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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歐陽鋒伸手錘了錘自己的頭，十分苦惱，喃喃着說：“到底是什麽呢？我明明記得的，怎麽會不記得了呢？”武修文見他兩眼發直，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忙上前挽着他的手，叫道：“爹，我們先別想了，以後慢慢來吧。”

歐陽鋒仿若沒有聽見，雙眼呆呆的瞪着空中虛無之處，一動也不動。楊過也有些擔心的過來，輕聲說：“爹，先來吃點東西吧。”

歐陽鋒忽然手一揚，武修文和楊過不由的向後倒去，歐陽鋒一個筋鬥倒轉身子，以頭撐地，倒轉身子，用手在地上移動，像一陣風似的沖下山去了。

等到楊過和武修文站直身子，歐陽鋒已經到了十餘丈之外，楊過大聲叫：“爹，爹！”歐陽鋒全然沒有反應，很快身影就徹底的消失在茫茫白雪中。

“這老毒物的瘋症還沒好啊！”旁邊一直看着的洪七公嘆了口氣，搖搖頭說。

武修文和楊過默然無語，均沒想到歐陽鋒居然會在這時陷入混亂之中，武修文更是心情複雜，雖然這也達到了自己的一部分目的，歐陽鋒暫時是不會死了，可是第一次看到他發瘋的樣子，武修文心裏卻一陣心酸，坐下來，拿着有些冷得兔子腿慢慢的吃着，只是本來感覺很香的兔子，此時卻索然無味。

“七公，這個你吃吧。”武修文指着還架在火堆邊的兔肉對着洪七公說。

“哈哈，小娃娃你人不錯，呃……你叫我什麽？”洪七公先是高興的拿着那兔肉，然後手一頓，疑惑的看着武修文。

武修文淺笑着說：“九指神丐洪七公，天下誰人不知。”

“嘿嘿，那些都是虛名而已。”洪七公笑着搖搖頭，大口大口的咬着肉。

武修文沒有說什麽，把手上的兔腿放到一邊，靜靜的看着燃燒的火堆。楊過也眉頭微皺，眼中不時的閃過擔憂的神色，他擔憂文兒的身體，也擔憂義父的情況。

洪七公不時的擡起頭看着兩人，最後終于忍不住搖搖頭放下手中的兔肉開口說：“你們兩個小子不要那麽擔心，老毒物武功厲害的緊，沒人能傷害到他，他的瘋症也只是短時間的。等到好了就會再去找你們。至于你這小娃娃的身體，只能以後慢慢找辦法治療了，這個急不得。說不定老毒物真的有辦法呢，他那裏稀奇古怪的東西多的很。”

武修文擡起頭對上楊過擔憂的眼神，微微淺笑握住他的手，輕輕的說：“我沒事，總會有辦法的。”楊過定定的看着他，手上猛然使力，把武修文緊緊的抱到懷中，頭埋進他的頸窩中，武修文有些輕輕的把頭靠在楊過的肩頭，手懷上他的腰。

洪七公看着空茫的雪地上默默相擁的兩少年，雖然一開始他有些吃驚兩個男子之間的感情，但人老了，見得多了，兩個人在一起，總比到最後一個人活着，一個死了要好。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兔肉，有一句話他沒有說，以武修文的身體來說，最多再撐上一年，他的身體就會慢慢垮掉。

“兩個小娃娃，七公我吃了你們的東西，快說你們想要什麽？”洪七公看着有些沉悶的氣氛，站起身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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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過擡起頭，看着精神奕奕的洪七公，在洪七公的注視下說了一句：“我只要文兒的身體變好。”

洪七公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老叫花的醫術又不好，這件事他可沒辦法解決，擺擺手說：“這個老叫花可不在行，你們可以試着找找黃老邪，他醫術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他又晃到哪裏去了？”

武修文坐直身子，看着洪七公認真的問：“七公可以教我們武功嗎？”

洪七公哈哈一笑，點頭說：“小娃娃想要學什麽？”

“七公是不是知道九陰真經，不知道能不能教給我們？”武修文一直記着在歐陽鋒那裏的九陰真經是被郭靖颠倒過順序的，而自己和楊過從古墓中得到的只是一部分真經而已，所以就想着把真正的真經弄到手。

洪七公愕然着說：“你們怎麽知道這些的，罷了，看在你們還順眼的份上，我就把九陰真經的口訣告訴你們。”

洪七公其實當年也只是聽郭靖黃蓉背誦過真經中的一部分，其實也不多，但是武修文和楊過根據他口中所述，再綜合以前的那些，倒也可以推斷出很多的東西來。

“好啦，老叫花要走啦，你們兩個小娃娃也趕緊走吧。”洪七公背對着兩人，抖了抖身體上面的雪花，擡腳向着山下走去。

武修文和楊過看着洪七公的身影在雪地上連連閃動，沒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此時天空已經下起了大雪，四處均是一片空茫的景象。武修文和楊過緊緊的靠在一起，也開始向山下走去。

——

離雪山越遠，景色也變得豐富了起來，樹木漸漸多了，地上也長滿了小草，偶爾還有一些野花，随着風吹過，微微的擺動着，如波浪一般。

武修文和楊過信步走着，放眼看去，一片空曠，遠處馬蹄聲突然傳來，煙霧揚起，沒多久就看見數十匹野馬從東面狂奔而來，武修文和楊過相視一笑，均感心曠神怡。這種自由自在的感覺，讓人很是喜歡。

忽然身後一陣悲鳴聲傳來，武修文和楊過皺了皺眉，轉過身來，看到一匹黃毛瘦馬拖着一車柴火，沿着大路緩緩的向這邊走來。第一印象，那只馬很瘦，胸口肋骨高高凸起，四條長腿上肌肉一點都沒有，仿佛枯木一般，毛皮凋零，生滿了癞子，都是泥污還有血跡斑斑的鞭傷。還有不斷落下的鞭子，向後一看才發現後面馬車上還坐着一個莽漢，大概是嫌馬走的慢了，手中的鞭子不停的揮動着。

武修文心中一動，攔住那漢子，直接說：“我買你這匹馬，要多少錢？”

那莽漢本來見有人擋在路上，正要發怒，但是一看兩人腰間的劍，此時又聽到武修文的話，高興的說：“你們真要買這匹馬？”看到武修文肯定的點點頭，高興的搓搓手，伸出手比了三個指頭說：“三兩銀子。”待看到武修文但笑不語的樣子，又看看旁邊用冰冷的視線看着自己黑衣男子，重新伸出兩個手指，咬了咬牙，換成一只手指說：“那好，就一兩。”

武修文點點頭，楊過從荷包裏摸出一兩碎銀子，随手丢給那莽漢，那莽漢笑呵呵的跑遠了，連那車柴火都不要了。

武修文走過去，解下馬拉車的繩索，牽着馬兒緩緩前行，讓馬兒可以吃沿途的青草。等到了臨近的一個市鎮，買了些草料喂給馬兒，順便讓店小二洗幹淨。果然第二天馬兒便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楊過有些驚訝的看了馬兒一眼，武修文心想果然這應該就是楊過得到的那匹馬了，真的不錯。在市鎮的這家客棧待了幾天，突然注意到路上的叫花子多了起來，武修文這才結束了在這裏的生活，随着人流和楊過牽着馬慢慢的向前走去。

再說那黃馬經過幾天的修養，身上也漸漸的壯實了起來，就是一身癞皮還沒好，武修文和楊過騎上去，馬兒依舊飛奔，道旁的樹木紛紛後退，不斷的超過別人的坐騎。

武修文和楊過走走騎騎，等到了申時，忽然聽到空中傳來的啾啾聲，武修文有些驚喜的擡頭，果然看到兩只大白雕在天空盤旋，武修文期待的看着前方的道路，果然沒多久就聽到馬蹄噠噠的聲音，不一會兒從轉角處過來兩個匹馬，前方一個是一個穿着淡綠衣衫的少女，随着馬兒的奔走，一頭長發飄飄，秀麗的容貌。武修文卻沒注意到這些，激動的看着後面馬匹上穿着淡藍衣袍的年輕男子。

武修文和楊過下的馬來，看着奔馳而來的兩人，前方的姑娘就是郭芙了，她繼承了黃蓉的美貌，雖不如何裝扮，卻依然亮麗動人。身下一匹紅馬威武無比，看到武修文和楊過站在路邊，只當他之普通去參加英雄宴的人，雖覺得有些熟悉，但是沒有停下，一陣風似得從兩人面前駛過。

武修文沒在意，只是激動的盯着随後而來的男子。這個男子就是武修文分離幾年，世上唯一的親人武敦儒了，如今也是神色彪悍，舉手投足之間精神十足，十分出衆。

武敦儒注意到一直看着自己的視線，也看過去，心中一陣悸動，慢慢的勒住馬匹減慢速度，卻還是在武修文的眼神中從他面前過去。

武修文失神的看着從自己面前過去的武敦儒，心中一陣失落，大哥他，居然沒有認出自己嗎？

武修文只覺心裏一痛，看着武敦儒漸漸遠離的背影，眼裏霧氣浮現，眼前漸漸模糊，但是很快嘴角卻漸漸彎起來，因為他看見武敦儒突然停下馬，随即馬上跳下來，張開手臂向着自己跑來。

武修文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容，任武敦儒把他緊緊的抱緊懷中，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

武敦儒高興的抱着武修文轉了幾圈才停下來，激動的說：“文兒，真的是你嗎？”

武修文擡起埋在他懷中的頭，連連點頭，眼中的淚水終于滴落了下來，哽咽着說：“大哥，是我，是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