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逛街

程穎盈看到雷傑斌回複的信息，撇撇嘴，什麽小妹妹，才比他小2歲。她擡眸看看坐在旁邊的男人，估計他還沒放下她的姐姐。

大概是準備過年的緣故，程穎盈放寒假後，總見雷傑斌住在雷家，所以每天過去對門口鄰居家吃午飯總能見到雷傑斌。飯後，程穎盈帶着自己的漫畫書，趴在雷傑斌的床上閱讀，而男人在一旁碼字。

“你怎麽不跟男朋友約會？”雷傑斌敲打鍵盤的時候突然冒出一句。

程穎盈有些驚訝，問：“你在跟我說話嗎？”

“難道房間還有其他人？”

她都分手了，還跟男朋友約會是什麽鬼……程穎盈覺得她這個初戀太悲催了，她跟何浩景交往幾天，沒有一起外出，也沒拉小手，更不要說抱抱親親什麽的。

而且，那幾天見面也就吃飯時間，大家一起用餐之後，各自回去宿舍休息，大多數時間都是網絡通訊聯系。程穎盈覺得自己挺虧的，交了這麽帥的男朋友，一點壞事都沒發生，白談戀愛了。

“他不是本地人，過年回來家了。”程穎盈随便扯了一個借口。

雷傑斌像一個知心哥哥那樣關心：“老家是哪裏的？”

“牡丹江。”

“哪裏？沒聽說過。”

“大東北。”

雷傑斌皺皺眉頭，大東北？最北邊跟最南邊，這都貫穿了一個中國了！

小丫頭以後嫁過去的話，不就代表永遠都見不着了嗎？

雖然他們兩個已經不太有可能了，可雷傑斌不想她去到那麽遠的地方，有意無意地說：“這大東北太遠了，估計你媽不同意你嫁過去！”

“想太多了吧，我就談個戀愛而已，誰說戀愛就要結婚。”程穎盈給自己下了一個臺階，打算過一陣日子再告訴雷傑斌分手的事情：“你別跑去告訴我媽，我怕哪天分手，她追着我問這件事，就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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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傑斌有些不滿意她的觀點：“這談戀愛不奔着結婚的念頭，不就耍流氓嗎？難道你跟你男朋友是玩玩而已？”

程穎盈有些失落，她也想跟何浩景玩玩啊，至少這也算是有過實際性的關系。可是，他和她的感情完全沒有開展起來，就結束了。告訴雷傑斌自己有一個交往幾天就去外地比賽兩個月提出分手的男朋友，覺得很丢臉，只好認同這些歪理：“對啊，玩玩不行嗎？現在很多年輕人不都是這麽玩嗎？做人呢，不要太認真。”

雷傑斌和程穎盈這麽多年來無話不說，但是幾乎沒有聊過感情這個話題。見到鄰家小妹妹的愛情觀如此荒誕，想糾正她，自己又沒有這個資格。

一言不發，繼續碼字。

程穎盈繼續拿着漫畫書看着，其實內容已經看不進腦子了，心裏有一把聲音：我也想認認真真談戀愛啊，可是別人不給機會我，我還能怎樣？

也沒心情呆下去了，合上自己的漫畫書，下床，告知：“我回家睡覺了。”

“在這裏睡就好了。”雷傑斌有時候碼字也覺得無聊，需要人陪，哪怕是程穎盈什麽都不說，就在他旁邊睡覺。

雷傑斌剛剛提起程穎盈的男朋友，她有點煩，随便扯了借口：“你鍵盤很吵……你床上有一陣臭味……”

雷傑斌反駁：“你之前都不嫌棄，而且這床單今天早上才換的，怎麽會有臭味！”

程穎盈撇撇嘴“哼”一聲，不再吵：“我回去了，拜……”

“叮！”

程穎盈拿出手機，是一條視頻網站推送：《全能新偶像》何浩景後臺采訪視頻。

連手機跟她作對了。

點開設置，關掉視頻APP推送功能。

在周邊城市工作的程穎雯在年廿八開始放假，回到家，程家一家四口在家吃晚飯，剛好說到程穎盈年後找工作的問題。

程父問：“穎盈，下學期是不是可以出去實習了？”

“嗯。”

“想做什麽？有沒有心儀的單位。行政助理喜歡嗎？我們公司招這個，我過年問人事部還要不要人。”程父有些擔心小女兒不好找工作，索性給她安排好。

父母是在同一家公司的員工，程穎盈不想跟他們在同一個地方工作，感覺像被監視一樣。

連忙搖搖頭拒絕：“不用了。”

程父再建議：“要不去姐姐的公司？”

程穎盈再次搖搖頭。

程穎雯所工作的公司是世界500強企業，招聘的員工都是重點本科畢業，而且英語也杠杠的。非重點大學，成績一般的她沒這個信心能去姐姐的公司。

姐姐程穎雯從小就要強，什麽都争第一，程穎盈沒姐姐那麽優秀。加上小時候無論是親戚還是老師同學，老拿她跟姐姐比，因為差距太大了，旁人飯後茶語的對比對她造成壓迫感。她初中有一段時間厭學，不想上課，就去逃課，氣得父母差點放棄這個女兒。

後來是雷傑斌在網吧找到逃學的她，開導她不要太執着別人的想法，還耐心地教她做功課，成績慢慢回升。雖然比不上姐姐的成績，也能考到重點高中和二本大學。

對于找工作，也有一些壓力，畢竟姐姐去了大公司，她要麽就是考公務員或者進國企；要麽就是找到一個跟姐姐差不多檔次的公司。

不然以後逢年過節都會被親戚比較一番。

自從程穎盈初中突然叛逆逃學，後來通過雷傑斌的積極溝通，家裏人才意識到這個孩子性格挺敏感的，在家裏都盡量不給壓力她。程母善解人意地說：“不急，慢慢找工作，爸媽還能養你。”

程穎盈點點頭，覺得自己跟姐姐比起來，真的很遜。

程穎雯也安慰：“等下吃完晚飯，姐姐帶你去買新衣服，衣服穿漂亮點，面試通過率也高。”

飯後，程穎盈姐妹出去逛街，碰到出門倒垃圾的雷傑斌，問：“你們去哪裏？”

程穎雯回話：“去步行街，給穎盈買衣服。”

“就你們兩個？”

程穎雯：“對啊！”

年底治安不太好，這幾天總見到扒手、搶劫的新聞，雷傑斌見她們兩姐妹出門，怕不安全，說：“對了，我還沒買過年衣服，等我回家換對鞋子，我們一起去吧。”

程穎盈看着雷傑斌回家的背影，想起昨天她陪雷傑斌逛商場，從頭到腳的衣物、鞋子都買了，他怎麽說沒買？

難道他是想跟姐姐逛街？

他真的是一個長情的人，從小學到現在只喜歡程穎雯，不願意認識別的女生。

接下來，逛街的時候，程穎盈很會做人。例如三人行，會讓程穎雯站中間，這樣雷傑斌就能跟姐姐靠近一點聊天。

程穎雯和雷傑斌也就聊着家常話題，例如哪個同學結婚，生小孩什麽的；還有過年期間，哪天是小學聚會，哪天是初中聚會巴拉巴拉。

三人去到商場，程穎雯給妹妹挑了一些漂亮的衣服讓她去更衣室試換，等待的時候，程穎雯跟雷傑斌聊起來：“我怎麽覺得穎盈今晚是想湊合我跟你的樣子？”

雷傑斌聳肩：“她一直都覺得我喜歡你，有什麽辦法？”

“對了，你怎麽不跟她告白啊，以前你說她還小再等等，現在她都22歲，你要等嗎？”程穎雯早就發現雷傑斌對自己的妹妹有異樣的感覺，想着雷傑斌身為一個男生，應該讓他自己處理。她這麽多年來也沒向妹妹說破這件事，沒想到這小子慫到現在還沒告白。

“前段日子，我是想跟她告白的，結果我還沒說，她就說她有男朋友，我還能怎麽樣？”

“男朋友？OH，MY GOD，她交男朋友了！讓你磨磨蹭蹭，活該你單身，這事我就不幫你了。”

雷傑斌露出嫌棄的神情：“你什麽時候幫過我？”

程穎盈換了一套新衣服，從更衣室出來，打算問程穎雯和雷傑斌意見。看到他們站着聊天，笑得很開心，懂事的她就不過去打擾，默默回去更衣室換其他新衣服。

更衣室裏有鏡子，發現自己臉上有些失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擺出這樣的表情，用手掌輕拍自己的臉頰，然後笑了一笑。

程穎雯覺得程穎盈換衣服有點久：“怎麽這麽久還不出來的？”走去更衣室敲門：“穎盈，你好了沒有？”

“快好了……”

過了一會兒，程穎盈抱出一堆衣服出來，挑了幾件衣服，說：“就這幾件吧！”

程穎雯問：“都試過了？”

程穎盈點頭：“嗯，在裏面試了。”

程穎雯拿着妹妹選好的衣服，走去收銀臺，從錢包掏出銀行卡。另外一個人比她動作更快，低沉磁性聲線如流水，說出這世界最動聽的話：“刷我的卡吧。”

收銀臺小妹掃描完幾件衣服條碼後，擡起頭，看到一張俊俏的小鮮肉臉，掏卡的姿勢又帥氣。收銀小妹腼腆一笑，接過雷傑斌的卡。

這幾件衣服價格不菲，羨慕眼前這個女人的男朋友又帥又有錢。

程穎雯笑了笑，收回自己的錢包：“本來就應該你刷的。”

她的意思是，雷傑斌對妹妹有意思，妹妹的新衣服應該讓他買單；程穎盈卻以為程穎雯跟雷傑斌在搞暧昧，關系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