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41 我也想你
王晚晴出院這天, 李且在臨市特訓。文詩月讓他別擔心別操心,她搞得定。
就是讓她沒料到的是程岸打電話問她王晚晴是不是今天出院,他過來幫忙。
本來文詩月是不打算麻煩程岸的, 奈何他說他的假期也結束了,明天就要走。
反正他今天沒什麽事, 是來接王阿姨,跟她沒關系。
文詩月被程岸這麽一激,也就随他了。王晚晴也拗不過,便也就沒再跟他客氣, 同意讓他送。
其實一開始, 文詩月本來是打算讓王晚晴留在渝江的。
奈何她不願意,說是在南興住慣了, 大家現在都在那邊,空氣也好, 她人舒服。
倒也是,想着家裏人都在那邊, 文詩月也就随她去了。
現在什麽都知道了的外公和爺爺奶奶他們一早就在家裏等着了, 大家都住在一個小區超級方便串門。
文詩月他們是午後才走的,等到了南興已經臨近下午五點。
對于程岸, 其實大家都不陌生。小的時候也見過, 只不過長大了就只能在電視裏看到了。
看到他來, 大家的熱情那是極其高, 畢竟現在的程岸可是為國争光的名人。
大家你一句他一嘴的招呼着他在家裏吃飯。
說是早點吃, 讓他吃了再回去,反正南興離渝江也不遠。
耐不住長輩們的熱情,程岸便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知道王晚晴和文詩月今兒要回來,菜老早就備好了, 就等下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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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岸是運動員吃東西有講究,飯桌上吃的少聊得多。
眼下已入冬,晝短夜長,南興的天比渝江黑的更早些。
屋內燈火嘹亮,歡聲笑語。
屋外寒風卷着藏色,卷起掉落一地的枯葉,在路燈下翩然起舞。
文詩月休假,今天自然是不走的。但她卻時刻關心着時間,擔心太晚了路上不安全。
程岸瞧着文詩月又在擡頭看鐘,也跟着看了眼。時間從不會為誰而停留,到時間了,他也應該走了。
他跟大家一一告辭,文詩月送他下樓。
“你下次什麽時候回來?”文詩月問。
“可能會很久。”程岸看了眼文詩月淡笑道。
“也是。”
文詩月雙手抄兜,望了眼下行的電梯數。垂睫時目光落在電梯門上并肩而站的兩人,已不再是兒時的模樣。
當年還不如她高的男孩兒怎麽突然之間就比她高了這麽多了呢?
頃刻間,那些曾經久遠的回憶襲來,讓她有些感傷:“自從你被選進省隊以後,我們好像就不能像小時候那樣一起玩了。現在想起來,倒是還挺懷念那個時候總惹我哭的你。”
程岸也因為這句話被一霎帶回到了過去。小時候不知道欺負原來就是喜歡,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你有受虐傾向啊文詩月?”他勾唇揶揄。
“不是。”文詩月看向程岸,“我只是總覺得,長大後的你好像沒有小時候那麽快樂了。”
“人就是這樣,小時候想趕快長大,真當我們長大了以後,卻開始無比懷念小時候。”程岸說,“因為長大了再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無憂無慮。長大後的我們學會了如何隐藏情緒,報喜不報憂。越長大越孤單,怎麽可能一直是快樂的。”
這話不假,文詩月也一直在經歷着這樣的成長。
話題忽然變得沉重,她不由得開起了玩笑。
“你都是世界冠軍了,你還有什麽情緒,還怎麽憂慮了。你這話說出去一堆人追着你打,實不相瞞,我都想打你。”
“世界首富會害怕死亡,解開了無數人心結的心理醫生也會自殺。成年人哪有沒情緒的,只是很多情緒只有自己知道,自己跟自己死磕,自己跟自己和解而已。”
文詩月發現程岸真的變了好多,其實這麽多年來他們見面的次數只手可數。
尤其是這一次,她發現無論是外表還是心性,還是人生感悟,都跟以前有了很大的變化。
變得通透也看淡世事,變得更穩重了。
不過他的經歷本就豐富,見慣了各種大場面,其實也正常。
當競技運動員,心态比什麽都重要。
電梯到一樓,電梯門緩緩打開,程岸等文詩月出去,他緊跟着出去。
文詩月扭頭看向跟在身邊的程岸,問:“對了,你跟安敏怎麽樣了?”
程岸不由得一笑:“不愧是記者,挺八卦。”
文詩月:“你應該慶幸我不是娛樂記者。”
程岸:“那我真是謝謝您嘞。”
文詩月:“喜歡就要行動,你是男的,難不成還等人家女孩子追你嗎?”
兩人走進暮色裏,程岸頓住腳步,面向文詩月,眸色幽深:“喜歡一個人從來就不是擁有,而是比自己更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文詩月擡頭看向程岸,是一臉真誠的笑容:“可是程岸,幸福也是需要争取的,我希望你也能得到幸福。”
“知道了。”程岸瞧着文詩月,眼含笑意,“你也是,李且是個值得托付的人,要幸福。”
“嗯,我很幸福。”文詩月一提起李且,眼裏是藏不住的歡喜,“真的很幸福。”
程岸看着幸福的文詩月,喉間發澀,笑容卻越發的深刻:“行了,外面涼,上去吧。”
說完,他轉身朝身後的姑娘擺擺手:“走了。”
“加油,全世界都是你的。”文詩月在程岸身後喊道。
程岸腳下一個踟蹰,早已落下笑容的眼中蓄上了一層紅。
小的時候,就因為她這句話,他堅定而堅持地一往無前,沖進了世界競技場。
他立在原地自嘲般地自語了一句:“贏了全世界又如何?”
他邁步繼續往前走,走進暮色婆娑裏。
卻輸給了你。
……
第二天早上,文詩月是被生物鐘給喚醒了。
迷迷糊糊的,腦子還沒清醒,以為自己在渝江要上班。
她順手摸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翻了個身盯着昏暗的天花板看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南興,今天不用上班。
成年人的幸福感往往就在這一瞬間。
她開心地翻了個身,看到手機上李且雷打不動給她發的早安微信,也給他回了過去。
剛準備擱下手機繼續睡,李且就秒回了:【這麽早就醒了。】
文詩月看着這個時間段應該是他正出早操的時間,怎麽有時間看手機?
她給他回過去:【你們現在出早操也能帶手機了?】
李且:【不能。】
文詩月:【那你這是什麽情況?】
李且幹脆給她打了個語音過來,低沉的嗓音裏還帶着一層性感的倦意:“情況呢就是我本來打算找我女朋友吃個午飯,看來現在還能多吃一頓早飯。”
“你是不是忘了我在南……”文詩月話音驀地一頓,徒然從床上翻了起來,有些不敢相信,“你……來南興了?”
“嗯,在你家樓下。”
李且這話剛說完,語音就斷了。
他尋思着是信號不好還是怎麽着,又打了一遍過去,無人接聽。
然後他一扭頭,從車窗看了過去,看到了本是黑着的樓道裏感應燈亮了。
他笑着将手機丢到中控臺裏,開門下了車。
文詩月一出一樓大廳,就看見不遠處路燈下那輛黑色越野,以及從駕駛門那邊走出來的高大英俊男人。
她有些着急地趿拉着拖鞋,就着門廳溢出來的燈光下了最後幾階階梯。
見他立在車邊,在将亮未亮的清晨,身姿挺拔地落在了白霧籠罩的光影下。
她見他朝她張開雙臂,心中連綿悸動,無法平息。
文詩月揚着唇角,穿着拖鞋腳步笨拙,但雙腿卻根本不受控制地小跑着朝他而去。
“慢點。”李且溫柔地提醒着。
她直直地撲進了他的懷裏,被他緊緊地抱着,笑意裏滿是寵溺:“慌什麽,我又不會跑。”
“你休假嗎?你怎麽會來?你怎麽知道這兒?”文詩月雙手圈着李且的腰,擡起頭看他,一雙驚喜的眼眸比落下的星辰還要亮。
李且垂眸瞧着文詩月,姑娘就穿着睡衣和棉拖鞋就下來了。
不過轉念一想,笑意卻也愈發的濃郁。
他一邊扯開她的手将她整個人都裹進自己的外套裏抱住,一邊不慌不忙地一一解答:“休假。想見我女朋友。打聽了一下就知道了。”
文詩月想多半是問的蘇木,也就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她的胳膊重新穿過男人勁瘦的窄腰,指尖輕輕揪着他的衣服。
他裏面就穿着一件襯衫,能感受到他身體的熱量,還有淡淡的也帶着溫度的木質香。
讓她從上暖到下,從外暖到裏。
“什麽時候到的?”她問道。
“沒多久。”李且低頭凝着文詩月,倒是反問她,“穿這點兒就下來了,不冷?”
文詩月搖搖頭:“不冷。”
看到你怎麽都不會冷。
李且沉沉地一笑,低頭親了一下文詩月的臉頰:“這麽涼還不冷?”
文詩月望着李且,在氤氲的燈光下和輕薄的晨霧裏,像是從天而降的谪仙一般,眉眼卻染着人世間的缱绻情愫。
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叫人怎麽都看不夠似的。
李且就這麽大大方方地給他的姑娘看。
姑娘一雙杏眸亮晶晶的,白嫩的小臉在燈光下幾乎看不到毛孔。素着的五官精致小巧,嘴角翹着,臉頰兩邊的酒窩像是讓他小酌了幾分。
四目相對,他們就這麽靜靜地凝視着對方,誰也沒挪開視線,清冷的霧氣都不能将他們的目光驅散。
其實也就一個多禮拜沒見,怎麽就感覺過了好多年。
文詩月心中一動。
“李且。”
“嗯?”
她收緊環住他的雙臂,漾開笑意。眸色潋滟似水,水中倒影獨獨只有眼前一人。
“想你了。”
李且被這溫聲俘獲了整片心野,開滿了漫山遍野的花。
他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了她的唇上,整個人往下壓,去采撷那朵最溫柔的花。
文詩月預判李且的意圖,趕緊擡起一只手捂住嘴巴。
男人微涼的薄唇毫無預示地落在了她柔軟的手背上。
“我沒刷牙。”她含糊不清道。
李且笑着攥着開她的手腕往下拉,手指順着手腕往下滑,将五指滑進她的指間握住,一并攬在她身後往上一提。
她被迫擡頭,他主動低頭,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他根本不在意。
文詩月的唇上便被瞬時間落下來的微涼柔軟觸感所淹沒。
涼意在數秒裏升騰起熱量,在輾轉厮磨間變得炙熱。
但她還是有包袱,緊閉着雙唇。
她聽到了男人沉沉的笑聲。
李且往後退,把人帶到燈光之外。
兩人隐匿在了還未亮開的霧色裏,在無人之地靜谧裏,訴說着濃濃的思念。
李且微微用力咬住文詩月的下唇。
“月月。”
“痛。”
就這一個字,讓他成功長驅直入地探入她的口中,攻城略地。
纏卷着她的舌尖一路繞到舌根深處占領。
鼻息糾纏,将兩人的滾燙又濡濕的氣息混在一起。心跳頻率一致,分不清彼此,卻格外的相融。
李且一邊吻着文詩月,一邊在她口中嘶聲呢喃:“我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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