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天還沒亮起來的時候,陶知意被渴醒了。

北方的冬天就是這樣,暖氣讓室內變得過于溫暖舒适,抱在一起睡的感覺實在太好,陶知意一點也不想動,但他又渴得受不了,磨蹭了一會兒還是掀開被子下床。

鄭君裏手臂一伸,把人撈回被子裏摟住,晨勃的東西頂着陶知意的後腰,聲音又沙又性感:“還早,再睡一會兒。”

陶知意乖乖被他抱着,舔了舔嘴唇,嗓子有些啞,“我想喝水……”

鄭君裏笑了一聲,睜開眼,親了親陶知意,起身下床,“我去拿。”

陶知意抱着杯子灌了幾口水,嗓子舒服了很多,放下杯子又倒回枕頭上昏昏欲睡。

鄭君裏反倒精神起來。

“我早上去一趟單位,盡快處理好工作,下午空出來陪你,”他嘴上說着正經的事,手卻探進陶知意的睡衣裏,拇指和食指撚着又小又軟的乳粒,“小小想去哪裏玩?”

陶知意打了個哈欠,隔着衣服抓住那只在自己胸前作亂的手。

“想一起散步,哪裏都行……”

“好,帶你去。”

鄭君裏一邊答應着,一邊解開了褲子,完全勃起的性器彈出來,他捋動幾下為自己疏解,将陶知意的睡褲褪到膝蓋,龜頭順着陶知意的內褲邊緣頂進去,卡在濕軟的臀縫裏。

鄭君裏舒爽得嘆了一口氣,模仿交合的動作聳動腰臀。

龜頭有意無意地擦過中間的肉穴,那裏昨晚才被進入過,禁不起逗弄,圓碩的龜頭卡進去,磨了幾下就出了水。

鄭君裏的呼吸亂了,整個人變得燥熱難忍。他像個急色的流氓一樣,胡亂舔咬着陶知意的後頸,一手将陶知意的內褲也扯下來,扶着性器在軟肉上戳頂,馬眼流出的腺液将陶知意的屁股弄得亂七八糟。

他撒開了理智,抛棄了矜持,咬着陶知意的耳垂,含糊地哄:“小小,讓我進去,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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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知意困得睜不開眼,還想繼續睡,但還是溫馴地張開腿,讓鄭君裏弄。

陶知意底下那個濕紅的小洞半張着,乖得不得了,很快就能容納鄭君裏的三根手指。擴張得差不多,鄭君裏卻又不急了,他看着陶知意那根因為後面的刺激而硬挺流水的性器,越看越覺得可愛。

尺寸正常,顏色幹淨淺淡,顯然沒有什麽性經驗。

味道應該也很幹淨。

鄭君裏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嘴唇沾上了頂端晶亮的液體。

“啊……”陶知意被激得弓起腰,咬着指關節,前胸和鎖骨都染上了情欲的紅,“那樣不行……嗯啊……”

“別怕。”

鄭君裏喜歡看他沉溺在低級欲望裏的樣子,誠實又可愛,他想給他更多快樂,除了心甘情願的征服與被征服之外,還有性愛裏絕對公平的給予和享受。

于是他伏在陶知意腿間,低頭含住,用唇舌取悅他的小愛人,就像他的小愛人時常為他做的那樣。

直到陶知意推着他的頭,含着哭腔說想射,鄭君裏才停下。

他握着硬挺的性器,劃過陶知意的小腹,故意在會陰處戳頂幾下,“現在還不可以,小小要被我操射。”

被子被丢到一邊,鄭君裏扣住陶知意的手,壓在枕頭上,下身整根沒入,慢節奏地插他。

雖然屋子裏不冷,但剛才的刺激讓陶知意出了一層汗,冷不丁離開溫暖的被窩,雞皮疙瘩冒出來,被鄭君裏碰到的地方全都敏感得發抖,想躲卻躲不開。

好在長期形成的契合度讓陶知意很快适應了鄭君裏的尺寸,舒服的地方被有一下沒一下地蹭過,感官都被酥麻的癢意占據,他也漸漸地有些不滿足,随着鄭君裏操弄的節奏軟軟地哼叫。

“嗯……裏面……裏面多碰一下……”

鄭君裏拉着他的手,去摸濕漉漉的交合處,一邊更深地撞進去,“這樣嗎?”

陶知意驚呼一聲,倏地瞪大眼睛,勾在鄭君裏腰上的小腿緊緊繃着,陰莖夾在兩個人的小腹中間,一抖一抖地射精,後面把鄭君裏裹得死緊,差點害他精關失守。

鄭君裏停下動作,喘息粗重,帶有懲罰性質地扇了一下陶知意肉乎乎的臀瓣。

天亮以前,昏暗的卧室裏,兩個人用最普通的姿勢,溫溫柔柔地做了一次,在高潮的餘韻裏接吻的時候,鬧鐘剛好響起來。

一切都很完美。

起床後,陶知意站在浴室的鏡子前刷牙,鄭君裏便從身後抱着他。

剛做完,陶知意本來就沒力氣,再加上被抱得不好動作,幹脆重心往後,靠在鄭君裏身上,小聲抱怨:“先生黏人……”

鄭君裏悶笑着,也不否認,手臂收得更緊,還得寸進尺地将臉埋在陶知意頸窩裏,閉上眼睛,好像在醒盹。

陶知意漱完口,問他:“你之前早上和我視頻的時候,都把手機架在哪裏啊?”

鄭君裏拿出手機,打開相機給他示範了一下,“這樣。”

手機架好以後,鏡頭剛好框住了兩個人,鄭君裏看到畫面裏的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怪不得陶知意說他黏人。

鄭君裏還沒收拾自己,頭發有些亂,下巴上的胡茬也沒清理,懶懶散散地抱着陶知意不撒手,和平日裏一絲不茍的形象相差甚遠,但陶知意卻覺得這樣的鄭先生是他最喜歡的。

他悄悄伸手,碰了一下快門鍵,定格住相擁的兩個人,定格住鄭君裏輕快的笑容。

趁鄭君裏刮胡子的時候,陶知意把他手機上剛拍的照片發給自己,然後發了一條僅自己可見的朋友圈,配文是:“想每天早上都這樣。”

洗漱完畢,鄭君裏站在穿衣鏡前,陶知意幫他一顆一顆扣好襯衣扣子,看他将下擺妥帖地收進西褲,整理好衣領,從陶知意的鄭先生變成看起來就十足優秀的工程師鄭君裏。

陶知意越看越覺得心癢,一點也不想放鄭君裏去上班。

最後想了個折中的辦法:“我想陪你去上班。”

“但……”鄭君裏有些為難。

“我知道不能進去,”陶知意巴巴地貼上去,抓着鄭君裏的手晃啊晃,“我就在附近等你,好不好啊?”

“可以進的,有訪客接待區,”鄭君裏哪裏舍得拒絕,他刮了一下陶知意的鼻子,“你乖乖的,等我下班帶你去吃好吃的。”

鄭君裏開車載着陶知意去單位,兩個人第一次不是隔着電話一起聽電臺,卻仿佛已經形成了默契,各自安靜聽着歌,只在等紅燈時短暫地牽一會兒手。

耳邊是林憶蓮在唱誘惑的街:“可是我除了愛你,沒有別的憑借。”

陶知意用指尖抹開車窗上的霧水,看着外面密集的車流、林立的高廈,忽然沒頭沒尾地問鄭君裏:“先生,你今天開心嗎?”

“開心,”鄭君裏說,“很開心。”

即便無奈很多,疲憊很多,身上的重擔很多,但陶知意這樣問的時候,鄭君裏還是毫不猶豫地說了“開心”。不是撒謊,也不是讨好,而是因為昨晚抱着陶知意好好睡了一覺,所以他此時的開心是真實的。

陶知意在身邊,是最好的事。

陶知意在研究所的訪客接待區待了四個半小時,期間有三次站起來去看牆上貼着的宣傳海報,有兩次湊近去看展櫃裏的衛星模型,還去自動販賣機買了一包吸吸果凍。

鄭君裏沒能準時下班,過了午飯時間才急匆匆地跑來接陶知意。

他帶着陶知意去了同事推薦的西餐廳,然後去後海散步,給陶知意買了一串糯米餡兒的糖葫蘆。

只可惜陶知意午餐吃得太飽,吃了兩顆山楂就就吃不動了。他一只手揣在鄭君裏口袋裏,和他牽手,另一只手拿着糖葫蘆的棍兒,時不時偷偷舔一口糖。

殊不知這些小動作被鄭君裏盡收眼底。

鄭君裏覺得他吃不下又舍不得扔掉的樣子特別可愛,忍不住逗他:“我幫你吃一個吧。”

陶知意便擡起胳膊,把糖葫蘆喂到他嘴邊。

鄭君裏不知道有多少年沒吃過糖葫蘆這東西了,冷不丁嘗到這酸酸甜甜的口感,竟覺得很有滋味。

北京很冷,風很大,但陶知意還是想要散很久的步。他想做很多事,想去北京的很多角落,想和鄭君裏在胡同裏騎車,想和鄭君裏從地鐵的起始站坐到終點站,還想和鄭君裏拍很多親密的照片。

天色漸晚,後海最值得一去的地方當屬酒吧了,陶知意也想去試試。

他拉着鄭君裏走進了一家叫做Hourglass的酒吧。這是酒吧年前營業的最後一天,準備了特別的活動,剛好被他們趕上。

七分鐘放肆。

原本悠揚的古典樂戛然而止,換成了快節奏的舞曲,舞池的燈也一齊熄滅。

熟悉這個環節的人紛紛放下手裏的酒杯,朝舞池走去。

鄭君裏并不認為這個環節和自己有關,他只是覺得氣氛不錯,剛好四下無人,便把陶知意抱到腿上,想好好接個吻。

但陶知意卻躲開了。

鄭君裏的嘴唇将将擦過他的臉頰,他湊到鄭君裏耳邊,說:“我們也去吧。”說完不由分說地拉着他走進舞池。

陶知意不會跳舞,他猜工作狂鄭先生也不會,說不定比他還要手腳不協調。他們大概是舞池裏最格格不入的兩個人,不跳舞,只是站在躁動的人群中安靜地擁抱。

鄭君裏摟着他,輕笑一聲,問他:“怎麽樣,酒吧好玩嗎?”

陶知意心想,鄭先生今晚好乖啊,事事都順着自己,就算是被迫陪着自己做了奇怪的事,也沒有生氣或不開心。

他咬住鄭君裏襯衫上的一顆扣子,說:“好玩。”

舞池裏有不少人,關了燈誰也看不見誰,很容易撞到一起。鄭君裏把陶知意護在懷裏,為他擋住所有,陶知意安心地閉上眼睛,在嘈雜的鼓點聲中感受着鄭君裏沉穩的心跳。

七分鐘很快就要結束了,音樂節奏逐漸變緩,舞池裏的人也都放慢了動作,享受狂歡後的平靜。

忽然有人撞了鄭君裏一下,鄭君裏順勢後退,帶着陶知意随音樂輕晃,像在跳一支滑稽的華爾茲。

這時,陶知意喚他:“先生。”

鄭君裏低頭看他,目光柔軟,“嗯?”

陶知意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下來,和自己平視,額頭抵着額頭,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了一句話。

“鄭先生,我好愛你呀。”

這是陶知意第一次對鄭君裏說愛,身處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耳邊響着陌生的音樂。

二十三歲的陶知意即将迎來人生中的第二個本命年,還處在太幼稚的年紀,有着太少的經歷、太多不确定的未來。

他明白這些,卻依然固執地認為,愛上鄭君裏,是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後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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