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替嫁新娘....
這日,聞人翎帶着蔣氏來到這院子,碰見了住在周圍的鄰裏,一個面相和善,臉龐如銀盤似的富态婦人對蔣氏笑了笑,說道:“蔣嬸子,又來收拾這院子呢?”
蔣氏點了點頭,看起來跟她很是熟悉。
那婦人餘光看見了蔣氏身邊的聞人翎,眼神更是灼熱,這些日子她跟蔣氏聊過幾次,知道了她是個寡婦且帶着個兒子,沒想到她這兒子樣貌如此清隽,讓她瞬間就動了說媒的心思。
聞人翎不動聲色地将蔣氏推了推,讓她進門,他則對着婦人拱了拱手,道:“最近幾日常聽起娘提起嬸子,多謝嬸子對家母的幫助。”
他舉止儒雅,雖然語氣疏遠,可他眼神清朗,又樣貌不俗,所以鄰裏這張嬸子是越看越滿意,她熱情地笑了笑,說道:“客氣客氣,都說遠親不如近鄰,互幫互助實屬常事。”
聞人翎颔首告別了她,随後關上了門。
他皺起了眉,對于這種過于熱心的鄰裏心中有些許抗拒,他認為鄰裏只需要點頭之交的關系,像剛才的張嬸子,只會讓他覺得是一種負擔。
聞人翎望向已經忙碌起來的蔣氏,無奈地扯了扯唇角,罷了,娘的性子跟自己的性子不同,她整個人偏向軟和,有個直爽的鄰裏會讓她更快速的适應錢角巷的日子。
“娘,你歇會吧,我來給這些花松松土。”
蔣氏拒絕了他的好意,說道:“你這孩子打小養花就容易枯,我這些可是剛買來專門給夏姑娘看的,可不能被你給霍霍了。”
說起這個,聞人翎也很是無奈。
他這人不能養花,一養就會死,就連極其存活的狗尾巴草都能被他給養枯萎了,所以蔣氏剛才說的話,還是有道理的。
行吧,為了能讓這花順利活下去,自己還是少碰為妙。
聞人翎看了看那瘦弱的背脊,眼眸微溫。
娘性子溫柔,夏姑娘亦是如此,這讓聞人翎對日後的生活愈發充滿了期待。
他看着屬于自己的那間屋子,嘴角上揚,快些到月底吧,這樣就能娶到她了。
被聞人翎惦記的夏妙然正在軟榻上休養,她前些日子失了氣血,又遭了大難,就算心裏再如何的闊達,這身子難免還是瘦了些,如此一來,夏妙然的氣質更偏柔弱,她垂眸養神時,那恬淡的神态,宛若入了畫卷的美人,雖美但無靈氣,好似輕輕一扯,就能撕毀了她。
“姑娘,給你!”
夏妙然擡眸望去,看着榴紅剝了一小碟的瓜子仁,忍俊不禁,這是自己的丫鬟在安慰人呢,畢竟這丫鬟平日裏的瓜子仁都剝給她自己吃呢。
她接過那小碟,笑容沒有褪去。
榴紅見她終于露出了笑臉,心裏松了一口氣。
這樣的姑娘才算是接地氣,剛才那失神的模樣,簡直讓榴紅心裏疼的直抽抽。
“姑娘,你要為自己的身子多想想,有什麽不開心的別悶在心裏,對奴婢說說也行呀。”
夏妙然手肘靠着腰枕,撚着那瓜子仁吃了起來,眼睫微微顫了顫,可見她的不安有多麽的濃。
【我只是害怕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榴紅了然,就知道姑娘在擔憂聞人公子。
“姑娘長得這般好看,性子又好,聞人公子娶了你,這是他的福氣呢。”
夏妙然聽着她偏心眼的誇贊,哭笑不得。
【我被嫡母養的不識字,而且我又在欺瞞着他,仔細想想,我嫁給他倒是有些配不上。】
榴紅長嘆一口氣,拉着夏妙然的手臂說道:“姑娘,你老是在這裏胡思亂想的,這只是你的想法,說不定聞人公子根本不在意這些呢?反正你在奴婢心裏,是頂頂好的!”
夏妙然被她的話哄的心裏甜滋滋的,但夏妙然也很清楚榴紅不是她自己,無法感同身受,所以她笑着揭過了此事。
她現在對夏府的親人已經失望透頂,自己被嫡母毒啞一事,爹爹與姨娘心裏都知曉,那不負責任的爹爹還見了自己一面,可自己的親娘到如今也沒有露面。
她早就不對親娘有過多的寄托,所以算不上有什麽難過的。的确就像劉嬷嬷說的那般,沒有嫡母,自己确實連活下去都是一件難事。
夏妙然看了看纏着紗布的手腕,喝下那份啞藥,不僅毒啞了自己,還中了毒,每三個月就得吃下解藥,要不然就會沒命,唉,有時候真羨慕夏婉然,有一個對她百般用心的娘親,不像自己,過着受制于人的日子。
都說嫁人是女子的第二次投胎,不知道這次的投胎,會不會比第一次還要慘。
夏妙然鼻尖泛起酸感,她揉了揉。
如果,自己是個男子,就好了。
不會被親娘厭棄,也不用嫁人。
劉嬸子家裏有二子一女,女兒是老來女,夫妻二人對她都很是疼愛。這日玲花捂着耳朵,攀着□□朝外面看去。劉嬸子使喚着兩個兒子,說道:“好好扶着□□,別讓你妹妹給摔了。”
玲花興奮不已,沖着下面的劉嬸子喊道:“娘,隔壁的秀才真要娶咱們縣太爺的女兒呀?”
劉嬸子磕着瓜子,說道:“對啊,說起這縣太爺的女兒,咱們江州的人沒怎麽見過她,也不曉得配不配得上那秀才。”
玲花年齡小,不知道夏婉然的事,就追問道:“為什麽呀?”
劉嬸子解釋道:“那姑娘生來就有啞疾,說不了話,想來是因為這個原因不出門的吧。”
玲花吃驚地張大了嘴巴:“我本來還想着找她玩呢。”
劉嬸子白了自己這傻女兒一眼,道:“人家是官家姑娘,怎會看得起咱們?你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裏學繡花吧,別一天到晚就想着出去玩。”
“哼!”
這鞭炮聲震的人耳朵都發疼,敲鑼打鼓熱鬧暄天,更別說還有那好似長龍的嫁妝,讓圍觀的人瞬間就明白了這女兒肯定很受寵,就算有啞疾又如何?人家的親女兒該疼還是疼。
不過最矚目的還要屬聞人翎,一襲紅衣身騎駿馬,豐神俊朗,款款笑容溫潤如玉,對他熟悉的章嘉熙忍俊不禁,原來那個不茍言笑沉默寡語的聞人翎還會笑的這般張揚啊?
“娘,隔壁秀才可真俊!”
劉嬸子也忍不住打開門湊熱鬧,大老遠就看見了聞人翎,她可惜地搖搖頭,當初自己還打算給侄女說說親呢,結果人家已經有主了。劉嬸子伸脖數了數嫁妝,倒吸口氣,暗暗道:娘嘞,這麽多嫁妝?這聞人翎可真有福氣。
對于這些人的心裏話,坐在喜轎裏的夏妙然全然不知,她不同于聞人翎的喜悅,她整個人是焦躁不安的,縮在袖口裏的雙手不自覺地掐着手心,留下一個又一個的月牙印。
這次她的出嫁,丫鬟榴紅和秋月是她的陪嫁丫鬟,秋月依舊還是夏夫人的眼線,只為看管她。
夏妙然在心裏想着待會見到聞人翎的娘親時,自己該怎麽解決這兩個丫鬟的住處,因為她知道聞人翎家境貧寒,怕是沒有多出的空餘屋子給她們兩個人住,秋月無所謂,她只擔心榴紅的處境。
夏妙然抿了抿嘴,實在不行,自己就花錢請人來蓋幾間屋子,換院子住她沒敢想過,畢竟聞人翎不是多麽的富裕,如果自己掏了私房錢布置新院子,怕是會傷了聞人翎的面子。
她想了很多,頭都快要疼炸了。突然喜轎停了下來,夏妙然的心也被高高懸起。
她被聞人翎從喜轎裏牽了出來,二人挨的極近,她微微擡起頭,從喜帕之下看見了聞人翎的手背。
寬厚、溫熱,這是夏妙然最直接的感受。
自己,真的嫁人了呢。
随着夫妻對拜禮成的聲音,夏妙然小心翼翼地跟在聞人翎的身側,一路走到了他們的喜房中。
聞人翎對喜婆淡淡說道:“你退下吧。”
“啊這...不太合規矩吧?”
聞人翎看了她一眼,眉宇間的溫潤褪去,布滿冷色,從懷裏掏出喜錢,未再言語。
喜婆讨好一笑,說了些吉祥話便離開。
聞人翎側身,對夏妙然說道:“門檻有些高,小心別被絆着。”
夏妙然在他手背上拍了拍,惹得聞人翎再起淺笑。
榴紅想要跟進去,秋月抓住了她,小聲道:“姑爺都把喜婆攆走了,你我進去不是沒事找事?”
榴紅嫌棄地躲開她,跟在聞人翎身後,“姑爺,需要奴婢留下來伺候姑...夫人麽?”
聞人翎擺擺手,随後關上。
聞人翎擔心夏妙然會不自在,就解釋道:“我只是不想讓外人看見你掀了喜帕後的樣子。”
我只想一個人看。
夏妙然身子一僵,其實沒蓋喜帕前,已經有很多人看過自己了。
他的話音剛落,遮在面上的喜帕就被掀起,露出夏妙然嬌美的面容,澄澈如水的雙眸上了妝後帶着絲絲豔色,眼波流轉間,便奪走了聞人翎的從容。
聞人翎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少女嬌嫩的面頰,不似平日裏清麗純然的俏色,此時的她宛若盛開的豔麗芍藥,讓人呼吸一窒。
“我...已經給你提前備好了香粥和小菜,你讓榴紅去廚房端來便是,我...我待會就回。”
他好好叮囑了一番夏妙然後,又對榴紅交代了幾句,這才擡腳離去,只不過背影有些慌亂,惹得榴紅一樂,将此事說給了夏妙然。
“姑娘姑娘,你還好嗎?”
夏妙然坐在床邊,環視着四周。
【榴紅,這院子看起來并不破舊啊,嶄新寬敞的很。】
榴紅一拍腦袋,說道:“差點忘了這事,姑娘說的極對,我剛才跟着姑爺往這邊走的時候,我都被吓了一跳。”
夏妙然定了定神,不管如何,這聞人翎的現狀比自己想的要好上百倍,就是件大好事。
“劉嬷嬷還說姑爺家裏窮,奴婢都差點信了這話!”
夏妙然笑了笑,窮是真的窮,她從前也是這麽認為的,可是現在,聞人翎給了自己一個大驚喜。想着昨兒嫡母那高高在上的姿态,怕是她都想不到聞人翎會有這麽一招吧。
她看了看門外的秋月,抿起嘴角。
【好好盯着秋月。】
榴紅點點頭,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這提心吊膽了一路,說真的夏妙然确實餓了,所以聞人翎之前的那份貼心讓她填飽了肚子。
這天色漸暗,夏妙然受不了身上的黏膩感,就去了屏風後梳洗,看着那木桶裏的熱水,夏妙然紅了紅臉頰,因為這水還是前不久聞人翎送來的,那人身上一股酒味,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她衣衫褪去,浸入水中,燭光倒影,美人精致,就連剪影也透着美感。
聞人翎走來就聽到了屏風後的動靜,他強逼着自己挪開了視線,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心想等會也得沐浴梳洗。
他坐在凳子上,支着頭,慵懶垂眸,就這麽靜靜地等着夏妙然。
漸漸酒意襲來,讓他有一種腦子發昏的感覺。
夏妙然下意識地敲了敲屏風,沒人應,以為是榴紅沒聽見,就想着不用人伺候,結果一看衣架子上搭着的嫁衣,她羞赧地咬了咬唇,自己竟然忘拿幹淨衣裳了。
無法,她只能穿着嫁衣走出屏風,卻沒想到看見了閉眼養神的聞人翎。
她像是一只受了驚的貓,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他這是睡着了?
夏妙然看了看自己穿好了的嫁衣,鼓起勇氣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手指戳了戳聞人翎的肩頭。
瞬間,對面那人睜開了眼睛,吓得夏妙然往後一退,只因為他的眼神甚是陰冷駭人。
聞人翎猛地站了起來,手臂揮倒了桌上的酒壺,酒灑在了他的身上,涼涼的,讓他倏然清醒。
他定定望着夏妙然,收起了陰鸷的眼神,變得缱绻深情,聞人翎深吸一口氣,聲音啞啞的,道:“我回來了。”
妙妙,我好想你。
這就是慧寂大師說的重生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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