對他來說是累贅，但在梁書航來找他的時候，問他需不需要打自己一頓出氣的時候，問他他們還能不能繼續當朋友的時候，江郁的心裏湧上很奇怪的感覺。

他想起之前和梁書航他們一起打比賽，大半夜還在訓練，一群大男生在空蕩的籃球場上大汗淋漓。

而梁書航主動送上來了，江郁也沒有不還手的道理，也沒有放過他的道理。

只是情緒終于找到了宣洩口。

誰讓梁書航觊觎他哥呢？

他之前警告過梁書航好幾次了，離他哥遠一點。

梁書航偏偏要往他的雷點上撞。

梁書航該慶幸這是在學校走廊，老師來得很快。

但江郁現在心情又有那麽一點好了，宋洛進來那麽久，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梁書航一眼。

梁書航自然也注意到了，盡管他在看見梁媛進來的時候表情震驚了那麽幾秒，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去看宋洛，在察覺到宋洛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時候無奈地笑了笑。

“怎麽又打架了？”梁媛不管在哪裏都保持着氣質，哪怕是這樣質問的語氣聽起來都有些溫柔。

梁書航哦了兩聲：“就是打架了。”

梁媛氣結，“為什麽？”

還是和江郁打架。

江郁那孩子……

梁媛回頭看了眼江郁，江郁沒有在看他們這裏，而是在看已經去和班主任交涉的宋洛。

男生眉眼半搭着，神色淡淡。

梁書航低着頭：“沒有為什麽，就是起了點沖突。”

他當然不可能和他媽說因為我和我朋友的哥哥告白被我朋友撞上了，而我不想失去這個朋友，所以寧願被這個朋友揍一頓出氣。

雖然現在的結果好像是江郁并不接受這樣的解決方式。

“你已經成年了，梁書航，你得為你自己的言行舉止負責。”梁媛臉上沒什麽笑意，也沒有關心他有沒有受傷，只是在提醒着他。

梁書航嗯了兩聲，也沒有反駁。

反正在他媽面前，他應該如此聽話。

梁媛見他這樣也沒有再和他多說，也去找班主任交涉了。

“據現場同學所說，是梁書航同學先動的手。”江郁班主任說道。

目擊證人那麽多，即使受傷的人是梁書航，他也理虧了。

梁媛看了宋洛兩眼，“宋總看這事兒怎麽解決？”

梁媛想的是快點解決，要不是因為宋洛，她也不會跟着一起過來，她向來不會親自處理梁書航這些事情，公司裏那麽忙，梁書航也不是不懂這些道理。

宋洛剛剛已經和班主任粗略了解過了，不過這兩孩子一個都不願意開口，聽梁媛這麽問，宋洛擡了下頭，“梁總不問問為什麽嗎？”

“萬一不是梁書航的錯呢？”宋洛說完笑了笑：“不過我也覺得不是江郁的錯，我們家江郁什麽性格我都了解，但醫藥費我們會賠給你們。”

宋洛掃了梁書航一眼，而梁書航一直在看着梁媛，哪怕聽見了他們的話也沒什麽反應。

“醫藥費就不必了，小孩子之間小打小鬧。”梁媛嘆了聲氣，“我替我兒子向江郁道個歉，我兒子什麽脾氣我也知道。”

“我自己道歉。”梁書航卻突然走到了江郁面前，“江郁對不起。”

也不知道在為哪件事說對不起。

江郁垂着眼，已經十八歲的男生臉上看不出喜怒，最後也只說了句：“嗯。”

他心底明明就是不爽的，梁書航對他哥抱有那樣的心思，他恨不得讓梁書航徹底消失，永遠不要出現在他哥面前。

但現在他又覺得這件事應該已經結束了。

這件事就這樣以梁書航的道歉和平解決了，兩個班主任也松了口氣，至少沒有鬧大矛盾。

出辦公室的時候宋洛沒有同梁媛一起走，而是拉着江郁的手腕去樓梯過道裏說話去了。

“是因為我打架麽？”雖然在辦公室裏沒有明說，但宋洛大抵能猜得到。

打架的原因确實不好在梁媛面前提起。

江郁看着他嗯了聲，思考了片刻才說：“不全是。”

也許也是為了他自己。

江郁眉眼往下壓了壓。

宋洛擡起手，江郁便習慣性地彎下了腰，宋洛的掌心就落到了他的腦袋上，很輕地壓了兩下，“沒有什麽是打一架不能解決的，如果不能，那就再打一架，總會有解決的那一天嘛。”

宋洛笑眯眯地說：“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你要記住我不是你生活的全部。”

江郁完整的人生裏應該還會有朋友、愛人，嗯？等等，愛人就算了。

不過嘛那都是江郁自己的選擇。

江郁卻看着宋洛不說話。

他就是自己人生的全部，他哥比什麽都重要。

宋洛不知道江郁這會兒心裏在想什麽，又補充：“反正你也能打贏，不怕吃虧。”

“嗯……你要是打不贏，我得再給你報個武術班。”

“詠春拳怎麽樣？我看那個很厲害，葉問看過嗎？就這樣那樣人就倒了！”

江郁：“。”

而另一邊呢，梁書航跟在梁媛身後，梁媛還在和他說着話：“你沒事和人家起什麽沖突？馬上要高考了，心思不好好放在學習上放在哪裏？我讓你和江郁交好不是讓你去和人家打架的。”

梁書航低垂着腦袋恩恩了好幾聲。

見狀，梁媛也不再和他多說，“我公司還有事兒，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和江郁聊聊。”

等梁媛走後，梁書航看着她離開的方向，靠着牆慢慢蹲了下來。

剛剛辦公室裏那樣，他也算是徹底死心了吧。

在宋洛那兒，他根本什麽都算不上，人進來以後根本沒有看過他。

但他還是羨慕。

梁書航慢慢把臉埋進膝蓋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到自己的腳被踢了一下。

江郁就站在他面前，沒什麽表情地看着他，扔下一瓶酒精和棉簽。

梁書航眼睛亮了亮。

江郁卻擦過身直接走了，連頭都沒有回過。

嗯，好像結束了啊。

還是當不成朋友，但也勾銷了。

畢竟江郁這人的底線是他哥，他碰了人家底線，這樣也算是對他讓步了吧？

梁書航無奈地笑了笑。

而那邊江郁回到教室，掏出手機。

一只快樂鳥：【給他了】

【“哥”拍了拍我的腦袋說乖弟弟】

江郁勾着唇角笑了笑。

教室裏本來對這件事很好奇的人見江郁這副表情明白了，哦解決了。

大家自知撬不開江郁的嘴，轉而又去聊別的話題了。

“元旦你們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在家寫作業，去年元旦那麽多作業都來不及寫，不過我爸媽出門旅游，我又要一個人待在家裏吃泡面吃外賣！”

“你不會自己做飯嗎？”

“要我炸廚房還差不多，別提了別提了，今年寒假是不是只放半個月啊？”

“哎剛剛梁書航是不是從教室外面走過去了？”

“……”

江郁眼皮動了動，沒擡頭。

另一邊，拍完弟弟腦袋的宋洛抿着唇彎了彎嘴角，然後又抿直了。

梁媛這人真是，明明一起來的，結果就這樣自己先走了。

今天這一趟到底算是有功呢還是無功而返呢？

宋洛微微嘆氣。

不過過了兩天宋洛就想收回這天的想法了。

兩天後已經到了元旦，公司是放假的，但宋洛不放假，昨晚也加班到很晚，不過礙于第二天就是元旦，宋洛還是回了家。

陳姨也放了一天的假，家裏只剩下他和江郁兩個人了。

本來嘛這種時候江郁是應該跟着他一塊兒來公司的，宋洛看過了，江郁他們的元旦作業大概也就比寒假作業少那麽一點點吧，宋洛看得嘆為觀止。

不過江郁顯然沒把那點作業放在心上，但他沒來公司。

因為陳姨放假了嘛，公司食堂也放假了，江郁便提出自己做午飯。

宋洛這人平時連廚房都沒有進過，以前家裏沒破産那會兒就不用說了，他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後來破産了就更不用說了，工作忙起來的時候哪來的時間做午飯呢。

而原身呢……也算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記憶裏好像是進過廚房的，不過被陳姨趕出來了。

宋洛本來還打算今天帶江郁出去吃兩頓，而昨天晚上聽說第二天陳姨要放假，江郁卻難得主動開口，問陳姨能不能教他做飯。

宋洛當時驚了。

主角都這麽接地氣了嗎？像他這麽懶，是絕對不會進廚房的。

陳姨也是有些愣住了，笑着道：“小少爺想學什麽？”

江郁看着癱在沙發上一動都不帶動彈的宋洛，“哥，你想吃什麽？”

一頭悲傷蛙：【紅燒獅子頭、三杯雞、糖醋排骨……】

宋洛昨晚直接在沙發上睡着了，都沒來得及回複江郁。

而早上出門的時候江郁人也不在，他估計着江郁出去晨跑了，這小孩兒生活作息比他要好上不知道多少，等他上了車，他又收到了江郁的消息問他中午想吃什麽。

弟弟要給自己做飯宋洛當然不會拒絕了。

甚至一點都不擔心地點了很多菜。

他相信江郁的技能點！

宋洛回完消息就從車上下來，今天公司都沒什麽人在，停車場裏也只有寥寥幾輛車，他還是自己開車來的。

不過下了車宋洛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他從後視鏡裏看見他車對面的停車位旁邊的柱子後面有個人。

宋洛腳步一頓。

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算是被人跟蹤的事情嗎？

雖然只是一瞥，但宋洛能确定對方很矮，也有點胖，像是穿着一件呢大衣。

怎麽像個女人呢？

宋洛也看過不少什麽反偵察小說了，知道這個時候當然不能回頭，萬一驚擾了對方就不行了。

他一邊往電梯口走一邊給白開打電話，“白叔，在公司了嗎？”

白開一年到頭也難得放個假，元旦這種時候當然不在公司，陪着老婆出去玩去了，但電話還得二十四小時待命。

接到宋洛電話的時候白開突然有種體會到了平時宋洛感覺的錯覺，但很快反應過來：“宋總，我陪我老婆回娘家了。”

宋洛哦了兩聲：“那我馬上上來找你。”

白開眉頭一跳，直覺出了事兒，“我馬上聯系人過去。”

宋洛又嗯嗯嗯了好幾聲，電梯門還沒打開，宋洛電話也還沒挂斷呢，一擡頭，就看見電梯門上印着個不屬于他的影子。

宋洛愣了下，“等等，好像不需要了。”

白開：“？”

還沒能等白開問呢，宋洛就把電話挂斷了，轉過身去。

站在他身後的是個年邁的老婦人，一臉悲怆地盯着他。

不會是宋明國以前的哪個情人找上門來了吧？可是看年紀也不像啊。

那難道是宋家那邊的什麽長輩嗎？

或者是原身親生父母那邊的什麽親戚？

宋洛的腦子裏閃過好多念頭，畢竟原身也沒見過宋家什麽人，對親生父母那邊的親戚也沒有什麽印象。

“你好，我是梁媛的婆婆。”

宋洛：“嗯？”

宋洛有點想不通梁媛的婆婆為什麽會來找自己，但他還是把老婦人請到了公司底樓的休息廳，順手給白開發了條消息，【還是讓人來吧】。

他可珍惜自己了。

他剛發完消息，老婦人突然就撲通一下給他跪下了。

也幸虧這會兒公司底樓沒人。

饒是宋洛都被這麽一跪給吓到了，還沒來得及讓人起來呢，老婦人就開始哭了，邊哭邊扒着旁邊的茶幾生怕自己哭倒下去的樣子。

“求求你了，讓梁媛放過我兒子吧！”

宋洛：“？”

“你不是梁媛的新歡嗎？你長得這麽好看，你說什麽她肯定都會聽你的吧？等我兒子出獄了馬上就和梁媛離婚，你想和梁媛過什麽日子就過什麽日子，放過我兒子吧！”

老婦人帶着哭腔說了那麽一通，宋洛聽了幾遍終于聽明白了。

宋洛嘴角抽了抽，臉上也沒了笑意，神色淡淡地說：“先停一停。”

老婦人緩了口氣，還真停了。

“您看我幾歲了？”

老婦人那天看見宋洛和梁媛一同出了公司又一同到了學校，她在梁媛公司樓下守着這麽久了，也沒見過梁媛和哪個男人走這麽近。

她也不是不聞世事，當然知道對方是宋氏的老板了。

再仔細一想，之前梁媛還去過宋家小少爺的生日會呢！

關系肯定不一般。

但現在一看，宋洛确實年輕，老婦人抹了抹眼淚：“二十來歲？”

宋洛滿意地點頭了：“那您為什麽會對您兒媳婦有迷之自信？”

老婦人品味了一下：“……”

這是拐着彎罵梁媛呢。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生氣好還是該高興好，她估計是找錯人了。

宋洛眯着眼笑了笑，那笑讓老婦人突然覺得面前這人是不太好對付的。

宋洛：“不過我和梁媛确實有點關系。”

老婦人正準備爬起來。

宋洛又接着道：“我和她有仇，您是有什麽冤屈需要我幫忙嗎？”

“我很樂意效勞。”

老婦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宋洛這會兒卻彬彬有禮給她倒了杯茶，雖然今天前臺休息，這茶也不知道能不能喝，但是管他的呢。

把茶遞到老婦人面前，又扶着老婦人坐到了自己對面的沙發上，宋洛才接着說：“您有所不知，梁媛之前想弄死我。”

雖然沒有證據。

老婦人表情變了幾遍。

宋洛繼續循循善誘：“不過我找不到證據，您要是有什麽東西可以提供給我，我也可以給您提供幫助，我們等價交換，如何？”

老婦人眸光閃了閃，顯然是要信了。

宋洛卻不說話了，他這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反而更有說服力。

宋洛倒也不算太自信。

他就是想起來那天路過包廂聽見的争吵聲，再加上後來在廁所遇到了梁書航，也算是能确定那天在吵架的就是梁媛和她婆婆了。

老婦人當然哭喊渴了，忍不住喝了口茶，覺得這茶味道有點怪但也沒多想，隔了好一會兒她才說：“梁媛那個女人！心思惡毒！陷害我兒子！”

……

“好，謝謝陳姨，麻煩陳姨了。”江郁把廚房裏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收了起來，視頻電話的那頭陳姨笑着說沒事兒。

把視頻通話挂斷了，江郁又把裝好的保溫飯盒擦擦幹淨。

家裏司機今天放假，他是打車去的公司，公司的大門出租車進不去。

江郁在大門口下了車，剛要進去，就看見大樓外面的花壇邊上坐了個老婦人。

江郁本來只是不小心瞥見，但那個老婦人突然擡起了頭。

那是一張年邁的臉，但依然看得出來年輕時候的模樣。

江郁腳像是被釘在了原地。

那張臉他怎麽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