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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十月份，李毓和程咬金因為一只叫花雞認識。從那以後，這一老一小就慢慢熟了起來。準确來說，是程咬金這個不要臉地賴上李毓這個小娃娃，經常來找李毓讨吃的。

李毓很會弄吃的，之前他弄出來有關肉的吃法，非常符合程咬金的胃口，比如說燒烤。

程咬金是個喜歡吃肉的人，再加上李毓的性子非常對他的胃口，這一老一小就這樣混熟了起來。準确來說，李毓和程咬金臭味相投。

程咬金是李世民的舊部，陪着李世民出生入死很多次，為李世民打下江山立下過不少汗馬功勞，和李世民之間的關系自然是與衆不同。雖然李世民經常嘴上嫌棄程咬金是個老無賴，但是心裏還是在乎這個老部下的。

在他看來，他的這些老部下雖然一個個是大老粗，但是一個個心高氣傲的很，畢竟這些老部下是陪着他打下江山的。他的十幾個兒子，這些老部下一個都沒有看上。不止這樣，這些老部下還嫌棄他的兒子們沒有一個像他。

李世民不明白，只有六歲的小兒子為什麽會得到程咬金這個老無賴的喜歡。除了程咬金，還有尉遲敬德他們幾個也挺喜歡小魚兒這個小兔崽子。

“阿耶。”李毓擡起手在李世民的眼前揮了揮，“回神啦。”

李世民回過神來，手中拿着書輕輕地拍了拍小兒子的額頭，“喊什麽，朕沒聾。”

“阿耶，你剛剛走神了。”李毓很沒有形象地跳到李世民面前的書桌上坐了起來，兩只腳還俏皮地晃動着，“阿耶，我跟你說件事情呗。”

“什麽事情？”李世民在心裏暗暗地升起警惕，這小兔崽子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阿耶，我想等明達好了後，帶着明達出去踏青放風筝。”李毓一邊搖晃着兩只小腳，一邊笑嘻嘻地對李世民說道，“阿娘同意了，所以我來問問你。”

李世民放下手中的書，伸手捏了下小兒子的鼻子，沒好氣地說道：“朕看你是想出去玩吧。”

“阿耶，有句話叫看破不說破，你知道就好，幹嘛這麽直白地說出來啊。”李毓伸出一雙小手抱着他阿耶的脖子，嬉皮笑臉地對李世民說道，“阿耶，我都好長時間沒有出宮玩了，再不出去玩，我都要憋死了。”

“想出去玩也可以，要看你的表現。”老李同志心裏清楚，如果不同意小兒子出去玩，這個小兔崽子一定會在宮裏四處搗亂，鬧得他和觀音婢雞犬不寧。“你這幾天要是乖乖聽話，朕就同意你出去玩。”

李毓朝李世民舉起右手，“阿耶，一言為定？”

李世民伸手拍了下小兒子的右手，“驷馬難追！”為了出去玩，這個小兔崽這幾日應該會老實安分點。

李毓見他的目的達到，就從禦桌上跳了下來，準備拍拍屁股走人，“阿耶，我就不打擾你處理政事了，我先走了……”他的話還沒有落音，後衣領就被李世民給抓住了，疑惑地轉過頭，“阿耶，你還有什麽吩咐？”老李同志不會要秋後算賬吧？

“乖乖站好。”李世民擡手拍了下小兒子的屁股，“朕要考考你的功課。”

一聽是考功課，李毓悄悄地在心底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找他算賬的。

他挺了挺胸膛，小表情完全不再怕的，“阿耶，你考吧。”

看着小兒子這副胸有成竹地模樣，李世民揚起嘴角笑了：“回答錯了，朕可是要罰你的。”

李毓擡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膛，一臉信心滿滿地說道：“我要答錯了，你盡管罰我吧。”

李世民最喜歡小兒子這副自信滿滿又驕傲得意的小模樣，雉奴跟小魚兒相比就差遠了，“你把《千字文》背一遍給朕聽聽。”

“這有什麽難的。”李毓清了清嗓子，揚起他的小腦袋，開始高聲地背誦了起來，“天地玄黃……”

李世民認真地聽着小兒子的背誦，時不時還點頭。

李毓從頭到尾，一字不差地把《千字文》背誦了出來。

“阿耶，我沒有背錯吧？”

李世民微微颔首，臉上露出一抹滿意地微笑，“不錯，你沒有背錯。”這個小兔崽子雖然頑皮鬧騰的很，但是在讀書這方面是非常聰明的。這點，別說雉奴比不上，就連青雀小時候也不及小魚兒。

李毓朝李世民伸出手，一雙眼睛閃閃分發亮地望着他阿耶。

李世民看着伸到他面前的小手，挑了挑眉，故作不明白地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獎勵啊。”李毓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我背書沒有背錯，阿耶你不是應該獎勵我嗎？”

李世民被小兒子的厚臉皮給氣笑了，“朕什麽時候說要給你獎勵了啊？”他就知道這個小兔崽子伸手，就是找他要獎勵。在一群兒子中，也只有這個小兔崽子敢明目張膽地向他要東西。

“阿耶，雖然你沒說，但是你身為阿耶就該大方點啊。”李毓說着，非常大逆不道地送給老李同志一個鄙視的眼神，“我背書背的這麽好，你身為阿耶就該好好獎勵我，這樣我才動力繼續好好背書讀書啊。”

李世民伸手捏住小兒子的臉，無奈又好笑地說道：“你這哪來的歪理？”這個小兔崽子一定是被程咬金那個老流氓帶壞了，竟然這麽厚臉皮無恥。

李毓不甘示弱，伸手揪了下千古一帝唐太宗的胡子，“這是真理，才不是歪理。”

“嘶……”老李同志被李毓給揪下一根胡子，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你個小兔崽子！”

李毓動作敏捷地躲閃了過去，這讓李世民的大手沒有落在他的屁股上。他一下子跳得很遠，小手舉着剛剛拔下來的胡須，“阿耶，你要是不給我獎勵，我就拿着你的龍須去賣。”

“你個小兔崽子！”李世民站起身，就追着去揍李毓。

李毓像一只貓一樣靈敏，四處亂竄躲避老李同志的追擊。

站在一旁的馮永滿眼笑意地望着你追我趕的李世民父子倆，大家也只有在瑞王殿下的面前才會這麽有精神。

李毓跑到外面，像猴子一樣竄上走廊的廊柱上。

李世民站在廊柱下，怒氣沖沖地指着攀爬在廊柱上的小兒子，  “李毓你個兔崽子，給朕下來。”

李毓低下頭看着站在下面的李世民，并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老李同志，我又不是傻子，下去被你揍嗎？”

李世民雙手叉着腰，鐵青着一張臉，“你下不下來？”

“除非你不打我。”李毓雙手雙腳緊緊地抱着廊柱，得寸進尺地繼續說道，“還有你要給我獎勵，不然我不下去。”

李世民被小兒子的潑皮無恥給氣笑了，“行，有本事你永遠不要下來。”這個小兔崽子真的是越來越膽大包天。

李毓完全不畏懼老李同志的怒火，還非常大膽地挑釁大唐皇帝，“有本事你上來啊。”

李世民被氣得不輕，撸起袖子：“朕今天揍死你這個小兔崽子……”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來甘露殿找李世民商議政事，剛走到甘露殿的門口，就看到他們的皇上撸着袖子，一副要找人幹架的模樣，  “皇上……”

李毓一見來人是長孫無忌，猶如看到救星一樣，一雙漂亮眼睛瞬間迸射出璀璨的光芒，“舅舅救我，房伯伯救我。”

長孫無忌一看小外甥爬在廊柱上，吓得臉色一變，急急忙忙地走了過去。不過，他并沒有忘記給李世民行禮，“臣參見皇上。”

房玄齡也跟了上來，“臣參見皇上。”

李世民朝長孫無忌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平身。

李毓雙手雙腳地攀附在廊柱上，低下頭可憐兮兮地向長孫無忌他們求救：  “舅舅救我，房伯伯救我。”

“小魚兒，你怎麽爬到廊柱上去呢？”長孫無忌見小外甥爬的這麽高，心中很是擔憂，“太危險了，你趕快下來。”

“舅舅，阿耶惱羞成怒要打我。”李毓趁機向他舅舅告老李同志的狀，“阿耶叫我背書，我一字不錯地背了出來，讓阿耶給我獎勵，結果阿耶小氣地不給我獎勵，還要揍我。舅舅，你說還有沒有天理？”

李世民見長孫無忌和房玄齡用微妙地眼神望着他，氣得胸膛劇烈起伏。

“咳咳咳咳……”長孫無忌輕咳了兩聲，随即朝李世民又行了個禮，“皇上，先讓瑞王殿下從廊柱上下來吧。”

房玄齡大概猜到皇上父子倆發生了什麽事情，忍着笑說：“皇上，瑞王殿下這樣太危險了，還是讓瑞王殿下先下來吧。”

“是朕不讓他下來麽，是他自己不下來？”

“你要打我，我當然不敢下來。”李毓的話剛說完，整個人忽然猛地往下滑落。長孫無忌看到這一幕，吓得大驚失色，“瑞王殿下。”

李世民也看到了，吓得勃然失色，連忙伸出雙手，準備接住從廊柱上掉下來的小兒子。

李毓自己也吓到，趕緊用力地用雙手雙腳地抱住廊柱，喘着氣心有餘悸地說道：“吓死寶寶了！”

“你下來吧，阿耶不打你了。”

“那獎勵呢？”李毓這個時候還沒有忘記他的獎勵。

李世民聞言，好氣又好笑地說道：“給給給。”

“舅舅、房伯伯，你們幫我作證啊。”

長孫無忌滿臉無奈又寵溺地說道：“好，舅舅幫你作證。”這個小魚兒，這個時候還不忘拉他和房玄齡給他作證，真是個機靈鬼。

“瑞王殿下，臣也幫你作證。”

李世民對李毓這個小兒子真的是毫無辦法，只能對這個小兔崽子妥協：“朕說話算話，你下來吧。”

有了舅舅他們的作證，李毓這才放心地從廊柱上滑下來。他爬下來的時候，李世民和長孫無忌他們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裏了，生怕他一不小心就從廊柱上掉下來。

等爬到離地面不是很高的時候，李世民直接伸手把小兒子給抱了下來。就在他準備開口教訓訓斥小兒子的時候，李毓非常聰明又及時地在他的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這一親，把老李同志心中的怒火和擔憂給親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