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番外

竹馬56

時間有點久, 大概20年前吧。

那年雷傑斌6歲，對門的鄰居因為要移民出國，把房子轉手賣出去。不久之後，一戶人家搬進去了。

因為搬家的緣故, 那幾天一直有很多人搬東西到對面的屋子, 雷傑斌去上學出出入入沒見到對面屋子的主人。

雷傑斌讀書的小學在家裏附近, 那時候的很少拐賣兒童的事件，雷媽媽心很大，雷傑斌讀小學後就讓他一個人去上學, 盡管他只是一個6歲的小孩。

雷傑斌放學回到家裏, 在樓梯間見到自己媽媽跟對面屋子的女主人在聊天。

“媽媽！”雷傑斌叫了一聲雷媽媽。

雷媽媽跟程媽媽介紹：“這是我兒子，雷傑斌。”

程媽媽笑着說：“你兒子長得真好看。”

雷媽媽謙虛地說：“哪裏哪裏, 小時候可調皮了, 搞到自己髒兮兮的, 像只髒猴子。”

“小呀小二郎呀，背着書包上學堂啊……”一把稚嫩的童音在樓梯間響起。

據雷傑斌的認知, 這棟樓好像沒有比他小的孩子, 怎麽會有小孩子在唱歌？

一個年輕的男人，拉着一個六七歲的女孩, 女孩拉着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

最小的女孩跟不上前面的人，走在後面, 一直唱着歌。

等等，那個六七歲的女孩，不就是今天轉學過來的新同學程穎雯嗎？

程穎雯喊了一聲對面屋子的女主人：“媽媽！”

原來新同學還是自己的新鄰居。

程穎盈見到前面有兩個陌生人, 貼在姐姐背後，不敢見人。

程媽媽向雷媽媽介紹：“這是我老公，還有我兩個女兒。”

大人們之間在聊天，雷傑斌盯着程穎雯背後的小女孩，她十分怕生，又忍不住好奇心，偷偷伸出小腦袋看了一下雷媽媽和雷傑斌。

發現雷傑斌在看着她，又把頭縮回去。

像一只小烏龜，真可愛。

程穎雯不滿地看着雷傑斌問：“你看着我幹什麽？”

雷傑斌覺得有點冤枉，他對蒼天發誓，他是看着程穎雯背後的小妹妹。

雷傑斌一副熟絡的語氣問：“穎雯，你妹妹好可愛啊，她叫什麽名字？”

程穎雯問：“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雷傑斌：“……我是你同班同學啊，你不記得了嗎？”

程穎雯想了一下：“沒印象。”

雷傑斌：“……”

程穎盈又伸出腦袋看了雷傑斌一眼，看到他在姐姐面前吃癟，不厚道地咯咯笑着。

雷傑斌覺得這個小妹妹好可愛，上前靠近，想跟她打招呼，結果小妹妹跑去屋子裏了。

後來，雷傑斌去上學的時候，都見到程家兩姐妹由家長陪着去上學。每次見到程穎盈嬰兒肥的小臉總是帶着笑容，

奶聲奶氣地跟姐姐說着在幼兒園裏面發生的事情。

突然好羨慕程穎雯有這麽可愛的妹妹。

某天吃飯的時候，雷傑斌跟雷媽媽說：“媽媽，給我生個妹妹嘛！”

雷媽媽夾起一塊雞肉放在雷傑斌碗裏，說：“不生，你知道生個妹妹多貴嗎？”

雷傑斌問：“要多少錢？”

“20萬！”雷媽媽爆出一個天價的數字，罰錢也算了，他們兩夫婦是事業單位的員工，超生還要下崗的。

6歲的雷傑斌也算懂事了，知道家裏拿不出20萬去生妹妹的，沒有再纏着媽媽生小妹妹。

每次見到程穎雯那兩姐妹，程穎盈總是跟在程穎雯後面，特別羨慕程穎雯，怎麽她就有這麽可愛的妹妹呢？

周末，程家那兩姐妹會在家裏樓下玩着一些兒童游樂設施，蕩秋千和滑滑梯。雷傑斌是男生，平時都是跟別的小男生玩四驅車或者玩具槍，早就不玩那種幼稚的兒童游樂設施。

可是，可愛的小烏龜妹妹在蕩秋千，在小妹妹和男孩們，雷傑斌選擇去程穎雯姐妹那裏玩。

程穎盈見到雷傑斌走過來，怕生的她從秋千下來跑去姐姐的背後。

程穎雯坐在設施旁邊的石凳子看書，見到雷傑斌走過來，語氣不是很好地問：“幹什麽？”

雷傑斌不好意思說想跟程穎盈玩，轉移話題：“你在看什麽書啊？”

程穎雯回答：“紅樓夢。”

“哦……”雷傑斌找不到話題接下去。

程穎雯見他什麽都不說，繼續低頭看書。程穎盈在姐姐背後，偷偷伸出小腦袋，看着雷傑斌。

程穎盈太怕生了，雷傑斌沒辦法跟她一起玩。他和程穎雯的關系不太好，主要是程穎雯對他敵意很大。他期中考試拿到第一名，程穎雯第二名，結果把他當“殺父仇人”，程穎雯每次見到他都沒有好的臉色。

後來，雷傑斌想了一個迂回的方法，先和程穎雯打好關系，再接近程穎盈。後來幾次測驗，雷傑斌故意做錯兩條題目，程穎雯拿到第一後，對雷傑斌的态度好多了。

後來，雷傑斌回到家拿着作業本去對面的程家，虛心請教程穎雯。雷傑斌去程家的次數多了，程穎盈就沒再對雷傑斌有戒心。

有時候程穎雯給雷傑斌講解題目的時候，程穎盈還湊過去聽他們說什麽。可是她只是4歲的孩子，學習上的東西都不懂，不過就喜歡黏着姐姐。

雷傑斌小心翼翼地摸着程穎盈的小腦袋，軟軟的頭發，好可愛。

程穎盈擡起頭，看着雷傑斌，沖着他一笑。

雷傑斌的小心髒都要融化了，太可愛了。

漸漸地，程穎盈不再怕雷傑斌了，見到他的時候，還甜甜地叫一聲“傑斌哥”。

後來，程穎盈上一年級了，程穎雯上三年級了。程爸爸程媽媽不再接送孩子上學了，讓程穎雯帶妹妹去上學。雷傑斌每天在自己家玄關，聽着對面的門開了，他就開自己啊門，假裝碰巧出門上學。

後來，班級裏傳着雷傑斌喜歡程穎雯，總是跟程穎雯一起上學放學。程穎雯信以為真，叫雷傑斌不要跟着她，班裏的同學老說她和雷傑斌是一對，讓她很苦惱。

程穎雯不準雷傑斌跟着她，也就說不能跟程穎盈一起上學了。後來，雷傑斌偷偷地“誘／拐”程穎盈，給她買了一包咪咪蝦條，說：“如果你每天跟哥哥一起去上學的話，我每天請你吃咪咪蝦條。”

程穎盈年級還小，價值觀什麽都沒形成，就這麽輕易被雷傑斌騙過去了。

每天屁颠屁颠地跟在雷傑斌背後，任由程穎雯怎麽叫都不回來，三人不得不繼續一起上學。

幾年之後，程穎雯和雷傑斌上初中了，程穎盈依然還是小學生，但是她十歲了，可以獨立去上學了。可是雷傑斌不放心，每天上學前都踩單車送程穎盈去小學，再回初中。

程穎雯差距到有一絲的不妥，私底下問雷傑斌：“你是不是喜歡我妹？”

雷傑斌的初衷是要個妹妹，沒想過情愛什麽的，否認了：“我只是當她是妹妹。”

程穎雯吐槽：“那是我妹，又不是你妹！”

雷傑斌向天地發誓，他真的把程穎盈當作是妹妹的，卻不知道從哪一年開始，發現自己對程穎盈的心思不是那麽簡單了。

當她上高中的時候，女孩長大了，曾經嬰兒肥的小臉變成迷人的鵝蛋臉，有不少男孩子對她獻殷勤。雷傑斌哪裏受得了自己從小照顧到大的小妹妹手捧轉讓給別人？

當然要把那些追求者一一趕走，斷了他們的念頭。

高中時期有不少同學偷偷交往起來，程穎盈有點羨慕，試問哪個青春期女孩不想自己有一個男朋友疼自己，可是上了高中那麽久了，怎麽就沒有人跟她告白？

後來程穎盈無意中跟雷傑斌吐槽：“怎麽就沒有人跟我告白？我覺得我長得還可以啊！”

雷傑斌當時跟她說：“讀書談什麽戀愛，小心我跟你爸媽告狀，英語單詞背了沒有，數學公式背了沒有？”

程穎盈撇撇嘴，只好乖乖學習，以後考上大學再找男朋友。

後來，程穎盈即将大學畢業了，雷傑斌打算在她22歲生日的時候跟她告白的，結果被告知她有男朋友了，還交往了兩個月了。

雷傑斌特別懊悔沒有提前跟她告白，說服自己：要不就是等她分手，要不就是一直做她的哥哥。

後來見識她的渣男友，知道她早就分手了。

那麽，這次，就不要分手了。

喜歡一個人，整個人會變得卑微起來。

就算是很多方面都很優秀的雷傑斌，面對着程穎盈，依舊不敢告白，怕告白被拒絕，不能恢複原本的關系。

猶猶豫豫，在旁人半推半就的狀态，跟她告白了。

後來，他回想到這件事，這是一個很慫，很不完美的告白。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的話，他會在她高考過後，告訴她：他喜歡她，在一起吧！

此時此刻，他們在芬蘭玻璃屋，躺在床上看着美麗的極光。

懷裏的小嬌妻望着夜空絢麗多彩的光，第一次見識到如此美麗的景象，特別興奮：“好美啊！”

“嗯，很美。”雷傑斌親了她的額頭，一起欣賞美麗的極光。

怎麽說，現在的他們，也不算差。

兜兜轉轉，有緣分的人，最終還是會走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