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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夏妙然第一次見到她名義上的婆母蔣氏,從前在夏府時,她能見到的只是聞人翎,所以對這個陌生的蔣氏,她心有恐懼,又擔心會是個難以相處的婦人。
她恭恭敬敬地端着茶盞,眉眼柔順地低垂着,氣質溫婉,從蔣氏這個角度來看,正好能看到夏妙然那尖尖又小巧的下巴颏,瑩白似雪,不像是普通人家能養出來的姑娘。
蔣氏笑着,将手裏的紅封塞在了夏妙然的手裏,觸手柔嫩,惹得蔣氏忍不住多看幾眼。
這夏氏瞧着乖順,剛才走路那步伐纖弱,想來昨日受了苦。
蔣氏想到此,不由得對聞人翎嗔怪一笑,覺得自己這個兒子竟然不是個憐香惜玉的。
不過夏妙然這幅模樣,倒讓蔣氏松了口氣,她對這門親事一向贊同,不僅僅是夏萬昌對她和聞人翎有恩情,最重要的還是夏萬昌是身有官職,能給聞人翎帶來些許好處,所以這親事她很是期待。但即便如此,蔣氏也心裏沒譜,擔心會嫁進來個任性的姑娘,所以在買下這座院子的時候,蔣氏考量許久,還是同意了這筆大開銷。
蔣氏和夏妙然默契地在心裏頭都因對方而忐忑,所以這态度自然會愈發的溫和親近。
聞人翎牽着夏妙然的手坐在了椅子上,說道:“娘,這米粥是你最愛吃的,快來嘗嘗。”
夏妙然看着被他抓緊的手,臉蛋兒發燙,将頭低的快要埋進懷裏。
蔣氏聽言,眼神望向夏妙然,這粥一看就知是誰做的,按理說今兒個應該是新媳婦下廚才對,可蔣氏想到晨起時聞人翎的話,她微微一笑,罷了,家裏沒這麽多規矩,只要這夏氏早早給自己生下乖孫,別的規矩不說也罷。
聞人翎給夏妙然舀粥,拿來湯勺遞給她,說道:“裏面放了些玉米粒,清甜可口,你嘗嘗。”
夏妙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蔣氏,小小的紅唇咧着,笑得月牙眼彎彎。
蔣氏忍俊不禁,這孩子,笑起來的模樣可真讨喜。
其實夏妙然也不是故意笑的,她不清楚蔣氏到底懂不懂手語,所以她只能遞上笑臉,不過看蔣氏的神情,夏妙然藏在裙袂下的小腳竊喜地動了動。
自己這位婆母,很是溫柔呢!
聞人翎見狀,眸色加深,給夏妙然夾了清爽的小菜,說道:“嘗嘗好吃麽?我今兒特地做了娘愛吃的清拌小筍,你日後喜歡吃什麽大可對我說。”
夏妙然看着那幾碟小菜,小心翼翼地夾了一道剛才聞人翎給她夾的菜,然後又給蔣氏夾了她愛吃的清拌小筍。
她不會說話,只能用眼睛表達她的情緒,察覺到蔣氏的目光,她下意識地羞澀一笑。
蔣氏這下子是真的被逗笑了,說道:“真是個乖孩子。”
不像自己這兒子,剛娶了媳婦就忘了娘,還好他媳婦是個好的,還知道給自己夾菜。
聞人翎低頭吃菜,嘴角微揚着,裝作看不懂蔣氏的樣子,深藏功與名。
等用完了早飯,一邊等着的榴紅手腳麻利的收拾着桌子,蔣氏想要勸阻,但聞人翎搖了搖頭,她便順着榴紅的意。不過秋月卻裝模作樣的打着下手,聞人翎淡淡道:“你去将廚房裏的水缸蓄滿水。”
秋月一愣,不可思議地指了指自己,問道:“姑爺是說奴婢麽?”
聞人翎道:“兩個丫鬟,一人忙着,也不是個事,下去吧。”這是不允許她反駁了。
秋月臉變得煞白,她早八百年沒幹過這種苦活了,所以就像甩袖離去。
聞人翎察覺到她的意圖,随後屈指敲了敲桌,道:“若是不願幹,就出門跪着。”
他的語氣雲淡風輕,但聞人翎眼中的冷色攝人心魄,直直望向秋月,将她的話給堵了回去。
秋月咬牙切齒,福身道:“奴婢向來只聽夫人的吩咐。”
在旁看着聞人翎教訓秋月的夏妙然連忙擺手,她可不能應這話。
【他的話就是我的吩咐,還不快去做?】
聞人翎替她講出這句話,成功地讓秋月的臉色更加難看,而蔣氏也察覺到了異樣,她動了動眸,按制住話頭,不做聲。
夏妙然看着秋月的背影,頓時神清氣爽,她伸手扯了扯聞人翎的袖口,也不說話,就這麽樂滋滋地沖着他笑。
今兒可算是找到了不說話就能哄人開心的方法,那就是沖人傻樂。
聞人翎失笑不已,伸手揉了揉她的發,如果沒有重生,他一定猜不出夏妙然此時的笑是何意。
真是個傻姑娘。
蔣氏沒有多留聞人翎,催着他去書房溫習,只把夏妙然給留了下來。
夏妙然知曉讀書是件重要事,雖然她對蔣氏有些害怕,但她還是乖巧地擺擺手,讓他去安心讀書。
蔣氏笑的更加和藹,拉着夏妙然的手輕柔地拍了拍。
他這才放心離去,蔣氏收回視線,對夏妙然歉意地說道:“我這人老了,學不會太多的東西,所以當初瑾瑜學了手語後,我還找他問了問,但手語實在難學,夏氏,你別往心裏去啊。”
夏妙然趕忙搖頭,想到自己的啞疾,心頭一痛。
【沒事沒事,我身邊的丫鬟都懂,我可以讓她們轉述我的話呢。】
榴紅說着,她比劃着,蔣氏聽着,三人之間雖說是陌生的,但在此刻卻無比的溫馨和睦。
這日,錢角巷的一輛馬車漸漸遠離了巷子口,往城南駛向。
夏妙然一路上這嘴邊的笑容就沒落下過,她想掀開簾子,但又不敢,最後還是被一直關注她的聞人翎給掀開了車窗簾子,攬着夏妙然的肩頭,往外面看去。
夏妙然起初是嬌羞的,她從未跟一個男子靠的這麽近,也是第一次知道,男女子之間的胸膛是不同的。
女子柔軟,男子堅硬。
她身後的胸膛讓夏妙然從不适應漸漸變得習慣,甚至卸掉全身的力氣,就這麽倚靠在聞人翎的懷中。
聞人翎餍足的抱着她,車廂裏沒有礙眼的人,所以他盡可展露出自己對夏妙然的所有愛意,可是聞人翎不敢,怕會吓到她。
【咱們要去哪裏呀?】
“憋不住了?我還以為你能一直不問我。”
夏妙然咬咬唇瓣,遲疑了會。
【我怕...我多嘴問了你,會惹你厭惡。】
聞人翎沒有看見夏妙然的眼神有多麽的黯淡,所以只能憑借着對她的了解,去解釋道:“你我相識多年,我難道就是個心眼兒跟針鼻兒大的男子?”
【不是不是!】
“若日後想問什麽,只要是你問的,我絕不欺瞞。”
夏妙然縮了縮脖子,她好羨慕聞人翎能如此堅定地說出這番話來,像卑鄙如她之人,根本不敢講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夏妙然杏眸濕潤,咬着嘴不讓自己落下淚水,可她根本不是個堅強到能忍住淚水的性子。
聞人翎感覺到手臂上的異樣,也發現了夏妙然眼中含着的淚水。
聞人翎星眸劃過心疼,将她扳過來面對自己,然後擦拭着眼淚。
“怎麽就哭了?”
夏妙然憋憋嘴,不吱聲。
“我看你一直盯着那捏面人兒看,要不要下車買個?”問不出個答案,只能這般笑說着安慰她。
他語氣輕快,動作輕柔,像是在對待一件無價的珍寶。
夏妙然瞪圓眼睛,被淚水洗過的眸子愈發澄澈。
“給你買絕不騙你。”
夏妙然心裏頭再也沒有了沮喪,一心就想着買面人兒,她還從來沒見過呢!
正好馬車也到了地方,聞人翎帶着她下了車,只不過這馬車買的是最便宜的,坐起來腰酸背痛,讓從前享受慣了的聞人翎嘆了口氣。
自家這日子得快些富起來啊。
“走吧,帶你去挑婆子,過幾日我便要回書院,買個婆子留下來照顧你伺候家用。”
夏妙然一手小心翼翼地拿着面人,另一只手被聞人翎給牽着,所以沒法用手語跟他交流,但聞人翎好似一眼就看出她的心裏話,又說道:“娘早就想買人了。”
夏妙然驚訝地微啓紅唇,仰眸看向他。
他怎麽知道自己要問這個的?
聞人翎嘴角含笑,并不給她解惑。
他的妙妙,一向是最單純易懂的姑娘。
夏府內一片寂靜,下人們不敢鬧出什麽大聲響來,唯恐惹怒了夏夫人。
夏府的的掌權人夏夫人正躺在軟榻上,嘴裏“哎喲哎喲”地說着話,一個丫鬟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給她揉着腳腕,這都第二日了,紅腫之處比昨兒看起來還要嚴重,很是吓人。
她會落得這下場,還要從送嫁的劉嬷嬷回府後說起。
原來夏夫人認為聞人翎的家裏都要窮的揭不開鍋了,所以她等着看夏妙然是如何受苦受難的,要不是夏萬昌早就叮囑過她不準在聘禮上獅子大開口,夏夫人肯定要好好折騰折騰蔣氏。
聞人翎有個新院子這事兒,連送親的人都不知道路,還是當場被聞人翎給帶過去的,所以劉嬷嬷在見到那院子的時候,嘴巴大張,都能吞下個雞蛋了,可見她把聞人翎想的有多麽的落魄。
劉嬷嬷将此事告訴了夏夫人後,驚的她一個臺階沒踩穩,直接就崴了腳摔在了地上。
那個害了她崴腳的劉嬷嬷已經罰跪了一個時辰,還剩下個聞人翎和夏妙然。
所以夏夫人憋足了壞勁兒,等着回門之日使勁的刁難夏妙然。
“這個賤蹄子,害我如此悲慘,我定要她剝了一層皮不可!”
自己之前還覺得喂了啞藥有些虧欠夏妙然,現在看來,就該将毒藥下的再重一些!
還有那個窮酸的聞人翎,藏的可真夠深的啊。
夏夫人以為回門之日會是她收拾夏妙然之時,卻不知聞人翎也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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