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梳理

漆黑輪船的甲板上，利莫和哈塔維斯立于海域前，後者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你和蒂洛祂，是什麽關系？”哈塔維斯深幽綠色的眼眸泛着好奇，手裏拿着一串烤魚咬了一大口，在哈塔維斯看來，蒂洛這樣的神明，怎麽會和利莫扯上關系。

無論怎麽看，蒂洛都是那種冷淡高傲的性格，怎麽會和利莫一起行動。

“主仆關系吧。”利莫聞言笑着擡手，微微撩起手套，将手腕上的标記露了出來，眼中的神色溫柔和善，

“他現在可是我的雇主，我的主人，我幫他做事，僅此而已。”

哈塔維斯驚訝的眨了眨眼睛，他實在想不到，利莫這種冷血殘忍的家夥居然會甘願給別人當手下。

要知道利莫可是和他同一層次的古惡魔啊，在惡魔中也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馴，統治着血腥的深淵。

“你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麽嗎？”哈塔維斯了解同為惡魔的利莫，無利不早起，利莫不可能做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情，除非他瘋了。

“得到什麽嗎？”利莫聞言，卻是忽然泛起了思索。

他最開始同意幫助蒂洛，是為了蒂洛的血，但随着這些日子下來，他覺得自己的欲望已經不僅僅是血那麽簡單了。

蒂洛那清瘦纖細的身子抱着很舒服，軟軟的，像是沒有骨頭，睡着後乖乖靠着他的肩膀，完全沒有醒着時那般冷淡，呼吸帶着些許濕潤和溫熱，每一處都撩撥着利莫的神經。

他有些想一直抱着...

過了一會，利莫輕笑搖頭，“沒什麽。”

哈塔維斯搞不懂利莫的思維，他吃完烤魚後談起了正事，“我複活了的消息那些神明應該還不知道，不過我的眷族殺了那些幻夢教會成員，或許會招來一些事情。”

“在來這裏之前，我們去見過了尼約格達，祂或許能給我們帶來一些的好消息，等他醒了，問問他下一個惡魔。”利莫輕輕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标記，随後拿手套蓋好。

“行。”哈塔維斯點點頭，接着離開了輪船，回去古城吃着眷族為祂準備的大餐，餓了千萬年，哈塔維斯一時半會或許吃不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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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蒂洛醒來的時候正是夜晚，他縮在被窩中，身體恢複起了一些力氣便坐起身凝聚起一些神力。

神力化作了宛如鏡子碎片般的個體，圍繞在蒂洛身邊，倒映出蒂洛的面容，這讓蒂洛的內心感到了一些愉悅。

雖然現在他的身體還有些虛弱，但他的神力在哈塔維斯核心的幫助下，已經在迅速恢複了起來。

他站起身，擡起了左手手腕，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契約标志，很快便和利莫建立起了神力鏈接，這種鏈接可以讓他們互相傳輸信息。

“醒了。”蒂洛只說了這兩個字，利莫便迅速回複。

“我來了。”

兩人的交流很簡潔，蒂洛去到浴室接了些水搓了搓臉，鏡中的人影穿着一件白襯衣，身材纖細，容貌精致，嘴唇有些蒼白，是因為體力消耗過大的原因。

原本灰色的左眼此時在哈塔維斯的神力影響下，變成了血紅色，裏面有着一些黑色的詭異花紋，并且還伴随着些許刺痛。

利莫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蒂洛身後，他擡手輕輕揉了揉蒂洛的太陽穴，溫和詢問道，“能壓制住嗎？”

蒂洛輕輕合眼，接着沒說什麽話，只是擡手抓住了利莫揉揉的手，意思很明顯了，是需要利莫的神力，他餓了。

利莫輕笑一聲，反握住蒂洛的手，血色的神力缭繞在兩人的手腕間，藕斷絲連，灰白色的标記也微微泛起血色，被激活。

蒂洛眼眸輕閉，安靜的梳理着自己體內的神力回流。

目前他體內有着三種神力，不好好梳理的話容易打結，就像是貓咪每天都要給自己仔細舔毛梳理一樣。

十分鐘後，兩人離開卧室，蒂洛身上已經換了身衣物，左眼的猩紅也被他壓制了下去，重新恢複成了灰白色。

幸好有了利莫的神力，不然蒂洛只靠自己的話，還需要再疼兩三天才能将其完全壓制。

輪船邊的海灘上，深潛者們架設了篝火和桌椅，哈塔維斯坐在最上位喝着美酒，吃着美食，不亦樂乎。

想當年曾經的他也是這樣，還在吃着飯，就被惡魔們拉着一起去打群架，打群架就算了，還打輸了，導致他和許多領頭的惡魔一起被迫沉睡。

終于突破封印，哈塔維斯可不想再委屈自己，他吃着一個蘋果，見蒂洛和利莫來了連忙招手，“一起吃些東西吧，着急出發嗎？”

海邊的風有些大，蒂洛和利莫在椅子上落座，深潛者們很快給他們倒上了酒水，旁邊的一些深潛者幼崽跑來跑去互相打鬧，篝火邊滿是歡愉聲。

一個小幼崽不小心跑到了哈塔維斯身邊，哈塔維斯便抱起來揉了揉它的小腦袋，向深潛者長老詢問道，“那些搶回來的蛋怎麽樣了。”

“放心吧吾神，那些蛋在溫室中，都很健康。”一位負責族群的深潛者認真回答道。

哈塔維斯點點頭，“之後我會離開這裏一趟，你們守護好這片地方就行了，闖入者一個別放過。”

“是。”大衮和海德拉鄭重應聲。

伊娜在一邊拿着手帕仔細擦拭匕首，也就當是蒂洛凝聚後丢棄的那把，她似乎是有些興奮，向着哈塔維斯詢問道，“吾神，您，是要去尋找其他古惡魔嗎？”

哈塔維斯一手撐着臉頰，聞言點點頭，語氣略顯嚴肅，“可能需要不少時間了。”

“我能和您一起嗎？”伊娜深綠色的耳鳍微微立起，這是激動的表現，她有種預感，虛空的格局或許會因為這次的事情而改變。

如果能見證這一戰争，她覺得自己便死而無憾了。

哈塔維斯聽後，看向蒂洛，“祂是我的祭祀，能一起嗎？”

蒂洛坐在一邊喝着紅茶，這是利莫泡的，他喝不慣深潛者的酒水。

“随便。”蒂洛并不在意這件事，他正在思索下一步的行動，作為這次的領導者，他不得不要提前考慮下一步的事情。

伊娜欣喜的向蒂洛彎腰道謝，接着她暫時離席，是去做離開的準備。

深潛者們也認為伊娜能追随真主是一種榮譽，它們慶祝歡呼着，甚至于連海域中的魚群都被吸引了過來。

這場宴會或許會持續到了淩晨，蒂洛剛睡醒也沒有困意，拿出了筆記本和鋼筆，在哈塔維斯的名字上緩緩劃線，接着寫道，

“已尋找到合适的隐藏方法。”——左眼。

寫完後，蒂洛看向哈塔維斯之下的一個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