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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這日清晨，武修文四人各騎一匹馬在離村莊不遠的一片空地上溜達，清晨的空氣很好，四個少年人均是神清氣爽。

“修文哥哥，我們明天是準備去哪裏？”想到明天就要離開這裏，郭芙興奮的看着武修文問。

武修文淺笑着說：“這個沒什麽具體的方向，就随便走走吧。大哥，你說呢？”他和楊過确實是沒有什麽具體的方向，只是想單純的多看看這個世界，畢竟在古墓中待了太久，真的想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就聽你們的吧，反正也沒什麽想去的地方。”武敦儒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

“哈哈哈，幾位真是好興致啊。”一陣刺耳的笑聲，伴随着突然出現的人影。武修文幾人勒住馬向後退了幾步，向那方向看去，除了楊過面無表情之外，其他三人齊齊變了臉色。是那日的金輪法王和霍都。

武修文和楊過對視了一眼，看到他眼裏平靜的神色，有些慌亂的心慢慢平靜下來。楊過勒住馬靠近武修文。還好幾人的随身武器都帶在身邊。武修文暗暗思量，自己和楊過對金輪法王應該可以支撐一會，霍都那邊不知道大哥和芙兒能不能支撐。最關鍵的是應該回去報信才行。雖然心裏有些着急，但武修文面上還是帶着淺笑看着對面的兩人。

“不知兩位有何指教？”平淡溫和的聲音讓對面的兩人倒是愣了一下。

“哼，你們幾個乖乖的和我回去，不然不要怪我心狠手辣。”金輪法王哼了一聲，看着幾人眼帶不屑的說。這幾個人特別是當中那個女孩，他認識，是那個郭靖的女兒，有了她就不相信那個郭靖不為自己做事。

武修文看他眼睛盯着郭芙看，心裏一轉就知道了他的念頭，心下有些着急，憑自己幾人對付這兩人肯定不行，得想個法子才行。眼神不經意撇到一抹紅色，武修文瞬間有了一個主意，靠近郭芙，在她沒注意到的時候把她拉到自己的馬上來，馬鞭在紅馬上狠狠的抽了一下，紅馬嘶鳴一聲，轉身向莊內跑去。

金輪法王被這變故弄的一愣，但馬上反應過來，手一揚寒光一閃，武修文早有準備，飛身向那邊撲去，人在空中，劍已出手，只聽叮的一聲，那枚和當日霍都射向朱子柳一模一樣的鐵釘掉在地上，武修文後退幾步才卸去上面的力道，虎口微微有些發麻。

金輪法王臉色一沉，看着已經跑遠的紅馬，知道必須速戰速決，叽裏咕嚕的向霍都說了幾句，楊過幾人在武修文下馬時也跟着下馬，此時都聚在他身邊。楊過拉過他的手，見沒受什麽傷才放下心來。

武修文低語：“大哥，芙兒等會兒你們攔住霍都，我和楊過纏住金輪法王。一定要堅持到郭伯伯來才行。”武敦儒鄭重的點了點頭，郭芙也知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臉上也表情嚴肅，幾乎是同時，幾人都向對面功去，武修文和楊過攻向金輪法王，郭芙和武敦儒迎向攻上來的霍都。

金輪法王自忖剛才竟然被武修文耍了一道，居然放了一匹馬回去報信，心中怒火上湧，決定速戰速決抓住幾人就走，對着攻上來的兩人眼裏閃過不屑的神色，雖然幾人看起來腳步穩健，明顯受過名師指導，但在他心裏還是依然不屑。

但是雙方一接觸，金輪法王就知道自己錯了，這兩個少年劍勢巧妙，配合良好，居然可以抵擋的住自己的進攻。金輪法王從袍子底下取出一支金輪，迎上兩人的劍勢。武修文和楊過兩人仍然是全真劍法和玉女劍法。

金輪法王大踏步的走來，金輪晃動，陽光照射在上面反射出來的光直刺入眼中，武修文和楊過兩人只得低垂視線免得眼睛被光線直射。還好兩人配合默契，金輪法王連進幾招，兩人雙劍齊上，均知內力肯定抵不過，不敢硬接，站在一起，劍法配合緊密，這劍法乃是王重陽和林朝英的絕技，自然非比尋常，加上金輪法王也是第一次遇到，一時間也奈何不得。只能寄希望于霍都那邊可以抓住那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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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郭芙和武敦儒對上霍都，郭芙和武敦儒自小和郭靖學武，師兄妹兩人自然也是練過無數次，配合雖比不上武修文和楊過的心靈相通，但是也差不了多少。雙劍攻上去，郭靖所傳的武功自然也是不弱。郭芙長劍直刺，刺向霍都的眼睛，武敦儒橫劍削向霍都的左腿。霍都手中折扇一揚，擋住郭芙的劍，腳向武敦儒的手腕踢去。

郭芙劍被擋住，順勢前翻，尚未落地長劍刺向霍都的後心，霍都只得收回踢向武敦儒的腳，身子向後錯開。武敦儒連環攻向前，出手迅捷，郭芙配合着向前。霍都不敢大意，右手扇子，左手掌風擊出，如狂風暴雨般功去。武敦儒和郭芙頓時壓力大增，勉力防守，不斷後退，避開鋒芒，苦苦支撐。

霍都得意之極，見到師父那邊兩個少年竟然與師父打了個平手，心中吃驚，右手拇指一按扇柄，寒光一閃，四枚毒釘已經從扇骨中飛出向着楊過那邊飛去。再說武修文和楊過雙劍與金輪法王打鬥，這套劍法兩人練習過無數次，加上雙方有情，正好合了這套劍法的真意，因此對上金輪法王，雖然內力仍有不敵，但靠着這套劍法也可以打個平手，只是若想取勝或是幫武敦儒那邊，卻是不可能了。

武修文和楊過兩人與金輪法王相鬥，不敢有絲毫分心，等到察覺到武敦儒大喊：“小心！”，才警覺，察覺到飛速過來的毒釘，武修文臉色一沉，抽出劍勢，閃身來到楊過背後，用劍擋住毒釘。但是相鬥了這麽久，內力早有不敵，毒釘上的勁力傳來，武修文猛力向後一靠，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臉色一片蒼白。

武敦儒和郭芙驚叫一聲，幾人同時停下了攻勢。楊過攬住武修文的腰，讓他靠在自己身上，看着他蒼白的臉色，嘴角刺眼的鮮血，一股刺骨的寒意散發出來，那雙凝着寒冰的眼睛沒有任何波瀾的看了一眼那邊正在得意笑着的霍都，讓霍都臉上的神色一僵，随即也狠狠的瞪過來。

“怎麽樣，現在還是乖乖的和我們一起回去吧。”金輪法王用着刺耳的聲音說。

楊過沒有看向他，小心翼翼的把武修文放到一邊躺下，冷冷的看着金輪法王和霍都，取過武修文的劍，在金輪法王詫異的眼神中攻了上來。

楊過嘴角緊抿，周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一手全真劍法，一手玉女劍法，雖然只是第一次使用，但是楊過心裏平靜無波，雙手劍法使得淩厲無比，比之剛才武修文在旁時更顯威力。金輪法王大驚，見對方奇招連出，劍勢也越來越熟練，金輪當啷着揮出，身形連閃，金輪與楊過雙劍相撞，楊過內力終究不敵，雙劍瞬間被壓彎。

那邊霍都和武敦儒郭芙都沒有再打，密切注意着這邊，注意到這一幕，霍都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武敦儒和郭芙則是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楊過面不改色，左手劍穿過金輪中間，金輪法王順勢向楊過這邊靠近，閃過劍勢。楊過嘴角冷笑，左手一使力，在幾人訝異的神色中松手，金輪法王正要大喜，卻見楊過左手手腕一翻，心下警覺頓生，一把幾枚玉蜂針已撲面而來。

那邊武敦儒和郭芙早已來到了武修文身邊，擔心的看着他。霍都倒也不在意，他認為只要他師父把楊過解決了，其他幾個人就不足為慮了。瞥了一眼被武敦儒抱在懷裏的武修文，清秀蒼白的臉，嘴上尚還殘留着一絲血跡，濃長的睫毛垂下，整個人讓人有一種施虐的沖動，霍都神色一暗，眼裏閃過一絲玩味的光芒。

那玉蜂針速度奇快的飛到金輪法王的身前，金輪法王不敢用手硬接，只得回轉金輪抵擋。楊過卻迅速轉身，拉過武敦儒手中的武修文，攬住他的腰，低聲說了一句：“走。”

武敦儒和郭芙也馬上反應過來，跟着向前，郭芙和武敦儒的輕功也不錯，傳承自黃蓉的輕功，桃花島的輕功自然不俗，倒也跟上了楊過的腳步。那邊霍都見楊過轉身愣了一下，也馬上反應過來，但他的輕功明顯比不上幾人，加上起步慢，雖有深厚的內功支撐，但也只是維持不被拉遠距離而已。還好身邊一陣風閃過，卻是金輪法王趕了上來。

楊過雖抱着武修文向前奔跑，但是還是時刻注意着身後的動靜，眼見金輪法王的身影已經逼近，楊過把手中的武修文向武敦儒的方向一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回轉身形，劍勢一往無前的向着金輪法王刺去。

武敦儒咬了咬牙，看着懷中臉色蒼白的弟弟，腳下不停，努力不去看身後的戰鬥。郭芙知道自己留下來也是累贅，眼裏含淚，沒有轉身去看。

楊過只有一劍在手，威力大大減弱，金輪法王不屑的舉起金輪迎上來，同時右手一掌向楊過拍去，楊過無法，只得擡手向那掌迎去，雙掌剛一接觸，楊過只覺一股大力傳來，整個人就向後飛去，身在半空還未落下，身子就被人接住，楊過擡頭向上看去，卻是郭靖來了。

金輪法王大驚失色，知道今天這件事有郭靖在，肯定是不成了，扔下一句：“郭大俠，後會有期了！哈哈……”嚣張的大笑着身影連閃，抓着霍都向後退去，一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郭靖抱着楊過，臉色鐵青。他在莊中突然見到紅馬飛奔回來，悲鳴不已，馬上知道肯定是幾個孩子出事了，心急如焚的跟着小紅馬飛奔過來，剛好看到楊過被金輪法王擊飛，馬上飛身接住。有心想攔住金輪法王，但楊過和武修文受傷，也就任由他們離去，還是孩子們的傷勢要緊。

楊過掙紮着站立，說了句：“謝謝郭伯伯。”就向着武修文那邊走去，武敦儒和郭芙見郭靖來了，也靠了過來，郭靖見到武修文，見他臉色蒼白，嘴角還有血跡，一探脈搏，微弱的很，臉色一變，抱起武修文就向莊內跑去，武敦儒幾人連忙跟在後面。

黃蓉因為懷孕，身體不适很舒服，加上以郭靖的武功，相信也沒幾人能夠抵擋，因此先前就沒有跟着去，但是還是站在大廳內等候，見到郭靖抱着武修文進來，讓進房中，待郭靖把武修文放好之後，黃蓉伸手探脈，他父親黃藥師醫術精通，黃蓉也略有所知，因此一探脈，眉頭就皺了起來。郭靖雖然也知武修文所受傷頗重，但是見妻子皺眉，知道肯定是很嚴重了。

武敦儒見師娘皺眉，他知道師娘醫術良好，加上手中又桃花島的良藥九華玉露丸，一般的病症一般就可以結局，此刻見狀，心下一沉，問：“師娘，文兒怎麽樣了？”

黃蓉沒有答話，站起身看着楊過問：“過兒，你是不是知道文兒他的身體不好？”

楊過走到床邊坐下，看着武修文蒼白的臉色，心裏一陣刺痛，點了點頭，低沉的的聲音緩緩響起。等到他說完，衆人都臉色一沉，看來武修文的傷勢應該是內傷引發了體內的舊疾，才會這般嚴重。

黃蓉稍一思索，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遞給楊過說：“這個你先拿着，一天一粒，然後我們再想辦法。”

楊過點了點頭，輕柔的掰開武修文的嘴，去過一邊的茶水喂進去。眼神柔和，動作輕柔，一旁的黃蓉看了心裏隐隐有些異樣，又覺得不可能，轉身向外面走去，一會兒大家都出去了，只留下楊過和武修文在房內。

楊過取過毛巾替武修文臉還有手腳擦幹淨，脫下他的外衣，拉過被子小心的蓋上，深深的看着武修文蒼白的臉色，過了良久才上床在武修文身邊躺下，他今天也受了內傷，本來就疲憊，這一躺下，把武修文牢牢的抱在懷裏就馬上睡了過去。

楊過覺得自己站在一個高高的懸崖上，他剛一站立，就看到文兒站在懸崖邊上，對着自己笑，他大驚失色，向着文兒跑去，正想抱住文兒，卻見人影正在慢慢消失，楊過猛力一撲，手中卻什麽也沒抓到，腳下一空，整個人已向着下方墜落，凜冽的風在耳邊呼呼作響，手邊沒有什麽可以依附的東西，視野裏只剩下難以望穿的漆黑，連那最後一絲光明都消失了……

苦澀和絕望像是彌漫在周圍的黑暗所化成的巨手，緊緊的攫住他的喉嚨，讓他喘不過氣來。楊過猛的坐起身來，摸了一把額上的冷汗，看向身邊的武修文，緊緊的抱住他，埋在他胸前，聽着他一聲一聲的心跳，深深的吸氣，平緩下有些驚慌的心情。擡起頭在武修文的唇上慢慢的磨蹭着，貪婪的吸收着他唇上的溫暖，幾乎要落下淚來。閉上眼，只有輕輕的碰觸，不似往日的深吻，不想放開這個人，不想他離開，想到剛才夢中的感覺，楊過緊緊的抱着武修文，仿佛想要把他揉進身體裏。

這一覺睡了很久，外面的天色居然已經黑了，楊過松開武修文正想下床點燈，卻突然警覺閃過，看向床頭的角落，大聲喝道：“誰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