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留宿

打從唐韻青派車送喻音瑕回到喻家,喻正清就再沒準許她出過門。

她和安鏡,已經有十來天沒見過面了。

安氏煙廠遇到的層出不窮的麻煩,喻夫人一件不漏地都講給了她聽。擔心安鏡擔心得寝食難安,可又知道這個時候打電話只會給她增加負擔。

聽聞她在工人□□事件中被人用磚頭砸破了頭,便再也抑制不住,向唐韻青尋求幫助。

唐韻青帶着小雨親自來接喻音瑕:“不好意思啊喻老板,小雨惦記她的音音阿姨,非吵着要找音音阿姨陪她玩兒。”

“唐小姐客氣了。你是音瑕的姐姐,小雨在稱呼上喊她一聲小姨,這層關系,她也該多陪陪小雨的。”

喻正清放了人。

得唐小姐和小雨相助,喻音瑕順利出了門。

車上,唐韻青開門見山:“你着急找我幫忙,是想去看鏡爺吧?”

喻音瑕承認:“是,我很擔心她。但父親看我看得緊,不讓我出門。謝謝你幫我,韻青姐。”

“你去看看她也好。”唐韻青欲言又止。

“韻青姐是不是還有別的話想跟我說?”喻音瑕看出了她的心思。

“安氏這次被多方聯合陷害,一樁樁一件件環環相扣,必是有人處心積慮的陰謀手段。而這其中,你父親喻正清,鐵定脫不了幹系。”

“我在家,沒有話語權。”

“音音,只要你願意,找到喻正清勾結英華所做龌龊事的證據,我們可以用法規制裁他。”

“我……”

“當然,你們畢竟是父女,他對你再不好,也是血濃于水。鏡爺不會向你開這個口,你若不願,就當我沒說過。”

唐韻青之所以“慫恿”喻音瑕大義滅親,也是提前打聽了她在喻家的處境。這是其一。

其二嘛,單看她和安鏡兩人之間的互動,親親我我奇奇怪怪又膩膩歪歪的,也能斷定她們在各自心裏的份量,最少也值個10萬大洋吧。

……

安家,安熙在,安鏡不在。

喻音瑕上樓去了安鏡的房間,惜惜正在床上睡覺。

她走近,惜惜擡頭“喵”了一聲,伸着懶腰将頭蹭在喻音瑕的手心,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惜惜,你也在等她吧。”喻音瑕抱起它,臉貼着它軟軟的長毛。

它的身上,有阿鏡的氣息。

唐韻青在樓下數落安熙:“她腦袋不是被砸了嗎?一個傷員都看不住,你是怎麽當弟弟的。”

“韻青姐,我姐什麽性子你比我看的透,這世上誰管的住她啊?你和喻小姐先在家坐坐,我這就去把她綁回來!”

“綁?你知道她在哪兒還不快去!讓音音和你一起去。”

“哦。”

知道歸知道,拿她有沒有辦法是另一回事。

安熙也委屈。

他的事業重心不在做生意上,那條路也走得戰戰兢兢,但又不能跟安鏡明說。

明知道安鏡為安家為他承擔了太多,但有國才有家,他仍然堅持自己的選擇。他已經對不起安家對不起安鏡了,不能再對不起他所熱愛與守衛的國家。

……

夜總會。

喝得爛醉如泥的安鏡趴在沙發上,邊上還有一個漂亮姑娘,正在替她重新包紮傷口。

“姐!”安熙看到此景,對那姑娘說道,“這兒沒你事了,出去吧。”

姑娘只擡了一下頭,并沒有離開。

喻音瑕繞過安熙走進去,那個姑娘是她的熟人:“梨夏?”

梨夏聽聲音有幾分熟悉,狐疑地盯着喻音瑕的臉看着,始終不确定她是誰:“你,認識我?”

她是喻音瑕,不是紅纓。

未再做解釋,喻音瑕将安鏡扶了起來,心疼地望着她:“鏡爺?”

安鏡晃了晃頭:“音音?我眼花了?”

“是我。走,跟我回家。”

梨夏卻攔着喻音瑕,雙手抓着安鏡的胳膊問道:“鏡爺,您還沒告訴我,他是否安好?”

她口中“他”,自然是指徐偉強。

梨夏對徐偉強動了真情,跟他一夜後,便沒再讓別的男人碰過。

她拒絕安鏡的好意,也是因為明白自己幾斤幾兩。黑幫大哥的女人,她不夠格,也沒那份魄力和勇氣去做。況且,她并不清楚徐偉強對自己是什麽心思,畢竟自己只是他衆多露水姻緣中的一段插曲而已。

戮幫和樵幫的鬥争愈演愈烈,好些日子都沒徐偉強的消息了,她不免擔憂起來。

這才請求夜總會老板娘知會她,想從安鏡這裏獲取消息。

安鏡的手搭上梨夏的肩,湊近說道:“梨夏,是你自己錯過了機會。他如今在何處,是死是活,與你又有何關系?跟着他,不會有好日子過。”

喻音瑕聽得不真切,但看得很真切。

微怒:“鏡爺!”

“音音。你又兇我。”安鏡哭喪着臉,雙手環抱住喻音瑕的腰,“我都這麽難受了,你還兇我。為什麽不哄我寵我?”

梨夏:………

安熙:………

喻音瑕:“鏡爺,你,你喝醉了。”

大門口,安熙去開車,死要面子的安鏡才掙脫喻音瑕:“音音,我不是買醉,我沒醉。”

安鏡說她難受,喻音瑕也好不到哪兒去。

為了讓她安安靜靜回家,喻音瑕豁出去了,摟着她親了過去。

安鏡能喜歡自己,也能喜歡別的女人。她不允許。沒錯,她就是吃醋了。

喜歡是放肆,愛是克制。要不是不想讓喻音瑕擔心自己,不想讓她夾在自己和喻正清中間左右為難,安鏡早就沖去喻家要人了。

這一親,思念的閥門被打開。

安鏡反客為主,熱烈地擁吻着她的心上人。

這一幕,安熙看到了。

……

三個人一回到家,小雨就張手要安鏡抱抱。

安鏡渾身酒氣,只摸了摸小雨的頭:“等幹媽洗完澡,再抱抱小雨好不好?”

“哦,那幹媽快去洗澡吧,洗得香香的,讓小雨抱。”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媽咪,我晚上能不能跟幹媽睡?”

唐韻青:……

喻音瑕:……

安鏡:“咳,小雨啊,幹媽今天身體不适,不能講故事哄你睡覺了。”

喻音瑕補充道:“鏡爺身體有些燙,可能發燒了。要不要請傅醫生來看看?”

唐韻青:……

安鏡:……

安熙:“傅醫生又是誰?”

唐韻青看着安鏡頭上包着的紗布,手背碰了碰安鏡的腦門,皺眉:“是有些燙,你這腦袋上的傷沒好好處理?!不要命了你?!”

安鏡冷着臉:“韻青,你也兇我!你們一個個都在怪我任性對吧?”

喻音瑕右手環過她的腰,把她往樓上帶,連聲哄道:“我們都是擔心你,哪敢兇你,你可是鏡爺。”

自己的感情都岌岌可危,喻音瑕還不忘幫傅紋婧制造機會。上樓上到一半,揚聲道:“韻青姐,麻煩您打電話請傅醫生來一趟。”

唐韻青轉頭對晩雲說道:“晩雲,你聯系輕煙吧,讓她電話傅醫生,即刻來安家。”

“是。”晩雲只管聽命行事。

……

傅紋婧火急火燎地趕到安家,輕煙也沒說清是誰病了傷了。

“您就是傅醫生吧?”晩雲迎她進門,還沒等指路,傅紋婧就提着醫藥箱大步邁了進去。

唐韻青正坐在沙發上,看着小雨蹲地上跟惜惜玩兒。

傅紋婧一個箭步沖過去,緊張地問:“唐小姐是哪裏不舒服嗎?讓我看看!”

“我很好,需要看病的不是我。”唐韻青任她抓着自己的胳膊。

“那就好,那就好。”傅紋婧松了口氣。

“好什麽好。”唐韻青垮臉,“晩雲,還不快帶傅醫生去樓上給鏡爺看腦袋!”

“傅醫生,這邊請。”

……

傅紋婧見過安鏡,在醫院。安鏡也認得她,不熟罷了。

安鏡的卧房,喻音瑕陪着她坐在沙發上,陪她醒酒,也陪她發呆。

“喻小姐。”傅紋婧進門先打了招呼。

“傅醫生來了。”喻音瑕起身,“抱歉,這麽晚還請你過來。我和韻青姐都信得過你,鏡爺的傷就拜托你了。”

“醫者父母心。多晚多遠,你們需要,我都風雨無阻。”

喻音瑕指尖在安鏡的耳垂刮了一下:“鏡爺家房間多的是,傅醫生今晚就別回了。”

安鏡打了個顫,附和道:“嗯,對,音音說的對。家裏還有客房,這麽晚了,傅醫生就留下來歇一晚。明早讓司機先送傅醫生去醫院上班。”

傅紋婧沖喻音瑕點了點頭,以示感謝:“那就叨擾了。”

……

樓下,唐韻青給喻家打去電話,說小雨纏着音音阿姨給她講故事,明天送喻音瑕回去。

傅紋婧處理好安鏡的傷病,将注意事項都說給了喻音瑕,便下樓了。

“傅阿姨。”

“小雨,傅阿姨給你講故事好不呀?”

“好呀好呀!今晚幹媽生病了,音音阿姨要照顧幹媽,媽咪又很累,還好傅阿姨來了。”

“來,傅阿姨抱你上樓。”于是,傅醫生成功打入內部。

并且!睡進了唐小姐的房間。

傅紋婧的所欲所求并不多,就像喻音瑕說的那樣,只有将此等驚駭世俗的情愫埋在最深處,才能“正大光明”陪那個她久一些,再久一些。

……

唐韻青和傅紋婧帶着小雨住在三樓客房,喻音瑕則寸步不離的照顧着病號安鏡。

安熙:姐姐們相親相愛,我好多餘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嗯!還是争取每天上午更新吧~!娛樂圈今生篇也有唐小姐&傅醫生的續集。唐小姐反追→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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